王维娜小姐,表哥也是不行的! 第19章

作者:三道

稍作寒暄,维恩心满意足的扫了一眼不是陷入沉思中的莫斯提马,告辞离开了旅店。

目的达到了。

接下来,就有请“圣公宗圣约翰大教堂修女布洛卡”和拉特兰教会自己打去吧。

维恩或许不知道支撑布洛卡的信仰是什么,但他只要知道,那个东西是信仰,就足够了。

作为注定被载入史册的维多利亚和拉特兰史上最邪恶的骗子,他有的是办法,让信仰者和信仰本身,自己打起来。

等到时机合适了,再让她假戏真做吧。

正好,维恩和这个时代,都需要一位“马丁.路德”。

第二十九章 开除教籍

拉特兰,教皇宫,8:00 a.m。

保持神秘性,是保证神明与教会权威的必要条件,故而教皇平日里不主持早祷,作为整个拉特兰宗教象征的他,除非重大节日,否则一般不会在信徒面前露面。

所以,明明是整个宗教系统领袖的他,却出乎意料的在早上八点这个被渲染成神圣时刻的时间里,得到了和最普通的无信者一般的生活,慢悠悠的从床上醒来,随后开始吃早饭。

然而,还没等他对着桌子上的面包火腿提起刀叉,餐厅内的寂静便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破。教皇皱了皱眉,将叉子插在了切好的面包片上,一边图上甜味的果酱,一边向着身旁一言不发的侍者吩咐道:

“去看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就和主教团汇报吧。”

教皇本身也不是闲人,虽然作为神学代表的他不需要忙于神学的一切,但世俗的事务却和他脱不开干系,会晤各国领袖,为教会的发展拍板,这些事情都需要他来完成,而一些小事情,自然就交给手下的红衣主教团打理了。

侍者躬了躬身,快步走出餐厅,不到一分钟,又折返回来,在教皇身边弯下腰附耳说道:

“是乌尔比诺大主教。”

“怎么又是他。”教皇闷声闷气的砸了咂舌,“算了,叫他进来。”

侍者向大门处招了招手,门口的手持铳械,身穿黑袍,连面孔都被黑色面罩遮住的守卫侧开身子,将乌尔比诺放了进来。

这位刚刚升职,一身红衣的新任大主教快步走到教皇的身边,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一见到教皇,便立刻语速极快的滔滔不绝起来:

“尊敬的冕下,我并非有意打扰您享用圣餐的时间,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只有英明如您才能做出决定!”

“需要我做出决定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事事都要我来做?那我建立红衣主教团是为了什么?任命你为红衣主教又是为了什么?”

“啊这.....”

似乎是没料到教皇的回应,乌尔比诺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但他还是咬了咬牙,回答道:

“您说的对,但由于这件事的重要程度,红衣主教团里已经有三分之二的主教同意向您直接征求意见,这件事关系到拉特兰在维多利亚....不,在整个泰拉未来的发展。”

教皇已经插到嘴边的面包突然停住了,他缓缓放下面包,转过身,看向乌尔比诺,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发生什么了?”

那脸上的揶揄,仿佛就是在对乌尔比诺说:来,让我听听,你又给我整了什么新活。

能够威胁到拉特兰宗教在整个泰拉大地上的未来?这种话教皇第一反应定然是不信的,拉特兰宗教多么庞大?信徒遍布全泰拉,直接掌控的伊比利亚就有数以十万记的信徒,圣城每年的朝圣人数统合可达数千万,可以说,整个泰拉大地上,除了卡兹戴尔的魔族那微不足道的宗教可以算是蚂蚁之外,其他任何信仰,在拉特兰宗教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们是垄断地位,在信仰,在精神,在神学体系方面,统统处于垄断地位,谁能威胁到它们的发展?维多利亚的圣公宗吗?

呵呵,那不过就是一代人的热血罢了,等到维娜一死,失去了王权依靠的圣公宗马上就会被拉特兰吞并。根本不值一提。

他看着诚惶诚恐的乌尔比诺,已经做好了准备,好好给他讲讲,什么是国际大教的含金量了!

乌尔比诺恭顺的低下头,汇报道:

“这是驻维多利亚特别行动全权指挥,莫斯提马大人发回的紧急通讯。”

乌尔比诺的话让教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莫斯提马是谁,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作为教皇的白手套,她不知道帮教皇在阴影处处理了多少不方便透露在光明之下的事情,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会让她感到惊讶,甚至不得不发回紧急通讯。

而且.....

教皇看了看墙上的日历。

今天是泰拉历1092年3月10日。距离原定通讯日的3月15日仅仅还有五天。如果事情不是特别紧急,以莫斯提马小事懒散,大事一丝不苟的性格,就算是拖,也会拖到15日再向拉特兰通讯,而在上一次2月15日的通讯之中,莫斯提马的汇报还是“一切正常”。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念!”

教皇正式放下了刀叉,正襟危坐道。

乌尔比诺吸了口气,徐徐道来:

“有关维多利亚圣约翰大教堂叛逃报告,根据本人:莫斯提马判定,危险程度:极高,理由如下,一:圣约翰大教堂修女布洛卡思想极度危险,已经提出了可能动摇拉特兰公教会统治根基的言论——【因信称义】.......”

听到这个词,教皇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也正式阴沉了下来。

下一秒,他抬起手,向着餐厅内的侍者和侍女全部退下,让黑袍守卫将大门锁死,再次看向乌尔比诺,一字一顿道:

“现在,一五一十的将报告念给我听。”

.........

“怎么样了,乌尔比诺大主教?”

教皇宫正厅,红衣大主教安德留斯第一个迎上了从餐厅中走出的乌尔比诺,知晓此事的红衣大主教们,除了尚且在乌萨斯和莱塔尼亚驻留的两位,以及在执行教皇亲授的特殊任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位之外,已经尽数集结在了大厅中。

却见乌尔比诺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众人便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大概是绝对不能轻言揭过了。

见到乌尔比诺沉默,安德留斯不得不再一次催促道:

“教皇冕下怎么说?有什么安排?”

乌尔比诺抬起头,屏息凝神,从宽大的红色教袍中取出了一份卷好的卷轴,叹了口气,缓缓展开。

只见这张用贵重羊皮纸制作而成的厚重纸张上只有四个教皇亲笔的大字。

【开除教籍】。

第三十章 这么多美德,你还说你不是内鬼?

【开除教籍】

刚刚还吵闹做一团的红衣主教们顷刻间沉默下来,仿佛眼前的羊皮纸上的字就是带有禁言神力的魔咒一般。

开除教籍,在场的诸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牧师了,这几个字有多大的威力,他们心里一清二楚。

教籍,就相当于信徒的身份证,是决定一个人在拉特兰公教会的世界之中,是否具有一席之地的根本,有教籍,你才能被称之为信徒,才能够进入修道院,教堂和所有与拉特兰有关的建筑之中修行,而没有教籍,你就是个黑户,不仅仅不能进入教堂祈祷礼拜,甚至不能对外在公共场合自称“我是公教会的信众!”,除非你想要受到宗教公证所的追查。

对于一般的普通人而言,教籍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他们不信教,一辈子和教堂产生的关联也屈指可数,但对于信奉宗教的人来说,教籍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哪怕是市井的流浪汉,也会因为拥有教籍而对教会产生归属感。

这是拉特兰长期以来独立于泰拉诸国,笼络人心的办法。

而何为开除教籍?

比起一种普普通通的行为来说,这更像是一种羞辱,象征着被开除者已经不配受到神明的宠爱,不配享有教会的庇佑,被开除教籍者品德败坏,无恶不作,不值得在死后得到赦免,应该下地狱与熔岩,硫磺,和撒旦作伴。

这基本等于宣判一个信徒死刑,是真正意义上的,让一个人“社会性死亡”的杀器。

红衣主教团们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他们有想过教皇冕下会采取何种行动,可能是派人前去维多利亚暗杀布洛卡修女,可能是再和那位拉特兰的好朋友维恩殿下接触,让他想办法把【亵渎者】布洛卡绑票到拉特兰接受审判,甚至想过是不是要发动宗教冷战,动用拉特兰公教庞大的影响力,彻底扑灭圣公宗刚刚燃起的火苗。

但唯独没想过,教皇冕下会直接下令,开除所有圣公宗神职人员,以及圣公宗信徒,泛信徒,浅信徒的教籍!

要知道,不管是在维多利亚还是在大地上的其他地方,拉特兰宗教的核心信徒其实都不算太多,号称的千万信徒,大部分其实都是时而信,时而不信的浅信徒与同时信奉多种信仰的泛信徒。那些在维多利亚,前去圣公宗门下祈祷的人,他们不一定就是真正投入了伪教,伪神的怀抱,很可能只是因为圣公宗会提供早餐时候的面包,会举办午餐时候的聚会,会在晚餐后将信徒聚集在一起看露天电影这样“实惠”的理由,亦或者单纯的就是因为在圣公宗做祈祷会少一些繁文缛节,没那么麻烦而已。

他们对圣公宗忠诚吗?

不见得,可能只要拉特兰公教稍稍放低一点姿态,也拿出一点福利,他们立刻就会倒戈,回到公教这个真正举世闻名的大教中来。

但一旦开除了他们的教籍.....

可就真的将这群浅信徒给得罪死了啊!

到时候,这些浅信徒们就是傻子,也知道,一边给的是福利满满的甜枣,一边却拿着大棒让他们社会性死亡,背上了不忠不义,道德败坏的标签,他们应该信仰哪一个?

这是在给自己树敌呀!

乌尔比诺叹了口气:“诸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教皇冕下英明神武,自然也考虑到了你们说的这点。”

“但是!”

他话锋一转,严厉起来,

“我们此时此刻,只有做好壮士断腕的准备了!你们也是看过那个【亵渎者】布洛卡言论的人,自然也知道,如果这番言论一旦流传于大地之上,我们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必须立刻,马上,永绝后患!”

“开除他们的教籍只是第一步,这一步是威胁,泛信徒,浅信徒们的信仰不坚定,我们会给出一个月的缓冲时间,在这期间,大部分不愿意承受这种风险的泛信徒和浅信徒会自觉退出这场【宗教圣战】,我们不要求他们信仰我们,但绝对不能让他们信仰圣公宗!普通人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只要下达命令,他们不可能和我们死磕。”

“下一步,我们必须加大对维恩的支持力度,甚至不惜动用十一税,教廷武装等非常手段,将维恩扶上维多利亚的王座,彻底将圣公宗和布洛卡打入历史的垃圾堆。诸位,教皇心里很清楚,要阻止一种思想的传播是极为困难的,布洛卡的危险思想既然已经出现,那就注定难以根除,但我们要尽全力,将这种思想维持在最低限度的范围内传播,就像是我们封锁卡兹戴尔的宗教一样,将它封锁在维多利亚!”

“诸位主教,或许你们会觉得这种手段过于激进和强硬,但是我要在这里传达教皇冕下最严厉的口谕!”

乌尔比诺咬牙切齿道:

“异端比异教更可恶!”

红衣主教鲁尔眉头紧锁,举起手道:

“我明白冕下的意思了,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布洛卡不是我们的敌人呢?”

他手中扬起一份报告,说道:

“根据教廷的记录,布洛卡并没有叛出拉特兰宗教,他还是公教会的修女,圣约翰大教堂也是公教会的领地,据我们在维多利亚的线人传来的消息,布洛卡信仰虔诚,立场坚定,乐善好施,待人友善,诚实可靠,忠贞不二,谦逊有礼,节俭有度,坚韧不拔,是一位品德优秀的牧师啊!这会不会是维多利亚人的计谋?想让我们自己乱了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红衣主教们便纷纷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有人没忍住提醒他道:

“鲁尔,你再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布洛卡是个怎么样的人?”

鲁尔眨了眨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硬着头皮重复道:

“她是个忠诚(Faith)、希望(Hope)、慷慨(Charity)、正义(Justice)、坚韧(Fortitude)、节制(Temperance)、节俭(Prudence)的人......啊这....呃......”

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他的声音不正常的中断,他逐渐理解了一切。

他又看了一遍手中的报告,然后红着脸将它收进了教袍之中。

七美德,报告上的就是妥妥的七美德。

关于一个人,什么样的情报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其一,一个人是绝对坏的,没有任何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