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卡文薯条
只是包住了头发，对方的面容依然清晰可见。
弗兰克看着眼前沉睡的少年，慢慢从小腿上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他的表情很严肃，很坚定，没有嗜血的愉悦，也没有任何犹豫。
他伸出左手，一把捂住对方的口鼻。
在睡梦中受到袭击，柯尔特猛然睁开眼睛，强烈的求胜让他拼尽全力用双手去试图抓住对方的手臂将其掰开。
但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又怎么能够和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相比呢？
更何况，弗兰克根本没想过要用这种手段让对方死于窒息。
在柯尔特开始反抗的一瞬间，他立刻拿起右手的匕首，划过了对方的咽喉。
匕首刚刚划过，弗兰克突然感觉到一阵破空声在他背后响起。
多年的肌肉记忆让他几乎是立刻低下了头躲开了对方的袭击。
那是一根短棍。
短棍撞在墙壁上，反弹后最终还是打中了弗兰克的脸颊，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弗兰克！”夜魔侠站在病房门口对他怒吼。
“抱歉了，你来晚了。”弗兰克挥动了两下匕首，不过，他立刻发现不对。
刚刚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匕首划过了对方的喉咙，他的力度应该会将对方的喉咙直接切开，那会导致大量的出血。
而现在，他的匕首干净得就像刚刚擦拭过一样。
事情不对劲。
弗兰克没有任何犹豫，惩罚者已经堵住了他唯一的正常出路，对方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必然还留有后手，他和夜魔侠交手过很多次，知道那是一个和他势均力敌的强力对手。
现在不能被对方纠缠上，必须赶紧离开。
进来之前他仔细研究过医院的地形，这里是三楼，这间病房正对着的是医院二楼的平台。
没有丝毫犹豫，弗兰克转身撞向窗户纵身跃出。
然而，料想中的落地翻滚卸力没有出现。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撞到平台的冲击。
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悬在了空中。
不，或者说，他被人抓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他被拽回了那间病房。
病房内，原本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另一张脸，他轻松地站起身，扯掉头上的纱布，露出两鬓斑白的头发。
“里德。”弗兰克低头看着对方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低声说道。
“停手吧。”里德在牢牢束缚住弗兰克的同时开口说道，“柯尔特不是你的敌人，他也不是个罪犯，现在收手，在整个事件里，真正受损的大概只会是我的胡子。”
“哼。”弗兰克冷笑，“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法律和道德只是个笑话，别人不在乎的，我在乎，我永远不会停手。”
“你代入了太多的个人情绪！”夜魔侠走上前说道，“你觉得老戈梅斯夫妇的经历和你很像，你们都失去了很多东西，所以你要为他们复仇。”
惩罚者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基尔格雷夫已经死了！罪魁祸首的紫人已经死了！”夜魔侠说道，“柯尔特只是犯了个错误，他没有能够预计到他所做事情的后果，更重要的是，他这么做也是在为了救人！”
“这重要吗？”惩罚者终于开口，“意外，失误，我本不想的，我们听了多少这样的借口，谁t在乎这些，事实摆在那里，人死了，就要负责，事情就这么简单。”
“事情的经过和结果一样重要，每个人都在成长，没有人会永远不犯错。”里德摇头，“你不能因为一个污点就完全否定这个人的一切。”
“很抱歉，我可以。”惩罚者毫不留情地回答，“你们这种所谓的关怀，所谓的人文情感，所谓的道德，不过是懦弱的武器，就像法律，只有弱者才会对这种东西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而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所希望的东西，不过是被强者玩弄的玩具。他犯了错，他就该死！”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夜魔侠反驳道，“法律是弱者的武器而非强者的玩具，虽然我们的社会还存在着很多问题，但是，你不能就这么否定一个本身没有问题，而是在实际进行中出现偏差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惩罚者粗暴地说，“你们活在梦里，而我，活在现实里。”
“不。”里德摇头，“你也活在梦里。”
此时，医院窗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
“很抱歉。”里德看着弗兰克胸口的骷髅，“从现在起，惩罚者是过去式了。”
31 争论
惩罚者被捕的消息很快就成为了近期最大的新闻热点，而围绕着这个人，则爆发了更大的讨论风波。
监狱内。
菲斯克在阅读最新的报纸。
“惩罚者入狱，我们不该继续容忍这些所谓的义警！”这是号角日报的头版头条。
“有时候不得不说，人真的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菲斯克轻笑，“相比起真相，他们永远都更执着于自己所愿意接受的东西。
“jjj是一个很优秀的媒体人，但是，他永远都是这样，一叶障目，他只是在盲目地看到一切东西的负面，而不愿意去看那些东西的正面。”
……
“讨论很激烈啊。”柯尔特拿起手机翻动着论坛。
“惩罚者是个好人！他只会对那些黑帮的渣滓动手，他从来都不会对普通民众动手！”
“惩罚者就是个杀人狂，他做事根本不计后果，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正义！”
“正义有什么用？等黑帮把枪架到你头上的时候，你可以试着喊喊正义，看他会不会来救你。”
“那黑帮把枪架在你头上的时候，你喊惩罚者黑帮就会放过你？这就是在诡辩，惩罚者根本就是个毒瘤，他就应该烂在监狱里。”
“说惩罚者不杀普通民众的，你们好好看看新闻，他难道不是对一个高中生下手了？”
“新闻说的你也信？我看那个高中生没准就是个混黑帮的小渣滓，活该被惩罚者杀，你什么时候看过惩罚者杀无辜的人？”
“你调查过受害者的具体信息？你怎么知道受害者就一定违法乱纪？惩罚者真要那么嫉恶如仇，我怎么没看他主动去把九头蛇的人全杀了？到头来保护民众的不还是复仇者？”
“复仇者那也叫保护民众？他们就是一群穿着戏服的小丑，这么多年了都没解决掉什么九头蛇，什么ai，坚持什么道德正义，要我说他们就该跟惩罚者学学，一群虚伪的家伙，要是换惩罚者没准这个世界早就安全了。”
“那既然惩罚者这么厉害，都学他就能世界和平，他怎么不自己亲自上？”
叹了口气，柯尔特把手机关了。
“没有意义的讨论。”柯尔特叹气，“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争什么。”
“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惩罚者是个什么人。”瓦蕾莉亚回答，“他们只是结合自己知道的一点零碎信息，然后再添加上各种自以为是想要看到的细节，就构筑成了他们想要的惩罚者。”
“我很疑惑的是，他们难道不应该很清楚这个虚假的形象是他们自己幻想出来的吗？”柯尔特疑惑，“为了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东西，罔顾事实和别人争辩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呢？”瓦蕾莉亚不屑一顾。
忽然，柯尔特笑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瓦蕾莉亚问道。
“如果惩罚者真的像那些人说得那么好，那么追求正义，他大概需要先把自己的头爆了。”柯尔特调侃道。
“即使是他不那么正义，按照他真实的逻辑，他也应该爆自己的头。”瓦蕾莉亚不屑，“说白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有信条有追求的人，他只不过是在泄私愤，他把自己的私人恩怨扩大到了整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然后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邪恶的理由来行动而已。只要你能给他一个合理的借口，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干掉全世界所有的人。”
“的确如此，他就是个疯子。”柯尔特认同道，“但是至少他现在没有走到那一步，在大体上来说，他做的事情至少还不在邪恶的范围内。”
“所以他不是恶棍，而是反英雄。”瓦蕾莉亚说道，“很多年轻人觉得反英雄很酷很帅，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帮家伙到底有多危险。”
“中二病罢了。”柯尔特心里暗想。
……
“你看，人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菲斯克露出嘲讽的微笑，“即使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依然只会去看他们想看的部分而根本就不愿意去看完整的真相。”
他转头看向狱警：“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了。”狱警恭敬地回答。
“很好。”菲斯克拿过狱警的手机，打开新闻网站。
很快，他看到各大媒体就惩罚者的问题就行了激烈地争论，甚至从这个问题引申到了法律是否有漏洞，引申到了超级英雄本身的存在是否合理。
他往下翻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几乎没有人点击的新闻。
“今日，绰号‘金并’的纽约地下势力头目威尔森·菲斯克再次提出上诉。”
……
“菲斯克又提出上诉了。”马特很苦恼，他显得有些暴躁，“所以，这就是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弗吉问道。
“让弗兰克吸引走所有的注意力，然后再暗地里计划着自己的脱罪。”马特的语气很急躁，“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其实根本没有合法的证据，上一次我们就赢得恨不光彩，如果不是依靠民意来影响到了陪审团，他已经成功脱罪了！”
“现在我们可没办法把人们的注意力从我们的大明星杀人狂那里拉回来。”弗吉嘲讽道，“那家伙居然就这么白痴地让菲斯克利用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马特狠狠地摇了下头，“对他来说，他不在乎他的行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而菲斯克又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弱点，弗兰克把一切都建立在他的私人恩怨上，所以他在见到了同样失去了家庭一切的老戈梅斯夫妇时，就会被立刻激起全部的动力，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停止下来。”
“说得好像那家伙平时会仔细想后果一样。”弗吉嘲笑，“只不过正常来说，他会在干掉了柯尔特之后再顺手去把菲斯克也带走。”
“但是很明显，菲斯克很清楚，不论弗兰克是不是会得手，我们都不可能让他继续这么做下去，当他对柯尔特下手后，弗兰克一定会被我们送进监狱。”马特捂着脸。
“他甚至都不用花雇杀手的钱。”
……
就在马特烦躁苦恼的同时，里德再次抵达了杜姆位于拉脱维尼亚的城堡。
32 死局
城堡的大厅内，里德看着面前的杜姆。
“他真的那么特殊吗？”他开口问道。
杜姆金属面具下的眼神流露出漠然和不屑。
里德很清楚，在被狙击枪打中的瞬间，柯尔特原本就应该已经死了，而他能够坚持到急救，这可不是瓦蕾莉亚临时的抢救能做的到的，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在那种条件下，现代医学能够做得到的。
“不论如何……”里德斟酌了一下语气，“谢谢你。”
杜姆转身走回了里面的房间。
……
纽约的监狱。
弗兰克·卡塞尔换上囚服，慢慢走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