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卡文薯条
对一个本就已经被摧残到近乎崩溃的人，使用强硬的手段，这无疑是导致对方死亡的最直接原因。
即使朱迪相比起其他几人，的确看起来不那么让人喜欢，但是，她同样是无辜的。如果仅仅只是以喜好就可以对别人的生命做出取舍，那么无疑是极为糟糕的开端。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跨过这道坎，有着这样的事情，他很难让自己重新鼓起之前的那种自信。
有人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原因，是他已经在电视和新闻上无数次看过这个人，而陌生则是因为他的确从未这正见过对方。
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
“你可以就叫我彼得。”彼得帕克只是穿着普通的冬装，完全看不出他依然是能够比肩斯塔克的富豪。
看到柯尔特只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就继续沉默，彼得主动开口：“你似乎还有很多疑惑？”
“不止是疑惑。”柯尔特回答。
“我可以理解，”彼得说道，“虽然汉克的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要糟糕得多，但是这并不能让人感同身受，毕竟，单纯地说奥创，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太遥远了，而没有经历过那些战争，也很难体会奥创的行为带给汉克的创伤。”
彼得拍了拍他：“没事的话，跟我散散步怎么样？”
“昨天里德就直接带我串门到非洲去了。”柯尔特避开对方的眼神。
“我保证就在纽约内。”彼得认真地回答。
下雪后的人行道有些难走，但是这对于彼得来说自然不成问题，而心情不好的柯尔特也自然不会轻易说什么，两人只是各自闭嘴走在路上，气氛明显有些压抑。
不过好在，彼得的目的地真的不远，两人没有花太多时间就抵达终点。
“墓地？”柯尔特皱眉。虽然在西方化中，有专门打扫的公墓，被认为是宁静祥和，甚至有些圣洁的场所，但是，在这种情况和心情下，来到墓地总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彼得领着他，慢慢走到墓园的深处。
很快，柯尔特就看清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块墓碑上，刻着的名字。
格温史黛西。
“我们都犯过错。”彼得蹲下来，轻轻用手扫开墓碑的积雪，“可怕的错误。”
“你是怎么走出来的。”柯尔特看着对方的动作，开口问道。
“我从来没有走出来。”彼得回答。
“过去的一切，造就了现在的我们。”把雪清理干净，他站起身，掸了掸腿上的融雪。
“我不明白，这种事情发生了，怎么可能还能够像没有事情一样继续下去。”柯尔特说道。
“当然不可能像无事发生一样。”彼得回答。
“在面具下面，我们只是一个有着超人能力的普通人。”彼得说道，“我们会悲伤，会痛苦，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相比起那些毫无顾忌的敌人，这是我们的弱点。
“但是，这同样是我们的优势。
“这种普通人的感情，能够体会别人的悲伤，才会一直激励我们，永远不会放弃。”
“我还以为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柯尔特回了一句。
“那个，很大程度上也是。”彼得说道，“但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只是个人要求而已。”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柯尔特说道，“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我没有。”彼得回答，“我一直背着它。”
“本叔叔，格温。”他闭上眼，“我永远不会忘记。”
“正是因为不会忘记，所以才会拼命去阻止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彼得回答，“悲惨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我只是想尽力去阻止它们。”
“这样活着，不会很累吗。”柯尔特回答，“也许你会说，当你成功一次的时候，会感觉异常的满意，但是如果继续失败呢？就像这次，哪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没有再来一次。”彼得回答，“事情只可能发生一次，这是时间的根本原理。”
“我不是来谈论时间线的。”柯尔特立刻打断对方。
“好吧，答案是没有办法。”彼得回答，“糟糕的事情无时不刻不在发生，我只能告诉你，看着那些好事，然后把糟糕的背上。”
“我不想活得那么累。”柯尔特想了很久，终于说道。
“没有不累的超级英雄。”彼得回答，“甚至，没有活得不累的人。”
“我相信以你的脑子，应该很清楚，哪怕是做一个毫无道德底线的混蛋，也不可能真正活得轻松。”他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仅此而已。”
“强尼让我来和你谈谈。”彼得说道，“所以我来了，仅此而已。”
“其实不论是我，还是汉克，都很难真正帮到你。”彼得说道，“这是你自己的障碍，你的困境，必须要你自己亲自走出来。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停下，没有人有权力去责怪你，你应该自己做出选择。”
柯尔特低着头沉默不语。
彼得看着他，有些犹豫。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柯尔特倒是看出来了对方的心思。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犹豫了。”柯尔特主动开口，“之前想着要谋杀基尔格雷夫，结果拿着枪，临到下手又犹豫了，现在也是。”
“这很正常。”彼得回答，“越是聪明的人，就会想的越多，直到得越多，就越纤细敏感。这是好事。人性本来就是犹豫不决的，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选择，短视者可以盲目冲锋，而看得越远，越能明白路上的艰难，也就越发犹豫。”
“那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柯尔特抬起头，问道。
“很简单。”彼得笑了，“靠直觉。”
85 即使在地狱的厨房里，希望依然长存
事情至少在表面上结束了。
朱迪的尸体被按照流程火花下葬到公墓，虽然没有人知道这名少女所受到的冤屈，但是至少在墓地里，她可以休息了。
莎拉的尸体被她的父母领走，清理干净仪容后，在亲朋好友地陪伴下，埋入墓地。
那两处，柯尔特都去看过了。
地狱厨房的一处墓地。
相比起外界，这里的墓地几乎没有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杂草丛生，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柯尔特低头看着老迈克的墓碑。
很简陋，很地狱厨房。
但是，让他有些疑惑的，相比起附近的脏乱，这里明显被人认真清理过。
“是马特吗？”柯尔特暗想，大概也只有那个盲律师会来做这种事情了吧？
“你好，你是？”一个女声从背后响起。
柯尔特疑惑地转头。
“你是来，看他的？”
柯尔特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女人，是露比。
“啊，我被他救过一次，当时我遇到了抢劫案。”柯尔特说道，“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唉。”露比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开始清理其实已经很干净的墓地。
柯尔特不太想继续打扰对方，或许同为被紫人控制过的人，露比难免会感同身受。
“他是我爸爸。”露比突然说道。
柯尔特惊讶地转过头。
“是的，我知道，大家都说他是个老光棍。”露比站起身，似乎只是想找个人谈话，“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他真的不想杀人。”
柯尔特很想说自己相信，但是他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口。
“算了，不重要了。”露比笑了笑。
她继续看了眼柯尔特：“我从小是和妈妈一起长大的。她从来不避讳和我谈起爸爸的事情。”
“我从小就知道了这个叫地狱厨房的地方，也知道，它让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露比抬头看天，“所以我想，不能让更多的人这样。”
“于是，毕业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工作，希望能够尽快能地改变这里，至少，让这里正常起来。”她叹息道，“但是，这里毕竟是地狱厨房，是纽约那么多超级英雄都无法改变的地方。”
“前些天发生了一些事情。”露比眼中闪过一丝隐晦地痛苦，“我，知道了他强杀那几个混混。
“所以，我想着，糟糕的事情总在发生，对我，对他。于是，在我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后，就想着去帮他收拾一下。
“结果很诡异不是吗？”露比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我在他那里，看到了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里我只有那么一点小，我什么都不记得。”露比说道，“但是，一切都证明，他就是我的父亲，我回到这里的原因。”
露比伸手抓住自己的十字架吊坠。
“啊，抱歉。”她伸手抹了抹眼泪，“最近我的经历有些不太好，所以人有些神神叨叨的。”
“你还准备留在这里工作吗？”柯尔特等对方擦干净眼泪，问了一句。
“当然。”露比说道，“这不是离开的理由，或者说，我必须要继续留下来。”
柯尔特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劝对方离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有些不自量力想要改变不可能改变事物的人，总让人感觉充满敬意。
“仔细想想，我之前那么厌恶赵用所谓正确的决定来引导我，现在却开始犹豫要不要用正确的决定来劝说别人。”暗叹了一句，柯尔特转身从另一个方向也来了墓园。
“露比！快看！”
第二天，当露比来到慈善机构位于地狱厨房边界的办公室的时候，她的同事惊喜地冲了上来。
“又发生什么了？”这种反应，似乎只有之前自己从绑架中归来时出现过。
“你看捐款！”同事指着信封里的支票。
“有新的捐款？”露比拿起桌上的支票，然后，她被惊呆了。
“我记得，之前大首领帮你存的小金库不是已经被还回银行了吗？”瓦蕾莉亚看着坐在图书馆桌子对面的柯尔特。
“你不会觉得大首领这么多年，会没有存一点钱吧？”柯尔特放下笔，也看向对方，“之前拆安全系统的时候，这些东西也一起暴露给我了。”
“我还以为神盾局会很开心地接收经费。”瓦蕾莉亚瘪瘪嘴，然后低下头继续计算。
“他们的确很开心地准备接收了。”柯尔特说道，“但是作为大首领指定的接班人，我觉得这笔钱可以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瓦蕾莉亚抬起头：“有人会很生气的。”
年终了，作为局长的弗瑞正在查看一年的财政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