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零八
chapter18.大意是人类的天敌
看到轻易就被斩成两截的巨型蜘蛛，陈禹不由得愣住了。
该怎么说呢――还真是杂鱼等级的啊，自己临时抱佛脚锻炼出来的战斗水准居然也能排上用场。
正思考间，倒在地上的尸体慢慢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检查一番的陈禹顿时松了口气，手掌一番长刀就化作流光收进了手机。他点亮屏幕，就看到大大的“Congratution”出现在正中，两边还飘着淡红的彩带。
下意识地按下锁屏，他花了半晌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搞什么鬼？自己这是在玩《合金弹头》吗？难不成还会有语音播报这种恐怖的东西？
正想着，手机震动起来，中气十足的男音在夜幕中回荡念出了刚才在脑中浮现的那个单词。
陈禹嘴角抽搐，这么贱兮兮的通知方式，绝对是那个家伙无疑了。
他迅速发消息过去，结果等了半天依然没有回信。自打拒绝了那家伙的提议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和对方进行过沟通，只是单方面地接收消息。
不过打那之后的消息倒是异常正经，从对武器的提议到训练计划，每一条都清晰简明――除了最开头的部分。
如今再想起，他还是觉得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武器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就选刀。”
“这玩意简单易上手，能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武装起来。”
“练习的方法我已经整理好了。要是你想，什么玄虚刀法，神刀斩，天翔龙闪之类的我都可以让你学会。”
陈禹心说你讲的这三个好像有一个画风不太对。不过对着一段文字吐槽着实没什么意义，所以他揉了揉眼角，继续看了下去。
接下来的内容槽点就没那么多了，总结起来就是，你现在力气大速度快悟性还被我调高了，可以类比学了九阳神功的张无忌，无论学什么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看到这段话的陈禹脸上的表情自然是无比微妙，虽然听起来是在夸奖，但仔细想想，这还是妥妥的自吹自擂啊。
“讲得那么玄乎，结果这两天就是单纯地挥砍，上挑，正反手啊。”
他也知道练习基础可谓重中之重，但前后悬殊的差距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用力摇了摇头甩开脑中纷杂的念头，他深呼吸迈步走出去――虽然成功来得轻松到几乎让人怀疑真实性，然而这终究算是个人处子战的胜利。
回去之后要不要来点宵夜犒劳自己呢？想着这些，陈禹拐过街角，消失在夜色中。
大约五分钟后，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蜘蛛消失的位置，看背影像是个男人。
“被干掉了……莫非这座城市里有可以对抗我们的存在？”他小口地抽气，“得赶紧找到出手的那个家伙，否则之后的计划……”
声音渐渐低沉，最后一段仅仅是在他喉咙间回荡，就算有人把耳朵贴过去，也连半个音节都听不见。
他抬起头来，白色的面具在月光照耀下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氛。
……
陈禹发现自己还是忽略了一些关键问题，战斗过程没什么好说的，简单轻松，唯一需要过的就是心理关。
但整个行动毕竟不只有战斗这一块。准备和善后也是不遑多让的重要环节。准备因为有手机提供的信息以及他的足够小心所以没出大乱子，但回来的时候太过放松，一时大意……
“深夜还在外面晃荡……你的家长呢？”
被半夜巡逻的警员逮住了。
看着对面那张异常严肃的脸庞，他嘴角不禁泛起苦笑，这下可真的糟了。总不能说我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半夜出来做好人好事的吧？
八成会被直接带走，之后再解释什么估计都会被人家当成神经病来处理，到时候要考虑的就只剩怎么面对父亲的逼问了。
绝对要蒙混过去！不论是直接被找家长还是被带走再找，都是陈禹无法接受的展开，他脑筋飞速地转动，希望找到应对眼下危机的良策。
可就算是思维敏捷程度已然今非昔比，他还是陷入了僵局――还不到初中的小孩深夜里在街上晃荡……这根本就是死局吧？
大概就相当于赵云冲到曹军正中直面敌军大将一样，你说你只是来救孩子大家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各走一边和平万岁有什么用啊，人家还不是要提着长枪大刀朝头顶招呼过来。
在瞎想些什么呢啊？狠狠摇了摇脑袋，陈禹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脑筋活跃并不全是好事，在寻求不到答案的情况下，积累在脑内的烂话居然也会增长。
迟迟等不到他开口，民警脸上的怀疑更浓，不过对于小孩倒也不好摆出面对可疑人士的盘问姿态。
“小朋友，你记得住址或者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
陈禹顿时慌了，心说你这是要温酒斩华雄啊，一上来就是最凶猛的招数。他支吾半晌，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堆起笑容：“谢谢警察叔叔，不用麻烦了，我一个人回家就好。”
“一个人走夜路是很危险的，送你安全回家也是我的责任。”
感受到对方浑身散发出的凛然正气，陈禹一时语塞。
就在僵持之际，忽然远处有声“救命”跨过两条街道在传到两人耳中。
民警脸色一阵变幻，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嘱咐陈禹待在这儿别动就朝声源处赶了过去。
尚在对变幻的局势发愣，他就感到口袋猛烈震动起来。取出手机，屏幕上加粗放大的黑字。
“跑！”
知道没有人遭遇危险，陈禹头也不回，按照手机上的路线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中。
徒手攀爬墙壁从窗户进来，他拎着鞋子长舒一口气。那家伙的安排还是有意义的，万一那次自己负伤，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脱身了，这记预防针打得绝对及时。
深呼吸让情绪稳定下来，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屋要把鞋子放归原位。
无声地行走在家中，他还在反思，突然有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在做什么？”
他吓得差点把鞋扔出去，连忙扭头。
一身睡衣的陆诗瑶瞳孔中闪动着警惕的光芒。
------------
chapter19.仇恨转移
在突发状况面前，陈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之先要把人稳住……开什么玩笑，除了那家伙搞事的时候，这个从称呼上讲应该是自己妹妹的女孩什么时候有过好脸色？要搞定她的难度比之前解决民警还要高一倍啊。
这样下去怕不是真要来个七进七出才能安然度过今晚。
甩甩脑袋抛去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僵硬地笑了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陆诗瑶望过来的目光在微妙中还夹杂着明显的不满。
陈禹这才注意到她右手正轻轻压住小腹，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涌起了猛扇自己巴掌的冲动。
沉默半晌，陆诗瑶才带着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色压低嗓音说道：“你就在这儿待着，要是我回来找不到人，那就别怪我吵醒睡梦中那两位了。”
说着，她也不听回应，一路小跑冲进了卫生间。
陈禹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对方语气不悦，但至少暂时还没有告密的意思，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等到他把鞋放到门口再回来，陆诗瑶也到位了。她紧绷着脸问道：“你在做什么？就算起夜应该也不会穿戴得这么整齐吧？”
陈禹很想说自己就是有这种特殊癖好，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还处于被人捏着把柄的状态，他果断打消了耍无赖的念头：“这个……其实是有深刻原因的。”
“哦？那说来听听？”很明显，陆诗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可以拿来要挟的机会。
眼见不能敷衍了事，陈禹忽然摆出一副沉重的表情：“其实我梦游了。”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扯淡的理由，对方傻眼了半天，才眼角含怒地开口：“你耍我？”
“没有，刚才讲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里面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自己也不是全然不能耍无赖，只要理由听起来合理，未尝不能蒙混过关――反正面前这位也不是真关心他是不是在做危险的事。
这么想来比刚才对付警察可要轻松多了，于是他索性放松下来。
气的肩膀止不住微微颤抖，陆诗瑶怒火攻心反而扯起了嘴角：“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陈禹目光真诚，反正已经想开，不要脸起来也就有了底气：“不，我讲的都是实话。”
“实话？”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放到脸前挥舞，陆诗瑶咬牙切齿，“一身出门的衣服还拎着鞋子，叫你还能立马回应，还能一脸平静地跟我讲自己梦游……”
“如果需要，我完全可以配合着慌乱一下。”
“少扯那些用不着的。”澎湃的怒火几乎要从瞳孔中喷出，陆诗瑶强行控制音量不至于惊扰长辈，“你丫这状态跑下楼买盒牛奶都没问题吧？”
“不行，楼下的商店都关门了。”
“这才不是重点。”她猛拍沙发。
陈禹拄着下巴，慢悠悠地歪过脑袋：“你刚才纠结的那些也不是重点吧？”
陆诗瑶愣住了，明明是她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但现在……怎么好像对方是胜券在握的一方？
她不由得合上嘴巴，眯细双眼仔细打量过去。陈禹坐姿随意，脸上虽然有些紧张，但眼神中却没有多少慌乱。
这人冷静得也太快了吧？陆诗瑶在心底嘟囔道，刚才叫住的时候还是满脸的惊恐不安，几分钟之后就满脸的无所谓了――他之前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顶着她的视线硬摆出淡定的微笑，陈禹只觉得嘴边肌肉都要痉挛了。其实他远没有陆诗瑶猜的那么镇定，全是凭意志在压制慌乱而已――不过放在从前他绝对做不到，看来那份力量让精神的韧性也获得了飞跃性的提升。
时间在无言的对峙中悄悄流逝，毕竟是半夜，一丝困意很快涌进陆诗瑶脑中。她叹了口气，右拳空握敲了敲脑袋：“算了，你嘴硬我也没办法。要是不想让你爸知道，就答应我一件事。”
陈禹不自觉地摆正坐姿。
“以后不要再来干涉我了。每次出点什么事你都要过来插一脚，我觉得很恶心。”
估计就是类似的要求，他也不觉得惊讶，反而眯细双眼吐出疑问：“那之前遇碰见初中生那样的情况呢？两次，要不是有我在场恐怕都会出问题吧？”
痛脚其二被人毫不客气地提了起来，陆诗瑶一跃而起，身体打着哆嗦：“你你你，第一次姑且算是你帮上忙了。但第二次我可什么都没见到，说不定是什么人路见不平被你捡了便宜呢。”
“是是是，当时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还路见不平呢，怕不是超人从天而降救的你。”
“要你多嘴。”她叉着腰，食指几乎指到陈禹鼻尖，“总之，以后不要再多事，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脑袋向后挪了挪远离手指，他揉着太阳穴轻声说道，“你的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就像你那天过来给我道歉那样。”
陆诗瑶头顶腾地冒出一股热气，肩膀激烈地抖动起来。
道歉那件事正是痛脚之首！
她至今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主动跑过去给他道歉的，自己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觉得对不起他而已。
短短几句话间就被陈禹连续刺激，她再也压制不住沸腾的情绪，双手揪住陈禹的衣领：“找死是不是？我之前跟你说过吧，再敢提那件事我肯定揍你。”
陈禹双手抬起，捏住对方手腕轻轻用力。
陆诗瑶嘴角立刻因为吃痛而轻轻扭曲。无从抵抗的蛮横力道将她的手臂向外掰开，陈禹前跨一步，呼出的气息打在她脸上：“抱歉，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只要你还这个家里的一员，我就没办法看着你置身于危险。”
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她战战兢兢，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她眼底看到了些许畏惧，陈禹不自觉翘起嘴角：“不过相对的，如果你想要发泄的话，可以拿我做对手。”“我为什么要和你动手？”
他似笑非笑：“不会是怕了吧？”
“谁怕了？”看到他嘴角的讥讽，陆诗瑶硬着脖子回击，“你等着，明天放学之后我一定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