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零八
“又怎么了？”
“前些日子真是多谢了。”努力思考半晌，他也就想出这么个干巴巴的开口方式。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轻轻晃动下巴，纪雪妍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露出坏笑，“看你窘迫的样子还是很有趣的嘛。”
“会长，拜托放过我吧。”
稍稍鼓起脸颊露出只有一半是真心的恼火表情，她伸手指向陈禹眉心：“这可不是我为难你，之前找话题都是我来做的，现在也是时候让你出力了。”
陈禹带着微妙的表情稍稍偏移了视线。
“怎么，有什么顾忌不敢开口么？”
“嗯，毕竟之前有说过有些话题要延后。”
“那就尝试着在不违反那条的情况下找些别的话题怎么样？”
愣了片刻，陈禹把手掌贴在下颌上沉吟许久，忽然放松了肩膀：“会长，学生会的继任，你打算尝试一下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把这份重任交出去。”
“为什么？连任两届这种荣誉应该会得到校方的特别评价吧。”
对方歪着脑袋看了过来：“你觉得我很需要那些吗？”
“我倒是没有别的意思――有备无患嘛。”
“这样说也对。”点动下颌对他的话语表示肯定，纪雪妍抬头叹了口气，“不过啊，因为在这个位置而有很多事做不了的感觉，我也有些受够了。”
陈禹眨眨眼：“有什么做不了的？”
“……总感觉告诉你就输了。”
“好微妙的停顿。”
没有理会他的疑惑，纪雪妍移开目光强硬地转移了话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诗瑶他能来接班。”
“我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不过我真心觉得她在很多方面是比不上会长你的。”
“哦？说来听听。”
“我家妹妹有点容易情绪化，有的时候会做些冲动的事。”
双手伸到嘴边哈出一口白汽，纪雪妍的五官中涌现出复杂地神采：“其实我有点羡慕她能那么直白地表现自己的情绪――虽然在关键的地方很不干脆就是了。”
陈禹一惊：“会长……你说真的？”
“当然，我有必要在这种事上骗人吗？”
“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
“我能不能选择不回答？”
陈禹尴尬地挠了挠头。
“现在不适合说这些，等时机成熟，你自然就会懂了。”
“但我现在只觉得越来越糊涂。”
“那就一直糊涂下去吧。”张大双眼瞥过来，纪雪妍随即伸手压住眼角，“让你来找话题就演变成这种情况……算了还是我来吧。”
……
时间跨域过三个小时，从人群中脱离出来，纪雪妍满脸兴奋地端详起手里的纸盒：“楚绘的品味确实不错。”
陈禹嘴角不自觉地抽动起来。虽然完全不了解判断的基准，但既然对方高兴，他也就顺势说道：“能让会长满意，确实不错啊。”
“你果然理解不了吧？”
“这个就……”
“还真是好懂。”放下手臂叹了口气，纪雪妍目不转睛地望了过来，“而且看你那疲惫的样子，差不多也忍耐到极限了吧。”
“其实还好。”陈禹摆摆手，不过在着隆冬时分还被人群散发出的热气弄得满头是汗，对体力和精神着实都是一种考验。
会长把脸探过来：“隐瞒也是没有用的，你现在分明就是一副‘我就快不行了’的样子。”
肩膀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陈禹望过去的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会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性格了？”
“不，那个。”被他死死盯住，纪雪妍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潮红，“因为你和楚绘还有谷岚都算关系不错，所以我就想是不是也要学习一下她们的语言风格……”
“拜托千万别，”双手合十把头埋了下去，陈禹郑重其事地说道，“会长你算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避风港了，如果你再变得和她们一样，我觉得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食指卷起发梢轻轻抿紧嘴唇，她的目光游移不定：“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还是保持原来的风格吧。”
陈禹差点热泪盈眶：“真是太好了。”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会长，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
“我绝对不会落到你现在这种处境的，会这么棘手，也有你自作自受的成分在里面。”
“唉？”
“摆出那种表情也不能说明你就是无辜的。”摇摇头，纪雪妍忽然终结了话题，“站着说这么久也蛮累的，我们还是找什么地方坐一会儿比较好。”
转身的同时，她压低的嗓音也传了过来：“我啊，还有许多要紧事得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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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逐渐增加的不解
既然是想进行相对私密的谈话，两个人的选择就是座位比较分散的的西式餐厅。意大利面与炒饭加沙拉还有其他小食的订单下达之后，纪雪妍轻咳一声开口问道：“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唉？”没想到会在开始前询问自己的意见，陈禹忍不住愣了一下。
对方右手支住下颌，轻轻挑起眼眉：“这次的事情恐怕会涉及到的你的隐私，所以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听过解释，陈禹不由得苦笑起来：“会长你想多了，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真正不愿提起这件事的是我妹妹才对。”
好似漫不经心地从他脸上扫过，纪雪妍伸手按住眼角：“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不过这就更让人头疼了。”
稍微停顿整理好思路，她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的情报有多少？”
“估计不会比会长你知道的多出太多。”说着，陈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合拢双掌，“对了，会长，我们今天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和其他人说。我妹妹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态度非常坚决。”
点点头，纪雪妍随即变了脸色：“等等，那你现在……”
“放心，我暂时还没有被监控。”陈禹摆摆手，自信地说道。
“有什么证据吗？”
“是从阿尔法那里得来的消息――虽然我之前一直觉得它不怎么靠谱，但这次我相信它没有骗我。”
对方小幅度歪过脑袋，眼中露出探究的神采：“你心里变化还挺大啊，是经历了什么吗？”
“会长，抱歉，关于这点我就不方便说明了。”
虽然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情，但纪雪妍却用微笑成功地掩饰了过去：“看起来是有很深刻的理由啊，那我就不多嘴了。”
陈禹双手合十：“多谢。”
“那就回到正题。”挺起脊背摆正坐姿，纪雪妍的声音故意压低几分，“那天在你身上看见的橙色火焰，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在使用的时候完全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至于在脑内回响的奇怪声音，陈禹并不打算说出来，一来是讲出来也未必能讨论出什么结果，二来，他内心也隐隐抗拒和别人讨论这个。
纪雪妍当然是没办法了解到这么微妙的心理，只能把他脸上的纠结理解成困惑：“你也不用着急，本来也没想着今天就能够解决。”
“嗯。”
“我记得你是和诗瑶以某种纽带联系到一起了对吧？”
“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微妙。”
她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说啊，但是诗瑶她也不讲清楚，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没事，我懂的，继续继续。”
“会不会是因为这种联系，你能够像她一样使用火焰？”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虽然这么说，陈禹还是不自觉地皱起眉头，食指用力按住太阳穴，“可之前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为什么这次特别呢？”
食指和中指被纪雪妍岔开举到面前：“有两种猜想，第一，就是在危机关头你无意识地突破了某种限制或者类似的东西，当然这种情况就意味着，你所施展出来的都是诗瑶拥有的能力。”手指缠住发梢，会长边叹气边缓缓摇头，“但很可惜，我认为成立的可能性很低。”
“为什么？”
“如果这是诗瑶本身就拥有的能力，那为什么除了这次，我就从来没见她用过？之前她要是能把威力提升到这种程度，很有可能都不会出现之前那些状况。”
“这样说的话，确实有问题。”陈禹点头，“那另外一种可能性呢？”
比学期初要长上许多的头发从鬓角垂下，纪雪妍稍显不适地收拢好，才继续开口：“第二种可能，就是你可能触发了某种条件，导致这份力量发生改变，再同时反映到你们两人的身上。”
“听起来倒也还算合理――虽然就算再不合理我都觉得有可能。”收拢下颌，陈禹的眼中闪动气莫名的神采，“只是触发条件又是什么？”
“这就是我想问你的。”纪雪妍眨动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你当时有没有醍醐灌顶之类的感受？”
“那是什么感觉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很多作品里不就是这么写的么？要不就是谜之音一样的东西。”
陈禹心中一惊，肩膀忍不住微微抖动。
所幸纪雪妍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以为这种说法荒谬：“没有就算了，我也就是一时兴起才这么说的。”
露出僵硬地笑容掩饰过去，陈禹把目光落在桌面上：“其实，之前我尝试过能不能再进入当时的状态。”
眼中闪动着光芒，纪雪妍下意识地左右巡视一番，才把脑袋靠近过来：“成功了？”
“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
“中间发生了什么？”
“被她察觉到了。”陈禹苦笑起来，“还为此特地警告我不要继续。”
“按照最坏的猜想，就是你的变化会被她感知到。”点在眉心露出丧气的表情，纪雪妍的语气也跟着低沉下来，“本来我还想让你今天找找感觉呢，看来是不行了。”
“嗯，大概会第一时间被她发现吧？”
“不过这种变化应该是会同时反应到你们两人身上这点，看起来是成立了。”
他刚要开口，就被对方用眼神制止了。
理由在下一秒揭晓，服务生公式化的亲切声音响起：“这是两位点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