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乱世银娘
“聊什么呢?”姐姐拎着兔笼的手轻轻晃动着,无奈地笑道,“好啦,别晃了,黑巧都要被你晃吐出来了。”
“切,它才不会,它身体素质说不定比你还好呢!”墨竹莜仰着小脸轻哼道,然后又神秘兮兮地笑道,“哼哼,秘密!”
墨筱笑没有追问,她几乎没什么好奇心,在社会上,有很多时候,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一件好事。
明明俩人同岁,但是姐姐和妹妹却感觉像是差了许多似的。
“好啦,我们还得回去看店,你们俩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吧?请你们吃晚餐哦!”端木碧笑着问道。
“免费的就去!”
“那当然是免费的了。”
“好呀!”墨竹莜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墨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那顺便把这盒蚯蚓给大叔带去吧。”
路旁的电线杆在夕阳下拖出斜而长的影子,大叔今天没去钓鱼,而是在自家的小院里劈柴。
“大叔!”墨竹莜用力挥了挥手,大叔便提着斧头转过头来,“给你带了一整盒蚯蚓哦!”
“哟?今天不错嘛。”
“哼哼,那个地方蚯蚓很多的。”墨竹莜将盒子递给了大叔。
后者就像是验货似的打开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家还有柴不?待会儿给你送点去吧,现在不用,到时候可以留着除夕烧火用。”
“嗯嗯,我们要出门,大叔你直接放我家院门口吧!”
“好嘞。”大叔笑着把塑料盒放在了旁边,又劈起了柴来。
临近过年了,人们似乎更显得忙碌呢。
……
第二十四章 花银银的年前上坟
2001年1月20日。
按照二十四节气来说,今天是大寒的日子。
然而却并没有让人感觉有多么的冷。
窗外的天空云淡风轻,阳光灿烂而明媚,甚至有几株小草抽出了嫩芽,有一种春天都要来了的感觉。
窗台上,花银银自己种的梅花开得正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
缩在被窝里的她,追着阳光伸出手来,还没来得及打完一个哈欠,房门就猛地被推开了。
“银银——!”母亲叉着腰站在了她的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道,“快起床了!”
“几点嘛?”虽然阳光晒在身上很暖和,但她却依旧想待在这温暖的被窝里。
冬天的阳光再明媚,也不可能比被窝更暖和。
“快八点啦!”
“早呢……”花银银嘟哝着将脑袋往下缩了缩,“又不上课,我起那么早干嘛啦——”
“不吃早餐了你啊?要睡到几点去啊?懒得都和猪一样啦!”母亲将冰凉凉的手伸进了她的被窝里,狠狠地捏了一下她那婴儿肥的小脸。
“嘶——冻死啦冻死啦!”花银银却反倒把自己裹得更像个粽子了,“不吃了嘛!少吃点还可以减肥呀!”
“不行,今天必须起来,我们要出去一趟。”
“什么呀?”
“上坟。”
“每年都上,今年可以不上吗?”
“不,行——”母亲瞪大了眼睛,‘唰’地一下把花银银的被褥给扯了起来,下面是如年糕般,白嫩嫩的一团,“你又不穿衣服睡觉!”
“穿衣服睡觉好难过呀。”花银银蜷缩着捂住了身子,讪讪地重新把母亲放下的被褥给裹了起来,“这样多舒服嘛,诶嘿。”
“洗起来麻烦死了,每次洗被子,上面都有点黏糊糊脏兮兮的东西。”
“什么啦,怎么可能嘛!”
“上次不穿衣服睡觉,结果半夜来了例假,你忘啦?那被子上的血迹到现在都还没洗干净呢!”
“诶嘿,咱们家这么有钱,重新买一条嘛。”
“败家女儿。”母亲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快点起床,等下就要出发了。”
“哎呀哎呀,知道啦!”花银银把小脸埋进了被窝里,像只仓鼠似的使劲蹭了蹭,如同在用棉被洗脸。
不过她还是赖床了一小会儿,直到母亲再一次催促,才一咕噜地从被褥里钻出来,借着那温暖的阳光穿上了衣物。
窗帘都没拉上,幸好对面并没有楼房,否则这春光恐怕就要被人看见了。
“爸,咱们家是从今天开始放假了嘛?”花银银穿着睡衣坐在了餐桌前,刚洗漱完的她,感觉舌头没什么味道——就连喝粥都有一股牙膏味。
这粥不是家里自己煮的,而是楼下买来的,和它们一起的还有锅贴、小笼包之类的小吃。
“你不是早就放假了吗?”花银银的父亲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埋怨道,“才出来吃呢,等你等到早餐都凉了。”
“我是说你们呀,对了,今年要回外婆家过年嘛?”
“今年不回咯。”父亲打了个哈欠,将报纸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老回去也够累的,今年就在你爷爷家过年。”
花银银的爷爷就是杭州本地人,也就是说,今年不用到处奔波了,可以好好享受在家中休息的时光了。
其实很多人过年的时候反倒比上班还累,原本用来休息的日子,却变得很折磨人,这也是许多人长大后,却越来越讨厌新年的原因。
在新年到来前的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去上坟,是花银银懂事以来,家里的传统了。
然而实际上这不是什么来自老祖宗的习俗。
这一天去上坟,也只是为了祭奠一个人。
那就是花银银的姐姐。
姐姐只比她大一岁,而她却没有太多的记忆。
在印象里,好像只和她一起生活了一年——也就是五六岁的时候。
虽说她俩其实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但一般人小时候的记忆,也就是从五六岁开始嘛。
有些记性比较好的,大概能有三岁时的记忆,如果再往前的记忆都还有,那可就算是天赋异禀了。
所以,花银银对于自己这个姐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从印象来看,就像是一个和自己家关系不近的远房亲戚一样。
她是在快上小学前的那一年,死于心脏病。
和身体健康的花银银不同,姐姐的身体很不好,出生时就被检查出了先天性的心脏病,本来甚至都活不过三岁,多亏了家境殷实,才能将她养到六七岁。
其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也是可以好好长大的。
但那一次,姐姐是因为被幼儿园的小朋友故意吓了一跳,然后……就这么活活吓死了。
说起来仿佛是发生在搞笑故事里的情节,然而放在现实中时,却根本笑不出来。
后来,花银银的父母很不放心地带她去检查过好几次,甚至出国检查过,都确定了作为妹妹的她,真的没有任何心脏病,身体非常健康,这才慢慢的放心下来。
记得小时候,母亲也还是很担心她的,甚至不敢打骂她,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确定了她的身体很好后,态度反倒是差了起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变得随便了起来。
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担惊受怕的了。
吃完早餐后,花银银就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女孩子换衣服可不都像莫雪遥那般,有什么穿什么,只要舒服就行。
她在自己屋里挑选了好久才出来,结果最后还是选了一条素白色的厚长裙——然而这条裙子其实是她第一件考虑的……
她的父亲对此总是无法理解。
明明大多数时候都会选第一件想穿的衣服,那干嘛还得浪费那么多时间却又回到原点呢?
等花银银和母亲穿戴整齐后,父亲已经在楼下的车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不愧是母女俩。”他打了个哈欠,将安全带扣上,招呼着母女俩上车,“好嘞,走了啊,不然都要中午了!”
今年父亲新买的蓝色轿车发动了起来,在这年头,这可是个稀罕的配色,虽说缺少了点商务人士的稳重,但也增添了几分清爽和明快。
干净的车漆上几乎没有沾染多少灰尘,上面正清晰地倒映着一旁的电线杆。
车子发动的声音让电线杆上的麻雀低下头来,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另一根电线杆上,相比害怕,更多的似乎还是好奇。
花银银趴在车窗旁,眯着眼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不冷也不热,带着几许爽意。
车子披着天空中洁白的云彩,在城市中不急不缓地穿行着。
穿过这片钢铁森林后,就来到了半山的公墓前。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所以偌大的一块空地前空无一辆汽车,只能零星地看到有三四辆自行车停在门口。
也不知道是来上坟的人,还是守墓人的朋友。
坟墓的存在,其实是为了让还活着的人有一个寄托。
冷清是这里的常态。
因为活人有自己的生活,只有逝者才能一直安眠。
墓园里又多种了几棵树,有一些小松树长大了不少。
几株嫩黄色的小花开在了梅花旁边,相比那厚重的,可以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梅花,它们娇小而又脆弱,即使今天太阳很好,它们却也好像在瑟瑟发抖。
然而它们却也还是在努力的想要生存下去。
“啦,啦啦啦~”花银银不觉得悲伤,她像是小鹿似的跳着,嘴里还哼着一首小曲儿。
那是姐姐留给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
以前的时候,姐姐就喜欢哼这个小调。
所以每次花银银来上坟时,也会哼起这个小调。
听起来像是童谣,然而除了从姐姐这里,她就没有再听别人哼过一样的曲子了。
花银银姐姐的墓碑已经有些年岁,不过因为当时用的材料很好,所以上面的字依旧清晰可见,仿佛是刚刻上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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