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乱世银娘
事实上,在抵达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
如果是生长在城市里的孩子,恐怕根本没有那份毅力逃出来吧。
“你跑到哪里去啦?身上怎么脏兮兮的,还那么多伤口,是被带刺的植物划出来的吧?你爸爸妈妈呢?”端木碧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喂喂?小家伙,你会说话吗?”
端木济只是警惕地看着他,双眸中有着这个年龄孩子不该有的戒备。
端木碧见他不说话,便扭头离开了。
这让年幼的端木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其实如果对方的态度再坚决一点,或许他真的会说些什么的……
没想到的是,片刻之后,那时还是少女的端木碧捏着一个冰淇淋走了过来,在大山里长大的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要吃冰淇淋吗?”端木碧将冰淇淋往前递了递,见端木济没有反应,干脆掰开他的手掌,将之放在了他的手里,“尝尝看吧!很好吃的哟!”
端木济呆呆地望着她,直到冰淇淋都开始融化了,才低下头,用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丝丝凉意中带着浓郁的甜味。
“……谢,谢。”端木济的喉咙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费了很大力气才憋出两个字来。
“你爸妈呢?”于是,端木碧顺势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她头上的单马尾随意的扎着,身上穿着中性的服装,看起来清爽而干练。
从她的身上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馨香,就像是山坡上花朵的芬芳一样。
“我没有爸妈。”端木济犹豫了几分钟,才冷不丁地回答道。
“咦,真的假的?”
“嗯……”那时候的端木济再成熟,毕竟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当感觉到对方可以信任后,他就将自己的身世一股脑地说了起来,当他意犹未尽地吃完冰淇淋筒的时候,端木碧还特意又给他买了一个,让他继续说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端木碧轻轻晃着身子,“那不如和我一起生活吧?我也没有父母哦。”
或许是女性更容易被孩子亲近,又或者是端木碧看起来是个亲切的女孩,所以,十岁的端木济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也没有父母哦,嗯!等明年我成年了,就把你的户口迁到我的名下来吧!”
端木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翻了好几页了。
而这一页所画的,是正坐在一个宽敞大厅里的端木济,他穿着一身干净的新衣服,手上挂着两个地摊上买来的手环,手环上吊着两个毛茸茸的圆球。
这不禁让他想起,当时她给他戴上这个的时候,他还因为嫌弃幼稚和像女孩子而抗拒了许久呢。
那一年,端木济十一岁。
端木碧托了关系,利用亲戚投靠的方式将端木济的户口迁在了自己的名下——因为他本身就连户口都没有,所以忙碌了大半年才将这一切全部搞定。
端木济这个名字,就是端木碧取的。
从那一刻起,端木济就彻底将过去的名字丢到回忆的垃圾桶里去了。
填写生日的时候,他自己其实都不清楚,所以最后就填写了和姐姐一样的生日。
“那就一起过生日吧!”当时的端木碧这样说着,“正好也方便,我们俩的生日就可以一起过了嘛!”
有了户籍之后,端木济终于可以正式上学了。
他以前只在山里上过简陋的山村小学,和端木碧在一起的一年里,又被对方教了不少新的知识。
再加上他足够努力,在正式上学的入学测试中,通过了四年级的试卷核验,能够上小学四年级,在四年级下学期的时候,他又参加了一次跳级考试,成功跳到了六年级,总算是和同龄人一样了。
和端木碧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但却比过去那十年记忆更深刻。
十岁之前的许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但遇到她之后的每一件事他却几乎都铭刻在了脑海里。
他最庆幸的事情,就是遇到端木碧的时候还不晚。
他就这样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以后还会和她一同走向更远的未来。
虽然说自己的这个‘姐姐’,总是不靠谱,还很脱线,有时候幼稚得像是妹妹似的,但他在内心深处,却还是有几分将她当做母亲来看待的。
端木济又翻了几页,那是初中之后他没有再看过的画卷。
有他运动会上跑步时的画,也有姐姐和他一起出去时的画。
大多是只画了他的,少数几幅端木碧将自己也一同画了进去。
而最新的一幅,是端木济在浴室里洗澡的模样。
按照这个视角来看的话……
是端木碧从门缝里观察到的吧?
端木济的脑门上爬满了黑线,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这个不靠谱的姐姐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其实刚开始也没有那么糟糕,但自从她十九岁那年当起了人体模特之后,就一天比一天糟糕了……
当然,更多的只是无奈而已。
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嫌弃自己的姐姐。
她做人体模特,将自己的躯体之美展现在他人面前,供人绘成画卷,不还是为了家里的生计吗。
当时的她,因为付不起画画的学费,所以是一边当人体模特,一边听课学画的。
赚到的钱大部分都拿来缴纳房租和端木济的学杂费了。
除了伙食费外,剩余的一点点钱,也总是用来给端木济买各种各样的小礼物了。
从五角钱的到五十元的……
端木济傻傻地笑了笑,重新将画册合上,也同样的,将名为记忆的匣子珍而又重的收了起来。
……
第二七零章 今天是流血的日子
五月九日。
这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昨天下了几场阵雨,所以还不算太热。
本该是个让人舒爽的一天。
但是……
莫雪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忽然感觉贴身的平角裤有些黏黏的。
而后就看到些许暗红色的血从裙子底下渗了出来。
她就清楚,自己是又他娘的来例假了。
例假这种东西,只能计算一个大致的周期,甚至连日期也无法绝对准确。
自然更算不到几点钟会来了。
在吃了几次亏之后,她也多少是学会提前防备这事儿了。
她预估的日期大概就是今天或者明天,例假来了之后不算意外,但还是觉得很烦。
幸亏血是顺着大腿流下来的,没把裙子弄脏。
她又着急又不敢迈开步子,只能是有些扭捏地快步走进了卫生间里,还得时刻注意别让血漏出来了。
好在时间尚早,卫生间里没有什么人,她可以相对放松的更换裤子。
干净的四角裤和卫生巾当然是早已预备好了的。
掀起裙子用餐巾纸擦干净后就将它们全部换上,早已熟练了的她,当然不会再做出把有胶水的那一面粘在屁股上的糗事了。
黑色的过膝袜上沾了点血液,也只能脱下来收在塑料袋里,否则看起来也太难看、太恶心了点。
虽说已经入夏,但早上来学校时不穿过膝袜还是有些冷的。
褪下过膝袜之后,她感觉有些凉飕飕的,短时间内不太习惯,不过十来分钟以后,就应该能适应了。
“啊……好烦。”莫雪遥在卫生间门口搓洗着双手,洗干净后,又捧起水浇在了自己的脸上,“每个月流血的日子啊……”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感觉身体虚弱,身下也总是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每一次上厕所都得处理一下,说实话这道‘工序’其实挺恶心的……
反正曾经作为一个男生的她,到现在都没能习惯,即使再熟练,也还是忍不住感到略有些反胃。
男人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每个月的每一天都畅快自如,不会受到限制。
做女孩子的麻烦,真是在生活中的每一处都在体现啊。
莫雪遥一边哀叹着,一边走回了教室。
李婉言看了她一眼,显然知道她刚才去干嘛了。
来例假的时候,坐在椅子上都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莫雪遥调整了好几个坐姿,还是觉得不舒服。
索性站了起来,趴在窗边看起了风景。
……
“小惜,出门了。”黄正阳将刚洗好的碗放在了碗橱里,回头朝黄语惜招呼道。
“唔……姆……”黄语惜扁着嘴走了过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怎么了啊小惜?”
“唔……”黄语惜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在手指的指肚上,有丝丝缕缕的血渗了出来。
“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哥哥抓着弟弟的手指关切地问道。
“嗯……”黄语惜指了指窗户的边缘。
“啊?是被那里划到了?呃……先洗一下手吧,免得破伤风了。”哥哥说着,将弟弟抱到了水池前,用肥皂认真地洗了洗他的手指,后者因为轻微的刺痛而皱起了眉头。
“我的车上有创可贴,先下去吧,到车上再包起来。”
“嗯……”弟弟扁着嘴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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