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心 第1553章

“靠，我可不想……”

“你竟然这么迷信？”

“我不是怕那玩意儿，我是怕被人抓住啊，多丢脸啊。”

“噗，哈哈……”

……

第二七五章 不高的山、不大的城

（一）

一座山神庙，泥土墙上青藤已爬满。

真如其名一般，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那些属于夏日的花正盛开着，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神庙很小，估计就两三平米的样子，里面放着一尊盘坐着的神像。

“这里的山神是女的吗？”

“看起来……应该是？”莫雪遥大刺刺地拍了拍山神的胸口——那地方明显是鼓起来的嘛。

乐听风有些慌乱：“啊喂喂一一别，别乱摸啊。”

“干嘛不能摸？”

“呃……这种就是，什么，不能亵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噫，你好迷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乐听风一脸认真，“因为我家就供奉着观音，每个星期还得给她换水果呢。”

“……你们家也太迷信了吧？”

“不是这样的啊。”乐听风揪起路边的一根野草，放在嘴里嚼了嚼，“做生意嘛，就是讲个财运什么的，多少会信一点吧，因为有些东西真的很玄乎……呃，你家没有这种吗？财神爷也不摆一个？”

“不摆啊。”莫雪遥翻了个白眼，都夷地看着他，“都什么年代了啊，你还是新时代的高中生呢，怎么那么迷信啊，我家从来不摆这种东西的，要信，还不如去信那些无产阶级的战士呢。”

“……咳咳，不是一个概念啊。”乐听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这泥塑的山神还上了格外鲜艳的色彩。

它有着一袭黑色长发，眉间一颗精巧的痣，眼睛是金红色的。

头发上还有一些银杏叶作为装饰。

莫雪遥踮着脚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周围的银杏树确实比其他山头要多上不少。

“这山神塑像还挺漂亮的啊。”

“呃……漂亮吗？”莫雪遥怪异地看向乐听风，“感觉手艺很粗糙啊，甚至有点……抽象？”

“啊啊，我是从神像的角度上来说的，这种…也算是一种表达的艺术了。”

“啧啧。”她咂了两下嘴，想说什么，但却又咽了回去。

……

（二）

山顶的视线并不如想象中的开阔。

主要是杂草灌木实在太多了，抬起头，还有茂密的枝叶遮挡，和在半山腰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莫雪遥！这棵树能爬哈。”乐听风站在一棵盘根错节的榕树旁，兴奋地大喊道。

“哈？”

“上去视野才开阔啊。”他说着，率先爬了上去，相比笔直的松树，这种树明显要好爬许多了，就算从上面摔下来，一时间也应该掉不到底。

莫雪遥小时候也是个能爬树的主，现在看到乐听风爬得这么敏捷，她也有些手痒了，攀住那粗糙的树皮就跟着往上。

这棵树像是许多树生长在一起合成的，本身就像是个小树林似的茂密，树干格外粗壮，而且也很牢固，它们通常都不怎么笔直，而是带着挺大的角度倾斜，让人很容易的就能爬上去。

最上方，有一个宽敞的树杈，乐听风已经坐在那儿了，旁边还留着个空位可以再坐下一人呢。

虽说这树好爬，但上来也让莫雪遥出了一身的汗，她毫不避嫌地坐在乐听风身旁，单手抓着旁边的树枝，双腿伸直又放下。

这里的视野果然比下面开阔许多，或者说，只有到了这里，才有几分到达山顶的感觉。

从这里能够望到远处的蜿蜒的河流，还有那些比这座山更低矮的小山。

甚至还能看到城市。

相比高楼林立的杭州，或者更加繁华的上海，从高处望去的小城市就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建筑物很稀疏，也没有几座特别突出的，看起来格外的小。

“这座山也不高吧，怎么感觉前面都没有山能到它一半高呢？”

“哈哈哈，我们上来的地方就已经是山顶了啊！”

“对哦……也就是说，如果真的从山脚爬的话，这座山应该更高？”

“差不多吧。”乐听风向后仰着身子，任由微风吹过自己脸庞，“啊……每次爬到很高的时候，就特别享受有风吹来的感觉。”

“话说你小时候有朋友吗？”

“我靠，你把我当啥了，为什么会没有朋友啊。”

“咦，你不是说你经常被欺负吗？”

“经常被欺负也是会有朋友的啊，又不会被完全孤立。”

“那你被欺负的时候，你朋友呢？”

“……啊呃。”乐听风卡了壳，“怎么说呢……那些欺负我的人基本都是校霸什么的，就算是朋友也害怕吧。”

“这算什么朋友啊。”她撇了撇嘴。

“那时候还小嘛，就怕这种，我想，现在高中认识的朋友，应该就不怕那样的人了吧。”

“那也不一定，万一对方有刀，再或者是那种有枪的犯罪分子，你朋友肯定就怕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乐听风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想怎样，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我一下啊。”

“咳咳……！那你和朋友出去玩吗？呃小学的时候？”

“出去的啊。”

“玩什么？”

“打弹珠，用弹弓打鸟，到处爬来爬去的翻墙之类。”

“果然都一样呢。”

“嗯？莫雪遥，该不会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来的吧？”乐听风摸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哈哈，我知道你身上的男孩子气是怎么来的了。”

“切……小时候嘛，哪有男女之分，就只有性格之分吧。”

“不过我那时候，都是和别人出去玩到一半，就溜到其他地方自己休息了，等大家集合了我再过去。”

“那有什么意思啊？”莫雪遥很疑惑，“我小学的时候，去哪里玩可都是我领头的哦。”

“啊……有时候嘛，觉得有些无聊，就会自己一个人待着吧。”乐听风眯起了眼睛，“哎呀，那时候，幼稚又可爱的时光啊。”

莫雪遥微微鼓着腮帮，对他不太理解。

“啧。”

“咳，你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吗？”

她当然也被欺负过，因为长得清秀，‘像’女孩子。

但每次都是有力的还击，从来没有说什么逆来顺受，回去又找爸妈哭诉什么的。

“有啊，但每次都打回去，打到别人不敢那么说我为止。”

“厉害。”他竖起了大拇指，“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坚强的心啊。”

“噗，坚强？”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她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诶呀，也没有吧……也经常会软弱和退缩的呢。”

“比我强多咯。”乐听风忽然站起身，顺着树干又往上爬，坐在了更上面那根树干上，但那个看起来也更危险，因为旁边没有能扶着的东西，最多只能抓住自己坐着的那根树干来维持平衡，“我感觉，班长可能都没你坚强。”

“噫，我肯定没她厉害，要是我在那种乱七八糟的家庭里，我早就崩溃了。”

乐听风并不知道李婉言的家庭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但起码也是知道她家庭以前的情况很差很恶劣——这已经算是半公开的事情了。

“那不见得，她看起来虽然能抗住任何压力的样子，但其实……说不定脆弱得要命呢。”

“噗哈哈哈哈——”莫雪遥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什么什么啊，你说婉言脆弱？那你还不如说小雪其实是个女孩子更让人有信服呢！”

“哎一一我的意思是……呃，算了。”乐听风不再坚持，因为头顶的叶片被‘啪嗒啪嗒’落下的雨水敲响了。

“诶？下雨了？”

“嗯……好大的雨，我们还是下去吧，在树底下躲一会儿。”

“好。”

“你小心点啊。”

“放心吧，摔不死！”

“别说那么晦气的话啊……”乐听风满脸无奈。

……

（三）

雨还是在下着，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好在这山顶的树木足够茂密，再加上这是夏天，那些繁茂的枝叶，就像是密不透风的雨伞一样，将雨水都遮挡在外。

当然，偶尔还是会有几滴穿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但相比之下就不算什么了。

“这么大的雨，下去麻烦了……地会很湿滑啊。”

“……你还穿着皮鞋来的。”乐听风看了一眼莫雪遥的鞋子，“待会儿可别一咕噜的直接滚到底啊？”

“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啧。”莫雪遥没好气地嚷道。

乐听风笑着卷起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了吹，竟然发出了哨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