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渡红尘
“小心些。”
罗文嘱咐了一句，便目送着三位鱼人跳进了大海之中。
与此同时，周围的水手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克洛克达尔注意到了其他人的举动，也来到了甲板上。
他皱起了眉头。
在这几天的航行中，克洛克达尔查阅了大量资料，终于对罗文的想法有了大概的思路。
罗文大约是想接触一种名为“冲天海流”的极特殊海况，将船只推向高空，完成所谓的“上天”。
但这样一来，许多问题便应运而生。
首先一点，冲天海流虽是周围海域内有名的特殊海况，但如果不是长期观测海流的本地人，是无法轻易预测海流出现的准确地点的。
其次，即便找到了冲天海流，没有顶级航海士的帮助，普通人也根本无法在那样恐怖的海流中存活。
这里所需要的不是“航海士”，而是“顶级航海士”！
与实力无关，哪怕再强大的人，也无法在毁灭一切的天灾中安然幸存。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运气好到了极致，也无法保证在冲天海流将舰船带到天空之后，他们可以顺利落在空岛附近。
一旦被直直地冲上了天，且没有恰好落在空岛附近，那就意味着要从万米高空直直落下，坠入大海，全军覆没！
“风险太大了……”
克洛克达尔点了一根雪茄，如果是他的话，必然不会选择如此冒险的方法。
罗文却找了个箱子坐下，一言不发，默默等待着。
十几分钟后，霍卡和他的另外两名同伴顺利返回，从海中跳上了甲板。
“找到了。”
霍卡活动着肩膀，对罗文说道：“西南方向，距这里两海里左右，很近，而且就快爆发了。”
罗文点了点头，命令舵手朝着霍卡所说的方向前进。
克洛克达尔默默望着这一幕。
利用鱼人定位冲天海流的具体方位吗？
好极了，现在第一个问题解决了，还剩下两个。
克洛克达尔越发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也明白罗文此行为何没有带上薇薇。
无论是称作冲天海流飞上高空，还是空岛上严峻的气候环境，都不是一个小女孩能够承受的。
他靠在了桅杆上，眼瞅着身处的舰船行驶到了霍卡所说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克洛克达尔的耳边传来了来自于大海的轰鸣。
平稳的舰船开始了剧烈地颤抖，直至倾斜摇晃！
舵手高喊道：“各就各位，剩下的人抓紧身边的栏杆！”
一众水手立刻照办，多尔顿和贝尔更是严阵以待。
他们都从罗文的口中得知了此行的危险性极高，但和克洛克达尔一样，他们对罗文的具体计划尚不知晓。
鱼人霍卡则大吼道：“小心，冲天海流要来了！”
克洛克达尔立刻元素化脚底，利用砂砾将自己固定在甲板上，脸色凝重。
希望那个老怪物是真的有办法，而不是要去拼那虚无缥缈的“运气”吧！
偌大的漩涡在海面上渐渐成型，将众人所在的舰船吞入其中，低于了海平面数米。
那是冲天海流即将爆发的前兆。
整座船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船头向下倾斜。
“喂！”
克洛克达尔的眉头紧皱，对罗文说道：“有办法就赶紧用！”
他不相信罗文没有后手的准备。
但当克洛克达尔抬眼望向罗文的时候，内心却更为疑惑了。
只见罗文正把玩着之前跟航海士要来的那张纸，将纸接连折叠，最终变成了一架“纸飞机”。
“咻……”
罗文吹了个口哨，将纸飞机投掷了出去。
纸飞机跟随着周遭狂乱的气流，与舰船一起，被卷向了漩涡中央。
[51.第五十一章 直冲天际]
他在做什么？
克洛克达尔不理解罗文的举动。
而此刻，海中的力量显然已经积蓄到了极致。
在稀少的资料中，有过这样一种说法：
在附近海底的深处有一个很大的洞，附近低温的海水流入那个空洞之中，受海底地热的影响产生了极大量的蒸汽，这个蒸汽压力积蓄到一定地步之后，便会引起海地爆发。
那是足以将海水引爆，形成“冲天海流”的巨大爆发。
届时，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海水将不断地涌现万米高空，形成可怕的自然灾难。
克洛克达尔并不确定这一说法是否正确，但他现在可以确定，眼前正在成型的冲天海流，绝对无愧于“灾难”之名。
那是能避则避的可怕灾害！
一名阿拉巴斯坦航海士用绳子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强行来到罗文的身边。
“先祖大人，积帝云不在我们的正上方，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所谓积帝云，就是积累得相当厚的云层，阳光无法穿透它，使得积帝云所过之处形成了近乎于黑夜的环境，也造就了附近极为特殊的天气现象。
积帝云高耸入天，云层里既不会产生气流，也不会变成雨。
曾有人大胆猜测，积帝云是几千甚至几万年来，一直浮游在高空的“云化石”。
那里，也正是罗文等人此行的目的地。
航海士高声道：“必须要等积帝云再靠近一点才行，如果现在我们被冲上天的话，根本到不了那里！”
按理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众人无疑是必死之局。
可这位航海士的声音里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而是将一切信息都对罗文阐述清楚了，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职责。
因为在这位航海士的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安心感。
而这种安心感，来自于眼前的阿拉巴斯坦先祖，莱恩·罗文！
罗文手握权杖，立于甲板之上。
“稳住船身，抓紧栏杆，准备迎接冲天海流！”
“是！”
众人高声应答道，立刻照做。
随即，在下一秒，原本咆哮着的大海忽然平静了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
只有罗文的低吼声，响彻甲板。
“前进！”
轰！
仿佛是在回应罗文的话，大海的深处传开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直径近百米的海流冲天而起，将周围的大海连带着四海联盟的舰船，一并冲向了天空！
舰船底部贴近了海流外侧，在一瞬间被“竖”了过来。
船上的众人连忙调整好了姿势，绝大部分人都处于船舱内进行躲避，水手们则抓紧了栏杆。
多尔顿一把将差点掉下去的水手给拉了上来，水手也立刻抓住了一条缆绳。
两人合力，与其他水手们一起，将船帆完全张开。
纵向的气流冲击着船帆，连带着整艘舰船一起，跟随者海流向上猛冲！
“小心，有下落的东西！”
警告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发现是一只被海流活活冲死的小型海王类。
虽说是小型，但看体积起码也有十几吨重，正朝着舰船飞速落下。
“我来！”
隼之贝尔高喝一声，半兽人形态开启，变成了一只手持利刃的巨大隼鸟。
一声尖啸过后，贝尔脚掌借力，冲天而起，瞄准了那只已死的小型海王类。
唰！
只一瞬间，贝尔拔刀，将那只小型海王类一分为二，使其自左右两边下落，避开了舰船。
贝尔返回到甲板上，两只鸟抓死死抓住舰船的桅杆。
他飞行的速度远不及舰船上升的速度，却可以通过短期的爆发冲在舰船的前面。
“左右两翼交给你们了，前面的路由我来开！”
霍卡和多尔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无法像贝尔一样稳定地站在竖直的甲板上，却可以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一手紧握缆绳，另一只手时刻警戒着左右两边。
数颗碎石落下，贝尔切开了正前方的那颗，多尔顿和霍卡则分别击碎了左右两边可能划伤船身的石块。
就连克洛克达尔，也耐着性子出手，及时将一块可能划破船帆的石块侵蚀成了普通的沙子。
他重新回到甲板之上，双脚元素化后固定在缝隙之中，转头低吼道：
“还有多久能到？”
即便是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海流带给舰船的动力在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