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镜宇
“感谢您,主宰的孩子,您终于能够赐予我永久的安宁,接下来就请您解放那位一直被束缚的囚犯吧。”柱头隐士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一样,残缺的面孔只是对黑泽静稀露出释然的笑容。
黑泽静稀确实能感觉到,随着巨人身躯的不断崩溃,某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正不断被从巨人的身体里剥离,然后注入黑泽静稀的体内。
虚空中凝聚成一根根燃烧的光丝,一本奇特的书卷悄无声息地浮现在黑泽静稀手中,有生命一般自行摊开,书页不断翻转,就像永远没有尽头。
【恭喜您觉醒了自身血脉深处所蛰藏的力量。】
【漂泊之火的意志,紫色技能,当烈焰将一切焚毁之时,狼将与所有的漂泊之火共赴盛宴。您将能操控无形的野兽吞噬时间,并将燃烧的时间注入灰烬,形成新的灰烬账簿。】
【恭喜您已经触发了隐藏属性,灰烬账簿。】
【灰烬账簿:得到昕旦眷顾之人用于储存时间的一种特殊技艺,清算人的立身之本。每一页灰烬账簿能够储存一年的时间,您能够随时随地从灰烬账簿里取出或者储存时间之丝,与各种贩卖时间或需要时间的对象进行交易。】
【您剩余的灰烬账簿页数:308页。】
【您从虚假的时之巨人·柱头隐士体内篡夺了虚假的时间3028年,已经转化成为伪造的灰烬账簿,302页。】
【伪造的灰烬账簿:一切都可以被伪造,哪怕是时间。伪造的灰烬账簿并不能让你在现实中活的更久,但至少能让你用来欺骗交易人或者构造虚假的历史。】
ps,最近很忙,完全来不及修改就传上来了,明天会把这章再修改一下,大家可以到时候再刷新一下。
第129节 第一百二十八章 踏着彩虹桥飞升
“看来,黑泽同学,你确实曾经是清算人里的一员呢,而且你的地位绝对不算低,”朝仓由纪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黑泽静稀的身后,她十分感兴趣地看着黑泽静稀手中仿佛正在被无形火焰燃烧的灰烬账簿,账簿的每一页都没有一个字,但纸张的表面却犹如老树皮般历经风霜,“作为能直接唤出灰烬账簿副本的人,那位主宰真的愿意放你离开清算人?”
“为了对付柱头隐士,恐怕这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柴琦遥望着颓然倒塌的柱头隐士,柱头隐士的身躯如今已经完全风化,只剩下他的头颅悬浮在空中,“至少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去觐见这片林地最高的主宰了。”
黑泽静稀不知道她的体内究竟还藏着多少她从未认知到的力量,或许影子少女清楚,但影子少女出于某些顾虑,并不会告诉她,灰烬账簿,是属于清算人的独特权柄,清算人之所以能将其势力扩张到全世界范围,正是因为它能够通过灰烬账簿搜集和贩卖时间,而真正曾经接触过神灵,掌握灰烬账簿原本的存在只有大敌一人,黑泽静稀能唤出灰烬账簿的副本,证明她得到了大敌的认可,至少曾经是这样,而出于某种原因,大敌却从未从她这里将赐予她的权柄收回。
是做不到,还是不愿意去做?黑泽静稀又想起不久前在那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的领域里,所看到的,大敌那双与她相似的幽蓝色眼瞳,黑泽静稀怀疑,大敌可能一直在期待她重新动用灰烬账簿的力量,因为只要她使用那种力量,她就会在大敌的面前暴露。
黑泽静稀从未听黑泽爱说过她们也加入过清算人,但是她们的父亲黑泽亚市似乎曾在清算人内的地位不低,黑泽静稀怀疑这样的力量就是继承自父亲的,大敌声称她也是“家族的一员”,大概在大敌的眼中,这样的力量是能通过血脉来继承的吗?
而且关于灰烬账簿里所贮藏的时间,居然有308页,每一页代表一年,原主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三百年的时间她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如果不出现意外,理论上黑泽静稀可以依靠这本灰烬账簿青春常驻地在人世继续活三百年,这种不正常的时间储备,难道就是原主父亲留给她的遗产?
如果更大胆一点做出猜测,大敌想要从她身上追讨的债务,会不会就是这三百年的时间?
黑泽静稀又觉得她想的恐怕会太简单了些,大敌存活于世的时间远远要超过三百年,更何况清算人是一个遍布全世界的大组织,这个组织里寿命超过三百年的存在恐怕都至少有数十人,以大敌的位格,真的会在乎区区三百年的时间?除非这本灰烬账簿里的时间,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黑泽静稀合上灰烬账簿,对于灰烬账簿力量的探索,可以以后再慢慢去做,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尽可能地从影子少女和黑泽爱的口中套话,至于大敌的威胁,现在她更是无暇顾及,毕竟就算是大敌,似乎也不会在雾泉子覆亡之前降临平京。
现在的当务之急依然是去觐见林地的主宰,永远地终结掉林地这个扭曲的世界,挫败雾泉子复活的阴谋。
高于柱头隐士隐居的巨型立柱上方的空间,以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她们从林中仙女那里得到的翅膀,也无法再继续攀升,越往更高的天空走,众人就能感受到一股越发浓郁的压抑气息,到达如今的高度,众人只能降落在柱头隐士的立柱之上,再也无法朝更接近转轮圣殿的方向逼近哪怕一寸。
直到柱头隐士的身躯崩解到只剩下一个头颅的时候,他悬在空中的头颅突然朝后转去,看向转轮圣殿的方向。
花朵枯萎的黑色眼眶中,无比刺目的光芒,直冲云霄,光辉居然组成了一条通天的彩虹桥,划破林地天空的阴霾,一直连接到尽头那座似乎将要永远封存的转轮圣殿。
彩虹桥被构建完成之后,嘴角挂着释然笑容的柱头隐士终于烟消云散,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对黑泽静稀众人没有任何敌意,或者说他其实早就一直在等待着像他们这样目的是摧毁林地的访客,他对于林地中所发生的一切,早就感到厌倦至极。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请你们一定要解放林地最后的上位者……”柱头隐士消散在光辉中,只留下无解的谜,黑泽静稀等人似乎在这里只是一个见证者,见证这片历经了漫长岁月的腐坏林地走向最终不可避免的消亡。
“真是一场难忘的旅途啊,黑泽同学,现在终于将要走到尽头了,”朝仓由纪笑眯眯地牵起黑泽静稀的手,“在这场旅途中,相信我们对各自的了解都更加深入了不少,等到离开林地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能变得更加……亲密。”
“或许吧。”黑泽静稀不置可否地说,比起说互相增进了了解,到不如说黑泽静稀对于朝仓由纪这个人那时而残酷时而脱线的个性有了更深的认知,如果真的要去找一个爱人,黑泽静稀绝对不会想去找朝仓由纪这种半疯的女人,然而又不得不承认一点——
朝仓由纪身上那股既天真又疯狂的神秘气质,对黑泽静稀又会产生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吸引着飞蛾的火焰……
“愚蠢的密教分子,现在就开始放松警惕了?我们还没见到林地真正的创造者呢,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恐怕才是最为艰难的战斗,”柴琦低头舔着他的爪子,声音十分阴阳怪气,“现在林地之外雾泉子的眷族们每分每秒都在变得越来越强大,神选者们已经开始朝着长生者迈进了,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那真的是值得警惕的存在吗?为什么根据我一路上的判断,掌管转轮圣殿的,似乎只是个幼稚又任性的小屁孩呢,”朝仓由纪的直觉敏锐到近乎恐怖的地步,“我小时候最喜欢做和这位林地主宰相同的事——把玩具摆在各种地方过家家,如果玩具玩腻了,就会将这些玩具通通毁掉。”
“如果一个幼稚的小屁孩掌握了神的力量,造成的威胁会远远大于有理性的成年人,那些让防剿局焦头烂额的神选者,可都是这个小屁孩随心所欲地创造出来的。”柴琦居然没有反驳朝仓由纪的猜测。
“等等,关于那些神选者……您居然还能知道外面的事?”黑泽静稀有些意外地问。
“难道你认为这真的是我的身体?”柴琦冷笑着反问,“本体还在外面主持大局,作为这次S级任务的核心成员,我可不能以身犯险进入这样的险境。”
“真不愧是防剿局的大人物,永远不会立于危墙之下呢,不像我们这些家业羸弱的密教,只能为了博得一线生机闯进这样的鬼地方。”朝仓由纪随时随地有机会恐怕都能和柴琦永无止境地吵下去,但是双方在林地里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克制,总算是没有动起手来。
“好了,两位,我们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继续没有结果的争论,等到离开林地之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了。”黑泽静稀作为置身防剿局与密教之间的存在,对于朝仓和柴琦之间的争执毫无参与的兴趣,现在她只想趁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出去把蜕衣俱乐部里所有的神代会成员骨灰都扬了,如果有清算人的成员在,那更要把他们骨灰扬了之后还在坟头踩上三脚。
“我赞同这位识大局的黑泽……同学的意见。”柴琦用玩味的眼神看了黑泽静稀一眼。
“哼,看在黑泽的面子上,走吧。”朝仓冷哼一声,独自在前面大步踏上了彩虹桥。
走上彩虹桥的瞬间,所有人背后的紫色翅膀顿时崩解消散为虚妄,似乎林地女王的翅膀与彩虹桥根本是不兼容的存在。
黑泽静稀紧随其后,彩虹桥虽然是半透明的质态,但是行走在上面,却会泛起水一样的波纹,七彩的光芒流动,然而接天的彩虹桥下,可以俯瞰到整片正在崩溃的林地,一般肆虐着浑浊的画卷河水,另一半变成了无底的深渊,水落到深渊里,就像坠入了传说中的归墟,再也不会上升,这样的林地断然不会再有任何生灵能够幸存。
彩虹桥的桥体随着众人的漫步,开始不断地颤抖,就像前世华夏高山之间的铁索桥,行走其上,实在不会有任何安心之感,心底只有如临深渊的紧迫和不安,总是忍不住担心彩虹桥随时都会崩溃为乌有。
一整个世界都是某个小女孩用来过家家的游乐场吗?黑泽静稀又一次想起了朝仓由纪的话,抬头看向那仍然在不断播放着某支悲伤歌谣的八音盒神殿,永远作为林地的囚徒被束缚在这里的,所谓林地的主人,她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ps,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为什么我不更新订阅涨得比更新还要快?
第130节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暮子和虚暮子
藤原暮子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清楚,她降生于世,是为了一个非常伟大的目标,她是被选中的人,在她诞生之前,有无数人为了神伟大的重生做了无数次尝试,她的诞生是一个惊人的巧合,也是一个无法再重现的奇迹,世上只有她,生来就能听到飞蛾的声音,接触到深邃的幽境,窥探到沉睡在底层的诸神。
她从小也被父母通过各种途径教导,她必须接受这个目标,父母将他们的意志强加在藤原暮子身上,不给藤原暮子任何选择的自由,然而藤原暮子却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实而对她的父母产生怨怼。
因为在她的眼中,雾泉子就构成了她短暂生命一切的意义,除了雾泉子的复苏,任何其他外物对于她都毫无追求的意义,她看不到,也拒绝去用自己的双眼看看真实的世界,如果世界并没有变成她期待的样子,她也绝不会尝试去适应这个世界,恰恰相反,她要把这个世界改造成她所期待的模样。
从出生开始,暮子知道她就是被选中的存在,她常常在梦中听到羽翅振动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她的身体仿佛完全失去了重量,萦绕在她身周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翅膀和有翅的生物,肉身的沉重让她感到了桎梏,钢铁的都市森林让她感到窒息,神代会无数教徒狂热的目光令她感到压抑,她没有朋友,或者说她唯一的朋友只是那位有翅膀的神。
有翅膀的神总会在一个个晦涩而阴郁的梦中造访她,喋喋不休地向她倾诉着祂漫长岁月里的绝望、悲伤、憎恨和困惑,关于神在人类诞生之前的巨兽时代所建立的伟大文明,关于天外和幽境里深藏的秘密,关于最初诸神之间的纷争,关于骄阳的分裂和蠕虫的诞生,关于多重历史,关于旧神的衰亡和新神的崛起……
暮子的世界观是在神的教导下建立的,在她的眼中历史并不是线性的,而是一张交错的蛛网,多段历史在同时发生,不论神或者人都可能既活着又死去,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可以是既正确又错误的,万事万物都是悬而未定的模棱两可,只有在她真正张开眼去观测的时候,才能得到一个暂时确定的结局,可是当你闭上双眼的时候,无穷无尽的混沌与黑暗又会重新主宰一切。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迟早会变成一体,没有必要抗拒,没有必要恐惧,因为这是吾赐予汝最大的荣幸,我们将永远自由地翱翔在林地,重建新的的历史,到那时,一切都将得到解放。神常常对暮子勾勒出未来那个美好的图景。
暮子知道,神并不仅仅只是在教导她一些秘史和禁忌的知识,神其实是在通过“知识”改造她的灵魂,拓宽她的位格,让她能够以更完整而全面的姿态接受未来她将从神这里接受的一切。
随着知识的增长,眼界的提高,暮子能够通过超越人类的视角去观测一切,力量的增长对于她来说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对于凡人来说无比艰难的位格的晋升,对于她只是水到渠成的功夫,暮子非常清楚,她所掌握的一切力量从来都不属于她,而是源自那位永远只能活动在梦里的神,她正在以凡人之躯越来越接近神灵。
神的重生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因为太古那场惨烈的战争,神所沉沦的地方太深太远了,哪怕有她存在,神也只是能勉强感知到人世的位置,然而想要让神从幽境继续朝上浮起,还需要能够让神定位的“锚”,总共需要七个“锚”,这七个“锚”应当都是拥有超过凡人位格、有成为神灵机会的天孽之子,所以被称为七位神选者。
等到七位神选者都被转化成锚,神从幽境彻底上浮,藤原暮子完全从神那里接受了一切,她就不再是藤原暮子了,而是雾泉子,伟大的林地之神、舞蹈之神、有翅之神,名为雾泉子的小女孩那微不足道的记忆和意识,会在神灵历经无穷岁月的伟大灵魂冲刷下丝毫不剩,被永远抹消,就像晨间晶莹的朝露,存在的时日只有滴落的那一瞬间。
但是暮子并不感到恐惧或者抗拒,相反她觉得无比期待和向往,因为从出生以来她就是这样被教导的,其他凡人正常的生老病死,在她眼中反而变得不正常,而只有与神融为一体,才是她存在的意义、毕生的使命,她的生命价值要比那些蝼蚁般的凡人尊贵无数倍,藤原暮子一直是这么相信的。
这一切直到暮子有一天,在另一个离奇的梦里,看到了另一个和她有着相同命运的女孩,女孩站在那条灰白长河的另一侧,她的身后笼罩着比黑夜更深沉的影子,影子无时无刻都在蚕食着她纤瘦的身躯,但她的脸上依然有着宁静而镇定的笑。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同类,我其实是来道别的,因为我准备踏上一场永不回头的旅程。少女对暮子说,但是在启程之前,我们或许有必要聊一聊,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过去的我。
那个女孩有着幽蓝色的眼睛、能够盗窃时间的父亲和没有影子的母亲,蓝眼睛的女孩在梦中告诉她,她也被一个邪恶的神选中了,但是她拒绝接受这样的命运,她要逃走,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梦里来。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僭越的话呢?藤原暮子困惑地问,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如果你连这样的意义都否定了,我们还有任何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存在的意义,向来是由自己所决定的,你变成神,是由你自己所决定的吗?蓝眼睛的女孩问了这样一个暮子根本无法回答的问题。
原来……我们还能自己决定存在的目的?藤原暮子从未想过这种事,自己决定的目的和他人决定的目的,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不是由你的自由意志所决定的意义,都不能被称作是意义,那只是被强加在你身上的‘枷锁’。
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有翅膀的神,是我身上的……枷锁?藤原暮子从来不敢想象这样的事,这对于她实在是太疯狂、太叛逆、太恐怖了,颠覆了她诞生以来被教授的一切。
那是理所应当的,神,本就是被幽境强加在人类身上的枷锁,只有摆脱了诸神的束缚,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成为真正成熟的文明。蓝眼睛的少女讲述着藤原暮子从未听闻过的话语,在她的口中,神并不是庇护人类的伞,而是束缚人类的锁,人应当永远为自由而抗争。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必须要得到自由,失去自由意志的人类,只是围栏里等待屠宰的羔羊。少女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如果真的得到了自由,我们真的会变得更幸福吗?藤原暮子难以想象如果她的世界里,雾泉子永远地消失了,她要以何种方式继续活下去,想象没有雾泉子的未来,只会让她的心底感到一阵空洞的虚无,像是过去她所坚信的一切全部都被否定。
诚然在摆脱神之后你会感到惶恐,你会感到手足无措,你会觉得迷惘,但这是得到自由之后所必然经历的阵痛,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走下去,自由地去追逐你真正渴求的未来,至少试一试吧,我的朋友,相信我,如果你从不挣扎,麻木地等待着既定的命运,等到真正降临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幽蓝色眼瞳的少女在河岸另一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藤原暮子看到她朝后退去,升腾的阴影中,某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巨大身影张开双臂,将幽蓝色眼瞳的少女揽在怀里,幽蓝色的少女朝后倒去,下一瞬便消泯于阴影里,藤原暮子自那一天后,再也没见过那个与她有着相似命运的少女。
但是藤原暮子相信,那个少女去追逐她想要的“自由”去了,哪怕她付出再惨烈的代价,她依然会义无反顾地去背叛她的神灵,拥抱她属于人类的自由。
藤原暮子也终于认真地开始考虑,她是否应当去追逐属于自己的自由了。
那个想法就像渺茫的火星,一旦点燃,却像是野火般蔓延,再也无法被熄灭。
你居然渴望着自由?直到某日,神再度来拜访她时,藤原暮子第一次看到神如此恼怒的姿态:你的自由,就是我的绝望。
是谁告诉你自由的?除了我,应当没人能够来这里!神暴怒的时候,天空都开始枯萎,雷霆跳起永不止息的舞蹈,翅膀卷起万丈狂澜。
一个有着幽蓝色眼睛的大姐姐,她说她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该死的浪游者!居然连这里都敢入侵!神发出尖锐的诅咒。果然,人类都是不可信的伪物,你也是一样,她也是一样,你们迟早都会背叛我,既然这样,不如就在你背叛之前……
神用一把剪刀,将暮子剪成了两半,两个暮子用相似的迷惘眼神看着对方,一个暮子的眼瞳是灰白色的,另一个暮子的眼瞳是深紫色的,她们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从那天开始,世上就有了两个暮子,一个是真暮子,另一个是虚暮子。
两个暮子再也不会相遇,就像地球的南极和北极。
ps,本白嫖党总算抽到第一个五星了,结果是刻晴……听说她超级刮痧的,不过也只能养到底了。
第131节 第一百三十章 编纂者的艺术
等到真正站在转轮圣殿之前时,黑泽静稀有些意外的发现,这里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是属于魔王的大本营,随着越来越近,八音盒的乐声也戛然而止,踏着彩虹桥的众人像是来到了一座云端的孤岛,诡谲的圣殿其上笼罩着一层半透明的光膜,就像是一道不真实的幻象,越靠近就越发现整座圣殿都不过是雾气一样的虚像。
“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形态只是海市蜃楼一样的假象,徒有其表,掩藏其主人内在的虚弱,里面的存在,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威胁那么大。”柴琦舔了舔嘴角的獠牙,蠢蠢欲动的样子。
“或许她只是在对我们示弱呢?”朝仓由纪不确定地说。
“与其说是示弱,我倒觉得她似乎一直都在期待我们的到访,是她主动邀请我们来的。”黑泽静稀越靠近转轮圣殿,心底就越发产生了一种熟悉的预感,就像是即将要见到一个老朋友一样,脑中有些若隐若现的细碎的画面想要跳出来,但是却说不清楚是何时何地的所见所闻。
黑泽静稀站在河川的这一头,眼神空洞的女孩站在河川的另一头,黑泽静稀的身后巨大的阴影拥抱着她,一根粘稠而湿润的长舌将她的身体一圈圈卷起,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黑泽静稀沉入阴影的最后时刻,还看着那个女孩担忧而惶恐的小脸。
没等黑泽静稀继续回想这些零碎的记忆,她已经像是梦游一样跟着朝仓和柴琦走入了转轮圣殿的幻象之中。
穿过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泛起流水的光芒,意外地发现虚妄的幻象之下,居然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
踏进柔软的泥土,迎面吹拂的清新的风,一切都沾染上翠绿的生命气息,这座高悬于天的孤岛之上,长满鲜艳的铃兰花,每一朵铃兰花都白色中透出淡淡的红,就像要渗出血来一样。
根本没有什么金属八音盒,只有一座伫立在铃兰花海中央的洋馆,十分气派而典雅,就像是不久之前刚刚新建一般,仅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这里居住着对于整片林地近乎神的存在。
“好普通,这也太普通了吧。”朝仓由纪有些失望地感叹,对于朝仓来说,她或许从来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这种让黑泽静稀十分眼红的住宅,对于朝仓由纪来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房。
“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这里普通,但这里确实不像是林地的神居住的地方。”黑泽静稀意识到,在这里所感觉到的普通,恐怕本身就是最不普通的一件事。
“林地的一切都能在这里找到凭依,这里完全是被那位神唯心而造的环境,大概在她的心中,这就是最理想的生存环境吧,”柴琦却像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最终面对的敌人,确实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她渴望的,似乎也仅仅只是一个蛰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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