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虽然老板一头雾水，但是还是把布匹卖给了芙萝拉。
一块黑色的，有简单印花的布价格倒是的确不贵，两个帝国币就已经足够将其买下。
而芙萝拉也靠着自己的颜值为自己争取到了进入制衣店后面的工作间的中资格。
这条街上其实有很多服装店，但是芙萝拉却没有进入那些服装店，而是专门挑选了这样一家制衣店，就是因为她知道，两个帝国币是很难买到合适的衣服的，想要以这个家伙得到一身送给阿比斯的衣服，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动手。
老板当然不会让芙萝拉和阿比斯单独进入后面的工作间，他让店里的小伙计看着店，自己则跟着他们两个一起进入了工作间，看看芙萝拉究竟打算怎么做。
“这里的工具都可以随便使用，线就不收你们的钱了。”老板说道，“但是请不要弄坏这里的东西，不让我还是会请你们赔偿的。”
老板自然是不怎么信任芙萝拉。像这样的家境优越的小姐，能做什么手工？她不把自己的手指扎破就已经值得鼓掌庆祝了。
所以，他才会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芙萝拉把他的缝纫工具弄坏，他是真的要让这两位奇怪的客人赔钱的。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使用的。”芙萝拉对着老板点了点头，就直接坐在工作间的一张凳子上。
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芙萝拉就突然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了一把小小的剪刀，对着刚刚买下来的那块价值两个帝国币的黑色布料，咔嚓就是一剪子。
接着，她握着剪刀的胳膊往前一伸，另一只胳膊抓着布料的一角往后一拽，这块布料就在锋利的剪刀下被直接分开。
芙萝拉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动作非常果断而且准确，双目炯炯，和刚才有些弱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嗯？”老板愣了一下。
芙萝拉的动作非常连贯，在分开了布料之后，她快速地翻折着手中已经被裁剪出形状的布料，又是几剪刀。
一般的服装设计师，比如现在正在看着芙萝拉缝纫的老板，都需要先画出一个设计图来打版，可没有像芙萝拉这样直接上来就是啪啪一顿剪的。这样子草率地做出来的服装能不能穿在人的身上都不一定。
原来只是年轻人在胡闹啊。老板松了一口气。
等这个女孩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缝纫的天才的时候，老板也可以顺势推荐自己店里面已经做好的衣服，或者推销一下店里的定制服装服务，这才是真正的商机啊。
但接下来芙萝拉的操作，却让老板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的一双手轻柔却又坚定地将布料折叠之后放在了老板店里的魔力驱动缝纫机上。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似乎娴熟得不太正常，有些东西她甚至都不用看一眼，光凭自己手指的感觉就能作出判断。
缝纫机启动了，它发出嗡嗡的声音，带动着缝纫机的针头在布料上来回穿梭，一件衣服的棱角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出现。
老板的目光越来越诧异——他是内行人，当看到芙萝拉做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这位小姐在缝纫的衣服应该会非常符合旁边这位年轻先生的身材！而且这服装的款式也相当典雅，是有着浓重古代风格，却又有潮流元素的特殊款式！
这……这是什么实力！？
老板惊讶得说不出来话，目瞪口呆地看着芙萝拉在忙碌。
时间不到半个小时，芙萝拉就已经将这一块布料使用得干干净净，除了一些细细的边角料以外，就没有什么浪费了。
与此同时，一套款式漂亮的长外套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中。
“扣子是我自己随身带在身上的，刚刚好用掉。”芙萝拉微笑着回过头去，对阿比斯说道，“你的衣服好了。”
老板已经彻底被芙萝拉的手艺折服了。他原本以为芙萝拉只是在这个工作间里面胡闹一下，当发现自己没法做出来衣服的时候就会乖乖回去，却没想到芙萝拉是个连打版都不用，全凭感觉就能制作出一件非常漂亮的衣服的高手。
阿比斯将芙萝拉递过来的外套穿在身上，竟然刚好合适，也完全不磨腋窝或者脖子，简直就像是有宫廷裁缝专门为阿比斯量过身材之后制作出来的一样。
“你原来自学缝纫已经学到这种水准了啊，看来你在手工方面有很厉害的天赋呢。”阿比斯有些惊异地看着芙萝，“我原本以为你会用这些布料给我做条围巾什么的。”
“因为很喜欢，所以平时总喜欢研究，还会请教一些精通此道的人。”芙萝拉笑着点点头，“你感觉怎么样？”
“不错，我很喜欢，它的品质已经可以卖出二十个帝国币了。”阿比斯点头道。
老板在一旁说道：“先生，如果是给我们来销售的话，这样的衣服最终售价可能会在上百帝国币的位置，如果是定制给贵族的话，换一些高档的材料，可能价格还能再翻几倍。它的设计简直太妙了，这真的是小姐即兴制作出来的吗？”
“嗯，是我即兴做出来的，我很少用单一的布料做衣服，这次还是第一次。”芙萝拉回答道。
“之前还是我低估小姐的实力了，没想到小姐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缝纫大师。”老板由衷地赞叹道，“只是不知道，您是如何这么清楚地知道先生的尺寸的呢？您甚至没有用尺子啊。”
“那……那是因为……”芙萝拉突然羞红了脸，她犹豫着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正在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阿比斯，整理了一下情绪，才说道，“因为他以前经常骑马带着我，我在后面抱着他，就把他的尺寸都记住了……用胳膊就能感觉出来。”
“啊，这……”老板顿时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大勺狗粮。
就不该问这个的！光顾着惊讶于这位小姐的缝纫手艺，忘了这是一对儿热恋中的小情侣了！
而此时，一旁正在照镜子的阿比斯突然侧过头去，似乎是不经意地闻了闻衣服上面的味道。
芙萝拉和老板都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警觉。
第三百六十六章 气味的线索
“蕾贝卡。”阿比斯的声音在思维共享里面响了起来。
蕾贝卡本来还在跟其他少女们继续试探附近的商贩有没有可能是邪神傀儡，听到阿比斯突然叫自己，马上问道：“怎么了，阿比斯，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吗？”
“麻烦你们调查一下镇子的大门。”阿比斯说道，“这个小镇的主要产出是花卉，其次就只有小麦。我刚刚在这里出售的布料上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这布料一定是从外面进货的，它经过小镇大门的时候可能跟什么奇怪的东西有过接触，沾染上了味道。”
“嗯？”蕾贝卡好奇道，“你闻到什么味道了？”
“行尸走肉的味道。”阿比斯说道，“这种味道很难解释，它类似于鲨鱼的体味，但是却有完全不同的氛围。我以前接触过一些天然亡灵，那些由状态异常的灵魂支配着肉体迷茫地到处活动的人，身上除了腐烂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
“明白了，我们会去打听一下的。”蕾贝卡直接选择相信了阿比斯。
虽然阿比斯现在所使用的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是灵敏的嗅觉并没有被移除。阿比斯的嗅觉依然比普通人要灵敏一些。
而阿比斯这次在布料上所闻到的味道，没有这嗅觉还真发现不了。
那就是阿比斯所说的“行尸走肉”的味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天然亡灵或者不入流的死灵术士支配的低级亡灵以外，还有一种行尸走肉，那就是妄想之主的傀儡。
他们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意义，整个人被自己的执念支配着，在妄想之主的遥控之下进行各种行动。他们的身上同样有这种味道。
阿比斯虽然现在除了叫茜拉来帮忙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方式来随时辨别妄想之主的傀儡，但是他跟妄想之主作对这么长时间了，也自然不可能一点共同点都发现不了。味道就是表面看上去跟普通人差不多的邪神傀儡的唯一破绽。
芙萝拉为他制作服装的那块布料，似乎被这样的人接触过，沾染上了一丝几乎微不可查的味道。
因为制衣店的布料都是层叠放置，这味道就幸运地被保留了下来，让阿比斯的鼻子捕捉到了。
蕾贝卡立刻出发去城门口打听情况了——小镇的所有进货都要经过大门，如果这块布料跟邪神傀儡接触过，那么，接触的地点很可能就是那里。
“我们走吧。”芙萝拉这个时候拉起了阿比斯的胳膊，脸上带着成就感满满的笑容，“那么我的这个任务是不是完成了呢？”
阿比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也微笑着回应道：“嗯，你做的这件衣服我非常满意，所以你的任务成功了。”
芙萝拉和阿比斯对着老板挥挥手表示告别，便离开了这家制衣店。
“那……你能给我透露一点惊喜的内容了吗？”芙萝拉这个时候说道，她的好奇心在她眼中闪闪发亮。
“当然可以了……这次的惊喜内容嘛……是我用一个小东西来换你的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阿比斯说道。
“我的很重要的东西？”芙萝拉不太明白阿比斯在说什么，“那你要用来换它的小东西也很珍贵吗？”
“不，一点儿也不珍贵。”阿比斯却是摇了摇头。
芙萝拉奇怪地歪歪头。
这是要让她吃个亏？还是要做什么呢？
“如果是惊喜的话，难道不是应该你给我什么东西吗？”芙萝拉想了一会儿，问道。
“那样的惊喜虽然也不错，不过我觉得还不够有意义。”阿比斯笑道，“再进一步的情报我就不透露了，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到时候才能足够让你惊喜啊。”
芙萝拉学着莉欧娜的样子撅起嘴来，但很快又开心起来。
虽然芙萝拉还是没搞清楚阿比斯要给她的惊喜是什么，不过今天给阿比斯做了一套衣服，已经让她很有成就感了。
阿比斯好像很喜欢这件衣服呢。
就这样，阿比斯穿着这件衣服和芙萝拉继续逛起来。
……
“您好，长官，我有个事情想问您。”
在阿比斯和芙萝拉逛街的时候，蕾贝卡也已经到达了小镇的大门。在这里找到了镇上的卫兵小队长。
现在是小队长的休息时间，他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不好意思啊，现在是休息时间，不回答问题。”
“这些或许能让您更好地休息。”蕾贝卡这个时候把几枚帝国币放在了小队长身边的桌子上。
看到这些钱，小队长眉毛一挑，也不去接，说道：“那你说说你打算问什么问题吧——看你穿着的女仆装和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还是个女仆？到我们这里有什么要打听的？”
这个小队长倒警惕心很强，他似乎是觉得蕾贝卡有可能是个间谍了。
“我是一位艺术家的女仆，我们来这里是来旅行和记录风土人情的。”蕾贝卡说着，往前凑了凑，离小队长的距离近了些，“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哦。”
蕾贝卡身上的一种奇异香味也在这个时候飘进了小队长的鼻子里。
小队长心里的疑惑突然就消失无踪了。
蕾贝卡可没有直接就走过来，她早就想到自己到当地卫兵队长这里随意打听有可能被当成间谍，因此提前在自己的身上使用了一种特殊的香水。
这种香水可以让人安心，这当然也包括消除小队长的怀疑。
“哦……原来如此。”小队长只知道自己的疑虑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并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感觉，“你想问什么，说说吧。”
“我想知道，在每天各种货车进入镇子的时候，您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比如对某种事情特别执着，或者是看上去像个活死人一样的人？”蕾贝卡这个时候才开口问道。
“这种人挺多的呀，当然每天都能见到了？你问这个干嘛？”小队长摊开手，说道，“这来来往往的商人、佣兵可太多了，你也知道，佣兵里面就有很多怪人。”
“我这里有其他特征：东帝国布料商人，因为模样很可疑被您盘查过——现在您能想到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邪神傀儡的破绽
蕾贝卡能给小队长这些线索，并不是靠自己臆想出来的。
阿比斯在跟蕾贝卡说了布料上面有气味的时候，还将自己的视觉也共享给她了，蕾贝卡很轻松地就判断出来，这布料的质地和花色都是东帝国出产的。
这是东帝国使用魔药制造的合成布料，因为制造配方专利权在东帝国的商人手里，所以其他地方是不可能产出这种布料的。
那么，运送这批布料的人就很可能是东帝国人。
一个已经是个行尸走肉的邪神傀儡，很有可能引起卫兵的警觉。咸湖镇虽然现在还没有彻底进化成大城市，但此地相当富庶，来往的盗贼也不少，卫兵们同样很提防这种人。
“啊……你说这样的人……”小队长看上去同意接受蕾贝卡的问询费了，“还别说，确实有一个，那是个卖布匹的东帝国人，因为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所以被我们盘查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没从他身上查出什么。”
“请详细说说。”蕾贝卡说道。
小队长嗅着蕾贝卡身上香水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安心，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是非常可靠的。
所以他说得也非常痛快：“他在这里出售过四五次布匹，这个人乍一看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只要靠近他，就会发现他的眼睛红得活像一只兔子，我们第一次看到他还以为他是什么怪物——你知道前段时间精灵诸国闹邪神的事情嘛——就盘查了他一下，但他说自己只是有眼病，我们也的确没从他身上搜出什么藏匿的走私品之类的，他的佣兵的武器规格也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