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阿比斯和莉欧娜都愣了一下。
“那个人怎么消失了！？”莉欧娜大惊。
“不知道，我侦测不到他的存在了。”阿比斯皱起眉头，“糟糕，失算了。”
第八十八章 仅靠声音的配合
“你得把茜拉给找回来啊！”莉欧娜顿时急了，在原地直跺脚，“茜拉被他们带去，他们肯定早晚会发现茜拉不是妮可拉的，到时候她可就危险了！主意是你想的！你得负起责任来！”
“啧……难办了……”阿比斯也神色凝重地看着那个死灵术士消失的方向，“难怪我那么久才发现他的存在，原来他可以消失不见，然后再瞬间出现——这似乎跟我的幽暗界是同一种原理。”
“亡灵议会把你的手段偷去了？不会吧？你这魔法不应该是你自己的专利吗？如果他们用的真是幽暗界，你没有能克制他们的手段吗？”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幽暗界这东西我真没想过会被别人偷去，它严格来说都不算是魔法……我是在当年自己触摸的神的领域，逐渐理解世界本源力量之后才感悟出了幽暗界这个东西。”阿比斯在原地踱起步来，“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茜拉，你听得到吗？”
阿比斯深知自己不能耽误时间，便立刻尝试着联系茜拉。
“啊……阿比斯先生……我感觉到自己被扛起来了，那个死灵术士现在正在扛着我走吗？我睁不开眼睛，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这一声回应让阿比斯和莉欧娜松了一口气，还好茜拉的联络没有因为那个死灵术士的陡然消失而断开。
“现在怎么办？”莉欧娜问道，“你的那个魔法能侦测到茜拉的所在吗？”
“不能。我虽然可以在茜拉身上安插个眼线，但是我之前担心会被敌人发现所以没有这么做。”阿比斯想了一下，“嗯……不过，我还是有个办法——茜拉！现在你能听到自己旁边的环境声音吗？”
“我能……那个死灵术士现在好像在扛着我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比斯先生，我好紧张！啊……对不起，我应该像骑士准则里面说的一样智勇双全……”
“你先镇定下来，现在那个家伙在使用类似幽暗界的东西进行移动，所以你现在所处的街道应该只是现实世界的一个投影。现在我需要你把你所听到周围环境的声音全都告诉我，我来判断你的所在！”阿比斯对茜拉这样说道。
茜拉还是很紧张，但现在的她也知道，紧张什么也改变不了，必须得让阿比斯知道自己周围的环境，他才能确定自己的位置。
这样想着，茜拉逼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听着周围的声音。
假死的魔药并没有影响她的听力，只是现在夜深人静，她也没法从周围听到什么标志性的声响。妮可拉城和其他一些繁华的商业城市不同，这里的人没有很丰富的夜生活，所以现在的街上几乎没有人。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茜拉在短暂的为难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被她之前忽略了的声音。
“阿比斯先生！现在街上很安静，但是那个人现在没有在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我能听出，他现在是在石板路上走。他的脚步有时候高低不平，所以这一条石板路好像不算很平坦，还有一些砂石，我能听到他的脚踩在地上偶尔会发出砂石摩擦地面的刷刷声！”
“很好！就这样！”阿比斯听到茜拉的叙述，马上回答道，“把你听到的所有，任何声音都告诉我，每一个声音都可能成为有用的线索！”
“你知道茜拉现在在哪里了吗？”莉欧娜焦急地拉住阿比斯的胳膊。
“嗯……妮可拉城是知识分子的聚集地，我记得这里的街道都相当平整，维护得也相当好，如果有那条路会不太平整，那应该是那条路！”阿比斯经过短暂的分析，就一把将莉欧娜抱起来，“我知道在哪里了！”
不顾被抱起来的莉欧娜害羞的踢踹，阿比斯直接用魔法飞起来，前往妮可拉城的一个方向。
早在之前，阿比斯就已经将自己的眼线在妮可拉城布置了一遍，虽然之前已经因为用不着那些亡灵昆虫而将它们收了回来，但阿比斯良好的记忆力还是在此时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他记得，这座妮可拉城虽然街道整洁，但也有一条街道没那么干净。就是从城门口通往城中一个货物集散点的道路。这条路是城中的各种店铺进货的车辆的必经之路，每天都会行驶过大量的装有沉重货物的马车或者牛车，因此这条路的磨损也远比城中其他的道路更加严重。
阿比斯和莉欧娜来到这条城中磨损最严重的街道，茜拉的下一条线索也到了。
“阿比斯先生！现在那个人好像带着我翻过了一座很高的墙！我身边有很多树叶的声音！”
阿比斯抬起头来，审视着这条街道上的建筑——这里并没有很高的墙壁，但是却有很高的建筑物，而既然茜拉听到了树叶的声音，说明他们经过的那一座高大建筑物的周围栽种着茂密的树木。
很快，阿比斯就再次确认了茜拉的去向。
“我们身边有呼呼的风声，这里好像是一个风口……”
“那个人好像有点累了，在什么地方坐着休息了一下……这个地方的地面好像很松软……”
“他打开了一道铁栅栏门，我听到铁栅栏门被打开时的声音了！”
茜拉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逐渐冷静了下来，就如阿比斯所建议的，把她所有能听到的声音全都说了出来。阿比斯就跟着莉欧娜，沿着这些声音线索，一路朝着城外的方向摸去。
这个死灵术士一定是打算跟什么同伙汇合，现在的阿比斯无法抓到正处于另一个空间中的敌人，但他也不急于现在就想到办法解决敌人，他知道，等那个死灵术士跟同伙汇合时，一定会从他们的幽暗界中脱离出来的。因为死灵法术需要召唤灵魂，而他们不可能在幽暗界中把现实世界的灵魂召唤出来。
很快，阿比斯就跟莉欧娜离开了妮可拉城，进入了城郊外一座被荒废了的农庄之中。死灵术士进入到了一座四面透风的破房子里面，把茜拉放在了地上。
看样子，他到地方了。
第八十九章 山寨版幽暗界
“他把我放下了，正在往里面走……地面好像是很不平坦的碎石铺成的……”
而阿比斯则是在此时出言打断茜拉：“茜拉，不用再辛苦听着了，他现在已经重新出现了，我和莉欧娜很快就会把你救走。”
“啊……那太好了！”茜拉喜出望外，她刚刚习惯这种每到一个地方就要把那里的所有环境声音都报告给阿比斯的任务，还想着今天晚上有的忙了。
在阿比斯和莉欧娜的眼中，之前那个把茜拉从棺材里面扛过来的死灵术士已经再次出现了。
阿比斯愈发确定亡灵议会仿照他的幽暗界研究出了一种别的什么魔法，这种魔法一定有相似的效果，但不完全是幽暗界的复制版。在那个死灵术士出现的一瞬间，阿比斯就感受到他和茜拉的存在从无到有，但这种出现存在着一定的跳跃感，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出现在现实世界给人的感觉非常突。
而阿比斯的幽暗界则不同：在脱离幽暗界的时候，阿比斯的出现是一个非常平滑的过程，这个过程甚至都不会让普通人察觉到——换句话说，就算阿比斯直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现，只要不撞到人，就不会有人意识到这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阿比斯对亡灵议会的兴致更加浓厚了。在跟月光骑士打交道之前，阿比斯还觉得亡灵议会只是个拥有几个还算有点本事的死灵术士，凭借着对世人的怨恨进行活动的法师组织而已，只要他想，就可以动手灭掉。不过，现在他也发现了这个组织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们的魔法造诣比他想象得高得多，而且与邪神的合作也不像普通的凡人一样受到迷信支配，而是有意识的，不甘于作为傀儡地位的。
“亡灵议会这群家伙……还有两把刷子啊。”阿比斯点着头，对莉欧娜说道。
“管他有多少刷子，还是开了个刷子厂，把我从幽暗界里面带出去，让我好好揍那家伙一顿。这家伙差点害得我见不到妮可拉小姐！”莉欧娜早就按捺不住了，对阿比斯说道。
“我发现，你明明挺聪明的，但是一跟我在一起，就不爱动脑子。”阿比斯伸手弹了一下莉欧娜的脑门，“先不急，等他的同伙出来。确认安全之后，我们直接把茜拉救走，不要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再把茜拉带进幽暗界，贸然打草惊蛇的话就麻烦了。”
莉欧娜认真思考了一下：“对哦，我们来的目的好像就是要让他跟自己的同伙会面。”
话正说着，农庄里面就走出来一位同样瘦削苍白的老者，身穿一身纯黑色的法师袍。阿比斯和莉欧娜之前也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显然，这个老死灵术士之前也是在幽暗界里面躲着，等那位前去偷窃的年轻死灵术士回来。
“怎么这么快？”老死灵术士看着那个刚刚把茜拉放在地上的年轻死灵术士，问道，“你不是刚刚跟我报告过有机可乘吗，难道这么顺利？”
“嘿嘿，师父，别提了，那个研究中心的蠢学者们哪里会知道我在那里已经等了几天，就为偷走妮可拉的尸体呢。他们今个放了个假，好像理由是什么院长觉得研究中心的空气太污浊，要清空所有人闲置一天。”年轻死灵术士得意地笑着，“然后那个研究中心里面的反空间魔法法阵也被蠢货学者们关闭了，我之前没法顺利用您教我的那个影子空间进去，今天就行了。”
阿比斯听到这年轻死灵术士所说的，微微颔首。看来，亡灵议会的确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学会了幽暗界类似的魔法，但这个魔法还是在空间魔法范畴内，而不像阿比斯这样已经超脱了魔法的概念。
反空间魔法法阵，这个东西阿比斯也知道，虽然现在空间魔法的稳定性很一般，但是一般稍微重要一点的机构里面都会使用这种魔法来防止有人偷东西传送走。像斗气研究中心这种战略价值极大的地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当然，这种法阵对阿比斯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他甚至可以在使用空间魔法的时候顺手把人家的法阵关闭。
“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撤掉所有的防备？”老死灵术士也是个老油条，他没有因为徒弟如此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就欢天喜地，而是皱起眉头问道，“他们没有什么埋伏吗？”
“能有什么埋伏？他们甚至都不会知道是谁干的。”年轻死灵术士耸耸肩，“师父，您老人家就是太多疑。”
“哼……说不定有什么埋伏呢，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用影子空间这个魔法，即使有埋伏，现在应该也成了没用的摆设了吧。”老死灵术士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徒弟说的有道理，便阴森森地笑笑，“嘿嘿……反正我们已经得到了妮可拉的尸体，那我们的任务就可以继续了。”
师徒二人走到被放在那里，安详地躺着的茜拉身边，看着她和死人别无二致的模样。
“这就是妮可拉吗？看上去怎么这么年轻？”徒弟发出疑问，“我刚刚打开棺材，看到她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一个那么能打的斗气士，长得竟然还挺可爱的。”
“高阶斗气士的身体被斗气淬炼过，青春常驻是很正常的事情。”老死灵术士端详着茜拉的脸，“不过她好像确实有点瘦，一般的斗气士应该不会看起来这么孱弱的才对啊。”
“别管了，师父，该动手了。”徒弟提醒道。
“你在教我做事？”师父瞪了徒弟一眼，“先给我把防御结界支起来。”
莉欧娜听老死灵术士这么说，好奇地看了阿比斯一眼：“你们复活死人什么时候要用到防御结界了？难道要防止死人复活的时候打人？”
“防御结界……复活死灵的时候并不会产生带有破坏力的附加效果的啊……”阿比斯却是皱着眉头。
“唉，真可惜啊。”
年轻的死灵术士在这个时候，一边使用魔法，展开了一个很大的防御结界，一边叹着气说道。
“这么漂亮的古代英雄，竟然要用魔法烧尽，还这么急，给我点时间享受一下也好啊。”
第九十章 亡灵议会与妄想之主的合作
老死灵术士早已见过各种各样的死人，即使自己面前躺着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妮可拉”也无所谓。他在徒弟准备结界的时候，也开始跟“妮可拉”拉开距离，似乎是打算使用什么大规模的破坏性魔法。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妮可拉”突然动了一下。
这让身经百战的老死灵术士立刻警惕起来。
然而，他还没有摆好战斗架势，地上的那具“尸体”便发生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在尸体的身旁，一道裂缝一样的东西凭空打开，而那尸体则是被魔法的力量牵引着，瞬间飞进了那条裂缝。裂缝在尸体完全进入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老死灵术士什么有效的的措施都没有来得及采取。
“啊！”徒弟的惨叫从身后传来，他连忙回头去看，就发现自己正在摆设结界的徒弟现在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一点冰凉感在他的后颈产生，似乎有什么尖锐而锋利的东西正抵在他的皮肤上面。
“别动，老先生，如果你轻举妄动的话，我的骨刺会直接刺进你的神经，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疼痛。”阿比斯轻飘飘的声音从老死灵术士背后传来，比那跟被他握在手中的骨刺还要冰冷。
“阿……阿比斯！”老死灵术士大惊失色，“你动作怎么这么快！”
“你是亡灵议会的人对吧？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阿比斯并没有回答老死灵术士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现在在汇集月光骑士？为什么要妨碍我？”
“我不知道。”老死灵术士的回答非常干脆。
“你在撒谎，别以为我听不出来。”阿比斯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骨刺往深处刺进一点，给了这个不老实的人一点微小的惩罚，“看上去，你应该是个很厉害的死灵术士了，在亡灵议会不可能连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老死灵术士感受到后颈传来的疼痛感，有些紧张，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依然十分冷静。他尝试着使用他那山寨阿比斯幽暗界的“影子空间”魔法离开，但他很快就发现，阿比斯正在使用干扰空间魔法的手段让他无法离开。
他瞬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他跟徒弟的所有交流全都被阿比斯给听到了，阿比斯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影子空间魔法是一种空间魔法，一旦被干扰就无法正常施展。
“你还是别想尝试逃走了，或者你尽可以试着攻击我，看看那到底有没有用。我猜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和手段。”阿比斯并不因为敌人打算用魔法逃走而恼怒，反而笑着说道，“如果你想玩，我可以奉陪，不过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如果你能满足我的需求，我可以放你走。”
“……好，我告诉你就是。”老死灵术士的老道在这个时候也体现了出来，在知道自己无法撒谎也不能逃走的情况下，他不需要拷打或者吃药就愿意开口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阿比斯以换取安全。
阿比斯把刺进老死灵术士后颈的骨刺**，说道：“很好，那么你现在就开始说吧。我会盯着你的。”
“我是有任务在身的，摧毁妮可拉小姐的遗体是亡灵议会派给我的任务。”老死灵术士开始叙述起来，“亡灵议会要求，我来这里，在不引起过大的骚乱的情况下，将妮可拉小姐的遗体弄到手，然后及时摧毁，并且将所有的灰烬都带走。”
“这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阿比斯说道，“你可以考虑说一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们的目的就是避免你复活妮可拉小姐！”老死灵术士不敢回过头来，背对着阿比斯说道，“这个命令是我们三尊者下达的，他们跟一位域外邪神有联系——你应该也跟那位邪神打过交道了，祂的名字叫妄想之主。”
“妄想之主……果然跟你们牵上线了吗？”阿比斯点点头，“这家伙一直在给我用这种手段，似乎就是想让我事事不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的，这是妄想之主跟三尊者达成共识之后下达的命令，他们让我尽快把事情解决。但为了不引起太大的骚乱，我让我的弟子在这里寻找机会偷到妮可拉小姐的遗体。没想到你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么轻易地就到了这里。”
“妄想之主的手段或许的确很致命，但是祂的能力其实不算很能拖时间。”阿比斯笑道，“你们该不会是指望祂为你们争取到时间，然后让你们可以优哉游哉地做这件事吧？”
“因为亡灵议会现在并不想过多地暴露在普通人视线中……”
“嗯，我觉得也是如此，最近大陆上的死灵术士好像都老实了许多，我现在在城市里面的时候，平时已经看不到最近的死灵术士通缉令了。”阿比斯顺着老死灵术士的话问道，“你们在盘算什么？我觉得你们是想搞一票大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