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轰隆！
莉欧娜终于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一拳把阿比斯的脑袋钉进了地里。
……
阿比斯擦着头发上沾着的尘土，重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丢给坐在一旁捂着衣服上的破洞羞愧欲死的莉欧娜，活动了两下脖子。
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上升了好几倍，看样子莉欧娜的忠诚度在他昏过去的时候上升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阿比斯也不急着知道答案——只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就是好事。
“阿比斯，你刚才躺在地上我们都很着急。”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芙萝拉走过来，脸上带着两朵开心的红霞，“多亏了你留下那个线索，我才知道要用启智术把你唤醒。”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换做一般人，估计没法看出我留下的那一点线索。”阿比斯也欣慰地揉了揉芙萝拉柔软的金发，“幸好你是芙萝拉，不愧是我的眷属，连咬舌尖这么难懂的暗示都看得出来。”
揉完芙萝拉的头，阿比斯又弯下腰去揉莉欧娜的银色头发，但被后者一巴掌将手拍开。
“烦死了！不许摸本公主的头！死变态！”
“阿比斯，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触须真的很强，我只被它吸食了一小会儿就觉得很难受了，你是怎么一直撑过去的？”芙萝拉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更大程度上我是赌了一把，不过我赌赢了。”阿比斯微微一笑，“我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位沉沦之主其实并非什么有勇有谋之辈，所以在知道了祂打算吸取我的活力之后，我用魔法封锁了自己的思维能力。”
芙萝拉睁大了双眼，一旁还在委屈的莉欧娜也转过头来。
用魔法封锁自己的思维能力，对法师，尤其是死灵术士这种需要一直维持魔法的法师来说，是无异于自杀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师都不会闲得蛋疼去学这种自断经脉般的魔法——因为这种魔法带不来哪怕一分一毫的好处。
“那你是怎么维持我们身上的魔法的？如果你停止思考，我们就会直接变成灰烬吧？”芙萝拉大惑不解，她对魔法了解不算很渊博，但这种基本的原理还是明白的。
“还记得崔维克吗？”阿比斯一笑，“那个在莉欧娜的坟墓里面念咒语的法师幽魂？”
“他？”莉欧娜好奇不已，“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早就该回来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在你的陵墓里面继续打牌来着，他牌瘾可大，对此可是求之不得。”阿比斯说道，“果然，今天这不就起到作用了？我利用法术纽带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然后将我的魔力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他，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起，维持着你和芙萝拉活动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了。他本身实力不强，但非常博学，只要给他足够的魔力，他的实力不会比我弱多少。”
“你把你的魔力全交给他了？你胆子也太大了！”莉欧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阿比斯。
没错，阿比斯的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跟前面封锁自己思维的行为划到一个级别：厕所里点灯——找死。如果有一个资深的死灵术士从旁边路过，一定会嘲笑阿比斯不知死活，竟然把自己的魔力全权交给一个亡灵，只要这个亡灵稍微动一点歪脑筋，阿比斯都会被反客为主，从此肉身归别家。
事实上，被芙萝拉挂在半空中的达兰也正是这么想的。
疯子！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孩是个真正的疯子！比沉沦之主的任何一位信徒都要疯狂！
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死灵术士都不可能这么做！封印自己的思维，交出自己的魔力本就是相当程度的痴狂，而他这么做的终极目标还是奴役神明！这是何等的愚蠢，何等的狂妄！
输给这样一个比自己还疯狂的疯子，达兰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惭愧还是该感到耻辱。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看，现在我的魔力已经全还回来了，完成了任务的崔维克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我身边。”阿比斯张开双臂，用温和的眼光看着身旁的两位少女，“就像信任你们，把我的生死交到你们手中一样，我也会完全信任我的每一位眷属。我的理想是挑战神，如果在这之前连自己眷属的忠诚都得不到，那我岂不是像树人的胃一样可笑？”
“少来……刁买人心……”莉欧娜又把羞红的脸别了回去。
“还有，谢谢你，莉欧娜，你为了我冒了很大的险，我不会忘记的。”阿比斯突然正经起来，他蹲在莉欧娜身边，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在戴上面具之前一定很清楚，自己很有可能被沉沦之主奴役，被鸠占鹊巢，吞掉灵魂——但你还是这么做了，谢谢。”
“我才不是因为担心你……那只是因为，如果你死了我就要化为灰烬，仅此而已……”莉欧娜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臂膀中间，不让阿比斯看到自己通红的脸。
“还有芙萝拉，你这些天忙着准备，都是为了这一战，辛苦你了。”阿比斯又抬起头对芙萝拉微笑着，“没有你的能力和智慧，我们也许还真没法打败达兰，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想听你好好讲讲你们和达兰之间的战斗。”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芙萝拉慌张地摆着手。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戴上了面具，我还没跟你说吧？”莉欧娜突然从胳膊里偏着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阿比斯，“你不是失去意识了吗？”
“我当然失去意识了，但是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的一位眷属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个正在从异世界向这里探头探脑的怪物。”
阿比斯这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达兰，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看来，我现在有更多的机会可以研究这个大家伙了。”
第六十四章 沉沦之主：戾普柏洛斯
越是为了自己理想而疯狂、不顾一切的人，在理想幻灭之后受到的打击就会越重。有的人会陷入狂乱之中，去报复世界，去尝试弥补自己，而有的人则是会陷入无限的消沉中。
而达兰就是后者。在经历了一系列失败，最后想献祭自己也没成功，达兰用无神的双眼看着对面的阿比斯，沾满血迹的脸挂着僵硬的笑容，即使芙萝拉将禁言接触，他也还是一言不发。
他曾经为之付出一切，以为会成为自己和全世界的未来的主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一声招呼也没打，就完全抛弃了他，转而将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唯一依仗——地狱面容交给了一个从未承诺过要服侍祂的少女。而且最后，还没有成功而被少女给压制住了。
他心中那个以万物为刍狗，对世间的一切事物都一视同仁，强大无比的主的形象在一瞬间崩塌，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任阿比斯怎么跟他说话，他也不想再动一次嘴。
他知道，阿比斯是个死灵术士，完全可以把他杀了之后再拷问他的灵魂，这种抵抗没有任何用处，但此时的他早已心灰意冷，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说话而已。
“这个老家伙怎么什么都不说啊。”莉欧娜坐在一旁的地上，不满地说了一句，但在阿比斯看向她的时候又连忙把脸别到一边。
“嘻……杀了我吧……”达兰终于说了一句话。他不受控制地笑着，但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笑意。
“我可以放你去自杀，只要你不伤害别人。”阿比斯叹了口气，抬着头着看被芙萝拉挂在天上的达兰，“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讲讲亡灵议会为什么要让沉沦之主降临。这个怪兽的行为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祂根本没打算拯救什么世界，也没那个脑子给你们什么未来，祂只是在进食而已。”
达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刚才阿比斯都是直接在问沉沦之主的情报，现在却开始关心起他为什么要成为沉沦之主的信徒来了。
“呵……你也是死灵术士，你也一定知道我们死灵术士在大陆上遭受的迫害吧？”达兰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似乎失去了所有感情。
阿比斯点点头，他自己就是个死灵术士，而且是从出生起就一直跟着师父生活的纯粹的死灵术士，他当然知道死灵术士在大陆上是什么名声，人们对死灵术士是什么态度。
“我们是法师的一个学派，甚至我们学派的法术学习难度比其他学派要大得多，却没有跟其他学派的法师一样的待遇。我们被冠以黑魔法师的名号，一旦被人发现就会立刻被……嘿嘿，举报，弱小的人被雇佣兵公会作为讨伐目标，由粗鲁愚蠢的雇佣兵砍下脑袋换政府发下来的赏钱，强大一点的则由教廷出动圣骑士和神术师镇压，剥夺施法能力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烧死。”
达兰的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他平静地陈述着死灵术士们的遭遇。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每一个死灵术士被发现之后的必然命运。
“亡灵议会成立的初衷，就是将大陆上的所有死灵术士都团结在一起，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不至于孤立无援，至少有办法逃离世人的追捕。”
“但教廷真的很强大，他们不仅有人力物力，还有……嘿嘿，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我们的人只要不小心泄露了身份和行踪，就会很容易地被他们抓住，烧死，有的时候甚至还能找到我们的集会所，一次逮捕许多人。”达兰看了阿比斯一眼，“像你这么强大的死灵术士一定没有体会过那种滋味吧？在教廷的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哪怕是最弱的菜鸟神术师，也能用随便一个神术让你的亡灵化为灰烬。”
阿比斯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听他说话。
“亡灵议会一度陷入了困难的境地，这个时候，亡灵议会的一个人偶然在野外找了了一张面具——那是一张长在石头里面的面具，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将它放进去的，非常神秘。他将其带回到议会的大家身边，对它展开了研究。”
“研究结果只用了一晚上就出来了。捡到的面具的那个人的学徒在好奇地戴上面具之后马上就陷入了疯狂中，他高呼着为沉沦之主捐躯的话，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他的师父试图将徒弟复活，但发现徒弟的灵魂已经不翼而飞。
“当时亡灵议会的首席法师海恩斯认为这张面具一定具有特殊的力量，便在做了万全准备之后也戴上了面具。即使精神力强大如他，也在戴上面具之后马上进入了幻觉之中，在那片幻觉中，他看到的是一团闪电轰鸣不休的雷雨云，从云中，万千触须向外延伸而出，那团雷雨云呼唤着他的名字，要他皈依于祂，并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做戾普柏洛斯，来自一个已经被战争毁灭的世界，在那个世界，祂曾经被称为沉沦之主。
“海恩斯最终从沉沦之主那里获得了力量，沉沦之主将一丝力量注入给他，作为之前那个献祭了自己的学徒的灵魂的回报——没错，那个学徒自杀之后，灵魂就成了沉沦之主的食粮，沉沦之主以此为食，并且只要有灵魂献祭给他，就会马上回以力量，非常公平……嘿嘿……从无例外。
“然后，我们就得到了保护自己的手段，直到将近五十年前，有人发现，被称为地狱面容的神器上镶嵌着的三枚宝石是可以拆下来的，而且有各自的能力，没有宝石的面具更是能给予佩戴者免疫一切伤害的能力。在这个时候，沉沦之主对亡灵议会提出了一个请求：让我们用这些道具将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变成祂降临所用的容器，当祂通过降临仪式，从异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会恢复全部的能力，我们作为祂的仆从将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和祂一起杀光本土的神灵，取而代之。”
阿比斯歪着头：“这么明显的谎言，你们也信？”
“你以为祂在说谎吗？”达兰看着阿比斯的眼睛，没有露出一丁点欺骗人的样子，“祂没有说谎，祂来的那个世界已经是祂待过的第二个世界了，那个世界里他的仆从们获得了力量就展开了无穷无尽的报复，报复成功后就是长久的内斗，战火绵延数千年不休，直到世界上最后一个生命毁灭在极度的高温里。”
第六十五章 异界九神
阿比斯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但我们亡灵议会不一样，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我们只是想要更多的力量保护我们。我们发现可以用沉沦之主教给我们的语言来使用神术，可以与教廷抗衡，沉沦之主的小小恩赐就可以让一个弱小的死灵术士在雇佣兵的屠刀下生还……嘻嘻，你能理解那种希望的感觉吗？”
达兰紧盯着阿比斯的眼睛，问道。
阿比斯并没有被达兰的话打动分毫，他反而摇摇头，叹了口气：“但你们剥夺别人的生命，组织起邪教徒献祭无辜的人，只为了增强你们自己的力量的时候，考虑过那些受害者吗？”
达兰一时语塞，半晌才开口。
“哈哈哈……因为人们曾经对我们犯下了罪过，这只是在为他们自己做过的事情赎罪……”
“我会阻止你们的。”阿比斯闭上眼睛，“虽然我不主张以德报怨，我坚信罪恶理应得到惩罚，但你们的行为真的是在惩罚罪恶吗？无辜的死灵术士被世人杀死，其他愤怒的死灵术士就去报复一些毫无瓜葛的世人，接着这些无辜世人的亲朋开始复仇，然后死灵术士再报复回去……”
芙萝拉在一旁也插了一句：“这样下去，永远不会有穷尽，直到一方被完全消灭，或者双方都化为尘埃。就像你所说的，沉沦之主来的那个世界一样。”
“你们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罢了。”莉欧娜冷冷地朝达兰的方向看了一样，“如果一群人长久不断地用借口催眠自己，那么他们早晚会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奉为真理。说什么好听的大话，也许最初向那只大水母寻求力量的人是这么想的，但你们，哼，不过就是一群自私自利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罢了。”
阿比斯微微颔首，莉欧娜虽然很少接触社会，但是她身在善于用漂亮话麻痹自己的贵族圈子里，对这种事情感触更深。
达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还是个学徒的时候开始就在追求的东西究竟有没有变质，是不是早就偏离了道路……嘻嘻……还真的要感谢你们点醒了我……”
“亡灵议会还有别的计划吗？你不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底牌吧？”阿比斯问道。
“嘻嘻，当然还有……亡灵议会第一次发现沉沦之主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从那之后，议会就一直在收集其他异界神明的消息，现在的亡灵议会已经跟很多势力搭上了线，你也许还不知道，算上沉沦之主，大陆上一共有九位异界神祗，祂们都还没有降临，但每一个势力都在渴求着祂们的力量……祂们大同小异，都是从已经毁灭的世界来到这里，有的狡猾诡诈，有的懵懂呆愚，不过，祂们的目的倒是统一，那就是在这个新的世界活下去，为此，祂们会尝试一切可能。”
“九位神祗……你知道具体的情报吗？”阿比斯脸上表情不变，但一旁的芙萝拉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兴奋。
“我是侍奉沉沦之主的主教，必须忠于一个主，不被允许去过多了解其他神祗。但我……嘻嘻……可以告诉你，所有异界神祗与这个世界连通的方式都是通过‘神器’，这些神器上面都带有祂们的力量，祂们通过引导凡人皈依于自己，逐渐增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收集不同形式的食粮作为力量之源，当力量积攒足够时，就可以冲破世界的屏障……”达兰的语速逐渐慢了下来，“沉沦之主的食粮是献祭于祂的灵魂，祂本应该慢慢等着我们找到更多的灵魂，但祂急于降临，试图用寄生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最后阴错阳差地碰上了你这个变数。”
“那家伙脑子确实不怎么好使，祂很强大，但祂只是混沌的化身，连祂自己的思维都是混沌的。”莉欧娜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
“我和祂之间必然有冲突，这倒算不上什么巧合。”阿比斯却笑了起来，他张开双臂，“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迟早要滚下台，由我来接替。说实话，我可不欢迎其他世界的什么神明来这里蹭吃蹭喝。”
“嘻嘻嘻……你比我们还要疯狂。”达兰露出难看的笑容，“还有，如果你要找亡灵议会算账，我希望你能放过无辜的人，议会里也有很多死灵术士是真的只想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组织而已。”
“我不杀人。”阿比斯摇摇头，“他们未来的命运，由他们自己创造的过去决定。”
“比如我？现在你可以让我自杀了吗？”
“如果你不想活下去了，那就去吧，当然，如果你想跑，我也会让你杀死的那些人爬起来跟你聊聊，如果你能说服他们，你就可以重归自由。”
“我偿还不了他们，也说服不了他们。”达兰疯癫地笑起来，“嘿嘿嘿，我可是个九阶的死灵术士，人类、精灵、矮人、半身人、亚龙人……我亲手杀过的智慧种族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阿比斯有些厌恶地别过头去，对芙萝拉说道：“芙萝拉，放他下来吧，让他了结自己。”
达兰用魔法引爆自己的心脏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死的时候并不后悔自己杀了那么多的智慧种族，只后悔自己跟错了神明，在他眼里，死灵术士玩弄生者的生命似乎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心里不再将沉沦之主视为主人的他，灵魂也没有变成沉沦之主的食粮，而是自然地飘散，因为精神过于虚弱而逐渐变弱，直至化为乌有。阿比斯能看到一些灵魂朝着他的方向扑过去，也许是被他杀死的人正在亡者的领域，以亡者的方式复仇吧，阿比斯没有施展魔法去看，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你就这么让他死了？”莉欧娜皱着眉头看着阿比斯，“你还没问他亡灵议会的老巢在哪里呢。”
“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了。”阿比斯摇摇头。
“在哪里？”莉欧娜不明所以。
“暗影沦陷地。”阿比斯指指达兰半个身子都被魔法炸成碎片的身体，“我闻到他脚底的泥土了，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苦杏仁味，只有暗影沦陷地的泥土才会有这种味道。”
“暗影沦陷地？！”莉欧娜听到阿比斯说出这个地名就吓了一跳，“亡灵议会脑子有坑吧？怎么在那种地方建总部？”
第六十六章 还要继续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