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现在，教廷总部已经成了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事实上，从一公里之外开始，三人就已经每隔几十米就能见到一处岗哨。
芙萝拉从坐在中间的阿比斯身后探出头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有些不安地问阿比斯道：“阿比斯，你之前造成的骚乱，会不会让格利特先生有危险啊？”
阿比斯则是笑着说道：“不必担心，你还记得我之前在教廷总部的各个角落都布置了眼线来找雷苏尔的所在吧？现在那些眼线可还生效着呢，格利特先生和跟他一起属于进步派的那位老先生现在都还很安全。极端保守派还不至于紧张到对这么多年都人畜无害的他们动手。”
“呼……那就好。”芙萝拉听阿比斯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这群家伙该不会是担心我们再进攻他们一次才找来这么多的军队吧——啧啧，教廷的军队装备可真好，看这些领队的圣骑士，各个都是中阶以上的斗气士。”莉欧娜悠闲地将东风驱使到那群士兵前面，拍着它的脖子让它蹲下，然后跟阿比斯与芙萝拉一同下了马。
莉欧娜下马之后，更是像个在巡视军队的将军一样，背着手，挺着平坦的肚子东瞧瞧西看看，检查着教廷士兵的装备。
这些士兵的装备相当统一，重要部位镶着金属的硬皮甲，镀有阻魔金属的包铁盾牌，一杆精钢长矛，一把寒光闪闪的单手剑。这样的装备，甚至可以比得上大陆各国最精锐的部队。可以看得出，这些年的教廷在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上可算是下了血本。
“教廷如果能把这些钱花在扩大影响力这件事上面，现在恐怕要发展得更好。”阿比斯看着这些雄赳赳的士兵，却并没有感到激动，反而大摇其头，“极端保守派掌权，就是会导致这种事情发生。教廷得不到进步，一味地扩充自己的武力，迟早会引起两大帝国的不爽，同时被人们所抛弃，最后被某种新的宗教团体所取代。这些人就是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却不愿去思考未来的事情。”
所谓的极端保守派，正是这些想要恢复教廷曾经统治力到疯了的家伙。教廷在这些不思进取的人手里，又怎么可能走向光明的未来？
芙萝拉也深刻地理解这个道理。教廷是她曾经的归宿，她是真心希望这个组织能够有好前途的。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如果我们能让值得托付的人掌管教廷，应该让他们解散掉这些军队。让这些从来都没有机会打仗的部队回到家里面劳动，在必要的时候保家卫国，而不是在这里当一个不思进取的教廷的鹰犬。”
“这不会太远的。”阿比斯笑着摸摸芙萝拉的头，“我们现在就去摆放格利特先生吧。”
之前阿比斯闯进教廷强行从秘密会议上带走克兰，显然是让现在教廷的掌权者们慌了神。他们不仅担心阿比斯再一次出现，抓走他们的另一个成员，也担心阿比斯将他们背叛了九神的事情揭发。因此，这军队的意义，也不仅仅是防备阿比斯再次攻进来，也是在防备阿比斯揭发他们阴谋之后，那些不愿意背叛九神的人发动政变，夺取他们手中的权力。
权力可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正是靠着这些东西获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他们清楚，一旦自己把这些权力丢掉，自己的财富和地位都会瞬间化为乌有，而他们自身也难保。
因此，就算阿比斯三人走进了教廷总部里面，也能看到大量的士兵和巡逻的圣骑士。
这些蛮横的部队显然给教廷里面工作的人带来了麻烦，但是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毕竟，之前教廷里面突然出现了刺客，教皇冕下下了死命令，保护好总部的安全，没有人敢跟教皇对着干。
阿比斯三人从幽暗界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格利特的房间。这位老人的工作看上去也受到了影响，现在虽然还没有到晚上，他就已经没在工作，而在看书了。
只是现在的格利特似乎有些心事，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因此看书的时候也不算很平静。
阿比斯打了个响指，将芙萝拉和莉欧娜一起从幽暗界带出来，站在了格利特的面前。
格利特发现自己身前出现了人，连忙抬起头来，正看到阿比斯和芙萝拉，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娇小女孩。
“芙萝拉殿下！”格利特大喜过望，“我终于等到您了！”
“格利特先生！时机已经成熟了！”芙萝拉也向前走了一步，对格利特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向这些叛徒发动反攻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进步派的需要
“好啊！太好了！”格利特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听到芙萝拉这样说的时候，还是精神百倍，“我听说那个克兰被突然出现的刺客抓走之后，就猜到一定是您这边的行动——这位年轻的先生，您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阿比斯先生吧？”
格利特看人的眼光很准，他一眼就从阿比斯的气质上看出他不是个一般人。
阿比斯对格利特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跟格利特握了一下手：“格利特先生，感谢您愿意做我们的接应。之前那个闯进教廷总部的刺客就是我，我那次是将他们那个严重威胁到你们的半神给打败了。现在你们进步派也可以更加安全地从叛徒手中夺回属于整个大陆的教廷。”
“非常感谢您，阿比斯先生。”格利特激动地点点头，“我以前就听过您的传闻，也知道您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跟您的故事产生交集。事实上，我和我的那位同僚，在三天之前已经联系好了外面那些还没有死去的老伙伴们。”
“嗯？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阿比斯挑挑眉毛，他虽然在教廷总部安置了自己的眼线，但是这眼线的工作已经完成，阿比斯自然不会每天盯着看，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记得，教廷内部对传信魔法是有管控的，您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格利特微笑道，“我们说动了负责监视我们的人，那些叛徒做的事情不得人心，而负责监视教廷内外传信魔法的负责人刚好跟他们不是一丘之貉，我在秘密告诉他极端保守派背叛了九神之后，他就愿意帮助我们了。虽然他的上司是极端保守派的成员，但能够直接接触到监视工作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我们安全地联络到了之前的那些老伙伴，并且成功地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回应——所有人都愿意带着人打回来！”
“这对你们来说很危险吧？”芙萝拉听到这话，虽然对计划的顺利感到高兴，但也有些担心，“如果那些人把你们的事情举报给上级的话，岂不是会让你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芙萝拉殿下请放心，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格利特回答道，“我们在见那个人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让他暂时忘掉那件事的准备，并且也准备好了监视手段。一旦不成功，他的记忆就会被我们清除。我们几个老家伙，虽然老实了一辈子，却还是有些小谋略的。”
阿比斯满意地笑了。看来这位格利特的脑子还是很灵活的，既然他能够提前联系上那些同僚，那就说明这些人现在已经准备好或者快要准备好了，那么只要阿比斯让格利特将时机已经成熟的消息发出去，想必很快就会有大量的教廷人马从各地赶往总部，将极端保守派从掌权者的宝座上赶下来。
恐怕到时候，那些极端保守派也会受到严酷的刑罚——进步派的确是更加符合所有人利益的，但这可不代表他们在宗教冲突中也会扮演温柔的烂好人，去原谅自己的敌人。事实上，大陆上曾经发生过的宗教冲突都是以鲜血收尾的。涉及到九神尊严与利益的事情，他们是绝对没有让步空间的。
不过，阿比斯不打算插手，他自己不杀人是他自己的事情，至于别人怎么做，他不会过多地去插手。他还没闲到去当世界警察。
“那么，现在我们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您还能再次跟您的那些同僚联系上吗？”阿比斯这个时候又问道。
“当然，同僚们现在已经准备好反攻，通讯自然是不能落下的，我告诉他们必须等待时机，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在等我告诉他们可以出发。”格利特回答道，他的眼中充满了信心，“我是否可以告诉他们开始行动了？”
格利特对这次的行动，以及芙萝拉与阿比斯都充满了信心。
“嗯，可以了，请问他们到达这里需要多少时间？”阿比斯问道。
格利特看看芙萝拉，也意识到现在的芙萝拉是跟着这位阿比斯先生做事的，便继续向阿比斯汇报道：“最快的人只要两天就可以带着人到达，最慢的大概要一周以上，而且带不了太多的人。大家本身的势力都不算很强大，但是如果将那些家伙背叛了九神的事情公之于众，想必我们就可以获得更多人的支持，而并非局限于自己的势力了。”
芙萝拉关切地问道：“那也就是说，如果是现在的条件的话，其实你们进步派的势力不算很强大，对吗？”
“是这样的，殿下。”格利特叹了口气，“教廷中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中立派，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便支持我们发动的政变。毕竟保守派的势力已经在总部深深地扎下了根，改变这一切定然需要一场战斗，而大多数人都是更倾向于维持现状保持和平的。”
“那老爷爷，你们的所有人加起来会比现在总部里面驻扎的那些军队强大吗？”莉欧娜这个时候开了口。
格利特从莉欧娜的气质里面也看出来，她虽然没什么尊贵的感觉，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结合阿比斯的身份，一分析，便知道她不可能是跟着来胡闹的小屁孩，便同样认真地回答道：“恐怕要比总部的军队更逊一筹，而且有些人可能会在路上就受到阻碍。”
“那么这样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再创造一点条件才行。”阿比斯听到这里，略一沉吟，分析道。
莉欧娜点着头：“确实。我们虽然可以代劳，但我们毕竟不是教廷的人，也不是来当保姆的，这件教廷内部的事情还是要由教廷自己来解决才合适吧。”
“只要把极端保守派这些人的劣迹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背叛了九神，就可以制造相当大的舆论压力。到时候就算那群家伙为自己辩解，进步派的压力也依然会减小许多。”阿比斯下了决定，“那就不必瞒着任何人了，我们就准备让全大陆都听听那群家伙干的好事吧。”
“你要去向全世界宣布吗？需要我帮忙吗？”芙萝拉问道。
阿比斯则是笑道：“不是我，我其实不是很合适的人选，我打算让圣女去宣布——当今圣女。”
第三百六十七章 “睡服”圣女
“你是说，狄米娜殿下？”格利特有些吃惊，“狄米娜殿下的话，跟那个被您抓住的克兰是叔侄，她可能是极端保守派那边的人……”
“不必担心这个，这位狄米娜殿下虽然跟克兰有亲缘关系，却也有自己的见解……叛徒们还没来得及腐蚀她的心智。”阿比斯却是笑着摇摇头，对格利特说道，“我和芙萝拉之前在暗地里观察过这位狄米娜小姐，比起大人们的那些尔虞我诈、利来利往，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教义。”
“嗯，我也觉得，能在这种环境里面依然保持自己的心灵纯洁的她，是很难能可贵的。”芙萝拉也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莉欧娜在一旁听阿比斯和芙萝拉夸奖这位圣女小姐，现在倒是有点想见见她了。作为一名骑士，结交这样有地位、心思纯洁的少女是很有必要的，虽然莉欧娜是个女骑士。
格利特思考了一下，也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这位圣女殿下从十岁作为圣女正式进入教廷总部，就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太多政治上的东西。这些年，她还没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基本上都是在学习我们的教义。极端保守派的权力还没有大到能够顶着全教廷的反对随意修改教义，这可能也让她没有被污染吧。”
“所以，我们马上就会行动，去找她。”阿比斯笑着对格利特说道，“而格利特先生，就麻烦您和您的那位同僚，联系一下大陆各地的同伴，准备好组织一场讨伐叛徒的战斗吧。只要当今的圣女出面，想必那些现在依然在伪装着自己的叛徒的声名也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格利特很怀疑阿比斯能不能说动不问世事的圣女殿下，但是想到阿比斯的手段，这种事情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他对着阿比斯和芙萝拉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我定当尽力而为。我能理解阿比斯先生的良苦用心，以先生的能力，随手颠覆教廷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阿比斯先生愿意为了保护无辜者做这么多，也着实令我钦佩。我虽然垂垂老矣，但也会为教廷贡献出自己的最后一点余热。”
阿比斯点点头。看来，不用他说，格利特也能理解他这样做的目的。
……
“然后，你打算怎么说服这个圣女小姐？”告别格利特，进入到了幽暗界中的莉欧娜问阿比斯道，“说实话，我觉得教廷的圣女……当然不包括芙萝拉，都挺胆小的，你要是让她大胆地揭发包括自己叔叔在内的人，并且公之于众，我觉得可能会受到相当大的阻力吧？”
“你怎么对圣女这么了解？”阿比斯意外地挑挑眉毛。
“当年教廷跟皇室的关系还不错，我上的课里面有宗教史，里面就讲过圣女的事情咯。”莉欧娜拍拍自己平坦的胸脯，“不管怎么说，本公主也是一位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女，而大陆上的少女谁不想变得像圣女那样漂亮，那样万人敬仰呢？所以我有了解过。”
“莉欧娜说的没错。”芙萝拉这个时候点了点头，“我算是教廷这么多年来的一个特例，教皇冕下对我的教育可以说违背了教廷一直以来对圣女的教育理念，让我懂的东西太多了。一般来说，教廷会教育圣女，不要管太多凡人的事情，专心为教廷做事，时刻为九神的荣光奉献自我就好……”
“就是吉祥物嘛。”莉欧娜总结道。
“阿比斯，你应该不打算对狄米娜小姐用什么魔法或者魔药来影响她的精神吧？那你要怎么办呢？”芙萝拉问道。
“她不是坏人，我自然也不会用那些强制性的方法来改变她的立场，但我还是有办法。”阿比斯笑道，“可不要忘记，极端保守派这些年为了自己的权力，做过很多肮脏的事情。本来现在狄米娜小姐的心态就有点因为之前偶然发现了活人献祭而动摇，我们只需要让她知道更多的事情，她就一定不会再对那些叛徒有任何的幻想。”
“她会信吗？”莉欧娜问道。
“如果直接跟她说，她可能只能将信将疑，但是我们有个宝贝啊。”阿比斯伸手揉揉芙萝拉的头，“梦幻果实！”
芙萝拉突然想明白了：“啊……你是打算……”
“没错，劝说她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我带着你们两个，拉上那位狄米娜小姐，一同睡上一觉。”阿比斯得意地转着手指，“在梦中，我会带着她去搜寻那些叛徒心里的黑暗记忆——当然是有选择的，别吓到孩子。依靠梦魇之主的力量，梦境的真实度将会达到接近百分百，那个时候，狄米娜小姐就肯定会相信我们了。这样就完成了说服，我将其简称为‘睡服’。”
“别用这么变态的说法来概括你的计划啊！狄米娜小姐还是个孩子啊！”莉欧娜吐槽道。
“那我们怎样与狄米娜进行第一次接触呢？”芙萝拉眨眨眼睛，“如果是第一次见到我们的话，狄米娜小姐会不会害怕？毕竟我们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教廷总部的……”
阿比斯和莉欧娜这个时候一同看向芙萝拉
“诶？”芙萝拉愣了一下，“啊……要我先跟她接触吗？”
两人一同点着头。
芙萝拉的亲和力简直是治愈全世界的良药，有芙萝拉出面，阿比斯和莉欧娜可不担心没法跟现任圣女小姐好好交谈。
……
“唉……”在圣女的房间中，狄米娜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教廷总部全面戒严，连带着身为圣女的她也不能外出走动了。虽然这几天不用上课，但狄米娜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烦闷。
是来自于对叔叔信任的崩塌，还是来自于被幽闭在这个小房间的孤独呢？
她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大片画像，这些画像都只有巴掌大，上面用极为精细的笔触惟妙惟肖地画出了教廷历代圣女的美貌。
或许，身为圣女，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运吧……她想到。
接着，她回过头去，想到自己的床上小睡一会，缓解一下不舒服的心情。
这一回头，她便看到刚刚还在墙上挂着的前前前任圣女，芙萝拉殿下，就站在她的房间里面，有些羞涩地看着这边。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两任圣女的会晤
狄米娜看到眼前那张很漂亮，而且很熟悉（经常能在墙上的画像中见到）的脸，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思绪。
有人扮成芙萝拉圣女的样子进了这个房间？可是刚才为什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且门口不是有圣骑士在把守吗？为什么那些圣骑士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睡眠都很充足，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产生幻觉。况且这个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芙萝拉圣女竟然还在小步地往这边走，似乎是想要说话的样子，应该不是幻觉。
这个时候，狄米娜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所睡的这间卧室是历代圣女的卧室。大多数圣女都是工作到二十多岁，因为年华不再而离开这里担任其他职务，但这位芙萝拉圣女是很特殊的——她在十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没来得及离开这间卧室，而且据说她就是在这间卧室里面病死的……
“你是幽灵！”狄米娜面色苍白地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墙壁，双眼惊恐地看着正在朝这边走来的芙萝拉，“我！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请不要吃我！”
“吓……吓到你了，对不起！”
那个正在朝这边走过来的“幽灵”听到这话，竟然停在原地，然后对着这边不停地鞠躬，好像很愧疚的样子。
狄米娜依然在瑟瑟发抖，她想喊门口的圣骑士进来，但是又担心自己喊人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会激怒面前这个幽灵。
她作为圣女虽然接触不到那些粗俗的民间怪谈，但是在她当圣女之前也是有过一段相对愉快的童年的，那个时候她所听到的一系列恐怖故事里面可是讲述了那些怀有怨念的幽灵是怎样害人的。总之恐怖故事里面的主角，呼救就没有成功的，偶尔被救一次也只是在酝酿下一次更加恐怖的经历。
“如……如果您再靠近的话，我可要使用神术将您驱散了……”狄米娜战战兢兢地说道，“我知道您发急病而死，一定有很多怨念和未了的心愿，但是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请您不要再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