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问三不知的囚徒
“阿比斯！你要控制芙萝拉圣女的尸体做什么！？”教皇看上去有些慌张，一直都保持着自己形象的他现在也有些失措，“我警告你！如果你要杀了我们，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大混乱中！而且我们背后的神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阿比斯只是摇摇头，对教皇的威胁无动于衷。
芙萝拉这个时候则是说道：“现在和你们对话的人，是我。阿比斯没有操纵我，你们现在所面对的，就是我，芙萝拉圣女！”
“什么……”教皇再次惊讶起来。现在的芙萝拉竟然是有自由意志的，他原本以为，阿比斯是一位死灵术士，操纵了芙萝拉圣女的尸体，想用她来给这边制造心理压力，以便达成目的，但现在似乎并非如此。
“我要问你们，你们是否培养过一个半神？”
芙萝拉的声音还是很柔和，但是其中的坚定意志不容违抗。
这些保守派的人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回答芙萝拉，即使他们现在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可他们就算再慌，也知道教皇在身边的时候不能乱说话。
而包括普泰斯塔教皇在内的高层成员则是生怕阿比斯和芙萝拉有诈，紧紧地闭着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看来直接问还是不行。”阿比斯笑着对芙萝拉说道，“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来吧。”
“嗯，我知道了。”芙萝拉点点头，随后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就只能用神术来让你们变得诚实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开始念起祷言。随着她祷言的进行，一道光芒也在她的指尖亮起。
这景象立马让牢笼里面的所有人，包括教皇又是一惊。
芙萝拉不应该是个亡灵吗？为什么能够使用神术？这合理吗？
阿比斯则是在一旁笑而不语。他特意没有对这些家伙说出芙萝拉能够使用神术的任何原因，他就是要让这些家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秘密，这些人没必要知道。
芙萝拉所使用的神术，就是教廷审讯犯人时常用的吐真术，这个神术可以让人如实回答审讯者的问题，使用起来不如蕾贝卡的魔药方便，但是它也有着魔药所没有的功能——那就是位格的差距。
既然雷苏尔躲在教廷，很可能在这些人之中，那么，用这种位格高于凡人的神术来审讯他们，就可以找到他们中的谁有对神力的抗性。即使那个雷苏尔装作自己已经被吐真术影响，在一旁观察的阿比斯，也可以看出有没有人在撒谎。只要雷苏尔在这些人之间，这个手法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现在，我希望你们一同回答我。你们这些极端保守派的人，为了你们所谓的十神计划，有没有培养一个半神？”芙萝拉在使用完神术之后，便直接向这些人询问道。
这些人早就失去了九神的庇护，现在的他们实际上只是一群掌握着权力的普通人。这些人身上甚至没有欺凌之主的脑晶——他们也知道脑晶不是好东西。
在芙萝拉的询问之下，他们虽然心有抗拒，却只能老老实实地相视一眼，然后如同晨间读书的学生一般，齐声说道：“有。”
芙萝拉朝着阿比斯的方向看了一眼，阿比斯则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你们还是要一同回答，你们所培养的那位半神，是否就在教廷？”
芙萝拉的第二个问题就直击要害了。
“不知道。”
所有人再次齐声回答。
这个回答让芙萝拉有些惊讶。那位雷苏尔半神难道不是这些人在欺凌之主的授意之下培养出来的吗？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雷苏尔在不在教廷？这是怎么回事？
她再次看向阿比斯，而阿比斯的表情也有些困惑。
因为阿比斯刚刚就监视着这些人的灵魂，在刚刚的回答中，没有一个人撒谎，这说明，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半神究竟在不在教廷里面。
这就奇也怪哉，按理来说，这些人应该是知道得最多的，怎么问到这里，这些家伙就跟局外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继续问他们吧。”阿比斯伸手拍拍有些气馁的芙萝拉，说道。
芙萝拉重新整理思绪，然后继续问道：“那么，你们知不知道这位半神可能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众人的回答依然令人失望。
“你们了解这位半神吗？”
“不了解。”
“你们见过这位半神吗？”
“没见过。”
“这位半神究竟是不是你们培养的？”
“是。”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去，得到的答复却是自相矛盾的。这让本来以为用阿比斯的方法就能从中迅速得到敌人踪迹的芙萝拉大失所望，她虽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在现在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么说，他们记忆中有关于那位半神的部分应该是被抹去了。”阿比斯这个时候对芙萝拉说道，“他们虽然培养出了那位半神，却没有留下关于那位半神的记忆，这就让我们无法从他们的口中询问出半神在哪里。”
“竟然是这样！”芙萝拉皱起眉头，“那他们中也没有撒谎的人吗？”
“自然是没有的。”阿比斯摇摇头，“如果他们中有人撒谎的话，会立刻被我发现，我观察人们灵魂的本领百试百灵，即使心理素质很好的人也不可能完全隐藏住自己灵魂的波动。”
情况一时间陷入僵局。芙萝拉和阿比斯都开始思索起解决的办法来。
“是不是说，雷苏尔并不在他们之间？”芙萝拉小心地问阿比斯。
阿比斯却是没有马上点头，而是不确定地回答道：“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欺凌之主的手段粗中有细，也许雷苏尔真的不在他们之间，也许，雷苏尔就在他们之间，只是用比我们想象得更加高明的手段隐藏了自己。”
“唉……我太笨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芙萝拉有些灰心地低下头。
阿比斯则是弯下腰，从下方微笑着注视芙萝拉的眼睛，说道：“你没必要这么沮丧的，我们接下来，要把总部里面所有的人问个遍，虽然我不认为我们能得到什么结果，但是我现在有另一个想法，如果问不出来，就可以尝试一下。或许那样，我们就可以找到雷苏尔的所在。”
第三百四十章 半神是个什么东西
听阿比斯的话，芙萝拉将整个教廷的人都问了一遍。芙萝拉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影响在场所有人的精神，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她甚至都没有用任何暴力手段就从教廷的所有人口中得到了自己问题的回答——不知道。
这个结果，和阿比斯所预料到的一模一样。整个教廷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极端保守派的十神计划，有少数知道的，也完全不知道他们所培养出来的半神的任何信息。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予芙萝拉哪怕一点点有用的信息，更遑论找到半神雷苏尔的位置了。
再回到牢狱旁的阿比斯身边时，芙萝拉看着站在那里从容地微笑的阿比斯，不禁有些不开心地鼓起脸：“现在我已经把教廷的大家都问了一遍，他们什么都没有回答出来……真是的，阿比斯，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就不要卖关子了嘛。”
“抱歉抱歉，我刚才只是为了保险。”阿比斯双手合十，在面前晃了两下表示道歉，随后说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一部分是正确的了。”
“那你的另一部分想法是什么呢？”芙萝拉好奇地歪着头，问道。
阿比斯晃晃手指，说道：“这另一部分想法嘛，就是雷苏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无视那些在牢笼里面要求放自己出去的极端保守派成员，阿比斯拉着芙萝拉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她讲述自己的想法。
“我们之前的想法，可能跟事实有一定的出入——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雷苏尔是某个隐姓埋名的具体的人，这就让我们的调查进入了一个小小的误区之中。”阿比斯看着芙萝拉，“你想想看，雷苏尔干嘛就得是个具体的人？”
“你是说，他是一个跟托马伦类似的存在？他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灵体？”
“可以这么理解，但我猜测，因为他的力量跟托马伦不在一个层次，而且需要绝对的保密——你也看到了，他们甚至连自己人都不知道雷苏尔在哪里——所以他为了行动灵活，可能是附身在某个人身上的。”阿比斯说道，“他寄居在某个人身上，只在需要的时候出去，不需要出去的话就躲藏在那个人的身体里面。甚至那个被他寄居的家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寄居了，这样就可以保证良好的保密性。”
“会是这样吗……”芙萝拉思索起来，“但是，能够表明他是这样一个存在的证据好像不是很多吧？”
阿比斯赞许地点点头，肯定芙萝拉的思考：“你说的没错，这个可能性也只是我的推测——而我的依据，就是这位雷苏尔是个半神，那么他所谓的‘半’就很可能是具有神性的灵体与凡人的结合。这才让我想到，他可能是寄居在人体内的。”
“原来是这样！我理解了！”芙萝拉经过阿比斯的解释也明白了阿比斯为什么在证据甚少的情况下就作出这样的判断。
“接下来，我们就差不多可以退出这个梦境。”阿比斯笑着点点头，“比较遗憾的是梦境中不能时光倒流，不然我们还是能做很多的尝试。我们先出去吧，我目前有八成的把握，我们可以出去试试，反正只要我们足够低调，就不会导致混乱，即使我猜的不对，稍微晚两天也可以接受。”
“出去之后，我们要怎么办呢？”芙萝拉问道。
阿比斯却是又神秘起来：“那我就不能说了——但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芙萝拉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
梦境的教廷已经被阿比斯和芙萝拉搅得一团糟，而这个梦境又不能回档，也不能找梦中的九神帮忙。因此在做过一次失败的实验之后，阿比斯和芙萝拉就只能舍弃这个梦境。虽然梦幻果实没有帮助阿比斯在这个沙盘中直接找到雷苏尔的存在，但是阿比斯却并不觉得可惜。
他们很快地脱离这个梦境，醒了过来，立刻进行了下一步的准备。
“我现在就去准备。”已经领会阿比斯意思的芙萝拉刚刚醒来，揉揉眼睛，就打算去做准备了。
而阿比斯则是随手从戒指中召唤出自己的亡灵战马：“你骑着它去吧，这样，速度会快很多。可以把它的眼睛蒙上，反正他无视重力，不会被绊倒。”
亡灵战马本来也被放进了赫尔海姆，但是比较可惜的是，阿比斯并没有第二匹亡灵战马跟它做伴儿，因此无事可做的它最后还是回到了阿比斯的戒指里面，随时待命。
芙萝拉也没有拒绝，她点点头，便骑在乖乖趴下的亡灵战马背上。
亡灵战马确认芙萝拉已经骑稳，这才四平八稳地站起来。
“有亡灵战马的话，我的准备会快很多，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结束。”芙萝拉告诉阿比斯，“现在我已经比之前熟练多了。”
“只要能在今天天黑之前完成就好，不用着急。”阿比斯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干草，“等你完成，就带着马儿回赫尔海姆找我吧。”
阿比斯和芙萝拉心照不宣的事情，自然就是芙萝拉的大型神术。因为这种神术的限制，芙萝拉不能跟阿比斯透露自己将要使用的是什么神术，要尽量避免跟这个神术内容有关的交流，以免影响效果。只要使用这种方式，芙萝拉就可以同时用神术神不知鬼不觉而长期稳定地覆盖整个教廷，进行长时间的神术抗性监控。
“我结束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呢？”芙萝拉问道。
“我目前的打算，是先按兵不动。”阿比斯回答道，“再等一个晚上，看看那家伙有没有再行动，如果他敢再次出击，从铁百合那里收集力量的话，就会直接被我们识破，然后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了。”
“我懂了。”芙萝拉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如果他没有再次行动呢？”
“那我们也不要给他什么思考对策的时间。”阿比斯自信地一笑，“正好赫尔海姆有时间流速上的优势，我们完全可以提前制定策略，然后，引蛇出洞。不必担心，在我眼中，不存在没有破绽的对手。”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阿比斯的诱敌方案
芙萝拉花了两个多小时，把自己的大型神术布置完成，然后启动了它。随后，她便找到一个离教廷足够远的地方，打开裂缝，回到了赫尔海姆。
按照阿比斯的想法，他们就在赫尔海姆，一边制定两手应对策略，一边等待着那位雷苏尔在晚上再次行动。
……
“爱格妮丝，外面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你那边监视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正在赫尔海姆的图书馆中坐着的阿比斯从窗外看了看天上正在升起的两轮月亮（这代表外界时间已经是黎明），对一旁正在读一本笔记的爱格妮丝说道。
爱格妮丝抬起头来，用呆萌的表情回答道：“他没有行动。”
“啊，果然如此嘛。”阿比斯毫不气馁，他随意地耸耸肩，“我们用魔法来标记的手段果然没办法逃过他的观察，这家伙可能已经发现我们在铁百合团员们的身上安放了那些草叶。这家伙也真是够谨慎的，这就不出来了。”
“嗯，被发现了。”爱格妮丝也点点头，她跟阿比斯想的差不多。虽然爱格妮丝的魔法水准在大陆上可以跟阿比斯排并列第一，但是她也不会对自己的魔法盲目自信——在拥有神力的敌人面前，魔法并非一种完美的能力。
想必那个雷苏尔在昨天结束行动之后，就已经发现自己身上被附着魔法，在迅速消除掉魔法标记的同时，他也加了小心，这次就不再贸然出来了。
或许，如果再给他一天，他就能想到一些足不出户就收集铁百合团员身上力量的方法。阿比斯毫不怀疑，这位供欺凌之主驱使的强大半神有这种智谋。这年头，给邪神干活儿的凡人里面，有勇无谋的莽夫可太难找了，毕竟邪神选拔手下的标准也是很高的。
在一旁的芙萝拉听到爱格妮丝的这个回答，便有些担心地看看阿比斯：“你要去引蛇出洞了吗？这次的计划……我总觉得有些冒险……”
“嗯，如此看来，如果我们继续守株待兔的话，最后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我必须去把他给引出来。”阿比斯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只要我去逼他出来，他就没法坐视不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