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小唧唧，不是！树！是！”爱格妮丝用刚刚从芙萝拉那里学到的通用语强调着自己的观点。
“啊……好像还真是……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这不是因为想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嘛！性……性教育也不能缺乏才对！”莉欧娜顿时慌了阵脚，开始努力辩解起来，“怎么了！我又不是因为好色才教她说这些的！我真的完全是出于责任感啊！”
“爸爸，好色？”爱格妮丝歪着头，重复了莉欧娜所说的话。
“不是不是！”莉欧娜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又随即自暴自弃地说道，“啊，算了，反正现在用的是ABC的身体，即使被误会了也没关系的。”
“比起风评这种事来，我还是更想知道爱格妮丝是怎么看到我体内梦魇之主的力量的。”阿比斯饶有兴致地将脸往前凑了凑，问爱格妮丝道，“告诉妈妈，大树在哪里？”
“树！”爱格妮丝十分听话地伸手指着莉欧娜的心脏位置。
“很有趣……”阿比斯微微眯起眼睛，“芙萝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麻烦你我和莉欧娜的交换的三天里面，尽量让爱格妮丝有基本的表达能力，她也许有浇灌梦魇之主的能力呢，如此一来，我们就即将获得另一个强力援助了。”
“嗯，交给我吧，爱格妮丝学得很快，而且看样子她并非是单纯地在学习，她其实还是在逐渐觉醒以前的记忆。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芙萝拉十分自信地答应道，“学习语言是需要重复的，而她并不需要这一步骤。我觉得她这种懵懂的状态不会持续很久！”
正说着，爱格妮丝突然开始吐出一连串拗口的单词。
一行人很快就听了出来，她正在说的是古代语言，她在施法。
随着她的施法，一颗大树的微缩影像在半空中被投了出来，那正是阿比斯之前在梦中见到的那棵巨树。
看样子，爱格妮丝使用魔法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阿比斯越来越对她感兴趣了，他也开始好奇，自己的师伯普罗多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想要获取贤者之血的力量呢？
而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会不会让普罗多着手寻找一些其他的什么替代品呢？
第一百零八章 菲蒂亚的“收获”
精灵，尤其是木精灵的文化中，死后能够埋葬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因此，在精灵诸国境内，每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都可能在地下找出古墓来。穷人的墓就简单一点，多半只有一具棺材和少量的生前物品；富人的墓则相对宏大，内部通常有多个房间用来模拟生者的宅邸；再好一点的甚至里面还会有一套地下的生态系统，让死者不至于孤独。
在精灵的技术之下，这些古墓的建造是不会破坏自然风光的，地面上的美景会被接近完美地保留下来，也没有任何墓碑、夯土之类的标志标明墓的位置。一般来说难以确定具体所在，但经常挖坟倒斗的死灵术士们却都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菲蒂亚念动咒语，将经过改变的魔力释放出去。这些魔力在散发出去的时候还带着嗡嗡的声音，带动着她和肖尔此时脚下的土地一齐振动，发出微弱的鸣声。
“在这里。”她很快就确认了这里下方的一座古墓的确切位置。
肖尔马上走动起来，刚刚菲蒂亚释放出去的魔力不仅告知他古墓的位置，还将大概的结构信息也传了回来。经验丰富的肖尔很快就通过古墓的结构判断出它的入口在哪里。
只见他走到一个长满青苔的大石头前方，对着大石头伸出手来，将魔力输入进去，同时念起一串简单的咒语。
大地开始轰然震颤起来，大石头后面的一块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很深的洞穴出现在二人面前，没什么人工开凿的痕迹，倒像是动物冬眠的居所。
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一段短暂的时间过后，这片裂开的地面就又在一阵震动中闭合了回去。
“师父，我和菲蒂亚回来找您了！您还在吗？”
肖尔在很深的洞穴里面走着，嘴里还喊着师父，但并没有收到回话。菲蒂亚跟在他的身后，但看表情显然是十分忐忑。
两人沿着洞穴的方向，朝着斜下方走出很远，眼前的景象便豁然开朗。一个相当宽敞的大厅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厅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用附近植物的根系，通过魔法来修整之后建造而成。许多发光菌类挂在天花板和墙壁之上，为这座晦暗的大厅提供了一定的光线。
“啊，师父，我总算找到您了。”肖尔谄媚地对着大厅中央鞠了一躬。
菲蒂亚也从师兄的身后走出来，战战兢兢地施礼道。
“嗯……啧啧，看你们两个这架势，失败了？”
一个苍老却轻佻的声音从大厅中间传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他瘦得皮包骨头，皮肤也如同老树一般干瘪粗糙，一头乱蓬蓬的白发披在背后，这样的老者本该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但看他的双眼，却能感受到在他瘦削身体中蕴藏着的巨大力量——两团半透明的灵魂火焰时不时地闪烁一下，与其后他那矍铄的眼神交相辉映。这当然就是两人的师父，也是阿比斯的师伯，普罗多。
普罗多全身都被一股冰寒之气覆盖着，就连他的呼吸也会带起一团团带着冰晶的白气，在潮湿的地下格外明显。
“对不起，那个阿比斯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我们两个一开始以为能制住他，至少让他损失个眷属之类的，但是后来他突然展现实力，我们发现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贤者之血的宿主果然不是凡人能够轻易对抗的。”肖尔连忙说道。
“菲蒂亚呢，我看你垂头丧气的。”普罗多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菲蒂亚。
“师父……我把您给我的那条龙的龙皮给弄丢了，还丢了一半的骨头……”菲蒂亚嗫嚅道，“都怪阿比斯那个家伙，在跟我战斗的时候一直找机会从我的的骨甲上面偷骨粉，打到后来他把骨粉偷走了足足一半……”
“哦，这样啊。”普罗多挑挑眉毛，带着一连串霜气，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本来就没想着你们两个能打赢，只是派你们去试探一下而已，小宝贝们。你们两个足够怕死，肖尔甚至会怕得尿裤子。我可不担心你们就这么死在格拉德的徒弟手里面。算了算了，这都不是事儿，没什么好怕的。”
菲蒂亚听到师父这番轻描淡写的话，也终于放下心来，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嗯，下面你们两个说说，你们从阿比斯身上找到什么情报？”普罗多换了个姿势，用胳膊撑着身体坐在那里，又问道。
“这……”菲蒂亚一时语塞，肖尔也愣愣地看着师父，没说话。
“怎么？你们两个又搞什么？”普罗多有些不耐烦，“哎哟，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我又不会吃掉你们。”
“那个……阿比斯从头到尾都没出来见我们，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菲蒂亚面如死灰，“他比我们强了太多太多……”
肖尔这个时候突然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师父！他改造过自己的死灵法术，能够通过纽带和自己的眷属互换身体，我们本来挟持了他的眷属，想要要挟他，结果他直接换到自己眷属的身体里，把我们两个都打败了——他那个叫莉欧娜的眷属实在是太强了！”
“你们不要这么搞笑吧？阿比斯都没出来见你们就把你们给打败了？”普罗多不由得失笑，“我知道莉欧娜是曾经的大陆第一斗气士，但你们两个怎么连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都打不过？要不要这么丢法师的人？”
“她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连施法都没时间……”菲蒂亚又开始害怕起来，“我是用了您给我们的巨龙骨化作骨甲才坚持了这么久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合着你们这次出去，其实什么也没做到，就是去白给了对吧？你们是什么？邮差？把我的巨龙拱手送给阿比斯？”
“对不起师父……”
“都是菲蒂亚的错！我什么也没丢啊，师父！”
普罗多厌恶地摆摆手，不看自己的两个徒弟：“得了，我们也不用再废话了，你们的小师妹就在我后面的房间，去陪她玩一天。”
“啊！师父！”菲蒂亚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
肖尔更是直接哭了出来：“师父！不要啊！我们下次肯定不会再这样了！别惩罚我们！”
“让你们去，你们就去，她又不会真杀了你们的。”普罗多懒洋洋地往这边瞟一眼，他的目光变得冰冷刺骨，“就算你们死了，我也可以把你们复活。去吧，别耽误时间，小师妹得玩够了才能代替你们去执行任务。”
第一百零九章 “乐于助人”的疯萝莉
普罗多懒洋洋地坐在大厅里面，翘着一条腿，手中抱着一本已经腐朽的古书正在阅读。在他的身后，是墓穴的另一个房间，里面正传来自己徒弟们的惨叫。
普罗多对此置若罔闻，仿佛正在惨叫的菲蒂亚和肖尔对他而言完全是陌生人一般。
“啊！不要！快住手！小师妹！我是你师姐啊，还给你吃过好吃的！”菲蒂亚即使在之前面对着阿比斯的时候，也没有发出这样的惨叫声，从她的声音中，能够听出一种绝望，似乎它对目前自己的处境一点改变的方法都没有。
“别！别！小师妹！你还是先对你师姐下手！她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偷偷骂过你，说你是个小疯子！”肖尔吓到变尖的声音也从那个房间传了出来。
“师兄，师姐，你们为什么不开心呢？凯萝想让你们开心，你们不喜欢吗？”一个甜甜的小女孩声音这个时候说道。
这声音很好听，似乎是个只有几岁的姑娘，但从她说话的音调中，却能够听出一些和普通小女孩不太一眼的地方：她的语句中带着大量毫无规律的颤音和迅速下沉的尾音，不像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能够发出来的。
听到这声音，普罗多不由得微笑了一下。然而，这却不是长辈在听到孩子声音时会露出来的慈爱笑容，反倒像是一位奸商在看到自己即将高价脱手卖出去的货物时，露出的贪婪笑容。
菲蒂亚和肖尔的惨叫声还在持续，他们似乎忍受着无比的痛苦。普罗多根本就不在乎这两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笨蛋徒弟怎么样，他直接开口大声地问道：“凯萝，你跟师兄和师姐玩得怎么样啊？”
“凯萝……很高兴！”小女孩难掩自己的兴奋，回答道。
“那么之前答应师父的事情，你也要好好做到啊。”普罗多马上说道，“你还记得答应过师父什么嘛？”
“跟阿比斯·贝拉托尔打一架，然后回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师父！”凯萝马上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能够清楚的记得师父指令的自豪。
“没错，凯萝最乖了，这次一定要记住，阿比斯·贝拉托尔是个灰色头发，绿色眼睛的男孩子，说话听起来懒洋洋的，是跟我们一样用死灵法术的法师，你可不要搞错了哦。”普罗多对凯萝说道，“你的师姐就没完成任务，把师父给气坏了。”
“师姐为什么要惹师父生气呢？”凯萝充满疑惑的声音传了出来。
……
“啊啊啊啊！”菲蒂亚大声地惨叫着。
此时，她已经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紧紧地禁锢在这墓穴中的一口棺材上，她蓬头散发，满头大汗，再无之前的优雅。本来好好地穿在身上的法师袍，如今也被割开，露出大片细腻但苍白的肌肤。
她也并非没有尝试摆脱当前的处境，然而，不仅是四肢被牢牢地锁住，就连她身边的魔力也被控制着，不让她使用任何魔法。
在她所躺着的那口棺材旁边，就是被摁在地上的肖尔。肖尔现在似乎已经晕了过去，而他的裤裆则是湿了一大片，显然，他就如同之前师父普罗多所说的，吓尿了。
一只小小的手正从她的腹部划过，如果靠近点看就会发现，这只小手的指尖有一小片白色的骨甲。随着小手在菲蒂亚的小腹之上横向划过，她的皮肤也被瞬间切开，鲜血在短暂的延迟之后立刻涌了出来。
“啊！啊！”菲蒂亚绝望地尖叫起来，她想要扭动身体，却无能为力，剧烈的疼痛在肚皮上传来，使她失去了所有理智，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
“给师姐放血，给师姐换一个肝脏……咯咯咯……”
一个粉雕玉琢的精灵小女孩正在开开心心地用不成调的歌谣唱着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时不时地浑身抖动一下，发出病态的笑声。与之相对地，她的目光又十分清澈，完全不像是在施虐。
这个小女孩非常漂亮，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一旦她长大，还不知道要变成个怎样的绝世佳人，只是她现在的行为和佳人两字可完全贴不上边，她正在将手伸进菲蒂亚的肚子里面，在菲蒂亚的惨叫声中，将她的肝脏生生挖出来。
虽然菲蒂亚的肝脏在小女孩的挖取中不断地被破坏着，可她的惨叫声却一直中气十足。原来，她被挖去的肝脏在离开身体的一瞬间，就会有一份新的肝脏长出来替代原来的部分。新长出来的肝脏颜色明显要比被挖走的肝脏粉嫩健康得多——死灵术士们离不开有毒魔药，而这种魔药或多或少都会伤害肝脏。凯萝正在将菲蒂亚的旧肝脏挖走，好让新的部分长出来。
这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好事，可奈何凯萝完全没有使用任何麻醉手段，菲蒂亚受到的可是百分百的疼痛。又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内脏被生生从体内撕扯出去的疼痛呢？
“师姐，师姐变得健康了……”凯萝甜甜地笑着，她的肩膀在不受控制地抽动，更显得诡异无比。
“求求你，凯萝！不要再继续了！”菲蒂亚大声地尖叫道，她的声音之大甚至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师姐已经不行了！”
“为什么呀？师姐不喜欢这样吗？这样很舒服的呀？凯萝本来还想把师姐的肠子也换成新的呢……”凯萝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失落，“师姐……讨厌凯萝了吗？”
菲蒂亚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哈哈哈……师姐怎么会讨厌小师妹呢？师姐只是……只是怕小师妹累到啊……”
“没关系！师姐不用担心！凯萝一点都不累！”凯萝听到这里，又甜甜地笑了出来。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
房间外面，普罗多向这里看了一眼，他的眼中又流露出一丝不甘。
为什么，明明他和师弟格拉德是同样程度的天才，可格拉德却能如此完美地将贤者之血的力量传给一个婴儿，让他聪慧又健康……
而他普罗多，却只能做出一个精神错乱，随时可能脱离控制的失败品？
必须，必须借助邪神的力量！必须让凯萝完成晋升！
第一百一十章 联系老熟人
“莉欧娜，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阿比斯突然走到正在带着爱格妮丝一起玩，似乎已经进入了父亲这个角色的莉欧娜身旁，对她说道。
“啊？干嘛？”莉欧娜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阿比斯。
阿比斯先不回答，而是微笑着抓起她的手，然后在她手上戴着的戒指上扫视一番，最终锁定目标，将一枚戒指从她的无名指上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