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62章

“别给我自顾自的放弃啊，我的同伴，才不会这么软弱！”

魔弹对上子弹，黑瞳对上紫瞳，灿烂的火花在织的眼前开放，而她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焰……”

“魔女！你终于出现了！”

“身为魔女，却污蔑别人为魔女，果然我就是我，而你还是你！”

阔剑出现了一瞬，缠绕在织身上的黄色绸带被小焰切开了，她却顾不得和织说些什么，立刻和另一个自己，对峙了起来。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我就是晓美焰，而我就站在这里，那么你这个伪装成我的家伙，打着小圆主意的家伙，不是建立这个虚假的见泷原的魔女，还能是谁？！”

机枪上的弹鼓被扔了出去，焰从盾牌里扯出一条弹链，将自己锁定的目标，换成了她所认为的魔女，也就是她自己。

“真是合情合理的分析呢，确实，挂着晓美焰名号的家伙就是魔女，而很不幸的我也挂着这个名号，但我根本不是魔女，不过我不否认要从你手里抢走小圆，所以你这个魔女到底自不自知，都没有什么关系！”

织把自己身上的绸带扯开，立刻跑到一边，把掉落在河岸的打刀捡了回来，站到了小焰的身侧，向焰摆出了居合的架势。

“居然敢在我面前承认要抢走小圆，果然是因为我们被你篡改记忆愚弄了那么长时间，而以为魔法少女都是那么好糊弄的了吗？我确实被你一时得手了，然而我恢复了记忆，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人类总是厌恶和自身相像的东西，那么有一天，另一个你站在自己面前，你会高高兴兴的接纳他吗？当然不会，人们会下意识的保证自己的唯一性，因为这是支撑起人格独立的保证，更不用说，此时的焰，有着足够的理由来憎恨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家伙。

管她魔女去死！能站在小圆身边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扳机被一扣到底，弹链疯狂的从盾牌中抽出，撕布机以它的极限射速，向着被锁定之物，宣泄出了钢铁的洪流。

洪流转瞬间撞上了壁垒，燃着火焰的骑士盾，死死的挡在了它主人的身前。

机枪那撕裂布匹的尖啸，混合着密密麻麻的金属嘶鸣，顷刻间搅碎了织的听力，她只是发觉自己被排除在了射界外后，立刻想要冲向手持机枪的凶徒。

“织，不要动手，这是我自己和自己的战斗！”

泛着火焰的壁垒，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织的脚步刚刚跨出，就在混乱的噪音中，捕捉到了小焰的嗓音。

简直像是回响在脑中。

肩上的灼伤和壁垒后的火源共鸣着，织接收到的，远远不止字句中呈现的意思。

这确实是晓美焰和晓美焰的战斗，这也是晓美焰和自己的战斗，她们都是晓美焰，她们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所具有的，而又厌恶无比的特质，她们在向自己发出挑战，似乎只要击败了眼前这个家伙，她晓美焰，就能把那些自己所厌恶的特质，从自己身上否决掉！

织的脚步停住了，和脚步一起停住的，还有自己刚刚升起的，和小焰并肩作战的喜悦，她默默的退开了，将这片舞台，让给了真正的主角们。

“谢谢……还有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原原本本的带回薪火世界！”

火焰的共鸣只是单方面的，小焰没能再次看透织眼中的复杂，她只是直视着眼前的自己，奋力顶着盾牌，在金属的洪流中，逆流而上！

世界在灰白中闪烁了几下，在确认了眼前之人，同样不会被时停影响到时，焰也持着机枪，向着小焰突进了过来。

极限的射速哪怕有无尽弹链的供弹，过热的枪管也在两人接近到对方眼前时，彻底的报废了。

黑眸对上紫眸，两人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相互对视，而不管怎么看，对方眼中映照出的，都还是自己。

被子弹击打得坑坑洼洼的盾牌，和枪管过热报废了的机枪，都被自己的主人无情的挥出，两个使用过度的废品，在剧烈的交击中化成了漫天的碎块和零件。

拳头挥了出来，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力道，一模一样被击中的脸庞，一模一样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瞳，就连传达过来的疼痛，都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说，我们连本质都不一样了才对！”

后退了相同的步数，两人再次冲向了对方，嘴角挂着同样的伤口，而挥出来第二拳的，却只有紫色眼眸的魔法少女。

黑色眼眸的灰烬，以一个标准的盾反姿势，稳稳的弹开了这直来直去的一拳，她自己挥出的拳头，却正正的击中了魔法少女的腹部。

焰一下子被打弯了身子，还不等胃里翻腾的感觉过去，下巴上再次受到的重击，就将她整个人掀翻了出去。

“这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梳理清楚自己记忆的麻美，走到了织的身旁，注视着场中互相殴打着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再次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们……大概是在和自己战斗吧。”

灰烬趁着魔法少女倒地的时机，立刻压到了她身上，拳头挥起，就要再次砸下。

“说实在的，我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醒着了。”

“是因为眼前的光景，和记忆中的差别太多吗？”

拳头被稳稳的接住了，魔力开始强化着自己的身体，魔法少女再次接住了灰烬的一拳，两手用力，将她扔了出去。

“是啊……之前我好像和你感慨过，自己一直都是孤单的在战斗着，而只有蓓蓓陪着我……但现实却是，并没有什么蓓蓓……”

灰烬和魔法少女重新面对面的站立着，瞳孔中仍然只锁定着自己的身影，下一刻挥出的拳脚，却已经带上了灰烬的技量，和魔法少女的魔力。

“小焰曾经说过，这里是魔女的结界，而魔女创造出了一个她最理想的世界，你的愿望，或许也被这个魔女……纳入了考量。”

见招拆招，拳打脚踢，灰烬和魔法少女摒弃了枪械，用最最原始的格斗术，将自己最真切的厌恶，一拳一拳的砸到对方的身上。

“是啊……我一直都希望能有同伴，和我一起走下去啊……不过我现在应该还有机会，两仪同学……不，织，你愿意加入我们成为魔法少女吗？”

哪怕手中没有武器，身经百战的灰烬也能将自己的身体化为战斗的利器，而即使身体素质在魔力的强化下远远大于对方，魔法少女也在拳脚的交击中，渐渐落了下风。

“抱歉，麻美，我啊，从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是灰烬啊。”

在技艺的比拼中落了下风，魔法少女又怎么甘心，她舍弃了防御，占着自己能以魔力恢复伤势的优势，不管不顾的一拳一拳把优势扳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灰烬是什么，但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们确实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魔法少女的对立面？”

破破烂烂的战斗服下，淤青渐渐的多了起来，灰烬却舍弃掉了攻击，专心的进行盾反，直到对方破绽大开时，才重重的在她身上揍上一拳。

“不不不，灰烬和魔法少女本没有交集，就如同你听到的，我们只是为了把小圆从这个世界中带走而已。”

“虽然鹿目圆在我真实的记忆中并不存在，但是，既然她现在是魔法少女，我就不能让你们把她带走。”

“其实从我拒绝成为魔法少女开始，你就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了吧？”

“没错，比起你们，我更愿意相信同为魔法少女的晓美焰的话，同时，不管现实是否如我记忆中一样的悲伤，但至少她说得对，我们魔法少女以无尽的战斗为代价，换得了自己的祈愿和希望，我们不应该逃避自己的使命，而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空度余生。”

“我强调过很多遍了，我们跟魔女没有关系，这个虚假的世界，也不是我们引起的。”

“我不知道什么魔女，我只知道你们是这个世界中的怪异点，所以如果你不希望和我对立的话，就请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们真正的来历，好吗？”

“……我们是灰烬，这就是我们最真切的来历。”

“……也是呢，物种都不相同呢，我又怎么能期盼，你能成为同伴呢。”

“……对不起。”

灰烬和魔法少女的冲突渐渐升级，两个晓美焰的通过拳头在交流着，然而每每对方传达过来的决意，都不是自己能够认同的，她们都有着不能让步的理由，没人会愿意把最在意的人拱手相让，所以战斗已经真正上升到了厮杀，刀剑和枪械装备到了她们手中，下一回合，才是你死我活的决斗。

沉默中，织拔出了打刀，而走到和她相对位置的麻美，也用绸带编制出了火枪。

另一组灰烬和魔法少女，也即将开始她们的战斗。

PS:芸汐：744486102认认真真求推荐票~

PS1：感谢书友【圆神信徒-吼姆拉】的月票~

宿命二十三 所谓灰烬

言语没办法沟通，就换拳头；拳头没办法交流，就换枪剑；斗争总是在不断的升级，究其根本也只是最初的一言不和，然而一言不和的背后，却是相互对立的诉求。

灰烬和魔法少女意识到对方不会让步，此时都已抱着杀意，要解决掉对方。

刀剑是灰烬的獠牙，枪械是魔法少女的依仗，所以真正的拼杀一打响，出现的就是一边倒的境况。

焰最引以为傲的能力被封锁了，她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拉开距离，伊鲁席尔直剑挥洒着寒冰，阔剑吞吐着锋刃，不管是MP7冲锋枪，还是MG-42通用机枪，在近距离刚掏出来后，就被灰烬尽数斩断。

她只能换上柯尔特M1911和GLOCK19手枪，企图用枪斗术硬憾灰烬的剑技。

子弹不时的射出，她不断的从寒冰和剑锋下逃窜，但被寒冰迟缓后的身体，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剑锋的笼罩。

小焰剑路刁钻，就是要逼着对面和她近战，同时在近战中，寻找着自己的胜机。

自大几次想从她的影子里跳出来，但都被小焰阻止了，就像之前跟织说的一样，这是晓美焰和晓美焰的战斗，容不得其他人插足。

然而焰的战斗方式，从来就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她的军火，才是制胜的关键。

又一次在小焰的剑锋下逃得生路，矮身躲过横劈的焰，在小焰脚下，洒出了几个圆饼状，闪着红灯的地雷，之后居然丧心病狂的，在向后急退的同时，扣下扳机，打算开枪直接引爆。

地雷被扔出来时，小焰就已经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她完全不想尝试，灰烬之躯被现代军火炸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伊鲁席尔直剑连挑，被冰封的地雷飞到了两人中间，在子弹撕碎薄冰后，立刻引爆，炸出了漫天的冰屑。

焰也没能在爆炸中幸免，但一如她所计算的，爆炸的风暴一下子把她吹飞了出去，她在空中受身落地，一下子就远离了舞刀弄剑的灰烬，魔力在身上一闪而过，不管是破破烂烂的战斗服，还是被弹片划出的伤口，全都在以绝望为代价换来的力量下，恢复如初。

爆炸后的烟尘被燃着火焰的身影撕裂，小焰的状态可就狼狈许多了，又一张骑士盾牌在弹片中损毁，破旧的战斗服更是多了许多烟熏的痕迹，但黑瞳中的坚毅却仍然没变。

破开烟尘后的视野一下子捕捉到了彻底拉开距离的敌人，看着那竖立一地的AT4和RPG-7火箭筒，她立刻换上了自己的双枪。

拖着尾焰的火箭弹，和深紫色的魔弹在空中相碰，开出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战斗再次升级，魔法少女的军火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灰烬的刀剑。

———————————————————————————————————————

另一边的战斗也是一边倒的情况，只不过织和麻美的较量中，精致的燧发火枪，从一开始就占据着上风。

和完全依靠枪械本身机能的焰不同，麻美的火枪是她魔法的具现，而她的魔法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火枪。

她的魔法性质是“彼此相联系”、“束缚在一起”，表现形式是黄色的绸带，她从战斗伊始就深知控制后再输出的道理，因此在第一波攻击中，织面对的不是魔力弹丸，而是难缠的绸带。

几步的距离对杀人鬼来说就是一个滑步的事，但当织闪到麻美身前时，挥出的打刀，顺利劈中的，就是那一堆绸带。

这是麻美用绸带做出的替身，织在下刀后，第一时间就从魔眼的反馈里得到了这个信息，挥出的打刀在空中继续闪出刀光，然而也只能防止绸带的近身，远处麻美的狙击，一时间让她和绸带的战斗陷入了焦灼。

在薪火世界大放异彩的出血斩击对现状毫无帮助，先手失利的灰烬更早的陷入了魔法少女的战斗节奏。

麻美沉默着一枪一枪射击着，或许织是一个成熟的战士，但持刀剑的战士，在火枪出现的时代，就已经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亡；而作为灰烬，她还过于稚嫩。

切开魔弹、切开绸带、再切开魔弹、再切开绸带。

寸步难行的灰烬，一直在重复着摸不到敌人衣角的攻击，然而沉默的麻美，却有些不敢注视织那绚丽的魔曈。

没有迷茫、没有退缩、没有杀意，有的只是打败敌人的坚决；或许小焰和焰是真的和自己面对面的交战，而织真正的敌人，也是她自己。

她想要超越现在的自己，她想要杀掉那个没法和小焰并肩作战的自己，她却没法真实的面对另一个自己，只能拼尽全力，和魔弹与绸带缠斗。

麻美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本以为做出决断的织，是要和自己彻底做一个了断，此时看来，她的目光根本就没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实在是太傲慢了！

拼上性命却不是为了打到眼前的敌人，而是以这种心态，来面对一个能要她命的强敌。

切枪的速度快了起来，燧发火枪开始向着机枪的射速靠拢，魔力弹丸在没有静止的世界中，直接闪着黄色的轨迹，钻开了两者间的距离，频繁的向着灰烬咬噬而去。

射击的速度加快了，那么只要挥刀的速度跟上，不就能把魔弹完全斩开了吗？

织魔眼中的光芒疯狂的闪动着，在看清楚一颗颗魔弹，一条条绸带的运动轨迹后，强迫着自己的手臂，向这些轨迹挥出雪亮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