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296章

再怎么不舒服，沙子说的都没有错。绸带焰唯有沉默以对。

“去去去，说人家是涂鸦、自己还是行尸的家伙一边去。你别想别蛊惑我的姐姐。我相信她会选择光明正大的方式，说出她的诉求的。不是吗？姐姐~”

魔女出奇的没有落井下石，她驱赶苍蝇一样的驱赶着沙子，又兴致勃勃的等待绸带焰回答。

“……你为什么想要我说口？……这对你们的行动没有影响吧？”

终究，在无尽轮回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绸带焰，还是没有说那句祈求。

“那姐姐认为，我们之前明明要去找灰烬姐姐，还拒绝你们讨伐魔兽的请求。又让你们心情大起大落的那一幕，是闲着没事做向你们开玩笑的吗？”

“……”她是这么觉得的。

“不，我们是在确认我们真正的目标。同时，这是下决心为这个目标违背调查兵团职责的过程！作为士兵，任务是最高优先级的；作为调查兵团的一员，想见见老队长是符合情理的。我们扮演的两个角色间出现了矛盾，我们必须违背其一，才能达成其二。所以——”

小焰放开了绸带焰的手，转到她身前，脸上的嬉笑被严肃抹去。

“所以我们选择其二，而违背其一。这过程里，我们显现出来的冷淡、不近人情不是为了压迫你们，反而是为了提醒自己违背了职责、选了个错误做法所必须的态度！我们不是为了讨伐魔兽——我们一直强调这点。我们是为见灰烬姐姐——这才是高于士兵职责的愿望！”

又出现了，这种绸带焰学不会的、不为抉择迷茫的自信。

她咬紧了嘴唇。

“讨伐魔兽和见灰烬姐姐之间有决定性的区别，我们，从不搞混自己的目的。”

停顿，小焰掷地有声的说明在这里停顿。

魔女严肃着，雾霭嬉笑着，魔法少女沉默着。绸带焰紧咬的嘴唇无法张开。

“那么，你呢？……姐姐你单纯希望我们讨伐魔兽，还是帮你取回——”

“够了！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嘴唇终于张开，吼出的却不是小焰期待的答案。

她注视着这个姐姐甩开她们，独自走向了前方。

PS:芸汐：744486102感谢书友【千葉閑雲】的月票~

宿命五十八 徘徊在战场上的普通少女

让灰烬讨伐魔兽，自己取回魔力就好。

绸带焰在脑海里重播着自己的决定。

讨伐魔兽和取回魔力绝对是关联的。只要那头抢走了她魔力的魔兽死亡，她就绝对能够收回魔力……以什么形式收回？魔力会自动回流？不，她不想思考这么复杂的事，她只要相信讨伐了魔兽能取回魔力就好。因为她不想为了精确自己的目标而向灰烬做出请求。

当时和麻美一起质疑灰烬的决定时，她已经做出最大的妥协了。

想让她再来一次，怎么可能？

晓美焰在那一百多次的轮回里，什么时候祈求过别人的帮助？什么时候怯懦到自己无法面对？什么时候驻足不前害怕再次受伤？她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同伴，只需要利用。利用完灰烬之后，她马上会把他们驱逐出这个世界。

圆所创造的世界，由她一个人守护足矣！

哪怕是其他的晓美焰，敢囚禁圆她都会把她们找出来干掉！

“心火永驻，初火不熄！灰烬，冲锋！”

她思考的背景里，战火蔓延着。

讨伐魔兽的行军到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很久。调查兵团逼近了市中心，他们陷入了那浓厚的瘴气之中。并很快的，见到了拦在他们目标之前的第一波敌人。她们、或者说它们，让和灰烬一起行动的魔法少女们，异常的熟悉。

处于中心外围的攻防战，一触即发。

不过，这战火跟绸带焰似乎毫无关系。她只是远远躲在部队的最后方，冷冷的注视着沙耶香带领魔法少女直面了灰烬的冲锋。

她、不、它。它沙耶香毫无疑问是一个拟人魔兽。它以已逝者的样貌出现在人前，理所当然的点燃了未亡人的怒火。第一时间，比灰烬还快的，杏子刺出了她的长枪，带着红色的魔力与蓝色的斩击，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溅落的魔力火花，轰的一下倒映在绸带焰眼中。

她找了个安全的废墟，躲了进去。

因为这打响战斗的第一次交击之后，紧跟魔兽沙耶香的魔兽群落，以及伪装成魔法少女的拟人魔兽，发动了光束的集火。

枪来剑往，魔法少女拼斗在远程火力爆炸的背景中。链枪盘旋，刺、扫不歇，尖锐的枪头折射着爆炸的火光，舞出了一片鲜红的浪潮。浪潮前方是蓝色军刀编制的大网，和沙耶香的战斗方式如出一辙。军刀从披风中抖落，一柄一柄的劈砍在浪潮之上。

这场面杏子已经经历过几次了，可惜让她怀念的攻击，却是出自人偶般的魔兽手上。

链枪挥成的浪潮因此汹涌了许多。

战火完全洗清了魔兽的伪装，不止带头的魔兽沙耶香，更多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绸带焰眼中。魔兽麻美、魔兽杏子；麻美对上了自己，另一个魔兽被灰烬接手。她冷眼瞧着这一切，等待着看到五色战队集齐的时候。

金、红、蓝、紫、粉，五种颜色并没有集齐。魔兽焰没有蹦出来，可能会使她愤怒的魔兽圆也没有出现。魔兽的光束和灰烬的热兵器继续蹂躏着这个城市，冷眼中，金白的刀光和深紫的魔炮，贯穿了一条直达中心的通路。

她迅速从掩体中跑出，冒着枪林弹雨，冲进了这条通路。

一堆绿色比她还快，逗逼三人组居然也看到了这一闪即逝的战机，指挥哥布林冲了进来。

通路被扩大，扩大成了缺口。在她跟进去之后，灰烬顺着这条缺口开始压迫向魔兽的阵地。短兵相接，抽出刀枪剑戟的大兵，瞬间砍翻了第一排的魔兽。浓厚的瘴气都仿佛被他们的气势所迫，在短短的间隙中被吹散，露出了市中心的地狱情景。

燧发火枪集射的魔弹相撞，闪现的金色光芒照亮了魔兽的仪式。魔女还没有显露，她的信徒却匍匐在碎得不能再碎的废墟里，向着她朝贡。黑色蛛网般的丝线连接着信徒，它们察觉了战斗的逼近，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冲向金白和深紫。

继拟人魔兽之后，不管是修道、悟道、还是涅槃魔兽都出现了。它们连接着丝线，同样拥有了特殊的形状。像人偶刨开的头颅、像魔法少女的武装悬挂着衣架，由魔兽的形象掺入各种碎裂的意象所构成。看着它们和灰烬开始交锋，就像看一部断片的电影，记忆零散而混乱。

第一道阵线被灰烬撕裂，缺口里挤进了更多的大兵。

绸带焰跟着那堆绿色的哥布林，任由他们作为炮灰死在自己面前。再等灰烬填充了缓冲带后，继续跟着他们深入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地狱的地方。

五色战队会集齐的，魔兽圆早就被证实存在。

黑色丝线编织的蛛网是他们下一道难关。五色战队的其他几色远远的落在了身后，只依稀听得到一片燧发火枪的开火声、只隐约撇得到两柄锁链长枪的尖枪头。麻美向着魔兽麻美发起近身的枪斗，一柄长枪和军刀纠缠，另一柄对上了燃着火焰的战刃。

混乱而有序，灰烬还没有遇上强敌。哥布林消耗得差不多了，先头部队里骑士、欧克甚至帕奇也开始了战斗。很快灰烬里的大叔完成了对缺口的支援，绸带焰仍然能够不触发战斗的，跟着他们往前推进。

她现在能看清楚金白的刀光和深紫的魔女了。她们降低了突进的速度，因为一条条巨大的麻花辫从蛛网下钻出，缠绕着阻挡她们的前进。恍惚间，血色的雾气避开了金白和深紫，同样开始侵蚀不管是魔兽、还是发辫。

快了，她知道。很快她就能看到巨型魔兽了，而决定她魔力得失的战斗，也即将展开。

一场没有她参与的战斗。

她走着。这一片被灰烬破开的缺口上，铺满了一粒粒悲叹魔方。它们替代沙粒，成为了废墟中唯一的地毯。更是以那深黑的色泽，为她通往地狱的旅途指明了道路。

她继续走着。魔兽成片的倒下，成为深黑地毯的一员。间或有些血色的液体滴落其上，为地毯添加地狱的味道。厮杀声震天，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弥漫的瘴气终将消散。

瘴气后面，巨大的，由麻花辫构成的魔女，现出了身姿。

她还不知道，这魔女，代表了五色里紫的那部分。

她甚至不知道，这是魔女。

宿命五十九 把全世界所有黑色编织起来，会混合出什么色彩？

自己的魔力就在前面了。

绸带焰走着。

她盯着那头从瘴气中现出身形的魔女、她以为的魔兽，坚定不移的走着。

灰烬突进的速度却持续减慢，因那条悲叹魔方铺就的道路上，更多的血红在蔓延。魔法少女已经打红了眼。哪怕她接近了双方交战阵型的前锋位置，处于她身后的红与蓝、金与金、灰烬与红的战斗声响，仍然震耳欲聋。

与后方相比，前锋处则诡异的沉静。

所有目睹魔女身姿的人，都在思考着她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巨型魔兽。

尤其是冲在最前面开道的织和小焰，她们抵达了魔兽的根须之处。那纠缠的麻花辫追着她们缠绕，她们在躲闪反击的同时，不住的观察着融合在魔女身上的意象。粉色的魔法少女洋装。这最高空王冠下面的东西，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绸带焰自然也看到了那件洋装。

她小心的避过了哥布林抛飞过来的尸体，又踢散了滚落到脚下的悲叹魔方。

她眉头紧皱，极度的厌恶升起，又不能否认眼前所见，是受自己魔力影响的后果。不说其他的，单说那些纠缠的麻花辫，仅这一样就能看出，它与晓美焰密切相关。接着，是那些被黑色丝线穿起，架构在魔女身边的人偶头颅。很显然，它们看上去就是晓美焰的模样。

可粉色洋装分明是鹿目圆作为魔法少女时的武装！

魔兽光束的齐射掠过她的身旁，能量的光芒吹起了她的长发。如同直面着聚光灯，光芒透过了发丝却照不亮她的身后。飞舞的乱发张牙舞爪，长长的影子被拖拉抓扯。光芒印出的混乱黑色，为混着血与魔方的道路，上演了一处诡异的皮影戏。

皮影预示着她纷乱的内心。内心品尝着目标近在眼前而不得的急迫。

“莉莉，能看出那是什么吗？”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这东西毫无疑问的向着魔女的方向靠拢了！”

齐射很快就结束了。作为绸带焰和魔兽的缓冲带，灰烬、雾霭与骑士、欧克、帕奇的混合前锋，碾过了这些发射光束的魔兽。他们也跨入了麻花辫纠缠的区域，面对这些粗大、灵巧、有力的魔女触手，一时间也陷入了困境。

绸带焰站定在了缓冲带的边缘，急迫得想大喊出声，让两个灰烬赶快杀过去。

“怎么才能干掉她？”

“还用问吗？像你一直做的，一路砍过去就完了！”

最前方的小焰几乎喊出了她的心声。此岸魔女的身姿暴涨，几乎达到了麻花辫魔女的半腰。新的灰色发辫加入了战斗。只不过这些新的触手般的物质，带着沙漏中漏出的砂砾，飘摇而溢散，触之则枯萎。它们带着此岸的结界在扩散，唱片旋转，唱头一落而下，被砂砾笼罩的麻花辫纷纷风化消失。

好像经过了亘古岁月，完完全全的枯朽了一般。

披风扬起，托于其上的金白火线径直跨过了高空的阻隔，向着粉色洋装直斩而去。

绸带焰的心提了起来，她多么希望织的这一斩，能够迎来她魔力恢复的结局。

但是……

世界灰白化了。

她提起的心狠狠的砸落。

时停发生的这一刻，灰烬大兵正前仆后继的冲向魔兽；红色的魔法少女正把长枪与魔兽沙耶香的军刀相错直抵双方的咽喉；巨大的燧发火枪正枪口对枪口沸腾着浓厚的魔力；另一柄长枪正化成链条与战刃纠缠拉扯；哥布林全部阵亡，三人组身上正慢慢增添伤口。

他们就这样停滞在了灰白的世界里，冲锋停住魔兽亮起下一轮光束；军刀错开长枪攻击直刺向喉咙；巨大火枪其中之一魔力继续沸腾扣下了扳机；链条彻底缠住战刃将刃尖甩向灰烬；伤口继续增长，可停顿间三人组凝固了动作。

只剩下此岸的魔女和金白的刀光仍然逼近向麻花辫缠绕的最顶点。

人偶的头颅睁开了眼睛。

密密麻麻的头颅以黑色丝线缠绕架构在麻花辫的周身。这开眼的瞬间灰白的世界似乎暗了一下，然后真正满溢的黑色就从这无数的眼珠里集火向了金白的刀光。

金白也开眼了。璀璨的刀痕拨开了黑色，如切入墨汁笔锋，直透而下。

【织流拔刀术·逐晨】

却终归饱蘸墨汁，侵染而出。

“混蛋！这黑色的是什么东西！比起魔力，更像是黑不见底的诅咒啊！”

烧脑的剧痛混杂在这声怒吼里，拨开的黑色持续的压了过来。金白被逼退，这短短的刹那间，不仅仅是织，还有所有被时停影响到的人，都在单调的灰白世界里入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