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云残阳
震颤既来自于对方的反制手段,也来自于她脑海记忆的复苏,伴随着男人用手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上的伤疤,她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在竹林外的车道上,她曾经用匕首,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伤疤,开了一个洞。
想必织对这个场面,更加记忆犹新。
“你是?”
“魔术师,荒耶宗莲,弑式(Shiki)之人。”
提前露过一面的幕后黑手,终于在正式登场之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只是不知道他言语里的动词,是过去式、还是现在式、又或者是将来式;而动词对应的人名是织呢、还是式呢、又或者单纯的是Shiki呢?
“为什么要杀我?”
有疑问便问清楚,哪怕式本来没有想那么多。
“巫条雾绘和浅上藤乃都不见什么效果,尽管与死无限的接近,前者选择了死、你却选择了生;尽管都在扼杀生命,后者把杀人当作享受、你却更看重相互残杀。”
得到的答案和最一开始的疑惑并不匹配,他在揭露的大概是一段织都不知道的恩怨情仇。
但对式来说,确实是印象深刻。
“你也该注意到了,她们与你是同类,但又是和两仪式截然相反的杀人者,那两人是为了你而准备的祭品……”
“你就是……”
脚步在接近,如带着整栋建筑的压迫,向他渴求已久的【】压来,几乎成了局外人的臙条,在如此大的压力之下,不自觉的冷汗直冒。他虽然不知道男人目前在说些什么,但他至少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遭遇,都和他有关。
“臙条巴可是意外的收获,省了我不少功夫。”脚步站定,气势凝结,他终于告知了面前的少女,自己所渴求之物。“两仪式,【无】才是你的混沌冲动,即为起源,直视那片黑暗,然后回忆起自己的名字吧!”
“……元凶!”
那两个其他人不清楚的名字,代表着两件让式不怎么爽的遭遇。
让她不爽的幕后黑手站到了身前,自然成了发泄的目标。
哪怕看不到死线,她也挺起了匕首,义无反顾的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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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十三 神展开后的逆转,不按常理出牌的魔女
“不俱、金刚、蛇蝎!”
杂兵战之后的Boss战终于开幕,瞪着杀神之眼的式,跃步冲向荒耶之时,沉闷的语音和着布满真言的结界,扩散了开来,更从三层结界的中心,挥洒出了勾勒经书文字般的墨迹,一举捕获了突进的式。
“你的身体,由我荒耶宗莲收下了!”
结界容纳了被捕获的式,沉闷的男人伸出左手,抓向了用魔眼看着他的少女的脸庞。
言辞和举止都让人想入非非,挣扎中,式挥刀切断了伸向她的魔爪。
整条左臂喷着鲜血断裂,荒耶的脸上甚至表情都没变,只是再次念出了沉闷的真言。
“戴天!”
魔力的流动一闪而过,鲜血和断裂的骨肉倒带般的回到了他的手臂,不过和式挥刀一样的短暂瞬间,完好如初的左手被右手代替,一把抓住了她的脑袋。
“天真,这只左手埋藏着佛舍利,即使是直死之魔眼,也无法轻易看见死亡之处。”
猛得用力,整个头盖骨经受着庞大的压力,致使织透过他的指缝,瞪过来的魔眼不自觉的扩大。她抵抗着墨迹的控制,将没有持匕首的左手,硬生生的按到了荒耶的右手上。
“是么,头没有必要留着了。”
两股力量进行了最近距离的对抗,墨迹和右手企图让式的头身分离,而匕首和左手,则打算先一步让墨迹和右手,化成飞灰。
结界的衍生物可没办法受到舍利的保护,刹那间的对抗匕首和左手快了一步。
匕首靠着锋利而不是死线切开了右手,再靠着死线而不是锋利切开了墨迹。
墨迹散落,鲜血飞溅,式通过左手的施力,向后跃起,再在落地之后翻滚而出,拉开距离,重新抬起的脑袋之上还连着断掉的右手,荒耶的手臂即使如此也狰狞的抓在她的脸上,让她不得不再次腾出左手,一把将它甩开。
“碍事的眼睛,果然先击溃眼睛才是上策。”
结界在扩散,真言在扭转,蹲伏于地面的式,注视着扩散到眼前的、刚刚才摆脱的结界,淡然的反驳着他的言语。
“错,你应该在刚才就了结了我。”
语气的淡然,导致荒耶紧逼的脚步,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所谓结界也不过是境界而已。那么,就没有我斩不断的东西!”
结界扩散到了跟前,式轻描淡写的,将匕首戳到了真言之上,眨眼间,看似魄力十足,实则也精密非常的结界,就那么破掉了一层——和结界衍生的墨迹一般,泛着金光的结界线条,散落成了点点黑斑。
“可还剩两个。”
气势依旧、压迫依旧,荒耶说着沉闷的话语,仍然继续向前迈进。
“也已经晚了!”
义肢小臂的血肉翻盖一样的弹起,第二把匕首从中出现,被握于手里,人工制造的肌肉纤维拉伸重合,轻巧的将匕首向前扔出,旋转间拉出抛物线,戳穿第二层结界的同时,还晃晃悠悠的在地面弹了一下,再飞向第三层结界。
或许真像式说的已经晚了,抛飞的匕首戳破结界并不比戳破一张纸困难多少。
虽然看不见死线的躯体才是荒耶最后的保障,但可惜他已经不需要拼着受伤来捕获式了。
因为在匕首命中第三层的结界之前,一个少女从墙里“跳”了出来,一脚踩到了匕首之上。
“啊咧?我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将刀尖踩在地面,摇摇晃晃的站在匕首之上,突然出场的小焰,一脸无辜的抓着后脑勺。
不不不,其实小焰根本是故意的!她单纯觉得这种出场方式非常帅气。
“……”×3
事实上帅不帅气不得而知,但在场的三人,都像被噎到一般,集体沉默了。
“唉~不要这样嘛,如果吓到你们了,你们也可以说出来啊。”
向后一倒,利用自身重量,将脚下的匕首弹起,她顺手接住,一抛一抛的,扫视着对战的双方。
看似天真的笑脸,有着一种神经质般的诡异,她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仇恨。
“王显!”
“看来我得再杀你一次!”
吸引仇恨就得承担吸引来的火力,她挑衅一般插入两人之间的行为,致使战斗的双方,一致决定先排除掉她这个乱入者再说。
公寓内的空间在真言之下开始受到魔力的压迫,在式【猫返】而来的同时,禁锢住了乱入者的身周。她手上抛飞的匕首没有再被接住,挤压的空间旁它掉落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叮咚声,声音很轻,却扣人心弦的响彻走廊。
“看来是吓到你们了,那我请你们听一曲音乐,舒缓心情吧~”
空间彻底的扭曲了,以小焰为中心,向着周围蔓延。
最开始被包进去的是式,她根本没看清楚,造成扭曲的是荒耶的攻击,还是魔女的力量,只知道跃出的身体一滞,便被白色的麻花辫绑到了一个物件之上。
第二个被包进去的臙条,他旁观到了是什么阻止了式的攻击。那是一个留声机的唱针,就这么于空间扭曲再展开后将式绑了上去,然而周围的变化还不止这么一个,一晃眼,他们脚下踩着的已经是一个唱碟,而整个楼层似乎被嵌入了一个巨大的留声机。
怪不得那个明明死了又出现的少女,要说放歌给他们听。
“混蛋——!你到底在做什么?”
绑着式的唱针落了下来,于此同时最后一个敌人也被拉入了魔女的结界。
应该说这个结界一开始就存在了,只不过小焰被吞入公寓之内时,做了稍许的改造。
这个改造让唱针的落下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唱碟开始转动,播放出了时而激昂、时而悲壮、时而煽情、但更多时候是拼接转折的莫名乐曲。就像一个小孩子拿着遥控器,面对音乐频道疯狂切歌一样,突兀的转折带着突兀的情感,折磨得少年近乎发疯。
“很不错的技术,没想到你的‘背叛’,还能用在除自己之外的地方。”
“哎嘿,谢谢夸奖,不过还得感谢大叔,企图把我容纳成你的一部分~”
唱碟的转动带着除式之外的三人一起转动,臙条已经抱着脑袋痛苦的躺倒。
式瞪着魔眼想看清非现实的景象,一时间抽象的画风也让她找不到破绽。
还剩荒耶沉闷的和小焰对峙,但下了一步好棋的魔女,自信满满想要将军了。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无】的事情了。”
间歇十四 魔女的心思你永远不要猜
单纯的去管闲事,结果发现这场闲事的开端是因自己而起,是什么一种感受?
两仪式会告诉你,这是一种不爽到极点的心情。
既不爽幕后黑手的阴谋、也不爽乱入者的套路,更不爽这栋奇奇怪怪的公寓、还不爽播放诡异音乐的留声机。被捅到死线还不死的魔女让她不爽、被魔眼盯着还看不到死线的魔术师让她不爽,而最最不爽的是,为什么她面对的都是称不上“人类”的怪物呢!
好想杀啊,好想杀死一个“人”啊。
内心的杀人冲动这么渴求着,在从为期两年的昏睡中醒来后,这才是她的生存价值吧。
她完全不在意管的闲事其实是自己的事情这一点,她甚至不在意眼前的两个怪物在愈发诡异的结界中,谈论对自己的“处置”问题,她只想挣脱开绑着她的唱针和麻花辫,好下去厮杀一通,即使是“退魔”而不是“杀人”也好,总之杀人冲动都能得到释放。
“喂!你们快放我下去!”
说到底,心中有个大洞的式,仅仅是个对自己的事情非常迷茫的少女,她跟随着心中的杀人冲动而行动,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仍然恪守祖父灌输给她的“杀人”的神圣性——人一生只能杀一个人,并且需要自己去背负对方的“死亡”。
因此,她仅仅是因为除了“杀人”之外没有价值,便姑且这么走了下去。
她对别人的事情倒是看得很清楚,这会是魔眼的功劳吗?
“阁下曾说过,来到这里是为了探寻根源,那么阁下探寻【无】,所求所谓何事?”
现在式的不爽能再加上一条了,为被两个怪物无视而不爽。
她叫嚣之时,荒耶正踩在转动的唱盘上,丝毫没有身处他人主场的畏惧,与小焰侃侃而谈。
“听说根源能够实现愿望,所以为许愿而探寻根源咯~”
“可笑!如能抵达根源,世间一切事情无不可为,阁下竟然只为一个愿望?”
评价可笑之人完全没有笑,反倒被评价为可笑之人,一直笑嘻嘻的。
又来了,那个少女总是在喋喋不休着什么许愿机,果然“退魔”掉最好了!
“那么大叔,你追求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真正的智慧。”
“何谓真正的智慧?”
“一个结论,一个丑陋愚昧污秽本身,是否是人类价值的结论。”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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