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222章

滚落地面的头颅居然还在说话，紫色的长发连着没有倒下的无头身躯，织刚才那一刀挥下，根本没有斩到东西，沙子是自己切断了肉体身首分离的，就为了让开斩击，躲避火焰，并保持不被时停影响的状态，使她的话里有话，把交谈进行下去。

琥珀自然发现了她们这边骚动，但她发动时停，仅仅是为了帮助大家转移，在沙子诡异的行为中，她走到了黑的身前，踮起脚尖，用再次变小的身体够到了黑的脸庞，轻轻一吻帮助他解除了时停的状态。

“看来你很清楚我们的立场，所以这一次，我就送你回到比提灯更远的彼岸吧！”

织打开魔眼窥破了沙子的状态，虽然一时间因为她那血肉纠缠，仿若某个重生古神的身体而吃惊不已，但还是倒持打刀，燃起火焰，瞄准雾霭最本质的污秽，直刺而下。

黑一解除时停状态，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甚至没发现，琥珀是怎么帮他解除时停的。

“等等，织！”

污秽中沸腾出了一抹雾气，那燃烧如火焰的形态让焰看得分明，她及时出声制止了织的赶尽杀绝，打刀在最后一刻歪了一下，钉在了沙子滚落的脑袋之旁。那雾气是誓约，和她们俩签订的灰烬誓约相似，只是她们没能明白，为何灰烬能和雾霭签订誓约。

与沙子签订誓约者，还是她们的一个朋友。

琥珀在挨个帮助同伴脱离时停的状态，而每个在静止时间中动起来的人，都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黑理解了状况后，也在向这边迫近，沙子的头颅眼看三个觉醒灰烬要完成合围，收起了浮现在额头上的雾气誓约，吐露了最后的情报。

“呵呵呵，既然你们不信任我，那我再交一个投名状——少校已经和‘组织’联系在一起了，但他们的野心比‘组织’还大，‘门’的规则正在被窃取，博士是‘土星环计划’的一员，如果焰你不希望新的规则被抢走的话，就快点行动吧！”

连珠炮一样的情报挨个吐出，庞大的信息量充塞了灰烬们的大脑，趁着这一瞬间他们的愣神，沙子的头颅包括无头的身躯一下子融化了开来，变成一堆脓血迅速的渗入了地下，只剩一根触须，仍然连在麻花焰的脚上。

“灰烬们哦，加油干吧，我的自由，就落在你们身上了，呵呵，呵呵呵呵~”

总觉得对比在死后世界敌对的情况，沙子的诡异有增无减，这离去的笑声中少了她一贯的优雅，多了一分歇斯底里，那化成血浆融化的状态，更是让还被触手缠着的麻花焰，头皮发麻恶心不已，似乎，触手上的血肉，都是尸骸所融合的。

“她什么意思？投名状？她要反叛她自己的种族吗？”

“大概，你能把她挖出来吗？”

“已经渗到山下面去了，除非把整个山头削掉。”

“那不管她。”

一剑顺着触手插入地面直至没柄，焰的深紫色火焰，一瞬间燃尽了那节触手，顺着埋入土中的血肉烧了下去，但也只是消除了沙子不受时停影响的状态，她这一手土遁的把戏，还真是让他们无从下手。

“都搞定了吗？那我们快点转移，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定我就要变成小萝莉了~”

“走吧，我的计划，等到安全的地方再调整。”

一波三折，这场盛宴终于完成了开场，灰烬、契约者、魔法少女、人类、doll依次撤离，等暗淡的世界重新填上色彩之时，整个神社中只剩下了没能进入时间夹缝的特工、警察，还有地底的雾霭。

对特警来说，满满当当的各式人等，刹那间全部消失了，这种未知的手段，导致巨大的恐惧感在他们中开始扩散，雾原女警都来不及分析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就马上开始安抚骚动起来的特警们，看来，契约者的事情，已经要瞒不住了。

“唉，拼死拼活，最后还是白忙一场，今天过后，东京……要热闹起来咯。”

扶着自己的伤口，一屁股坐在了鸟居下面，绅士先生出神的望着落到高墙之后的夕阳。

天色渐暗，那被高墙彻底遮挡的阳光，好像在预示着东京都的命运。

间歇六十四 整肃的城市，泪水迷茫（一）

“本日午后7时，东京都发布对部分地区实行包括宵禁在内的特别治安警报。”

漫长的一天从白昼延续到了黑夜，东京都的街头，相比以往冷清了许多，各大商业街银幕上循环播放着治安警报，提醒着那些想趁夜色外出的市民，比起找乐子，小命更加重要；也宣告着这个夜晚，将成为那些见不得光的人群，活动的好时机。

“该警报是考虑到连续发生的大楼、公路爆炸恐怖袭击，为了保护市民的安全而实行的。”

人心惶惶，连普通人都察觉到了城市中压抑的气氛，更别说，作为这气氛的制造者之一，麻花焰走在这样冷清的街道上，想象着一旦各方开始动手，又有多少人群，会像被契约者引爆的车辆中的同类一样，死于非命，就愈加的难受起来。

“适用地区有……”

治安警报还在播放，她却已经不再能够听得到，此刻她已经走入了郊区，向着魔少焰被安置的据点前进。

远离了冷清的商业街，来到空旷的林间小路，月光下，安静的氛围终于让她舒服了一点。

其他灰烬已经开始集合，针对高墙的总攻正在酝酿，EPR成为了调查兵团的同盟，这些契约者将和大兵一起，担任牵制潘多拉、自卫队、甚至组织的诱饵，从正面制造混乱，可能的话，还需要直接攻入高墙之内。

重要的战争目标则出现了分歧，黑叔坚持要破坏潘多拉研究所内隐藏的“土星环”，而焰和织决定相信沙子的情报，把目标确定为潜藏于门内的使徒。“土星环”与黑的心愿息息相关，但沙子那句“新的规则被抢走”同样涉及到了焰的愿望，导致一时间争执不下。

最后，战力被划分成了两半，谍报科的灰烬和EPR的精锐将跟随黑前往研究所，同时，仍潜伏在其中的大兵作为接应；剩下的调查兵团精锐，将直接前往“门”内的最深处，前去应对使徒的威胁。

计划就此敲定，但除了这两个主攻方向之外，星做出了留在后方，保护自己同伴的决定，同时，这一天内大量使用能力的琥珀，也被黑以及她的部下强制留在了后方，作为星的保护人物之一，静待事件的结果。

大概再晚一点，那堵高墙就会成为今夜最灿烂的夜景吧。

遥望着高墙，麻花焰后退着走在郊区的路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如同被排除在计划之外的她一样，孤孤单单的，冷冷清清的，唯一能够陪伴她的，是仍然在昏迷中的魔少焰，她们将宅在这个据点里，等待着，不管是灰烬凯旋、还是败退，总之会再来这里带走她们。

视野尽头，高墙下面亮起了点点火光，不知道是不是战斗已经开始。

她庆幸不用踏入残酷战场的同时，又失落于自己的毫无用处，一如在面对魔女之夜的时候，只能无助的看着圆化为魔女，再使用能力开启新的周目。是不是该从另外两个“自己”的背后走出来，做点什么了？在这个孤零零的时刻，她的脑海中又回荡起了琥珀说过的话语。

“时间旅者得自己坚强起来，因为时间的大河中，可不是能够轻易见到，另一个挣扎着游动的人呢。要想不被溺死，得自己学会游泳，说到底，每个人的时间线，在这条河流之中，都是孤零零的。”

自己是时间旅者无疑，但又该如何坚强起来呢？她没办法找到答案。

带着迷茫的心情，她走到了据点的大门口，用黑提供的钥匙进入了其中，让自己的脚步声，填充了这个同样寂静无人的空间。不应该说是无人，至少她的姐姐还在这里，不知道她醒过来没有，要是醒着的话，她可以把自己的迷茫，向姐姐询问一下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走上了楼梯。

咚咚咚，没开灯的楼梯间黑黑的，让脚步声都响亮得像敲鼓一般。

咔吱咔吱咔吱，老旧的木阶好像连她的重量都支撑不起，一晃一晃的生怕断掉。

咔嚓——吱呀——

走过了无人的楼梯，她来到卧室门前，轻轻的打开门，将小半个脑袋伸了进去。

“姐姐……你醒了吗？”（小声）

又怕吵醒另一个“自己”，又想确认“自己”的存在，她压低声音打着招呼，伸进门内的脑袋前一片漆黑，拉起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辉，也遮住了她能够第一时间，确认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人的机会。

“姐姐，我开灯了哦。”（小声）

明知道没有人会回应，她仍然继续着这种自欺欺人的举动，终于，在自己的声音回荡了几秒钟之后，她完全拉开了房门，摸索上门边的墙壁，按下了吊灯的开关。

啪——

视野被纯白充满，黑暗到光亮的转变，让她那还没用魔力治疗近视的双眼，一瞬间，什么都没办法看清楚，只能猛眨着眼睛，等待着瞳孔调整大小，隔绝不必要的光源。

大脑收到了景象，室内的情况一览无遗，掀开的被子，凌乱的床单，果然，和她的试探一样，这里没有能呼应她的人，只是空无一物。

空无一物？

“姐姐！”

景象的意义终于被解析，孤零零的恐惧刹时间填充心脏，她立刻扑到了床上，将被子整个的掀起，胡乱的摸索着空无一物的床单。

“姐姐……”

传单还带有点点体温，看来“自己”离开了也没有多久。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琥珀的话语又在脑袋里打转，她似乎，真的得自己游泳了。

深吸一口气，扔开了更乱的床单，冲出了敞开的房门，一路踩踏过吱呀作响的楼梯，她都来不及关门，就向着高墙的方向，冲入了渐渐沸腾起来的夜幕里。

远方，她不久前刚刚眺望过的高墙，已经被一片火海映红。

不断有火光把它炸出缺口，而作为背景的星空，一颗颗虚假的星星，同样透亮。

更远处，高墙的后面，另一个事物完全遮挡了月亮的光辉。

那是一个圆环，不，那是一个光环，和天使头顶的那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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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六十五 整肃的城市，泪水迷茫（二）

从光环出现的那一刻起，东京都的夜晚从冷清变为了沸腾，那光环似乎在扩大着，而混乱，也随之向着高墙之外蔓延，轰隆声此起彼伏，响彻一条条无人的街道，居民们躲在自己家里瑟瑟发抖，祈祷着明天一早醒来，世界还会变回他们熟悉的模样。

麻花焰的身影穿过他们的窗前，匆匆一瞥间，无助和惶恐仿佛印在了玻璃窗上，她咬咬嘴唇，脚下不停，在那些担惊受怕的视线中，冲向了带给他们苦难的来源。

接近了，高墙占据的视野越来越多，冷清也被火药的炙热给取代。

枪声、炮声、呼喊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战场，刺鼻的烟熏里混着血腥味，茫然四顾，人影突闪在火光下、阴影里，熙熙攘攘、乱乱糟糟，一眼看不清局势，她尽力搜索着和自己相似的身影，却哪里都看不到。

自己的姐姐肯定想进入“门”内，只有那里，才有可能见得到圆。

或许天空中蔓延的光环就是她的道标，那么自己也往那去，便能在事情不可收拾前找到她。

战场带来的压迫感让思维不自觉的加快，陌生、恐惧、混乱充斥着脑海，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分辨出了寻找自己姐姐的方法。掏出了一把手枪、想了想又换成了盾牌里的冲锋枪，凭本能躲开了混战的不知道是契约者还是军队的人群，她深入了战场。

局势瞬息万变，借助高墙下的建筑群，她不断的拉近和“门”的距离。

这一路上，她亲眼目睹了契约者的恐怖能力，曾眼睁睁看着一个篮球被扔入了自卫队的防线上，刹那间，如同一个黑洞，将很大一个球形范围内的东西，不管人还是战车，全部吸入压缩，化为了黑色的球体，让这个和战场格格不入的运动器材就这样把防线咬出了一个缺口。

也曾看见橡皮筋被当成了炮弹，直接打向机动的部队，这绑头发的小小饰品，发挥出了狙击枪般的威力，轻松洞穿人体，再在落地之后，引发将火光扩散开来的爆炸。

更有看起来还没有她大的小孩子，顶着透明的壁障，于枪林弹雨中掩护同伴冲入阵地，而另一个小孩子，身上泛起青光后，召唤出了一片黑影，将阵地整个的吞噬了进去。

超现实的战场和魔女结界的抽象风格有得一拼，可这里拼杀出的死亡是那么的真实，火光炸出的残肢碎肉，黑洞压缩的骨骼内脏，影子吞噬的了无痕迹，都和学姐被咬掉头颅的那一幕相同，完全是生命凋零时的震撼。

她一个人能深入到这里简直是奇迹，或者应该感谢契约者吸引了大量部队的视线。

战场不是一边倒的屠杀，抬出了火箭筒和机炮等重武器的自卫队，用更加凶狠的火力还击着仅凭稀少装备就敢往前冲击的契约者。她的前进越来越困难，密集的战斗打响在了前后左右，她甚至不得不用冲锋枪加入对部队的攻击，才能扫开前路。

火和血里面的一切都是疯狂的，理智被无处不在的致命威胁压到了最低，一头撞到自卫队增援部队的她，面对人类抬起的枪口，本能的抢先扣下了冲锋枪的扳机。小口径的子弹没能第一时间造成杀伤，等被子弹命中的疼痛传入脑海，她才停止了时间。

短短几秒，灵魂宝石瞬间污秽，这里可不是她们的世界，想要停止时间，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好歹这几秒钟里她本能的掏出了手榴弹，奋力在时停解除前，全部掷入了自卫队中。

这一次爆炸的火光是她制造出来的了，飞溅的残肢碎肉也是她如今的杰作了。眼镜早在时停前被打飞到了不知哪里，连一边的辫子都被子弹截断，身上的一个个窟窿让剧痛压下了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她无师自通的用魔力治愈了身上的伤势。

灵魂宝石的紫色，已经开始向着深黑转变。

抓起了敌人掉落的突击步枪，高墙在视野中又进了一步，“门”内扩散的光环成为了她行动的最后支柱，她都不知道，在混乱的局面下“找到姐姐，并救她出来”的念头，几乎变成了执念，驱使着第一次进入战场的她挪动脚步。

这片高墙下的战场正是吸引自卫队、潘多拉和“组织”等武装力量的佯攻部队，可是开战到现在，佯攻已经彻底变成了强攻，当她来到高墙和“门”的分界线上时，终于遇到了灰烬姐姐的同族，调查兵团的大兵们正在冲击“门”前最后的防线。

终究是松散的同盟，灰烬和契约者间的配合完全脱节，不怕死的大兵冲得太靠前，已经深入了敌境。他们经历过与雾霭战斗的更加煎熬的战场，却同样是首次和自己曾经的种族——人类，进行拼杀，虽然靠过硬的素质克服了杀人的罪恶感，但仍然干扰了他们的判断。

他们一路犁过来，那简直是真正的屠杀。

拥有着远超契约者的现代化装备，拥有着远超人类部队的作战意志，更拥有着不会轻易死亡的强大依仗，精英被抽调的他们，仍然硬生生的打出了一个通往“门”内的入口，此刻，正在扩大战果，等待后方的契约者能够跟上来。

麻花焰凭借寻找姐姐的执念直接靠了过去，立刻被布好阵地的灰烬发现了。大叔和少年是唯一留在这里的精锐，一看到她就骂骂咧咧的抱怨了起来：“怎么一个个都是这么乱来！你们这些在计划里不上前线的人员，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

枪炮声一点都没有停歇的迹象，在这种背景音中，大叔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要去找姐姐！”

“你告诉我们她在哪里，我们去找！现在，你乖乖的呆在我们的保护之下！”

完全不给麻花焰解释的机会，大叔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家队长的妹妹，立刻二话不说一把捞起她来，在周围的敌军又一次冲锋前，扔到了灰烬阵地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