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207章

黑最终下定了决心，还是需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为法兰取得“流星碎片”。

“这次我们需要潜入的地方，是这个世界纷争的中心，位于‘门’内的潘多拉研究机构。”

趁着灰烬们安静下来的空隙，他下发了此次任务的情报资料。

比起之前的行动，这次灰烬们拿到手资料薄了许多，不再有详细的建筑结构，也不再有详细的注意事项，对潘多拉组织的介绍寥寥不全，只说明了任务目标可能存在的地方，连具体如何取得目标，都需要灰烬进行自由发挥。

整套计划看起来，完全不是黑叔那种严谨的风格。

“看到这份计划，你们会有很多的疑问，很显然，我提供的东西并不完善，”灰烬们的神情尽收黑叔眼底，他顿了顿，继续下面的解说，“但恰恰这种不完善，才是情报工作者，需要面对的常态。”

黑色的风衣突然甩开，放大版的资料，被他铺到了众灰烬间的桌子上。

“不要忘记了，我之前所教授的伪装、潜入、隐秘作战，都只是工具，是支持我们完成任务目标的工具，而获取情报，恰恰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他将手，指向了资料中间，大大的潘多拉几个字上。

“这次的任务，就是对你们掌握技术的检验，看你们，能否使用我教授的东西，取得我没办法取得的关于这个组织的所有情报，最后，完成我们的目标。”

随着黑叔冷漠的话语，灰烬们的表情，从疑惑渐渐转变为了严肃。

他们终于记起了调查兵团最初的职责——所谓调查，本来就是在情报为零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用各种手段，取得情报的行动，他们接受这场培训，为的就是在前往陌生的世界时，能最有效率的完成调查任务。

“我有个问题，”眼看部下明确了自己的使命，焰反而走上前来，提出了一个关乎灰烬潜入安全的疑问：“按照资料上所说，潘多拉组织会定期招募志愿者，进行扫除等基层工作，但是招募之时，会有严格的安检，来确定志愿者是否是契约者。”

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魔少焰和麻花焰在女警面前暴露的事情。

“那么，虽然我们不是契约者，但如何保证，我们灰烬的身份，不会被检查出来？”

问题问完，她后退几步，静待黑叔拿出解决办法。

既然黑叔声称目前的时间线，是他已经经历过的，那么必然准备好了相关的道具。

“关于这个问题，还得感谢我们的老对手——雾霭，他们曾经使用过相关的方式，来欺骗我们的认知。”

一枚古朴的戒指被黑叔展示在了所有灰烬的面前，焰和织眉头稍皱，很快就理解了，为何他会说这种方式是雾霭最先使用。没记错的话，她们第一次见到这枚罗德兰出品的“暗色伪装戒指”，是在死后世界，沙子的手上戴着，而那时，她甚至伪装到，连织都没看透身份。

大兵们中也有不少识货的，他们议论了一阵，互相告知了戒指的作用。

焰提出的问题解决了，黑早就让带“门内物质”回罗德兰的灰烬，准备好了足够的戒指。此时一一下发了下去，他们好奇的带到手上之后，却发现除了戒指被伪装消失之外，自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在织的眼中，这种变化就大了，本来哪怕是没有觉醒的灰烬，她都能看到属于他们的、还在蛰伏的火焰缓缓的燃烧，可一旦他们带上了戒指，这种“非人”的异象就完全消失了，相信即便用照相机对着他们拍照，此时也无法被拍出燃着火焰的身影了。

“这是我能在这次任务之前，给你们提供的最大帮助之一。”

黑叔拍了拍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至于另外一个帮助，是一条不可忽视的忠告。”

一把抓起了桌上的资料，他将资料中最详细的部分展现在了灰烬的面前。

那是关于“门”的情报，其中有几段描述，用显眼的红色，标注了出来。

“潘多拉的研究所位于‘门’之中，而‘门’内是一个物理现象被扭曲的区域。”

他冷漠的视线扫了大部分的灰烬，却死死的停在了焰的面前。

“那里，你能看到一些现实中不存在的事物，比如，‘自己失去的东西’。”

冷漠的语气继续诉说着，其中的内容，让没有表情的焰，产生了些微的动容。

“绝对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这就是我的忠告！”

间歇三十 高墙之内，失而复得之时（一）

要说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最大的不同在哪，那自然是灰烬们正在前往的围住“门”的“高墙”。

这座“高墙”是如今东京都的标志，食灵世界里灰烬最活跃的千代田区，完全陷落在了其中。少年惹下乱子的中央行政区，织经常呆着的日比谷公园，魔少焰前往过的墓地，甚至上个世界结束之时，击杀了三途河的医院，都已经成了一片鬼蜮。

宽阔的高架桥上车辆渐渐稀少，潘多拉研究所定时与外界交流的大巴，搭载着灰烬靠近了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区域。

夕阳映出的余晖从“高墙”上透出，照耀得高墙下的楼屋无比的萧条，城市的最中心已经死亡，莫名的规则充斥其中，还未进入“门”之内，诡异的氛围随着越来越生硬、越来越科幻的建筑风格，溢散了开来。

一道合金隧道历历在目，隔绝了现实与非现实的“高墙”将在这里截断，灰烬们不由想起了罗德兰里也有一道高墙，而他们在洛斯里克高墙断口俯瞰不死聚落的时候，徘徊于其间的游魂，是否也像现在的他们一样，仰望着仿佛遥不可及的高墙。

大巴中传出了一声声惊叹，看来对眼前这一幕充满感慨的不止是灰烬，那些同样前往研究所务工的人员，不管是哪的特工也好，哪的间谍也罢，包括最最普通的清白市民，面对未知的，也确实存在许多“未知”的大门后方，都有着相同的惊叹吧。

“你知道关于‘门’里的都市传说吗？”

此起彼伏的惊叹中，也夹杂着这种突兀又和谐的对话。

“……”“黑”摇了摇头。

“传说啊，人们能够在‘门’里面，取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呢。”

似曾相识的情报，时刻警醒着灰烬的忠告，到了这个姑娘的口中，居然变成了都市传说，并且在都市传说的末尾，还加上了另一条，契约者必须遵守的规则。

“但是，要想取回失去的东西，必须支付相应的代价。”

她看起来是在跟“黑”对话，更多的应该是在自言自语。

然而除了看着车窗外发呆的“黑”，又有着多少动机不纯的人，竖起了耳朵。

至少焰就是其中之一，她和织坐在“黑”和说话的姑娘后面几排的位置上，小心的不和“黑之死神”照面，又小心的听着她们的对话。实在是“取回失去的东西”，对她来说，拥有太大的吸引力。

“那么，代价到底是什么？”

自言自语的姑娘问出了所有关注这个问题之人的心声，可所有人扪心自问，似乎都没有得出答案。他们也期待着有人能给出确切的情报吧，然而冠上了都市传说之名，哪怕是正经的情报，大部分人得到真相，也只会装作不屑而嗤之以鼻。

“不知道啊。”

“黑”露出了温和的笑脸，回答了这个不期待答案的问题。

她确实不期待答案，笑脸本身大概也是面具。让对话进行下去是演技，也是为了岔开自己的思绪，因为大巴密封的玻璃像是一块镜子，她回答问题收回视线之前，这面透明的镜子中，映照着后排的一个黑色长直发，和一个黑色短发的身影。

“黑”寻求的答案，可以从这里取得。

“你根本不相信吧，这个都市传说。”

女青年的笑容，更加温和了。

“其实我也不信。”

迎合着温和的笑容，自言自语的姑娘，也露出了笑脸，说着自己根本不详细的话。

那种凝重诡异的气氛就此一松，对话进入了正常的节奏，别有用心的人们收回了集中在她们这里的精力，而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互报了姓名，开始走起了陌生人见面的寒暄过程。

惊叹又一次充斥了车厢。

大巴进入了截断高墙的合金隧道，一条空旷的金属壁垒，代替萧条的屋楼，成为了窗边唯一的街景。灰烬们很好的融入了车厢中的气氛，“黑”认出了焰和织，她却认不出所有面照过面的生面孔。

她们会坐在同一辆车里，并不是黑叔安排的失误，因为在谍报工作中，往往会出现遭遇熟悉的敌方间谍的情况。双方对同一个目标势在必得，这种时候，如果己方人手不止暴露的人员，那么暴露者就成为了很好的诱饵。

而且诱饵本身，并不是不能行动，尤其是诱饵还不仅仅是焰和织的情况下。

黑叔在另外一个大巴上，同样前进在这一条隧道中，他大概已经摆脱了对改变历史的惶恐，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的接近自己的目标。毕竟，他所期望的最终结果，便是彻底颠覆，他成为灰烬前的那一个结局。

人心各异，就像面对那个都市传说时，大家所表现出的心思表里不一一样，谁又知道，潜入这里的各方人员，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

隧道来到了尽头，大巴转入了高墙的夹缝之间，最后一道合金大门挡住了他们和“门”的间隔中。“超自然现象联合研究所”，合金大门上用英文，刻着这样的标示。

英文首字母的合并刚好是“潘多拉”一词，让人忍不住联想，究竟是先取了潘多拉的名称，才挑选了这么些个单词组成研究所的全称，还是潘多拉的命名，本身就是个巧合。

应该是前者吧，因为这道大门，像极了将潘多拉魔盒锁起的盒子本身，每一个搭乘大巴到达这里的人们，都感觉，自己正在见证潘多拉魔盒的开启。

大门打开了。

一个科幻风浓厚的研究所，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有些人松了口气，有些人面露失望，这里没有封存着灾难，自然，盒底的希望也不存在。

这里有着流星碎片，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清楚这一点，而跨过“门”之后，他们已经置身于了这个世界中最不科学的地方，到底等待在他们前方的是灾难还是希望，这如硬币两面般的概率是一只薛定谔的猫，你走进去瞧，才知道它是死的还是活的。

于是，他们被大巴拉着开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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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三十一 高墙之内，失而复得之时（二）

这是一个密闭的房间，筛选进入研究所资格的测验正在这里进行。

“你认为自己是忍耐力很强的人吗？”

“不是。”

一问一答，配合仪器，测试着受试者的心理状态。

“你看到过UFO吗？”

“没有。”

白亮的灯光在合金墙壁间折射，空间本就狭窄，受试者还得在房间正中的仪器上带起头盔，接受操作人员的问询，键盘偶尔被敲击，蒙蔽住的视野，让他们的感官压抑到了极致。

“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受试的黑色长直发少女停顿了一下，接着，清冷的声线，念出了黑叔事先提供给灰烬的答案。

“不相信。”

似乎要规避涉及唯心方面的问题，黑叔这么提醒过他们。因为非唯物者，总会在“门”内幻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进而引发一些奇奇怪怪的现象。

原本对大多数灰烬来说，神明并不是遥不可及的某种崇拜，在罗德兰里，就有祂们存在的证据；对焰来说更是如此，如果她否定了神明的存在，那么她一直追寻的人也同时被否定了。然而任务为重，面对这样的提问，她还是理智的选择了，黑叔要求他们回答的答案。

“你知道契约者吗？”

“不知道。”

这次回答的就很快了，因为灰烬担心会暴露的是自己的种族，契约者，仅仅是这个世界的特产而已，甚至黑叔说过，并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检测出刻意隐藏的契约者。

测试到此结束，焰通过了检验。

拿上自己合格的身份证明，离开检测的房间，她还随意翻了翻上面的信息。

姓名、籍贯、编号、简历，很正常的信息分类，不正常的，是分类后面填上的内容。自然没有什么见泷原市的籍贯了，简历中也没有写入初中的学习情况，身份证明是灰烬自己伪造的，作为培训的一项内容，黑叔亲自教给了他们，通过什么人能伪造这些信息。

她如今的学历是大学生，就读工程系，好在拥有成年女性身高的她，配合上自己的气质，并不用担心其他人产生怀疑，而关于这个专业，她具备一些军火制造的能力，相信基础内容难不倒她，况且，灰烬在研究所的岗位，都是勤务人员。

远离了检测房间，周围又喧闹了起来，拦在他们进入实验所前方的障碍，还剩最后一道安全检查，过关了的灰烬，混在普通人中聚集在了这里，等待着放行。设定上和她就读同一所学校的织，自然也身处其中。

她们没有隐瞒相熟的身份，所以不用像其他灰烬一样，装作互相之间不认识。只是焰向她靠近的时候，这个自称她骑士的同伴，少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到来。

织正在盯着等待安检的人群，顺着她不爽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灰白短发的少年，正双手插在裤包里，靠着墙，闭着眼睛哼着歌，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反观织的不爽已经快要溢出杀意了，焰猜想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她曾经遇到的可疑人物。他被怀疑为雾霭，又能隔绝织魔眼的窥探，却没有在上次的事件中现身，证据不足，不能认定雾霭插手了这次任务，但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