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205章

飞奔的脚步停止了下来，他的视线扫过VI-952和大小姐，然后看了女警一眼，确认这两个在他经历过一次的“东京大爆炸”事件内，扮演着重要角色的人都没有事情，便向使魔点了点头，重新启动了飞奔的脚步。

“明明是狼，偏要当忠犬，上尉先生，您真是没救了。”

下一个拐角，溢散的心火烧得脓汁滋滋作响，他没有贸然闯过去，仅仅从拐角露出了头，入目所见，第一眼，便看到了两个异常熟悉的身影。

猫还是老样子，而不管看几次，那个自称为“黑”的女青年，她穿着黑自己的套装，总是感觉那么的别扭，明明她的代号，代表的颜色应该与自己相反才对，现在居然，要承担起属于他那“黑之死神”的名号。

“哟~沙子小姐，没想到在宴会上我们还能谈笑，这么快，就在战场上相见了。”

移开了注视着“黑”的复杂眼神，他将目光放到了已经变成废墟的战场，织和焰正在防备着沙子，而干掉了桐人的少女，则在治愈着上尉的伤势。

“不不，我不是来与两位为敌的，BOSS的任务我已经完成，现在，只是帮帮上尉先生而已。”

看起来像是治愈，但是治愈的手段，看得猫叔又炸起了毛。

小小少女那紫色的长发，有几缕已经彻底化为了猩红，就如同从天花板中渗出的血液构成了她一样，那猩红的发丝，也构成了一条猩红的触手。这便是她“治愈”狼人的工具，或许，将这种“治愈”描述成“缝补”比较好一点。

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上尉，一声不吭的任由触手将他满身的伤口缝合了起来，触手既是针也是线，更是弥补缺失肉量的材料，和抵抗三种心火的灭火剂。总之，完成治疗的沙子切断触手之后，重新站起来的上尉，和科学怪人异常的神似。

只是没有那么魁梧，并且少了一些金属的零件。

“真是糟糕的治疗手段，不过，治疗了我们的敌人，就代表要与我们为敌喽。”

织与沙子继续着没有营养的对话，焰趁这个间隙，不着痕迹的转头看了黑一眼，与此同时，固执同样跟了上来，代替她的主人，悄悄询问着下一步的行动。

没有急着回复使魔的问题，黑通过信物，联系上了他的情报来源。

“黑，警察已经乘上了电梯。”

曾用名筱田千晶的“doll”，用没有起伏的声线，提供了警察的动向。那么没有时间耽搁了，确保最重要的保护目标远离雾霭之后，灰烬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织桑还是这么冲动呢，明明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我们大打出手了呢。”

指令从使魔，传给了战场上的两个灰烬，焰和织开始向雾霭逼近，而他也释放出了心火的波动，转身从另一条走廊接近了雾霭，做出了要包抄他们后路的举动。

蓝色电流亮起来的一瞬，连“黑”都突然转过了头，更别说灰烬的死敌对他们的力量那么敏感，沙子和上尉早就知道黑叔已经逼过来了。

“所以呢，下次我们再找时间，好好聊聊吧~”

二对三，雾霭已经放弃了对结晶的争夺，沙子最后和她的老熟人告了别，任由上尉抱起自己，放出狼影，撞开了墙壁，直接从这高楼之上，跳了下去。

“下次的话，可不一定能够坐下聊天了。”

目送在死后世界坑过自己一把的少女离开，织将打刀回鞘，焰将巴雷特收起，“黑”疑惑的转回头来，惊觉她们同样打算撤退了。

“喂！黑，你还真打算抢夺结晶啊！”

不顾猫的反对，她趁着两人收起武器的时机，毅然越过焰，向织发动了攻击。

打刀回鞘之后，没有再被拔出，面对投掷而来的双刃刀，织悠然的侧了侧头。

一把一模一样的武器，连着钢丝，从织的身后，迎向了“黑”的攻击。两把双刃刀碰撞后又弹开，其中一把，被钢丝收了回去，另一把，直直的垂落到了地面。它的主人已经无暇将它收回去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从对面绕出来的身影。

一模一样的面具、一模一样的风衣，唯一的区别，是她半长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

又一次见到他了，每一次见面，她的心都在悸动，总感觉，他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

黑却一直不给她沟通的机会，这次也是，配合着他的出现，配合着“黑”的呆滞，焰在猫的面前，掏出了几个烟雾弹，洒到了他们身处的这条走廊之中。

“等一等！……”

她顾不得什么任务目标了，烟雾弹爆炸的瞬间，她越过了进入围观模式的织，奋力冲向了走廊的另一头，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的身影被掩盖在了烟雾之中。

她扑了过去，穿透了烟雾，豁然开朗的眼前，却是被雾霭撞开的大洞。

灰烬撤离了，透过大洞，寂寥的警铃声，包围了整个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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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二十五 从零开始，是否是二周目的前提

女警雾原未咲是被她的部下摇醒的，醒过来的瞬间，她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吓了那个异常关心她的安危，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大汉一跳，之后迫不及待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晕倒之前，对自己下黑手的两个少女。

周围只有封锁现场的警察，哪有少女的身影，与这堆总是迟到的家伙格格不入的，只有穿着染血纯白礼服的青梅竹马。

她这才有空关心一下VI-952的去向，却从国字脸部下那里得知，在女警醒过来之前，那个危险的契约者，刚刚拒捕逃脱了，现在警方正在搜索整个大楼。

“课长，如今最危险的，并不仅仅是VI-952了。”部下在她想要接过指挥权的时候，悄悄跟她耳语道：“根据天文台对星图的监测，确认事件发生时只有两颗星星在活动，但是我们前方的战场，明显是多个契约者战斗留下的，疑点很多，潘多拉组织已经介入了。”

通过部下的指点，她果然发现封锁最严格的地方，有穿着特殊作战服的人员，而她打过几次交道的潘多拉官员，也正在勘察着战斗的现场。

那个看似斯文的眼镜男，给她的印象非常不好，可隶属于联合国的潘多拉，确实不是她这个小小课长能够干涉的，她也只能凭借自己的身份，进入他们的封锁区，第一时间目睹，让他们大动干戈的场面。

走廊被毁得差不多了，很难相信是什么样的力量，造成了眼前的情况。

研究员们在废墟之中采集样本，然而从那个官员的口中得知，他们并没有搜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说，并没有任何与契约者相关的信息。科学的仪器，面对心火和脓汁的残留，只能检测到物理层面的变化，他们知道有异常，却完全不能分析出异常的原因。

“这里的温度有过细微的变化，并且残留的血迹，和正常的血液，有极大的不同。”

作为契约者相关人员，潘多拉的官员也没有对女警藏着掖着，虽然他说出来的调查情况，完全没有价值就是了。

这跟那两个少女会有关系吗？

这个念头忍不住跳了出来，随即又被她打消，实在是这个夸张的废墟，完全无法和她们联系起来，况且和她们一路的交流中，并没有和契约者的感觉……等等，那个叫晓美焰的少女，没有表情的脸，与没有起伏的说话语气，正是契约者的特点吧，为什么之前一直没察觉？

可是活动的星星又只有VI-952和她一直关注的BK-201，她们真的是契约者吗？

各种疑问充塞在她的脑中，直到过了不久之后，她的部下报告说，于宴会中失踪的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们，在距离酒店不远的小巷里被找到了，警方和潘多拉组织，才接触到了些微的线索。而与线索一同进入他们视野的，是一个胖胖的军火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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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们顺利的撤离酒楼，并就近把为了阻止雾霭的行动，而带出来的累赘们扔在了附近的小巷中。接着，按照最早的培训成果，他们处理掉了服务员的制服，化整为零，融入了夜色下的人流，前往各自的落脚点，歇上一晚，于第二天午后集合。

就这样，给这个世界带来喧嚣的家伙们，消停了下来，散布到了东京都的各处，静待下一次汇聚的时刻到来。

只有焰和织，带着她们这次任务的成果，来到黑的落脚点。

这是个破旧的住宅，据说屋主因意外去世后，便一直空着，然后被黑改造成了据点。

因意外去世，听到这个理由的时候，焰和织都是一副不信任的样子，估计是被她们盯得难受了，黑叔最后才强调了一下，这真的是意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顺带一提，惨兮兮的桐人君，也被黑叔背到了这里，他差点就由于“死掉复活能更快恢复”的理由而挨了黑叔一双刃刀，最后还是焰一句“死掉，真是那么方便的事情吗？”，打消了黑的念头。这也是听到据点来历时，两人不信任他的原因。

或者说，不信任他的事情多了去了，她们跟随他来到据点，除了交接任务目标外，更重要的，是要找他问清楚，行动安排中透露出来的种种可疑之处。

“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

安排她们坐下，并奉上茶水后，黑叔居然进了厨房，做起了夜宵。

而桐人君此时终于醒来，也许是在沙子的攻击中，被灌了不少脓汁，他直接霸占了厕所，在里面吐了个稀里哗啦，脸色也异常的惨白，似乎挂上了严重的Debuff。

“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

厨房飘出的香气，和厕所里不和谐的声音，让端坐于桌边的两人，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黑叔的讲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

众所周知，利用薪王鲁道斯的技术，通过熔炼罗德兰里的强大灵魂，异界灰烬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回到的是“自己曾经存在的世界”还是“自己存在的世界”，这完全没有任何的保证。

“我们来到的这个世界，是‘黑曾经存在的世界’，”他翻炒菜肴的锅铲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不清楚，是不是我离开的那个世界。”

翻炒菜肴的滋滋声，在他说完之后，继续响在了他讲解的空隙中。

桐人回到了桌边，无力的趴着，无神的看着端上桌来的大盘菜肴。

“不清楚？既然是你曾经存在的世界……”

“是‘黑’曾经存在的世界。”

黑叔打断了焰的提问，并分发了四份碗筷。

他的这次重复，终于让他们听出了描述上的稍许不同。

“……这个黑，指得不是你？”

织端起了碗筷，桐人仍在躺尸，却都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只有焰，也只有每次回到自己的世界，都会进入不同世界线的她，稍微猜到了一点情况。

“你能控制时间，那么，你回到过过去吗？”

没有回答焰的追问，黑叔将自己的碗里盛上了满满的夜宵，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焰张了张嘴巴，这还真是问了一个好问题啊，她可是在那一个月里，轮回了一百多次了！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在织担心的视线中，缓缓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就在经历过去的时间。”

没有注意焰的情绪，说出这一句话的黑叔，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

间歇二十六 间歇中的又一次间歇

黑叔的大胃王属性，第一次暴露在了焰和织的面前，谈话陷入停顿的她们，这才发现，黑叔做了不少的夜宵。一大盘炒饭，一大盘炒肉，一大盘炒面，还有一大盘沙拉，她们和桐人每人都只盛了一碗各色料理，其他的，正在被黑叔迅速的消灭着。

碗筷碰撞声和咀嚼声连续不停，黑叔却没有再透露更多的信息，焰本来还想知道，随着灰烬的到来，他经历过的事情，哪些改变了，哪些没有改变，而另一个黑又是怎么回事，到底事态会走向何方？这些问题，却都在黑叔大快朵颐的气势之下，咽回了喉咙之中。

桐人也吃得津津有味，他曾经有幸品尝过黑叔的手艺，之后一直念念不忘，今天终于又能一饱口福了，更况且他之前吐得那么惨，正需要重新弄点东西，来垫垫肚子。所以机能正在恢复的他，完全没有关心黑叔透露的情报。

反正黑叔是老大，反正跟着他的命令走就行了。

这就是桐人的内心写照，虽然偶尔会抱怨一下黑叔的冷淡和不近人情，但曾经是一个宅男的他，非常珍惜这份同伴关系。而且没有经历过刀剑神域中的冒险，没有单打独斗的拼搏过，他现在远远不具有正常世界线上的自己，那份独立自主的韧性。

不管在罗德兰，还是在这里，他都不需要站到领袖的位置，因此，哪怕熬过了比刀剑神域更加铁血晦暗的战场，拥有同伴和老大站在自己后背的他，那一抹属于大男孩的无忧无虑，都没有被完全消磨掉。

织则不同，她不这么纠结黑叔的情报，是因为她跟着焰，经历过两次“过去的时间”了。所以她知道，对那两次经历里的焰和如今的黑来说，第二次、甚至是无数次经历过的事情，在她这个没经历过的人看来，都是第一次经历的事件。

既然是第一次经历的事件，那么和自己生活在正常的时间线上，又有什么区别？她只需要正常的行动、正常的触发事项、正常的以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就行。

况且，这次陷入麻烦的并不是焰，黑确实是教官，也算得上同伴，然而心里的大洞被补完之前，她不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些异常，甚至，像契约者一样，冷血得可以。

只有焰最关心后续的情报，她回到过圆环世界未来的世界线、正在进行的世界线、过去的世界线，却都无一例外的，在那里遇到了另一个自己，可以确定这些世界线，都是“自己存在的世界”，她很想知道，黑是怎么来到“‘自己’曾经存在的世界”的。

这对自己的愿望也许没有太大的帮助，对自己偷偷进行的计划也可有可无，可多了解一些的话，万一自己遇到相似的情况，就可以多一个参考的对象了。概率大概还不是万分之一，如果她继续重复回到自己世界行为，总会有一天遇到这种情况。

一桌四人各怀心思，把这次宵夜吃出了一种食而不语的架势。

黑叔是打定主意不再透露其他情报了，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他，在担心着历史发生改变，哪怕乱入了灰烬和雾霭，哪怕自己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哪怕这个世界不存在另一个黑，却存在着她，他还是尽力在让事件的关键点走在自己所知的道路上。

要不是他的最终目的，需要其他人的帮助的话，他也不会将培训地点，定在自己的世界。

扫干净最后一口夜宵，他庞大的胃口稍微得到了满足，灰烬不需要进食，让自己产生饱腹感，也算是他少有的消遣。默默放下碗筷，面对神色各异的三个灰烬，他垂下了眼睛，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起餐具。

“啊，我也来帮忙吧。”

味觉得到享受的桐人，自觉应该承担起收拾的责任，便帮着黑叔清洗碗筷。

碟碗相碰，餐具被放进了水池中，龙头拧开，潺潺的流水浸没了沾着油渍的筷勺，洗涤液浮起了泡沫，分离着顽固的油渍，清水渐渐变色，随着抹布的搅动，混上了油亮黄色的泡沫，在水池中打着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