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174章

作者:流云残阳

谏山冥却没有立刻追究灰烬的事情,反而针对着两个少女,说教道:“你们果然还需磨炼,尤其是黄泉,我即便不在对策室,也听说强闯行政区的几人之中,有人使用新月型的奇门兵器。”她瞥了一眼少年的武器和大叔体型,继续说着:“还有,今早遇袭的分家汇报,袭击者中,有一个高大的壮汉。仅凭这几点,就应该把他们列为嫌疑人。”

“怎么会……那个小姐姐,明明给我的感觉那么好……”

“所以才说你们还需磨炼,只见过一两面,就对身份不明的人抱以好感,作为管理超自然事物的对策室一员,这是大大的失职,要知道,哪怕我们是继承灵兽的名门,也不代表能疏忽大意的行事。”

一连串的说教,让本来兴奋起来的两个少女,无言的低下了头。也让胆战心惊,不知道该怎么脱身的大叔彻底懵了,但是既然矛头没有对准他们,他也乐得置身事外,还悄悄给少年使眼色,让他见机一起撤退。

“至于这两位——”

似乎发现了他们的意图,说教着的谏山冥突然转过了身。

“袭击我谏山分家,抢夺财物暂且不说,强闯行政区,并破坏监控,已经严重威胁了政府和公共安全,可无法置之不理。”

“等等!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事我们干的?”

少年难得机智了一把,问出了问题的重点。

“现在是没有证据,但是——”饶有兴趣的继续打量着他们,谏山冥突然又将矛头指向了两个少女“黄泉和神乐,超自然灾害对策室,作为政府机关,是有权利要求嫌疑人配合问询的,我觉得,你们现在就应该行使这项权利。”

阳伞一转,从伞柄中露出的稚刀刀锋,直指灰烬。

“还请两位配合。”

间歇十 莫名其妙成为了卧底

月亮代替了太阳,成为了悬于东京都之上的光源,幽冷的光芒预示着夜色渐深,就连在此时返航的货轮,鸣响的汽笛也安静了许多。

汽笛声在仓库里回荡,应和着跳动的篝火,将这个热闹起来的空间,照得忽明忽暗。

白天执行调查任务的灰烬们三三两两的回来了,他们围坐在篝火边聊着所见的趣闻,分享着调查的结果,对于这个世界的轮廓,在灰烬兴奋的诉说中,一点一点的清晰了起来。信息汇集,互相补充,织手上的调查报告,也慢慢的变得丰满厚实。

“我们去逛了爱宕神社,那里的感觉很不同,似乎真的被神明庇护着。”

“这算什么,我们搭千代田线的地铁时,在车窗外见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有啊,我和搭档黄昏的时候去了医院,那里简直糟糕透了。”

见得多,才能识得广,看似无意义的闲逛,还真是让灰烬们了解了不少信息,而这个世界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一面,也被他们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目前出任务的成员,成为灰烬前都来自现代,都市怪谈之类的东西也不陌生,但也是首次见识到了怪谈的真面目,越说越兴奋的情况下,大有让情报交流会,向着百物语转变的趋势,一些活泛的家伙,还想试试会不会招来奇怪的东西。

织倒是在汇集他们情报时,猜测着灰烬能看到恶灵的原因,一般来说要有“灵视”能力才能察觉这些玩意,而显然部下们生前不具备这点,那么只能是灰烬的体质导致的。说起来异界灰烬都是些残骸,本土灰烬还会化为游魂,搞不好他们都可以归类为僵尸之类的东西。

顺手把猜测写进了报告,合起已经厚厚的一沓的纸张,小心的装订好放到一边,她靠在了墙上,把谏山冥的名片拿到眼前,对着篝火的光芒,细细的看着。金白的炫光在瞳孔中绕了一圈,和魔力相似,不过应该叫做灵力的能量,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书写其上的一笔一划,都浮着茵茵的光芒,构成了某种术式。

不用解析都知道,这大概是用于跟踪定位的伎俩,只是她不确定,要不要把它抹消掉,毕竟那个和风美人,算是调查里世界的一个切入点,说不定还有利用价值。

这么想着的时候,怀中法兰的誓约信物,发出了共鸣,看来是有部下在联络她。

顺势把名片收了起来,她接通了联络。

“莫西莫西,大叔吗?”

“副队长,是我没错。”

联络接通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灰暗了一刹那,她挑了挑眉毛,没有过多在意。

“你们怎么没有过来集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啊哈哈,确实遇到情况了,我和阿尔忒修刚从环境省出来。”

她又挑了挑眉毛,大叔的话里,有个关键词她今天曾经听到过。

“环境省?等等等,这不是管理里世界的组织,所处的部门吗?”

“既然副队长听说过,那解释起来就容易许多。是这样,因为某个中二多管闲事,我们介入了一场超自然灾害对策室的任务,帮助这个世界的退魔师祓除了恶灵……理所当然的,我们暴露了自己的战斗能力、武器,于是在任务结束后,被以协助问询的名义,带走了。”

听着大叔的叙述,还有背景音中不时传来的“我不是中二!”的声明,织突然发觉,有些家伙比她还能够作死。

“呃……你们还能联系过来,说明没有受到刁难?”

“是的,严格来说,对策室的室长还很亲切,虽然我们是强闯行政区、破坏监控、袭击谏山分家的嫌疑犯,但在看过我们的战报后,她以这些前科一笔勾销作为筹码,让我们进入对策室效力,所以,我自作主张接受了交易,现在——我和那个小子已经成了对策室一员。”

“哟,干得挺不错嘛~这就打入了敌人内部,不过,你们没有透露灰烬的信息吧?”

“还好、还好,在我的严防死守下,那个小子没能说漏嘴,不过副队长,我强烈要求,在士兵手册上增加‘不得透露灰烬、法兰、及异世界的情报’的守则!”

又隐约听到了一阵“这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室长太狡猾!”之类的辩解,然后在咚的一声之后,背景音又安静了下去,看来某个少年,被大叔当出气筒泄愤了。

“没问题,这一条我已经记下来了。”

“那就好,以后这小子也会长点记性了。对了,队长怎么联系不上?”

“这个嘛……”织正想回答这个问题,眼前的景象又灰暗了一刹那,让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才回答道:“她正在着手进行其他事情,调查方面的工作,接下来都向我汇报。”

“我知道了,但是,能否请副队长向队长打听下,她之前在这个世界都遇到了哪些人?带我们到对策室的三个小姑娘,其中有两个以前见过队长,一眼就把我们认了出来,她们还是谏山和土宫两个大家族的弟子,让我们不得不临时调整了设定好的身份。”

“嘛,小焰又犯老毛病了……我会联系她的,还有,谏山家的弟子,是谏山冥吗?”

“不是,认识队长的叫谏山黄泉,但谏山冥也是三个小姑娘之一。”

“那她有没有问你们,关于一个骑士情报?”

“我想想,她第一个指出了我们的嫌疑,然而没有问过骑士的情报。为什么问这个,难道还有其他战友,穿着罗德兰的装备,被人看到了?”

织没有立刻回答大叔的追问,反而有些弄不明白,那个很精明的和服美人,为什么没有上报她扮成太阳骑士的情报。眼前的景象又灰暗了一瞬,感觉上这次时间要长一点,思路就此被打断,她干脆把这些扔到一边,当务之急是利用好大叔他们打入内部的优势。

“既然她没问,那就不管了。接下来是大叔你们的行动安排,趁现在打入对策室内部的优势,尽量收集关于里世界的情报,如有针对调查兵团的不利行动,也需立刻汇报。”

“明白!”

间歇十一 不为人知的夜晚

深夜,潜藏在这个世界角落的魑魅魍魉,蠢蠢欲动着。

没有了碍事的阳光,它们得以侵入人类的领域,于沉眠之中的人们,所察觉不到的小巷屋檐下,逡巡徘徊,寻找能让它们饱餐一顿的倒霉蛋。

可是继昨夜的喧闹之后,东京都的夜晚,已经多了一个物种,和它们争抢这自由的空间。

不需要睡眠的灰烬,经过了前半夜的情报汇集,已经确定这个世界的里侧,似乎是和传说、怪谈相似度极高的,一个有着妖魔鬼怪的地方。于是打着调查的旗号,兴致勃勃的趁着夜色,又一次涌入了东京都,寻找这些灵异之物。

他们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全都往灵异事件的高发地,什么医院、地铁、桥梁、学校、废弃房屋里面钻,所以比起第一夜,他们毫不费力的揭开了这个世界隐藏的面纱。

好事者一般称这种活动为试胆,然而面对灰烬,需要试胆的对象反而变成了灵异之物。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有能力祓除魑魅魍魉之时,哪怕身处恐怖片一样的环境里,最后的效果也是从恐怖片变成动作片。也许灰烬一开始被恶灵吓到的表现,还能让其归类到喜剧片的范畴,但当他们缓过神来,被追着砍的,往往是恶灵那一边。

毕竟他们遇到的,都不是达到超自然灾害级别的事件,小打小闹的闲散恶灵,连对策室都不会出动清理,仅仅能满足一下灰烬们的好奇心,并帮他们消磨掉漫漫长夜中的时间。

可有一个黑色长发,制服短裙,连裤袜的身影,专门挑选了达到“灵灾”临界点的地方,来进行战力测试。

按对策室的说法,如果某地的“恶气”集中,便会唤醒周边的恶灵亡灵,虽然这些家伙多数是“类型D”的杂鱼,奈何数量够多,而且搞不好还会侵蚀活人,所以这种集中地,往往会发展成为需要出动对策室的“灵灾”。

至于如何预判“恶气”的集中地,只需要跟着蝴蝶前进,总能到达。

她眼前就有一只蝴蝶,绚丽的翅膀在月光下似乎透着荧光,可惜普通人欣赏不了这危险的魅力,因为它飞向的地方是彼岸,要是跟着它走,早晚会跨过生死的界限,到达妖魔的世界。

现在她踏足的地点,便是彼岸的“灵灾”现场,一条高速公路,穿山而过的隧道。

恶气在隧道中翻腾着,将照不到月光的黑暗,渲染得更加漆黑。

“类型D”的杂鱼,被恶灵附身的活人,或者干脆就是靠怨气而动的死人,嗅到了一丝特殊的味道,在漆黑中蠢动着,涌向了缓缓走入隧道的她。

手掌在嵌着沙漏的圆盾上拂过,两把贝瑞塔92手枪飞旋着从半空落下,双手分开一握,刚好将枪柄纳入掌控,双臂一抬,瞄准,扣下扳机,喷出的枪焰照亮了恶灵狰狞的脸庞,震耳的枪声压住了亡灵刺耳的嘶鸣。

一枪一个,枪枪爆头,她缓步走入隧道的脚步没停,黄铜的弹壳冒着青烟,沿着她行走的轨迹,掉落了一地。叮叮咚咚,叮叮咚咚,清脆的金属音叮叮咚咚,倒下的恶灵亡灵又站了起来,超自然的力量弥补着他们的伤口,普通的子弹,只能让弹壳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叮叮咚咚。

皱了皱眉,她激发了弹夹中最后的两颗子弹,在两个恶灵亡灵头上溅射出血浆之时,退出了弹夹,将贝瑞塔重新抛向了空中。拂过盾牌的手,握住了新的弹夹,飞旋而下的手枪,被正正的换入了弹药,再次握于手中。

这一次,紫色的魔力蔓延覆盖了枪身,连枪口的火焰,也被染得隐隐变色。

不再普通的子弹开始取得了战果,被洞穿的恶灵亡灵再也无法恢复伤口,脚步一踏,缓慢的步伐变成了飞速的冲刺,她挥动着双枪,射击着、腾挪着,施展开了枪斗术,于彼岸的死地起舞着。

灵灾之中的恶灵浪潮被压制了下去,制服短裙裙摆翩飞,大片大片空有人形的非人,在她的舞蹈之下,成片成片的被收割,盈满它们身躯的污秽,粘稠流淌,比黑暗还黑,洒满了隧道的地面,踩上去黏滑而恶心。

魔力能打散怨念的聚集,却不能净化恶念的污秽。

她破坏了魑魅魍魉的灵体,但是孕育它们的本质,仍然在重新汇聚。

如果有对策室的成员查看目前的灵压分布图,一定会发现,在她的奋战过后,隧道里的灵压完全没有减少,反而跨过了“灵灾”的临界点,正式成为了需要对策室出动的灾害。

引路的蝴蝶煽动着翅膀,洒落着点点荧光,飞翔在浓稠黏滑的污秽之上,时远时近,始终身处她的视野,似乎嘲笑着无法祓除污秽的紫色魔力。

终于,黑暗中还能够蠢动的身影,全都变成了粘稠的污秽,以及不能动的尸体,然而她喘息着收起双枪之时,粘稠的污秽包裹着尸体,又将生成新的恶灵亡灵。

她却没有重新进入战斗状态,反而在一阵紫光中换掉了制服短裙和连裤袜,变回了一身校服,严肃的看着,托举在手中的,变得浑浊的紫色宝石。

新的恶灵亡灵爬了起来,被开了洞的脑袋让它们越发的狰狞,嘶吼着扑向了不再有动作的她。

蝴蝶飞舞着,想要看看她的惨状,突然一柄燃着火焰的长剑落下,将它钉进了污秽之中。

接着,仿佛火星溅入了石油中,滔天的深紫色火焰淹没了整个隧道。

灵压急剧下降,对策室观测组还没来得及发布“灵灾”报告,危机又重新回归了临界值以下。

被长剑命中的蝴蝶,一瞬间便化成了飞灰,而恶灵亡灵早顾不上扑向它们的猎物,只能痛苦的翻腾在地面上,无力的想要熄灭深紫色的火焰;张开的喉咙完全干涸,无声的嘶吼透着深深的绝望。

恶灵还会绝望,怎么可能?

她踏碎了烧成残骸的尸体,走到了长剑旁边,用最纯粹的火焰,祛除了宝石中的浑浊。

收起宝石,拔起长剑,今晚的测试,到此结束。

转身而去的身影,黑色的长直发在空中翩飞。

间歇十二 间歇中的间歇,日常非日常的拐点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于黑夜中蠢动的种族,该躲回角落的躲回角落,该扮回普通人的扮回普通人,迎着第一缕晨光离开家门的人们,根本不会想到,他们在梦乡中,度过了一个怎样喧嚣的夜晚。

织也是迎着第一缕阳光前往工作的人,然而听了一整晚百物语(部下在夜晚汇报的情报),现在刚从现实版的怪谈里脱身,让她有些不适应。大概是因为眼前所见,一点都没有,那情报构筑的世界观中,非现实的场面。

重新套上太阳骑士套,到达公园的她,略微来得早了点。日比谷公园的运营还没有到岗,她也拿不到用于分发的气球,干脆随便找了一个长椅,直接躺下,开始和自己的同伴聊天。

“我跟你说啊,小焰,这个世界好不科学,妖魔鬼怪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跳了出来,都没有完整的原理来解释这些非现实的现象。”

她使用的是和焰沟通的专用信道——留在她肩膀上的魔女之吻——交流几乎没有延迟,除了谈话之人不在身边,一切都和面对面交谈没有区别。

“我的世界也很不科学?明明你都没去过……猜的?嘛,我的魔眼确实脱离了现实的范畴,但我们那边,这些现象都有解释的,所谓‘根源之涡是为一切之因,森罗万象由此而始’~”

似乎完成了测试的焰目前也很闲,居然和织聊起了她原本世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