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172章

左手敲击着右手掌心，明明一副突然想到好主意的表情，织还大言不惭的宣称着自己的身份。严格来说她也没在瞎忽悠，前退魔师也是退魔师，她也刚从其他世界到达这里。

“既然是业内人士，相逢便是有缘，我叫谏山冥，请多多指教。”

表面上谦逊有礼的自我介绍着，可在说出自己的姓氏时，漠然的双眼一直紧盯着织的头盔。还好这个铁罐头密封得挺不错，没有让织一瞬间抽搐的嘴角暴露在外；常在河边走，果然湿了鞋，早上才洗劫了别人的分家，下午正主就找上门来了。

试探情报的想法被丢到一边，织开始盘算要不要在暴露之前，找个借口先撤了。

“幸会幸会，在下杰克巴尔多，初到贵地，正在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顺口扯了一个名字，织让某洋葱骑士躺着中了枪，大脑急速运转，寻找撤退的借口。

“如此说来，杰克先生还没有到环境省进行登记，作为国外的驱魔师，还是需要在本地备案的，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您前往办理手续——刚好环境省离这里并不远。”

头盔密封了织的表情，却密封不住她寻找借口时，游弋的视线，谏山冥确认了眼前的骑士果然和分家被袭击有着关系，否则，又何必在知道自己的姓氏后，从互相的试探，变为了言语的遮掩。

“这个嘛……”

织又纠结起来了，眼下是一个深入接触里世界的好机会，要是拿到了第一手资料，她还能好好在焰面前炫耀一番，只是这么做无异于虎口拔牙，一旦强闯行政区、破坏监控、袭击黑道的案底被翻出来，谁知道这些家伙还会不会如此友善。

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了她的纠结，步步紧逼的谏山冥，皱眉接起了电话。

“是……是……我知道了……即刻前往。”

危机和机遇莫名其妙的解除了，织怅然的视线中，她挂断了电话，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名片。

“我接到了紧急任务，先失陪了，之后如需帮助，请按名片联系我。”

匆匆将名片塞给织，匆匆鞠了一躬，阳伞一关，她迅速离开了公园。

“好吧，至少今天不算一无所获。”

迎着阳光看了看名片上的信息，织将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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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六 事主接到的电话，所指向的事件

日比谷公园的东北方，丸之内商业街，此时，也正有两个灰烬在这里调（xian）查（guan）。

“我说大叔，再往北顺着山手线搭两站电车，就是秋叶原了，我们到那里调查好不好？”

其中一个穿着兜帽衫的少年，百无聊赖的枕着手走着，不住的向同伴提出意见。

“到秋叶原能调查什么？女仆咖啡厅的玩法和你所在世界的区别？”

而他的同伴，是一个壮硕的大叔，那结实的胸肌几乎将随意套着的T恤撑成了紧身衣，却拿了本和他体型不符的笔记本，在那里写写画画，顺便敷衍着少年的提议。

“大叔你这是误解！说道秋叶原首先应该想到的，必须是汇集了全人类幻想的结晶，那满目琳琅的游戏作品！想一想吧，随便拿起货架上的一款光碟，都仿佛握住了通往异世界的钥匙，这种永无止境的梦幻体验，才是秋叶原的精神所在！区区女仆咖啡厅，只是邪道！”

随口的敷衍挑起了少年的中二之魂，面对这种不了解秋叶原魅力的中年人，他直接扯住了大叔T恤的胸襟（因为够不到衣领），用力晃动起身体（因为摇不动大叔），大声的嚷嚷着自己神圣的信仰。

“喔……体验去往异世界的梦幻感觉，我们现在不就在经历着吗？”

稳如磐石的大叔，一边对比着记忆中的丸之内商业区，把不同点记录在笔记本上，一边无视了少年的洗脑，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不！——不要把这个现实说出来！怎么会有这种一点都不梦幻的异界之旅呢！看看这普普通通的街道，看看这庸庸碌碌的市民，这哪有一丁点异世界的样子！说好的剑与魔法呢？说好奇遇和冒险呢？如果不是这么平淡无奇，我又何须去秋叶原补充幻想的能量！”

大叔不知道算不算吐槽的话语，精准的命中了少年的软肋，前一刻还大谈信仰的少年，此刻放开了大叔的衣服，跪倒在了大街上，哭诉着这个一点都不魔幻的世界，惹得周遭的行人，纷纷对他们侧目。

讲道理，他跟随调查兵团从圆环世界一路来到这里，所经历世界的“有趣”程度确实在节节下降，好歹自家队长的世界是近未来，一些新奇的东西也让他一饱好奇心，然而综合下来，罗德兰反倒更符合他的信仰，来到这里之后，他简直后悔加入调查兵团了。

“确实也有这样的异世界呢，世界观、历史和我们的世界基本没有差别，不过能找到细微之处的不同，也挺有意思——你看，闻名海内外的三棱集团，在这里居然叫做三菱，是不是很有趣啊？”

相比对异世界绝望的少年，大叔做起调查来反而兴趣满满，他一把拉起跪倒的少年，将笔记本放到他眼前，用笔杆敲着密密麻麻的调查结果中的一条，试图分享自己的乐趣。

“哈？三菱不就是三菱吗？大叔你这个冷笑话，真的冷到我了。”

显然他的乐趣无法和中二少年产生共鸣，他兴致勃勃指出的调查结果，换来的仅仅是少年的一个死鱼眼，被命中软肋的少年一举完成了反杀，让笑点异禀的大叔，直接沉默了。

“算了！和你这种只在乎萌元素的小子，聊不到一起，要说我也是在秋叶原住过的，比起ACGN，电器才是那里的支撑！”

收回了笔记本，大叔恼怒的又在上面记了几笔，接着将其放入了衣兜，自顾自的走向了东京车站。

“所以说我才不在乎萌不萌呢！重点是天马行空的幻想啊！不过没看出来，大叔居然也是个熟悉秋叶原的人啊。现在我们要去哪？这个方向的话，要去搭电车吗？”

“搭电车去秋叶原，省得你小子一直念叨。”

“噢耶！大叔你真是好人！相信我，伟大的阿尔忒修，一定会帮你在森精中建立起牢固的友谊，以此来报答达成我愿望的恩情！”

“别瞎嚷嚷，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罢了。”

闹腾起来的少年，看着大叔的背影，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沧桑，让他不禁环视了周围的街道，发现不管这里如何的相似，始终，不是他们自己的家乡。

将兜帽拉到了额头，他快步跟了上上去。

“我说大叔，这里啊，果然是异世界呢。”

“啊？你还重复这个干嘛？”

不赖烦的撇过头，大叔却瞅见了他勾起的嘴角，好像每次他中二病发作，才会露出这样笑容，但是，这里又有什么东西，让他突然感兴趣了呢？

突兀的，一股杂音笼罩了街道，宛若将他们突然扔到了空旷的峡谷，汽车引擎的轰鸣，交谈共鸣的人声，在楼宇间开始了不会衰竭的反射，回音重重叠叠，一瞬间汇聚成了高频的杂音，惊得路人捂住了耳朵，车辆险些相撞。

随着人们捂耳后下意识的停住说话，车辆失控之后下意识的刹住引擎，回音很快减弱消失，茫然的人群不明所以，等有人将手机掏出来打算报警时，才发现信号完全被屏蔽了。

“通讯障碍？”“通讯障碍？”“通讯障碍？”“通讯障碍？”……

第一个发现者喃喃自语，自语而出的声音，化为了回音飘荡。

少年彻底的兴奋起来了，他的视线死死的盯在一个高楼之上，那里，似小丑似人形，支离破碎的身影正站立着。

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正因为完全不知道，他才感到兴奋。

异世界终于有点异世界的样子了，他兴奋得差点直接从背后的大包里掏出武器。

大叔一把将他扛在了肩上，向着远离山彦的方向狂奔而去。

人群在疏散，异状在蔓延，他们不是最早目击到这个魑魅魍魉的人，超自然灾害对策室的专业人员已经赶来，这个世界隐藏的一面，几乎要揭露在他们面前。

少年刚想发声质问，一只大手便捂住了他的嘴，狂奔出街道的大叔，在他盯着山彦的时候，早已看见两名少女，正持着太刀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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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七 通讯障碍事件

该说东京都的人们灾难应对意识完善，还是说对策室的应急隔离措施做得不错，总之通讯障碍的异状出现后，热闹的丸之内商业区里，与超自然现象无缘的普通人，迅速的完成了撤离，繁华的大楼间只有萧瑟的风吹过，寂寥着拂着两位少女的身影。

啪——啪——啪——啪——！

风中加入了新的节拍，有着黑长姬发式的少女，缓缓的拍着手。掌声跟着风传递，风撞上了四周的大楼，节拍被反射，完全没有衰竭，跟着被弹回的风又撞向下一幢大楼，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空灵得好像置身于空旷的峡谷。

这个比喻之前已经用过了，鼓掌的测试之前也一直在进行，黄泉和神乐已经走过了几个街区，根据对策室的灵压分布图，理论上造成这种现象的魑魅魍魉就在附近。

“很近了！” “很近了！” “很近了！” “很近了！”……

拿着手机查看灵压分布图的短发少女，突然出声提醒自己的同伴，清脆的少女嗓音盖过了其他的声响，也搭上了风构成的碰碰车，在楼宇间碰撞回荡。

黄泉没有回答，仅仅竖起食指置于唇前，惊觉自己失误了的神乐，不好意思的用手机盖住了嘴，又想起敌人就在附近，马上架起太刀，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不过对人群的驱散到底还有漏网之鱼，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货车，骤停在了她们身后。

“喂！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不明状况的货车司机，做出了无礼的举动，不止大声呵斥站在路中间的两人，还猛按喇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风构成的碰碰车，在这声响下不住的碰撞，前一刻的回音和后一刻的回音激荡共鸣，频率随着反射次数越拔越高，终于，让喇叭声汇聚成了尖锐刺耳的高音。

哗啦——！

高音以震动的形式在楼宇间荡起涟漪，脆弱的玻璃应声而碎，折射着夕阳铺洒在街道上空，哗啦啦的落下，宛若下起了一场绚丽透亮的冰雹。

“乱红莲！”

冰雹碎裂的尖端透着锋芒，眼看就要落在纤弱的肌肤上溅出鲜血，黄泉立刻握住了刀柄，锋刃未出鞘，吼出的名字化成了召唤的咒文，货车头刹那间凹陷，普通人目视不清的现象，乃是寄宿于刀中的灵兽，踏扁了钢铁，现身于此岸之上。

密密麻麻的玻璃在大盾上敲得粉碎，街道拐角，大叔和少年遥遥看清了“鵺”之灵兽——状如狮子，目如蜈蚣，满身赤红，百蛇化尾。咧开的嘴里满是尖牙，它微微俯身，将主人和主人的同伴护在身下，挡住了玻璃的冰雹。

“呜呜呜呜！”

一只手扛着大盾，一只手捂着少年的嘴巴，大叔死死的将他固定在身边，防止这个见猎心喜的家伙，忍不住直接冲出去。

他之前盯着的魑魅魍魉彻底现身，似小丑似人形，支离破碎的身影落到了街上。

确认作死的货车司机并没有死，两位少女转头锁定了出现的恶灵。

“那是……类型B，山彦！”

“它就是通讯障碍的原因？”

俯身、握刀、踏足、前冲，一前一后的动作，一模一样的居合，战斗一触即发。

“相互进行波状攻击，明白吗。”

“OK，Pocky！”

距离在拉近，出刀的位置在调整，最后一步踏下，一马当先的黄泉，让刀刃出了鞘。

两道刀光在空中一闪，一模一样的居合，直直的切在了一起。

“什么？”“什么？”

好像照着镜子挥刀，不，镜子是无法映射声音的，黄泉压根是向着自己挥刀，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色、一样的惊叹、甚至连刀刃碰撞的火花，看起来都一模一样。

“闪开！”

波状攻击的第二波到了，神乐的提醒让黄泉从惊叹中回神，抽刀后退，让出身位，另一个身影冲出，另一柄太刀出鞘，这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山彦的变身，仅仅一瞬间，另一个黄泉变成了另一个神乐，又是一模一样的居合，在空中切出了一模一样的火花。

“怎么会？”“怎么会？”

“神乐，退下！——乱红莲，咆哮波！”

恶灵的伎俩已经明朗，名为山彦，释为山间的回音，它能以一模一样的斩击，反攻挥刀之人，那么不以刀刃为攻击手段，纯粹灵力的冲击，它又是否能够反射？

答案是肯定的。

种族为“鵺”的灵兽咆哮出声，炮弹一般的灵力团命中了山彦，也好像命中了山间的壁障；停滞的灵力激荡了一刻，便和声音一样，反弹了回来。

“完完全全的反射吗？异世界的怪物还真是有趣！”

黄泉翻滚躲开了弹回的咆哮波，围观的人员却已经没再关注她的战况。

中二少年终于得以发声，而大叔之所以放开他，是因为恶灵不止一个。

“大概还有群体出动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