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170章

他们怎么都忘了，眼前的队长大人，可是最喜欢不走寻常路的，甚至中二少年想起爬教堂吊顶的经历，此刻已经是两腿颤颤。

“闲话到此为止，遵照调查兵团士兵手册第一条，‘每到一个世界，必须第一时间找到安全地点，点燃篝火’，现在，寻找安全地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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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一 用喧嚣的方式，向世界打招呼

在这个妖魔与人类共舞的世界中，今夜的东京都并不平静。

这不平静不是由那些躲藏在阴影中的妖魔引起的，反而来自一群，与人类长得一模一样，却又非人的异世界来客。

时间是午夜，地点是日比谷公园，夜色中这群灰烬突然的出现在了一棵公园大树下，喧闹了一阵之后，马上化整为零，如同冲到了礁石上的流水一般，以大树为中心，分成几股，流泻向了四方。

他们正遵照“调查兵团士兵手册”中的第一条，分散寻找一个安全的地点，来建立篝火。所以分成几股的流水在接近公园的边缘后，更细分成了两人一组的小队，离开了这个没有门和界墙的公园，混入了夜色下的东京都。

然后，这些离开喧嚣尘世好久的灰烬们，全部都傻眼了。

他们面对着灯红酒绿的城市街道，全部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所谓的“安全地点”到底有什么标准。

如果按照罗德兰的标准，有篝火的地方就是安全地点……那不刚好和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了么，他们要找的就是安置篝火的地点啊。

退而求其次，没有怪物经过的地方就是安全地点……他们看着午夜还在街上行驶的车流，和零零散散的行人，繁华的街道上好像完全没有能产生威胁的事物，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里随便挑一个地方，都是安全地点呢？

“所谓的安全地点，当然是能避开人群，能容纳我们全员，方便我们调查的地方。”

毫无头绪的队友自然联系了他们的队长，居中坐镇，留在公园大树下的焰，正在用法兰的誓约信物，向队员们提供着更加精确的条件。

“队长，这里是前往北边勘察的小组，我们似乎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好的，我让我的使魔过去一趟。”

同样留守的副队长，正百无聊赖的为她的公主殿下站岗，她已经拆掉公园里第五个监控了，不过拆掉这些东西，也只是防止它们拍到那棵大树下的结界，焰趁着这段时间，又开始了她在圆环世界没有弄完的小动作。

很快，带着棉帽的固执，来到了北边勘察组的联络点，她根本没有花时间，因为这两个大兵，才刚刚离开公园。

欢快的招着手向大兵打过招呼，固执跳上了护城河的围栏，和焰共享了视野。

入目所见是一片占地很大的区域，固执晃晃悠悠站着的围栏下，护城河沿着这个区域蜿蜒而过，区域中心最让人瞩目的地方，便是那个高高的天守阁，这种传统的和式建筑，焰也只在照片和历史课本里看到过。

这里确实很安静，也足够容纳他们十多个人，但是——她让固执转动视野，找到了连接护城河的桥梁，那上面的标示明晃晃的写着“皇居”几个字汉字。

固执疑惑的歪了歪头，因为主人命令中断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又按照主人的意思，从围栏上蹦了下来，笑嘻嘻的跑到了两个灰烬面前，在他们不明所以的目光注视下，抽出纸扇，狠狠的给他们头上一人来了一下。

“呼叫调查兵团各组，是否有熟悉东京都的成员，请给同伴提供意见。”

搞了乌龙的两个人，至少让他们意识到，现在所处的地方，也许不是那么的陌生。

“这里是东部勘察组，我们到达了银座，按照一路上的情况，日比谷公园到银座的路线和我印象中的东京，差距并不是太大，让我想想有什么地方适合建篝火的。”

关键时刻还是大叔靠谱，听他的语气应该对东京很熟悉，让茫茫然的大兵们，不由的有了些期待。

“我们去秋叶原吧！我刚好知道有几家不错的……”

“驳回！”

看来到过东京或者住在东京的灰烬还不少，一边站岗一边听着汇报的织，不由得感慨世界的奇妙。她都有点好奇，这个世界有没有观布子市，或者有没有见泷原市了——后面一个大概没有，毕竟焰的世界应该算是近未来。

“要说适合的话，银座有不少酒店，东京湾附近有不少废弃仓库，不过最隐蔽的方式，还是到郊区置办一栋便宜的屋子吧。”

大叔那边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补充说道。

“对了，西部勘察组请注意，我没有记错的话，日比谷公园西边，就是中央行政区域！”

“……”×3

“为什么不早说啊大叔！我们已经潜进来了！”

“你小子不是还到过秋叶原吗？东京有什么不能乱闯的地方，给我好好记住啊！”

织听到大叔的提醒后，更想问的是，搞坏了这个公园的监控，会不会引起警视厅之类部门的关注。然而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问出口的时候，远远的似乎能够听到西边响起了警铃声。

“警铃！你小子还真捅了马蜂窝，警视厅也在那里！”

“所以说了，我们真不知道！”

好吧，织现在觉得，自己的问题已经不必问了，她立刻掉头，冲向了焰所在的大树下。

“大叔，南面和东面有危险的地方吗？”

大树下的结界已经被拿掉，焰一边快步向她靠拢，一边继续进行通话。

“建议往东南面跑，沿着高速路直接前往东京湾！”

“明白了——调查兵团全体都有，取消寻找安全地点的任务，就地潜行，黎明前前往东京湾汇合，东部勘察组，立刻到日比谷公园集合，我和织会前往接应！”

“了解！”×4

发布完命令，焰最后扫视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什么东西遗漏后，和织一起赶往了中央行政区。两个急速的身影，一路横穿了日比谷公园，要是有人查看此时的监控的话，只怕会看到一深紫，一金白的线条蹿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警铃声越来越近，午夜的东京似乎在这吵闹中醒了过来，本就留有灿烂灯火的街道，人声和跑动的足音此起彼伏，织和大叔担心的警视厅还不是最大的麻烦，在这个世界，刚好和日比谷公园隔着一条街的环境省，才是藏龙卧虎之地。

超自然灾害对策室的值班人员，一定会非常感谢这些灰烬，大半夜给他们找活干的。

间歇二 被金钱嘲讽的异界来客

月亮西沉，太阳东升，东京都送走了喧闹的夜晚，迎来了平和的早晨。

“昨天追出来的那两个双胞胎兄弟，确实是非洲人吧？他们居然背弃原始的信仰，抛下丛林的庇护而不顾，拿起了万恶工业的枪炮，追杀我这个森林之子！”

平和的东京湾港区，早早出港的货轮鸣着汽笛，应和着阵阵的海潮声，让这个位于港口的废弃仓库，也平息了因不速之客到来，而弥漫起的肃杀。

“嘛，我来翻译下他的话吧，大致是说，昨晚追击我们的主力不是警察，反而是两个奇怪的非洲人双胞胎，虽然脸上钉了一些巫师一样的饰品，但使用的却是造型奇怪的枪械。根据咱们队长的鉴定，那种看上去是手炮，实则是霰弹的玩意，并不属于任何现役的枪族。”

汇合后的调查兵团，把这里当成了临时据点，交流着汇合前的情况。

“而且，他们使用的弹药，也不是普通的枪弹。”

焰补充了织的讲解，昨天短暂的交手，她们俩可是看出了不少东西。

“没错，根据我这双眼睛看到情况，他们发射的弹丸上覆盖有一层薄薄的玩意，有点像魔力，又有些微的不同，按照我理解的方式描述的话，那应该是某种魔术礼装。”

面对第一次见到的东西，人类的认知总是会类比自己已知的事物，作为前杀人鬼兼驱魔师的织，她印象里符合这些特点的那就是魔术礼装，然而不知道什么是魔术礼装的调查兵团大兵们，仍旧一脸懵逼。

“这个比喻不恰当，理解成，薪火世界的附魔武器比较好。”

听到焰的订正，大兵们终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即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

找到了这个废弃仓库，算半个东京通的大叔，若有所思的挠着下巴。

“根据昨晚的遭遇，将这条猜测，加入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比较好，这样，我们便能确定，这次的具体调查目标。”焰接过了话头，走到大兵中间，进行着总结：“目标分为两个方向，第一个，明面所见，与来自现代的各位，认知差不多的社会；第二个，暂不明朗，特殊人群所持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完成以上两点的调查，再完善调查兵团士兵手册，我们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能交差了。”

稍微顿了一下，焰瞥了织一眼，继续说道：“尤其是后者，作为前者的行动指引，必须规范下来，以防昨晚那种，才实践了第一步，就遇到障碍的情况。”

“啊哈哈，果然手册的问题还是很大，我想，我们现在又有可以修订的地方了吧？”

织在这一瞥之下，讪笑的挠着头，显然对之前的成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叹了一口气，焰把自己想法提了出来：“我提议增加一条大原则，也是我们昨天最大的失误，即‘时刻牢记你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切行动都必须小心谨慎’。”环顾了若有所思的部下一圈，她补充着：“如无异议，这大原则将列为第一条守则。”

第二次出任务，便差点搞砸的大兵们，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一致赞同，全票通过，然后织忙不迭的把这条记录在了手册上。

“队长，我还有补充。”大叔举起了手，在焰示意之后，提出了建议：“应该在加上一条‘不要招惹该世界的统治者！’”

这话简直是狠狠瞪着某少年说出来的，然而少年也很无辜，他表示作为一个曾经的死宅，只要知道哪趟电车和地铁到秋叶原就够了，谁管政府机构设置在哪。

“很好，这一条也记录下来……如果没有其他建议的话，我们继续实践之前的守则，首先，篝火暂时设置在这里吧。”

终于，灰烬的“家”被铺设在了这个废弃的仓库，暖暖的火焰燃起，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种踏实感，毕竟比起第一次的任务，这次才真是从头做起，没有人提供基础情报，没有人提供庇护所，更没有人告诉他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只有一本不靠谱的手册，一切都是从头摸索，令人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气氛有些沉默，所有人都盯着篝火出神，就连大叔也不例外，即使他熟悉的东京，熟悉的，也不是现在所处的东京。

篝火勾起了所有人第一次进入薪火世界，或者本土灰烬口中的罗德兰时，那份不安、恐惧、茫然的记忆。灰烬的缘从那时候而起，他们有着不同的际遇，见到了不同的人，经历了不同的事，斩过了相同怪物，喝过了相同的元素汤。一切走到了现在似乎回到了开头，又一个全新的世界等着他们去调查。唯一能庆幸的是，当初的自己孑然一身，现在的自己有着同伴、有着战友、有着团队。

货轮的汽笛声回荡在仓库中，短暂的休憩到此结束。

焰重新睁开了眼睛，静谧的空间中，已经不见浮躁，她缓缓的开口，再次启动了调查兵团这台机械：“大家都调整好状态了吧，那么，我们将面临正式调查前的，又一个困境。”

她在短暂的休憩中，可没有多愁善感，而是在推演着接下来的计划，然后她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一个不管在罗德兰，还是在圆环世界，都不是问题的问题。

“我们，现在缺乏行动的资金。”

刚刚还有些惆怅的灰烬全部愣住了，记忆再次不可抑制的上涌，成为灰烬前孜孜不倦的追求的东西，现在听起来也是如此的陌生，貌似不用吃饭、不用睡觉、没有了大多数生理需求的他们，很久没有为此而烦恼过了吧。

焰的话语让他们想起了，曾经被金钱统治的窘迫生活。

“队长，难道法兰没给我们行动预算吗？”

“法兰现在的通用货币，是狼血剑草和灵魂，这两样东西，都没有对日元的汇率。”

还打算挣扎一下的队员，被焰的一句话给击沉了。

“对了对了，在圆环世界的时候，小焰你不是给我们买了不少衣服吗？你应该有那里的货币吧？”

“很遗憾，你对比一下这两张钞票，就知道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盾牌里掏出了两张纸币，放到了织面前，凑过来的大兵们仔细看了看，发现形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偏偏几处关键的防伪标记，有着微小的改动。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条世界通用的守则，也记录下来吧。”

间歇三 黑吃黑果然来钱最快

一分钱难倒灰烬，还好灰烬不会因一分钱饿死。

严格来说，灰烬几乎不需要一分钱就能在这里生存下来，但是对一个社会最好的调查方式便是融入这个社会，要是没有钱，正常的社会行为，几乎都不可能进行——当然，厚着脸皮去收集免费报纸，也不失为一种调查的方式。

然而，在他们留下几个人看守篝火，离开港区，并闻到了街上飘起的早饭香味时，曾经被金钱统治的恐惧，又一次化为了对金钱的欲望。相比起本土灰烬，他们的味觉和嗅觉可没有退化，没受到刺激也罢了，久违的美食味道蹿入鼻腔，谁还经受得住诱惑。

思想还没有从罗德兰的行事方式转回来的灰烬，打量起周围行人的眼神，立刻危险了起来。

他们中最差的人，都完整经历了幽邃教堂的攻略战，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他们的杀气，一时间，熙熙攘攘赶着上班上学的人群，立刻被他们吓出了一圈真空区，哦，还不能说是真空区，至少有几个腿被吓软的家伙，直接跌倒在了他们面前。

“把你们的杀气收敛好，我看到已经有人想报警了。”

拿出纸扇，挨个把这堆准备化身强盗的灰烬拍醒，焰带着他们迅速离开了原地。

“啊哈，是时候再干一波黑吃黑了，来来来，我们去找那边的小混混打听下，附近有没有什么黑道的据点。”

好不容易把这群馋鬼赶到了小巷里，前黑道大小姐两仪织，立刻走到队伍的前方，爽朗的一挥手，直指三三两两在小巷里吸烟的混混。焰不禁扶额，心知她又要干起坑自己前同僚的老本行了，然而不等她阻止，凶神恶煞的灰烬，已经围住了瑟瑟发抖的混混。

小巷的异动惊起了几只蝴蝶，它们还没有飞远，便被熊孩子给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