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144章

“赞美太阳！请尽管直说。”

小小的一个圈子，两个太阳的信徒，他们乐观的声音，传遍了这个不大的教堂，很神奇的，本因为有灰烬彻底“死亡”而产生的低气压，被他们带起的，稍显不合时宜的热闹气氛，给慢慢的冲淡了。

大概从悲伤中挣脱出来的人们，都希望能拥抱温暖的阳光吧，他们无意间的谈话，感染了一批被病毒折磨得恍惚的灰烬，这些家伙自发的聚拢了过来，一起沉浸在太阳骑士的布教之中，就差全体站起来，摆出“赞美太阳”的姿势来宣布入教了。

安利看着在灰烬堆中和太阳骑士勾肩搭背，爽朗笑着的织，不得不感慨不同的经历会造就出完全不同的人，即便是她们这两个同位体，很多方面，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太阳之道啊，话说两位和太阳骑士组队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被他拉入教呢？”

“……罗德兰根本没有太阳。”

“……”

被安利搭话的，是另外两位骑士，他们与太阳骑士，和织与焰一样，都是没有死亡，靠自己挨过了病毒折磨的灰烬。

这也造成了他们的状态，比复活的灰烬来得虚弱，回答安利问题时，也都隔了老半天，才由下级骑士慢慢的说出了答案——或许跟虚弱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不善于沟通罢了，太阳骑士和他们呆久了，几乎都养成了自说自话的习惯。

“也对啊，在这里，带来光明的，是在最初的火炉里燃烧着的初火啊。”

“初火……带来的，真是光明吗？”

“……”

两位骑士擦拭着自己的兵器，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安利的话题。

“额，这个……我也不是完全的本土灰烬啦，就算这么问我，我也答不上来，或者说，我根本没有资格来回答吧。”

“没错，这是我们考虑的……异界灰烬，很感谢他们的到来……让我们不用选择，灭火，就能改变这个世界。”

“……”

不善于沟通的他们，也有着想要倾诉的东西，说起来，安利的印象里，大部分纯正的本土灰烬，完全是两个极端，一种是像太阳骑士一样的话唠，一种是像无名、下级骑士这样的无口，他们变成这样，实在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在循环着悲剧吧。

“灭火么……没想到两位想要的是终结掉这个时代。”

“我们曾传过火……至少残留的记忆里，传过火……但重新醒来后，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变化……我们不想让，更多的不死人……重蹈我们的覆辙……传火，该停止了。”

“……”

擦拭自己兵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们凝视着这些凶器的刃锋上，被磨平，又出现的，曾经密密麻麻的豁口，似乎在回忆着，每个豁口，都是在怎样的恶战之下，所留下来的。

安利有些噎住了，她意识到，作为薪火，不，罗德兰的真正住民，他们从来没有对异界灰烬这些外来者表露过太多东西，外来者们，接触最多的也只有薪王鲁道斯，对罗德兰贫乏的了解，也大多来自鲁道斯的口述。

如果她不是背负着特殊的命运，也不会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有多少英雄和王者，被最终烧成了什么都不剩下的炉渣。

如今的法兰，所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有没有和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们沟通过？他们对这些行为，以及目前的这场战争，是如何看待的？

安利完全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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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无处不在的规则

生活在一个悲剧时代的人，往往会变为话唠和无口，话唠唠叨着琐琐碎碎他觉得能跟人分享的喜悦，无口无言的用行动开拓能活下去的道路，既然悲剧已经弥漫，大家都身处悲剧之中，那他们自然不会把悲剧挂在嘴边，徒增自己和别人的烦恼。

不只是安利，异界灰烬们，在经历过病毒的折磨之后，终于发现那些或者沉默寡言，或者啰嗦话唠的本土灰烬战友们，是多么的坚强，也终于发现不善于表达的他们，在苦难中更能给予他们帮助，从精神上支持他们继续走下去。

太阳神教以奇快的速度在这个教堂中传播开来，太阳骑士用灵魂创作的太阳标示，一时间风靡于异界灰烬的群体之中，他们一个个佩戴上了誓约，踮起了双脚，抬起了双手，以拥抱太阳的姿态，高呼着“赞美太阳”的话语。

病毒折磨中积累的苦闷，就这么哭着笑着喊着，好不容易宣泄了出来。

织俨然成了太阳神教的第一助教，不单帮着太阳骑士分发誓约，还纠正着灰烬们不标准的“赞美太阳”姿势，宣讲着太阳骑士的教义，更挂着爽朗的笑容，用阳光般的火焰照耀着每一个信徒。

热闹起来的净身小教堂，终于有了一点战役胜利者该有的喜悦。

迪妮莎坐在教堂的屋顶，听着越来越喧嚣的吵闹声，嘴角的苦笑终于重新化为了微笑。

这样才对嘛，一个正面战场上死战到底的军队，怎么能被区区生化武器夺走该有的士气呢，尽管有灰烬真正“死亡”带来的悲伤，但没有死亡的战争仅仅是游戏，随着战争烈度的增加，早晚还会有灰烬被消磨掉意识，步入彻底的死亡。

所以哪怕无情一点也好，异界的灰烬们，不但要适应自己的死亡，更应该适应战友的死亡。

第二阶段的攻略马上要开始了，就算灰烬不进攻，复活的盾子也会驱赶着雾霭来夺回净身小教堂吧；那至少要把战线压到幽邃教堂附近，因为净身小教堂只能作为一个进攻的支撑点，而不能成为一个防御的堡垒。

这里前后有三条路都可以通往幽邃教堂，而且这三条路，借助升降梯可以到达教堂的不同楼层，如果灰烬不能把整个幽邃教堂的外围给包围起来，那么雾霭就能很简单的反过来把净身小教堂给包围。

需要借助升降梯前进的两条路，根据侦查，升降梯本身已经被雾霭控制，灰烬从外部基本不可能通过，但他们也得布置兵力，防止雾霭借助升降梯突然发动袭击。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不大可能打成第一阶段那种大规模会战了，这三条道路其中两条那狭窄的地形，以及幽邃教堂内部复杂的结构，注定了只能以小队的形式，开辟多个小战场，两线防御，一线压制，渐渐的将战场转移到教堂内部才行。

这注定会是一场更艰难的战役，说实在的，这种需要协同多线作战的指挥，迪妮莎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做好，更不要说她还得时刻准备应对，户愚吕可能发动的强袭。

还好现在军团士气的问题解决了，不然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会被愁掉。

“军团长答应给我配置的参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前线，等他到了的话，我就可以轻松一点了吧。”

从净身小教堂的屋顶站了起来，回身望去，幽邃教堂真的很近，她身处的位置几乎已经靠着一楼的外壁了，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直接振翅飞起，砸穿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坚固的墙壁，一路直接杀到埃尔德里奇棺木停放的地方，点燃那里的篝火。

也只能想想罢了，根据曾经在心火世界试炼时，在里面遇到的情况，光那两个不知道怎么塞进去的巨人，便已经够麻烦的了；虽然也只是麻烦的程度，但户愚吕肯定也不会允许她这么乱来，再加上密布第三层的弓箭手，就算是她也没把握全身而退。

或者可以想办法把户愚吕“干掉”？不不，这个选项一开始就不存在，对雾霭来说，损失掉这一个战力比损失掉整个幽邃教堂更不能接受吧，说到底，幽邃教堂尴尬的位置，决定了雾霭如果不是和埃尔德里奇结盟的话，完全不会在意这么一个据点的。

对迪妮莎来说，也许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又会成为一个看客，也许又是到最后才会和户愚吕来一次切磋。

没错，就是切磋，在他们这个战力级别虽然有能力真的摧毁对方，但在双方最高层力量没有失衡的情况下，随意下死手的结果，只能是出现现代战争中核捆绑的连锁反应，彻底掀起灰烬与雾霭之间不死不休的大战。

这对两个刚刚起步，以各自的物种为轴心，开始建立社会的文明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所以虽然两方看对方都完全不顺眼，但灰烬和雾霭的冲突，还是被控制在了，如现在这样的军团规模的战斗行动上。

这些要是被大兵们知道的话，他们的士气又要受打击了，果然不站到文明的最高层面，各种妥协和交易，对深处底层的人们来说，都是肮脏而见不得光的东西。

在每个人都极端自我，甚至这份自我成就了心火的灰烬之中，没人会喜欢这些东西，但缺少了这些东西，一个文明根本没办法屹立到最后，所以赫萝最后才会扛起了领袖的担子吧，说道做交易，灰烬里面大概也只有她才不会一言不和就掀翻谈判桌了。

真该庆幸雾霭大部分去除掉疯狂和变态的部分后，更喜欢阴谋和诡计，所以大部分时候，两方还是能够坐到谈判桌两边谈些事情，否则，还建立什么文明，两方的最强者拉开阵势打一场，薪火和血源世界，都会成为过去时的。

弱小的新人们，根本不会有成长的土壤。

而为了让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土壤，更好的培育新人们，迪妮莎还是得带领他们，打赢这场战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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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关于神明的情报

相比于因为太阳神教的教徒急剧增多，而欢腾起来的净身小教堂，于幽邃教堂墓地巡逻和站岗的灰烬们，则沉默了许多。

个中原因，既有前面一场两败俱伤的战役对士气的打击，也有墓地中恶心敌人的影响，更有接近敌人大本营而产生的紧张。

目前焰率领的这个队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仔细的搜寻着每个墓碑的角落，将那些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活尸，一个个处理掉。

对于一个少女……至少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少女来说，处理活尸什么的，已经是一种比较考验忍受力的工作了，假如这些活尸身体里还生长满了寄生虫，而这些寄生在活尸身体里的蛆还会时不时的爆出来，喷处理者满脸的话，这已经不仅仅是考验忍受力了。

所以火焰壶成为了巡逻小队必备的装备，连满盾牌军火的焰，也专门从后勤人员那里补充了一堆火焰壶，实在是对付这种没人愿意靠近的恶心东西，爆炸范围不大，又能持续燃烧的火焰壶，比起威力巨大，但一炸就把蛆炸得到处都是现代军火，好用多了。

这导致了，从焰以下，巡逻队的成员都养成了，一看到有东西从地里爬出来，二话不说先扔一个火焰壶过去的习惯。

不过，也得感谢这些恶心的东西把灰烬们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再加上巡逻队本就是第一批死亡复活的家伙们组成的，没被病毒折磨太长的时间，反倒让他们受到的创伤不那么严重，在用火焰壶对恶心的活尸泄愤之后，他们的士气也渐渐的恢复了。

逃避有些时候确实是保证存活的最好抉择，他们以“死亡”逃避了考验意志的悲剧循环，此刻便能更好的用清理敌人作为理由，来逃避曾经逃避了的自己；他们看着在火焰中乱舞着的活尸时，大概有一个种看着怯懦的自己在其中跳舞的错觉。

然而他们在病毒的逼迫下做出了选择，哪怕选择了逃避，但如此果断的用死亡作为终结，这也是需要相当的决断能力和应变意识的，很难评价他们此举的正确与否，只能说他们基于不同的判断选择了完全不同的应变方式。

就像焰一样，她不是通过死亡，甚至都没有受到意志的考验，而是在使魔的帮助下，点燃了自己的火焰，冷血的烧掉了呈现在眼前的悲剧。

当然，队伍里也混入了一些很快便克服了悲剧，自己清醒过来的家伙。

“嘿，洋葱头，你看你的铠甲上落满了蛆，还不快脱下来让我清理一下。”

“不要叫我洋葱头！不过，确实落了很多恶心的东西，那就麻烦……等等！这位骗子先生，你果然还惦记着我这套，卡塔利纳的铠甲吗？”

就是这两位了，天性乐观的洋葱骑士和阴险狡诈的帕奇，大概在他们眼中，悲剧什么的并不是那么触目惊心，让人沉沦其中不可自拔的东西，这两个当时乱入了战场的家伙，很快便醒了过来，然后自告奋勇的加入了巡逻队。

“不不不，从一开始我就解释过了，与其说是我一直惦记着你的铠甲，不如说这套铠甲一直吸引着我，也许你不让它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便不会一直纠缠着你了。”

“嗯嗯，这是一个好主意啊，不过我应该把它藏在哪呢？”

“我知道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哦，你把它交给我，我一定把它藏到不会出现在我眼前的地方，哦嘿嘿嘿~”

“原来如此，想必是个很隐蔽的地方，那么这套铠甲就拜托你……你当我白痴吗？这样等于把我宝贵的铠甲直接送给了你吧！”

哦，自告奋勇加入的只有洋葱骑士一人，帕奇应该是因为铠甲而“被自告奋勇”加入的。

“哥们，冷静点，冷静点~你要这样想啊，既然盔甲是罪魁祸首，处分掉盔甲不就好了吗？而处分的手段有比送给我更容易达成的吗？所以，请你务必交给我处分！”

“混蛋，停止你的歪理邪说，吃我一剑！”

“停停停！……你来真的啊！……洋葱头，不要小看我啊！”

这样的对决这段时间以来，也差不多成了他们的日常，而通过他们每次相声般的对话，焰有些理解了，他们究竟是怎么迅速脱离病毒的折磨的。

说起来还有一个家伙根本没有受到病毒的影响——他们已经巡逻到了墓园的出口，再往前便是通往幽邃教堂的阶梯，远远的有雾霭的哨兵忽隐忽现，她掏出几个火焰壶清理掉剩下的活尸，跟己方的哨兵打了声招呼，准备折返了——是那个看上去不是人类的大块头。

一边带领着部下开始折返，她一边回忆着在战场上醒来后看到的情形，帕奇又被洋葱骑士揍了一顿，两人终于安静的走在他们附近。

当时她刚刚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被织削掉双手的绿皮，一副在病毒中毫发无损的姿态，燃着狂热的战意，兴奋的吼叫着冲向了迪妮莎，而迪妮莎甚至都没有注意他，随手一记快得焰都看不清的斩击，将他斩成了两半。

接着迪妮莎一脸关切的迎向了焰，悲剧的绿皮，不知道是不是被送回去哪复活了。

这一幕让她有些在意，于是在返程的时候，随口问了一下洋葱骑士。

“洋葱先生，当时和你们一起，乱入战场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所以说别叫我洋葱……算了，小姐你随意吧……至于那个大块头，我们趁乱混入幽邃教堂的时候，他被关在二楼深处的一个房间里，当时我们为了摆脱指头教的追杀，把他放出来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个能用拳头沟通的好家伙。”

“这位小姑娘，你可不要听洋葱头乱说，那个绿皮超危险，据说非常好战，被指头教弄死了那么多次，用他的舌头献祭给他们的女神，也还是活蹦乱跳的；而每次复活都出来揍人，真不知道和他打过的洋葱头，为什么能评价他是好家伙，是因为两个家伙一样的白痴么？”

“喂！你这是试图再一次激怒我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又来！……我投降！请原谅我的心直口快！”

似乎他们也不太清楚那个绿皮的底细，不过，此时焰已经不关心他为什么不怕病毒了，因为，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关键词。

“你们两位待会再打，请先给我说说那个女神的事情。”

假扮流泪的换装人偶，挡住了大剑和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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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思虑

重生之母——罗莎莉亚，一名失去了声音，谜团重重的女神，她被锁在了幽邃教堂的最深处，与一堆蛆一样的肉块为伴。

她接受着指头教的供奉，收取发青的舌头，许给信徒重生的恩惠；明明幽邃教堂是幽邃圣者的大本营，但实际这里存在的神明，反而是这个和太阳公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突然冒出来的重生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