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云残阳
杀意凝成了一束,这是两倍的杀意,小焰在大门被踢开的同时走到了织身边,她那平静深邃、让人一眼看不透彻、而对未知充满恐惧的气势,在这一刻缠上了织凛冽的刀锋,直直的递向了轻蔑的扫视着整个校长室的代理会长。
“愚民,以这种视线注视着神使,你们就不怕天罚吗?”
极度狂妄的话语,居然从这个家伙的口中说出,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偏偏凭着份狂妄,顶住了两个灰烬的杀意。
“神明?天罚?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我倒是想看看呢。”
织的杀意在攀升着,小焰毫不怀疑她会来个先斩后奏,只是眼前这个家伙态度狂妄,行为却一点都不狂妄——大山一直被他搭着肩膀,站在他的侧前方,简直就是在告诉两人,如果她们攻上来,他会毫不犹豫用这个盾牌挡过去。
“神明又怎么会亲自接见你们这些愚民,而我的到来,就是要代表神明对你们进行处罚!不要急着打断我的话,也不要再试图用气势压迫我可怜的证人,你看他都紧张得在颤抖了,团长大人,你也不希望自己的部下被她们吓出毛病吧。”
小焰试图抢回话语的主动权,织试图用气势压制得大山不能开口,然而两个灰烬配合得滴水不漏,代理会长也能找到其他的突破口。
由理拄着下巴沉默着,青色的眸子冷静的将视线投向了对峙的两方人,半晌才做出了回应。
“你们,把气势收起来。”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灰烬的气势已经停滞了一瞬,果然最先出现隔阂的,就是团长本人。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既然气势已然停滞,她们就算不想收回,也无法再保持最一开始的,能让普通人窒息的威慑。
“还有,学生会的,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不打招呼就闯进来,是在藐视本团长吗?”
灰烬的气势收回了,团长的气势却放开了,这不是带着杀意的气势,但在死后世界战线这个绝对的主场,同仇敌忾的执行组成员们,也配合着团长,慢慢站了起来。
剑拔弩张。
“哼,愚民们,这里是校长室,我不记得你们什么时候,拥有了这里的使用权。”
不止是灰烬,连直井都有些吃惊了,由理居然有这种魄力,在这种情况下,代替灰烬和他们对峙。不过,这也只是最后的挣扎而已,有些事情发生了,它的结果就不会改变。
“看来代理会长大人,是想让我们重申一下这里的使用权喽?”
刷的一下,执行组的暴徒们,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似乎一言不和,就要用武力宣称这里的所有权。
“不愧是学校秩序最大的破坏者呢,你们这帮愚民还真是不知死活——但是,欢呼吧,今天,本神使不是来制裁你们的,而是来驱逐,那些灰烬的!”
代替了灰烬,也即是和灰烬有着对等的立场,她们不再是一个整体,由理的决定,始终是将她们孤立了出去。
“你要驱逐我们,没问题,你先把SSS团的团员还给他们,我们换个地方慢慢的谈。”
“不不不,既然说是要驱逐,那也得拿出让愚民信服的证据才行,今天,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们这个非法社团做个见证,见证一下,灰烬们做下的罪孽!”
猛的举起双手,代理会长以这种殉道者的姿势,毫无惧色的走到了校长室的最中心,视灰烬的威胁和周围的武器为无物,嚣张的扫视了整个校长室一圈,猛的一挥手,向着自进来以后,就一直沉默着的大山邀约道。
“来吧,弃暗投明的愚民,把灰烬的罪状,大声的控告出来吧!”
宛如打开了什么开关,娃娃脸战栗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了头,将毫无焦距的视线,投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我……”
“控诉吧!申诉吧!投诉吧!把你亲眼所见的东西,大声的说出来!”
激动的情绪之下,代理会长的眼睛都泛起了红光,嘴角的獠牙都忍不住要冒出来了。
“等等。”
本应爽朗的语调,此时却像拔出的利刃般铿锵。
凛冽的气势又涨了起来,一同沸腾的,还有金色的心火。
“不劳你们控诉了,我自己,会将自己的杀孽坦白清楚。”
纯净、清澈、不含杂质,纵然冷漠,心火燃烧之时,也是蓬勃向上的。
瞥了一眼投机的弱者,灰烬织转过身,面向了所有的团员,毫不犹豫的将背部,暴露在敌人眼前。
灰烬焰上前一步,挡住了同伴的背部,让她能够,无所顾忌的将自己的决意展现。
“这就是灰烬吗?”
由理自言自语着,再一次修改着,对这个种族的评价。
“这才是灰烬吗?”
朝比奈呆呆的看着,似乎第一次把握到了灰烬的真谛。
“这果然是灰烬啊。”
所有嚣张和狂妄都收敛了,轻轻的拉下帽檐,直井文人挡住了自己的眼神,却挡不住嘴角勾起的危险幅度。
织开始陈述了,没有太复杂的前因后果,没有太复杂的弯弯道道,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不做掩饰、不求原谅、不予辩解,简单的告诉了所有人,战线参谋高松,消失在了她的刀下。
“以上,就是我昨天所造下的杀孽。”
平淡的做了结语,坦荡的面对所有人,执行组的成员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笨蛋们更有着敏锐的直觉,即使理智叫嚣着要惩戒这个杀人凶手,但织清澈的心火,让他们的直觉,毫不怀疑这份真诚……这份,坦荡的告诉他们,人就是我杀的真诚。
因为人本来就是她杀的啊,她当然能真诚的说出这句话了。
被拉下的帽檐重新抬了起来,直井文人毫不在意的,在心中嘲讽着。
不过,杀人的是谁,谁会纠结这件事啊。
间歇三十 没有刀锋的对抗
孤零零的掌声在校长室中回荡,这是学生会代理会长,代替不知如何是好的执行组,鼓起的掌声,渐渐的,所有学生会会员,都加入了鼓掌的行列,掌声越来越热闹,可织营造出来的氛围,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小焰的视线中,学生会代理会长,自始至终,都自信从容。
“很精彩的……嗯,认罪宣言,不过,我们要指证的,可不是这位灰烬。”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话语,从挂着危险微笑的嘴巴里说出。
什么叫不是这位灰烬?他们费尽心思安排了那一出戏,不是为了离间灰烬和土著吗?
“来吧,大山同学,我们已经聆听完另一场罪孽了,是时候,将我们真正要控诉的东西,说出来了!”
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娃娃脸了,他慢慢动了起来,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僵硬的、机械的动了起来,又在几步之后,变成了一个悲愤的控诉者。
狰狞的表情第一出现在这个没有个性、也没有特点的少年身上,他大步来到了要控诉的人面前,在她完全傻掉的注视下,将手指指了过去。
“我要控诉!真正给我们的世界招来厄运的灰烬!朝比奈实玖瑠!”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就这样进行了下去。
“正是她,招来了暗灵!正是她,带来了瘟疫!正是她,入侵了我们的世界!正是她,在让我们的世界走向灭亡!”
“你们还记得吗?她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们的世界的!你们还记得吗?她三天两头的就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你们还记得吗?暗灵第一次出现时,就在她的身后!你们还记得吗?杀死高松的凶手,就是跟着她过来的!”
“她才是最初的入侵者!将我们的世界绑到火邢架上罪魁祸首!”
一字一句,真真实实,一字一句,精精确确。
直井文人笑了,胜券在握的笑了。
朝比奈哭了,伤心欲绝的哭了。
弄虚作假?血口喷人?根本不需要,他们只是火上浇油,他们只是釜底抽薪。
织点燃了那把火,朝比奈保存着那桶油。
在死亡面前坦诚又有什么用,在事实面前无辜又有什么用。
灰烬和战线之间的隔阂,从朝比奈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存在了,所有人都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问题,而如果不在这堵墙上面再建一堵新墙,又有谁能够真的正视这堵高墙;而如果不是被这堵墙隔开的人自己揭开这堵墙,又有谁会被这堵墙压得窒息。
前因后果全都串起来了,灰烬与战线最重要的一个桥梁被拆开了,在美好的记忆如同褪色的老旧照片黑白化后,被翻拍的新照片上呈现的细微矛盾,此时都那么的刺眼。
执行组的人都下意识的向朝比奈投来了陌生的视线,就连由理,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被将军了啊,小焰和织默默的走到了朝比奈的身边,
少女已经哭得瘫倒在了地上,她很委屈,她想要解释,可她能说什么?这些全部都是事实,她连最起码的反驳,都做不到。
心防崩溃了,眼神空洞着,连一直觊觎着她内心的黑暗,都不再流动。
同伴将她架起,用身体帮她隔开那些陌生的视线,就要离开这个充斥着冷暴力的房间。
“等等。”
代理会长出声了,所有的计划本就为了孤立灰烬,而此时在她们最软弱的时候不落井下石,简直枉费他们一番功夫。
“看来你们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那么在学生会开始判决时,你们想去哪里?”
他往大门口一站,会员们立刻组成了人墙,封锁了出口。
“仅仅是离开SSS团,就能够洗刷你们的罪孽吗?你们不听听控诉者,希望你们受到什么惩罚吗?”
两双黑眸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让她们滚出这个世界!让她们滚出我们的世界!”
“让她们滚出这个世界!让她们滚出我们的世界!”×n
控诉者叫嚣着,学生会的所有人配合着他叫嚣着。
SSS团却沉默着,以冷淡的,无动于衷的姿态沉默着。
所以他无所顾忌,接下来只需要,把那个已经绝望的少女,从这个世界里排除出去,他的神明大人的计划,就彻底完结了!
他掏出一个包着白布,整体呈现黑色的水晶,走到了朝比奈的身前,她现在绝对不会拒接诀别黑水晶的放逐,甚至这个被雾改造过的水晶,能让这个世界同时把她的残渣抛出去,抹掉她和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使她再也回不来。
那么被她带进来的其他两个灰烬,自然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的凭依,一样会回到她们应该呆着的地方,别想再联系到这个世界。
“听到了吧,所有人对你的判罚,现在就请你,滚出……!”
他拿着水晶的手被握住了,深紫色火焰的灼烧让他惊叫了一声,扔开了黑水晶。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清冷的声线此刻透着刺骨的寒意,配合着织腰间缓缓拔出的打刀,危险至极。
“孤立我们可以,但要赶我们走?先掂量一下你们的斤两吧。”
“你们在这里都没有立足之地了!还死皮赖脸的呆在这干嘛!”
直井文人此时终于发现了,千算万算,他们始终漏算了灰烬的蛮横程度。
“就算我们没有立足之地了,也要把你们干掉再说。”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的思路,灰烬可一直没有忘记,她们有着能够掀棋盘的能力。之前还有所顾忌,而既然那些顾忌的东西,自动孤立了她们,她们掀起棋盘来,还有什么好手软的!
只是可惜,她们这么一掀的话,就真的和由理他们决裂了。
第一次调查兵团的任务,看来是要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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