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奶奶那句话让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我们争不过人家的。”杏子喃喃。
玲奈道：“杏子我走了。”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校门口，伊月车就在前面不远。
杏子回过神，挤出笑容，说了声再见。
看着玲奈上了伊月车，杏子默默的站在公交车站牌旁边等车。
好羡慕玲奈有人接，我只能坐公交车。
在杏子等车的同时，玲奈已经上了伊月车，忆雪正在坐在伊月的副驾驶。
玲奈靠在后座的车靠背上，整个人舒服的瘫软下来，觉得口渴了，从后面的车箱里拿出瓶矿泉水。
而杏子则在苦苦等待，等了足足十分钟，公交车才开过来。
现在是放学时间，车内挤得水泄不通。别说是坐的位置，就连站得地方，都不知道有没有的站。
杏子手里拿着拉环，车内人肩膀碰着肩膀，胳膊碰着胳膊，空气不流通，还觉得很闷。
就在这种环境下，杏子挤着回到了家。
家里，气氛不对劲。
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争论着某些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见杏子回来，奶奶道：“你妈要求离婚的通告发下来了，她让你爸还有你，跟她一起去法庭离婚。”
“那什么时候去？”杏子怔怔道。
奶奶恨铁不成钢道：“去什么去，你要气死我吗。”
“啊，不是要求离婚的通告已经下来了吗？”杏子道，“法院通告都发下来了，还能不去吗？”
奶奶骂道：“小孩子怎么会这么笨！我特意问了隔壁柱子，人家那口子之前也吵着离婚，但人家就是没去法院，最后就没有离成。只要你不去，你爸不去，就没有办法离婚了。”
“真的吗？”杏子怀疑道。
奶奶不开心道：“我问得难道还有假吗。人家现在不还是没有离婚，处得好好的。我也问过你玉萍姨，人家也说人不去，就离不了了，你小孩子懂得比大人多？”
杏子垂着头，不敢吭声。
奶奶道：“反正你妈说什么，你都不要去法院，知道吗？”
杏子嗯的声。
奶奶见杏子唯唯诺诺的样子，脸色有所缓和：“你不要出卖你爷爷奶奶，觉得跟她一起过很好。怕是跟了她，饭都没有的吃。”
杏子抿嘴唇，心里没由来得烦躁：“我回房间做作业了。”
奶奶道：“等下再做，饭马上要熟了。”
杏子头也不回道：“作业很多，做一点再吃，你们先吃吧。”说着把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的杏子眼圈有点红，很委屈。
门外，杏子听到大门口用力开门关门的“砰”声，就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杏子将眼泪擦干，竖起耳朵认真听门外的对话。
奶奶将妈妈离婚的事情跟爸爸说了，爸爸烦躁道：“要离就离吧，管她那么多，要这个女人有什么用！”
奶奶急道：“别这样，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跟她离婚，还不是别人笑死。我问其他人，只要你跟杏子不去法庭就离不了。”
爸爸嗯的声：“那就不去了。”
杏子心想：“爸爸不去，不是因为离婚不离婚，肯定是因为嫌麻烦。”
杏子很了解她的爸爸，她爸爸是个懒人，满脑子不劳而获的心思，嫌事情麻烦都不做。
用奶奶的话来说：“这两个人都是大爷，要我们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伺候他们。”
又说了几句，奶奶喊她出来吃饭。
坐在桌前，杏子爸爸说：“你妈之前也跟我说过这件事，我的看法是暂时先不离，等以后离。因为怕你以后对象的父母说闲话。我跟她说等你结婚再离，妈的，这臭婊子是真婊，根本不答应。假如离婚了，别怪我，要怪你妈妈狠心。”
杏子心想：“你这个脾气，妈妈哪里能忍到我结婚。说人家怎么怎么样，爸爸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杏子妈妈很虚伪，喜欢装好人。
杏子爸爸很自私，从来不觉得是自己错，有千般万般奇葩理由，把自己摆到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默认
杏子爸爸挤出关心的笑容，往玲奈碗里夹菜：“来多吃点。”
杏子强笑道：“爸爸你自己吃吧，不用给我夹菜。”
奶奶不开心道：“假关心什么，自己口水让别人吃，自己吃自己的可以吗！”
爸爸不快道：“我发现你这个老人很复杂啊，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一会说我不关心孩子，一会又说我假关心。我到底怎么做，你才满意。”
奶奶冷哼的声：“我和老头子怎么对你，你怎么对杏子就可以了。”
爸爸舌头湿润嘴唇：“你就是想要钱对不对。”
奶奶冷冷道：“现在社会就是这样，喝口水都要钱，没钱你能干什么。”
爸爸冷笑道：“呵呵，真是掉钱眼里了。这样，我以后每个月给玲奈八百块钱，做生活费怎么样？”
“你自己都养不活，还生活费。”奶奶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弄得爸爸脸青一阵红一阵，满脸蕴色。
杏子摇头道：“我不要爸爸的钱，我只希望爸爸以后不要赌博，不要喝酒，去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努力挣钱。”
杏子很懂事。听到杏子的话时，杏子爸爸的心，好像狠狠的被触动了下。
爸爸惨笑道：“我不服气，算命先生说我下半辈子能发笔横财。我一定会发财的！”
奶奶心里冷笑：“在梦里。”
杏子张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爸爸脸上罕见的露出慈爱的表情：“酒我会戒的。我胃也不好，喝了酒会疼。”
……
伊月给玲奈夹了缕青菜，放到她碗里：“别老吃肉，多吃点菜。人家粒粒都会吃菜，你不会吃吗。”
玲奈不开心的吃了菜，伊月给她夹的是炒菠菜。
“我讨厌吃菠菜。”玲奈吐舌头。
粒粒嘻嘻笑道：“玲奈姐姐挑食不好哦。”
“我不挑食，我只是不喜欢吃菜而已。”玲奈道。
粒粒道：“那不就是挑食吗。”
玲奈振振有词道：“谁让爸爸其他菜做得太好了，我可以挑最好吃的来吃啊。”
“这么说还怪我咯。”伊月笑骂道，垂下头在思考如何做菜才能让玲奈喜欢吃。尝了口菠菜，味道很不错啊，哪里不好吃了。
粒粒指指自己的脸皮，笑道：“嘻嘻，玲奈姐姐厚脸皮，羞羞脸哦。”
“你才厚脸皮，羞羞脸。”玲奈叫道。
粒粒道：“反弹！玲奈姐姐是厚脸皮，羞羞脸。”
玲奈愣了愣，反应过来笑道：“反弹无效！”
“反弹有效！”粒粒叫道。
“反弹再反弹！”
“二次反弹！”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打闹。
忆雪摇摇头，觉得幼稚，看向垂头在想心事的伊月。
“爸爸，在想什么？”忆雪轻声道。
伊月回神笑道：“没什么。”对还在打闹的两人说：“别再闹了，快点吃饭，等下还要做作业。”
听到作业两字，两个人都像焉了的花骨朵。
在这方面上，两个人简直一模一样，真让人怀疑是不是亲姐妹了。
……
第二天中午，杏子放学回家接到她妈妈的电话。
“喂，是杏子吗？”手机里，传出妈妈那熟悉的声音。
“嗯。”杏子嗯的声。
妈妈笑容满面：“这么久没有打电话，是不是不想妈妈啊。”
杏子没有吭声，很想说一句：“难道不是你先不想我了吗。”
妈妈见杏子没有说话，竟一点也不尴尬，笑骂道：“真是过份，亏妈妈我那么想你。”又道：“中午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杏子道：“奶奶饭已经煮好了。”依旧是这个没有心意的借口，不过奶奶饭确实已经做好了。
妈妈道：“这样啊，那我跟小姨去吃饭了。”
妈妈忽然问道：“你要跟谁？”
杏子还没有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妈妈就笑道：“肯定跟你爷爷奶奶对吧，他们对你那么好，我也知道，但跟他们，就是等于跟你爸。你想跟你爸对吧？”
杏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妈妈道：“我现在人跟你小姨就在法院旁边。你要跟你爸，最好现在过来，不然直接就判给我了。”
杏子惊讶，这跟奶奶说得不一样啊。
妈妈道：“你现在在家里对吧？你做公交车，或者做的士直接坐到法院门口，我就跟你小姨就在这边等着，钱我给你付，快点过来！”
杏子心里踌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含糊道：“嗯，好的。”
妈妈道：“我跟你小姨在法院那边公交牌那里等，不要让我们等急了。”说完，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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