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开始林清音还能走路，现在连站也站不稳。
伊月无奈：“还说不用。”搀扶起林清音，“喝得醉醺醺的，女孩家家，也要注意一点吧。”
林清音嘟囔道：“平时我又不会喝这么醉。”
伊月闭上了嘴，林清音是替他喝酒喝醉的。
“唉，以后别这样了。”伊月叹气，柔声说。
林清音嘻嘻笑道：“老师，你是不是朋友很少啊。”
“啊，还好吧，怎么突然问这个。”伊月被林清音忽然一问，有些发愣。
“什么叫还好，老师你这个傻样子，肯定没有朋友了。”林清音满脸通红，发着酒劲：“嘻嘻，连酒也不会喝。”
“这、这关喝酒有什么关系。”伊月窘道。
林清音道：“嘻，肯定没有关系啊。但是啊，老师不喝，都不会找个借口吗。”
“没什么好找的吧。”伊月想想，不喝就是不喝，干嘛要找那么多借口。
“喏喏喏！你看！”林清音手指道：“老师你这样，怎么可能跟别人搞好关系嘛。”
林清音自说自话：“从很早以前，就感觉老师跟其他老师，还有某些家长合不来了。老师你这样不行的，你这样怎么跟别人打好关系，怎么能在社会活下去嘛，嘻嘻嘻。”
伊月摇摇头，柔声说：“你醉了。”
“我没醉！”林清音发小脾气道：“要跟别人搞好关系，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话。好烦啊，从小就逼着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当班长，我不想当，我好烦啊。天天逼着我做这做那，还给我介绍什么对象。自己干嘛不去结婚啊，我……我……”说着说着，林清音哭了起来：“好烦啊！”
伊月安抚的拍拍林清音的肩头。
林清音一边哭，一边居然还笑，也知道是哭还是笑：“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伊月没有听懂。
“你怎么做到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看法的。”林清音道。
“这个无关紧要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人。”伊月想了想道，不理解林清音为什么而苦恼。
林清音痴痴笑道：“有几个人能像老师一样呢。”
伊月随口道：“那就别像啊。”
林清音还想说什么，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呕吐物甚至沾到了伊月的裤管。
伊月轻轻拍林清音的背，为她顺过气：“现在好多了吧。”
林清音目光朦胧，吐得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你家在几层？”伊月扶林清音到电梯。
“八层。”林清音喘气道，递给伊月钥匙，让伊月开门。
林清音家里很乱，东西杂乱无章的摆着。
桌面上摆着大大小小的啤酒瓶，桌下系着一袋袋垃圾，都是外卖盒子。
很难相信林清音家居然这样。
外表如此清秀的女孩，家里竟然乱成一团。看得伊月直皱眉头，扶林清音到房里。
林清音躺在床上，满脸旖旎红晕。
伊月想给林清音倒杯温水，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温水壶在哪里，倒是从柜子里找到一箱矿泉水。
“该不会她都不热水的吧。”伊月头疼，拿了瓶矿泉水，扶林清音起来，让她喝水。
“咳咳咳。”林清音无力的摆摆手。
喝完水后，伊月将她放下。
林清音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胸脯微微抖动，均匀呼吸。
伊月为她盖好被子，出去时，看着桌上的酒瓶跟外卖盒子皱起眉头。
忙活了差不多半小时，伊月将垃圾全部收拾干净，并给她留了一张小纸条，放在茶几上，用钥匙压好，上面写着：“少吃点外卖，学着自己做饭。热水壶好歹也买一个，别老是喝矿泉水，酒也少喝点，对身体不好。另外你一个女孩子，也该自己收拾家务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伤口
伊月下楼，去路边拦了辆的士回家。坐在车后座，忽然有个陌生电话打伊月手机。
伊月将电话接通：“喂？”
“老师，是我。”陈玥微笑道。
伊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我之前特地问过清音。”陈玥道。
伊月干笑：“也是。”
陈玥道：“老师，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刚刚实在抽不出时间。”
“毕竟你是今晚的主角嘛。”伊月打趣道。
陈玥呵呵笑了两声，忽然道：“老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伊月愣了愣：“没有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也是。”陈玥自嘲的笑道，“老师估计也把我忘了吧。”
伊月安慰道：“没有，我还记得。”
陈玥自嘲道：“我倒希望老师你忘记。我……我真的好后悔，我当时不该那么说的。”
“我不怪你，你没有做错。”伊月柔声安慰，陈玥父母有暴力倾向，假如不那么说的话，回家肯定又会被体罚。
“真的吗？”陈玥激动的确认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激动，急切的想从伊月口中知道答案。
“真的，你没错。”伊月笃定的重复道。
陈玥笑得很开心，放下手机小声自言自语：“老师说我没错呢。”
她人在洗手间，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格外病态：“我没有错，老师肯定也没有错……那错得肯定是我父母啊。我没错！”
“喂，听得到吗？”
陈玥许久没有说话，伊月以为信号不好，提高音量。
“听到了。”陈玥重新拿起手机，镜中的自己，笑容格外温柔，“刚刚可能是信号不好吧。”
“这样啊。”伊月自言自语，话在心里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手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再……”自残两个字，伊月实在说不出口。
陈玥笑道：“放心，我找过心理医生，现在病已经好了。”说着，陈玥双目无神的拉下袖子，她的手臂上面，充斥了一条条的小伤疤，触目惊心，狰狞的像一条条蜈蚣。
陈玥从化妆袋里拿出一把小刀，灯光照耀下，尖锐的刀锋显得格外锋利。
“那就好。”伊月松了口气。
陈玥刀锋轻轻放在手臂上面，将电话开为免提：“老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伊月沉默了会，笑道：“祝你新婚快乐。”
“呵呵呵。”陈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镜中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刀锋轻轻划开道小口子，只是轻轻划伤一小痕，血流了出来。
动作很熟练，疼痛感一丝也没有。
她很怕疼，很怕父母打她。可她又很喜欢看小伤口的血，慢慢流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妙。
“那谢谢老师的祝福了。”陈玥平静的看着流血的伤口。
伊月笑笑：“挺晚了，有空再聊吧。”
“嗯，晚安。”陈玥挂断了电话，血液很快凝固，化为新的伤疤。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陈玥的老公张然。
张然道：“小玥，你好了没有，怎么进去这么久？再跟谁讲话？”
“好了。”陈玥将袖子拉下，整理下衣冠，冲镜子露出的笑容，一切正常才去开门。
“怎么进去这么久？”张然道，他将厚重的新郎衣服给脱掉了，换成了便服，有些迫不及待。
陈玥道：“清音她们打电话过来，祝福我们新婚快乐的。”
“这样啊。”张然没有多想，从旁边的柜台倒了两杯红酒，自己抿了口，将另外一杯给陈玥。
陈玥接过，没有喝，笑道：“谢谢。”
张然听到这声谢谢，浑身不是滋味。
陈玥拘束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新娘。
“回房间吧。”张然挤出笑容。
陈玥却道：“给我点时间好吗？”
张然笑容逐渐消失。
到最后，张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看着上面贴着的红色喜字，张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坐在沙发上，苦闷的喝着红酒。
张然也有点庆幸，住在他们外面买的房子里，父母并不知道自己如此窝囊。
陈玥在房间里，望着天花板睡不着，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老师，睡了吗？”
……
伊月回到家，去厨房看了一眼。
东西都收拾干净，剩菜剩饭都用保鲜膜密封好放在冰箱里。
一看就知道，全都是忆雪收拾的。
伊月觉得很欣慰，上了楼，发现玲奈房间里灯还是亮着的。
伊月皱眉，直接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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