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杏子觉得很冤枉，却也不敢顶嘴。
来到店门口，店名字叫作玉萍服装店。店老板的名字叫作陈玉萍。
杏子进去，店里恰好没有客人。一眼望进去，就看到一个靓丽的女人，身上穿着店里时尚的衣服，是打活招牌的作用。
这个女人就是杏子的妈妈。
杏子妈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抱住杏子：“想妈妈了没有？”
杏子心想：“你有想过我吗？”不好意思拂了妈妈面子，勉强露出笑容道：“有……”
“什么叫有，我看你没有！每次都是我打你电话，你都没有主动打过我电话。我看你一点都不想妈妈。”妈妈脸上带着笑容，在同杏子开玩笑。
杏子笑容格外僵硬。
店老板从后面的更衣间走出来，她刚刚在换衣服。
店老板见到杏子，立刻将她叫到身前，开心道：“这么久不见，你长高了好多。”
“有吗？”杏子不觉得，看到店老板，脸上由衷的露出笑容。
店老板从桌底下，拿出两盒月饼，交给玲奈。
月饼包装一般，不是贵重的那种，是老板送给员工的普通月饼，但就算这样，也是很好了。
“拿回家，给你爷爷奶奶吃。”店老板慈祥道。
“嗯。”杏子嗯的声。
“杏子喜欢吃月饼吗？”一边的妈妈问道。
杏子犹豫了下，说：“还好。”
妈妈道：“你喜欢吃的话，我这盒也给你。”说是这样说，但却丝毫没有拿月饼的打算。月饼就在脚边，嘴巴动得比手快。
周围不了解情况的员工夸道：“美琪真疼她女儿。”
杏子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用了，妈妈你留着自己吃吧。”
“真的不要嘛？”妈妈笑道。
杏子摇摇头，妈妈就不再劝了。
“我等下就下班，你今晚要不要陪我出去吃顿饭？”妈妈问道。
杏子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去了，家里奶奶饭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还没两点，饭准备好的借口实在是太烂了，摆明告诉妈妈不想去。
“这样啊。”妈妈点点头，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也没有，“那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出来吃饭。”
杏子嗯的声，告别道：“我回家了。阿姨再见，玉萍阿姨再见，妈妈再见。”很有礼貌。
身边员工觉得杏子很懂事，乖巧可爱，小声说：“你女儿很懂事啊。”
妈妈微眯眼睛笑道：“哪里，是她自己懂事。”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戴高帽。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我也正好回家，陪我走一段。”店老板出来，与杏子走出门口，才敢放声说话：“你妈妈的事情，你爷爷奶奶怎么说？什么时候劝她回去，这样也不是事。”
其他员工不知道妈妈已经同爸爸分居。
妈妈现在住在小姨家。
杏子说：“已经劝过她一次了，回来不到几天又走了。”说到这，目光黯淡下来：“也不怨她，谁让爸爸爱赌。”
店老板叹气：“你要好好劝劝你爸，别再赌，找个机会把你妈劝回来。”
杏子心想：“爸爸假如要赌，我的话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爸爸不想赌了，也不用我劝，自己就变了。”但嘴上嗯的声，又想：“爸爸不变，妈妈劝回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走。”
况且奶奶也不喜欢妈妈。
妈妈很虚伪，不喜欢干活，洗衣做饭全是奶奶来做，活似个大爷。
记得奶奶回乡下，妈妈吃了几天剩菜，做了几天卫生。那天舅舅来家，她说不要剩饭，她都要吃吐了。杏子说了句，奶奶天天都在吃剩饭，妈妈就大声叫道，她喜欢吃！
又记得劝回来的那几天，每天晚上十一二点回来。红光满面，身上带着酒气，不知道跑去哪里。
她晚上不回来吃饭，总是特意等奶奶做完饭的时候打电话。奶奶总是吃剩饭。
回来时，酒气很重，奶奶给她泡了醒酒茶，被妈妈打翻，脸上挨了两下，虽说不重声音却响。妈妈醉酒宣泄，骂杏子爸爸。
奶奶忍下，默默拿着抹布把脏地板擦了。谁叫她儿子不成器呢。觉得亏待，不好意思说，只能默默流泪，同杏子说：“你要有志气。”
等杏子进了房间。
妈妈哪有醉酒的样子，微眯眼睛。
杏子不敢说，不能说。很多时候说是没用的，完全改变不了，心里还更加的隔应。
现在店老板说劝妈妈回来，杏子却觉得不劝的好。
哪怕奶奶会因为面子，劝妈妈回来。因为她惧怕其他人的闲言闲语，又抱丝飘渺的希望，希望小两口和睦。
店老板问道：“你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奶奶还可以，就是身子骨有点不好，一转风腿就疼。爷爷老是抽烟，精神有些不好，整天咳嗽的不停。”
店老板说：“你要劝爷爷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玲奈说：“我劝过。爷爷说，他饭可以少吃，但烟肯定要抽，不抽会死的，他还想多活几年。”
爷爷其中半句话，杏子没有说，爷爷说的是：“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怎么办，我还想多活几年。”
店老板叹气，知道杏子爷爷是个老烟枪，让他不抽烟不亚于要他命。
店老板说：“过几天，我去石竹山拜神。我帮你们爷爷奶奶求道平安符，希望他们身体健康。”
杏子感激道：“谢谢你，玉萍阿姨。”
店老板慈祥笑笑，嘴巴小声念着什么，像求神拜佛，玲奈只能听见，好人进前，坏人退后。
第一百八十七章 晚饭
店老板念完，突然问道：“你奶奶每天晚上有没有拜神？”
“有。”杏子每天晚上都能看见奶奶虔诚的样子。
“你有没有跟着一起念？”
杏子摇头。
店老板道：“你要跟着一起念。你父母这样，要更加虔诚一点。”
杏子知道店老板迷信，但她却一点也不信这些，但店老板人很好，她也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能嗯了一声。
走了一段路，店老板家在另外一个方向，跟杏子道别。
杏子说了再见，小声呢喃：“爷爷奶奶都说，做人要有志气，不要像爸爸一样。爸爸喜欢赌博，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求神拜佛不也一样吗，假如真的存在，那人要努力做什么！”眼神中充满坚定，“我要有志气！一定要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
回到家，奶奶问妈妈说了什么。
杏子一五一十的说了，还把店老板跟她说的话也讲了。
奶奶听完，立刻去厨房的贡台虔诚的拜拜，依旧是那句好人进前，坏人退后。
杏子见此无言，默默回了房间。
下午三点，门铃声响起。
奶奶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玲奈。
“阿婆好。”玲奈笑道。
奶奶点点头，冲房间叫道：“小欣，你同学来了。”
杏子从房间里出来，玲奈冲她微笑。
“来，吃个月饼。”奶奶道。
玲奈摆手：“不用了。”
杏子却注意到奶奶，不开心的看着自己的眼神。
糟糕，忘记跟奶奶说了玲奈要来。
“去我房间玩吧。”杏子道。
玲奈还没有说话，门口传来声响，是杏子爸爸回来。
杏子爸爸见了玲奈，挤出笑容：“你是小欣同学吧？”
玲奈打量杏子爸爸。杏子爸爸长相还算英俊，浓眉大眼，高鼻头，只不过眼圈微黑，精神颓废，给人种没有睡醒的感觉。
裤子穿得是破洞裤，土黄色鞋子，衣服穿得不伦不类，怪模怪样，给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印象。
“嗯，叔叔好。”玲奈有点失望，她原来以为杏子爸爸是那种长相儒雅，知书达礼的类型，结果与她所想的完全相反，但还是礼貌的问好，却发现杏子爸爸一直盯着她头发看，立刻解释：“这不是我染的，天生的，我是混血。”
“哦。”杏子爸爸恍然大悟，对杏子道：“等下陪我出去吃饭。嗯，你同学要不要一起？”看向玲奈，在询问她名字。
玲奈道：“我叫玲奈。我就不去了。”
“没事，一起去热闹一点，多个人说说话。”杏子爸爸笑道。
玲奈心想：“杏子爸爸人挺爽朗的。”却还是拒绝：“我爸爸估计要说我，还是算了。”
“没事，你跟你爸爸打个电话，就说陪同学吃饭，他不会说你什么的。”杏子爸爸再三要求。
要是换了其他家长，也只是客气一下。但杏子爸爸，却给人种必须答应的感觉。
“这……那我问下我爸爸。”玲奈最终还是答应，打伊月电话。
“怎么样？”杏子爸爸问道。
“他说可以。”玲奈点头。
杏子爸爸笑道：“我说可以吧。陪同学出去吃饭，做家长的怎么会不答应。”
厨房的奶奶往这瞟的眼，不开心的别开目光。
杏子勉强挤出笑容，她了解爸爸为人，不希望玲奈与爸爸接触，拉着玲奈手回房间。
“等会我叫你们。”杏子爸爸笑道，在玲奈面前留个好印象。
等她们进房间，奶奶过来道：“有钱吃饭，没钱还别人钱吗，在家里吃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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