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要是爸爸跟我一起洗就好了。”忆雪在透明的玻璃门上哈气，写字，上面连写了七个月字。
“嘻嘻。”忆雪笑容病态，用手轻轻一抹，将痕迹擦洗掉，重新写上：“爸爸……喜欢你哦。”感觉脸好烫，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脸好红。
“好烫，就跟生病了一样。”忆雪抚着自己的脸。
……
“轰隆——”
窗户划过闪电，好像天公盛怒。雨越下越大，没有任何停滞的意思。
伊月开始担心出去发传单的玲奈。打开手机，上面有条未接来电。
伊月犹豫下，将未接来电划掉，拨打陈商的电话。
“玲奈有没有在你那里。”伊月道。
陈商说：“没有，她还没有回来。雨下这么大，估计在哪里避雨。等她回来，我就打你电话，你来接她。”
“好。”伊月点头，患得患失的将电话挂掉。
“爸爸，你去洗吧。”忆雪洗完，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衣。
“嗯，我煮了些姜汤在锅里，你拿去喝了。”伊月道，“头发快去擦干净，等会用电吹风吹干，别感冒了。”
忆雪点头，伊月去洗澡。
忆雪喝着姜汤，有种甜丝丝的感觉在喉咙，脸微红起来。姜汤模糊的映照出忆雪的正脸。
“爸爸……”忆雪小声呢喃。
“嗡嗡嗡——”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伊月的电话，他怕电话被衣服弄湿，放在桌面上，没有带进去。
忆雪看了眼来电提醒，来电人写着真衣。
忆雪眼睛微眯：“真衣……”
她好像记得这个名字，在爸爸的日记里提到过，好像是爸爸的高中同学。
忆雪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女声，声音很紧张，语气忐忑。
“那个小……伊月是吗？”真衣说道。
忆雪说：“我不是伊月，我是他女儿。爸爸在洗澡，有事的话，你可以等下再打过来。”
“啊……”真衣语气显得怪异：“伊月已经有女儿了吗？”
真衣继续道：“我是他高中同学。正好高中同学聚会，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这样啊。”忆雪点头。
真衣犹豫了下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你妈妈是……”
“我妈妈是牧濑。”忆雪微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爸爸没有跟你说过吗？”
真衣听到忆雪说妈妈是牧濑时，松了一口气，心里想：“太好了，不是忆雪呢。”但牧濑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个陌生女人。
真衣表情顿时又沮丧下来。
没聊几句，真衣就挂断了电话。
等伊月出来，忆雪将事情说了一遍，伊月表情有些不自然，将手机放回口袋。
“爸爸不回她电话吗？”忆雪问道。
伊月挤出笑容：“等下再打。”故意岔开话题：“你头发怎么还湿漉漉的，没有用电吹风吹下吗？”
“还没有。”忆雪道。
伊月从房间拿出电吹风：“我帮你吹吹。”用电吹风，动作温柔的替忆雪吹头发，“不吹干，很容易头痛，感冒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悔不当初
忆雪很享受伊月抚摸她头发的动作，闭着眼睛，温顺的像猫，依偎在伊月身上，早把真衣的事情抛在脑后。
吹完头发，伊月把电吹风拿回去的时候，顺便拿出手机，给真衣回了条短信：“我不去。”
过了一会，真衣打来电话，伊月立刻挂掉了。
“嘀——”真衣也发来条短信：“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伊月原本想这样发出去，但想了想，还是删掉了，换成了：“我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实在没有办法去，对不起。”
真衣回道：“那织雪呢？”
“她……”伊月手指颤抖，咬住嘴唇，强忍着什么，打出：“她在国外，也没有时间。”
“你也在国外吗？”真衣问道。
伊月就回了一个字：“不。”
真衣道：“你和她关系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
“织雪没有跟你结婚吗？我还以为你们会结婚的。”真衣打出这行字的时候，笑容很苦涩。
伊月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打字道：“我跟她是兄妹，不可能结婚的。”
“这样啊……”
过了一会，真衣道：“那牧濑是谁？你结婚了，有女儿也没有说过。我还以为你跟织雪……”后面的内容没有打出来，只打了串省略号。
“牧濑是我在大学认识的。我在另外一个城市，也不知道你们的电话。”伊月回道。
真衣打字道：“骗人……”
这句话说完，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互相打字回话。
真衣实在忍不住了：“我还能叫你小月吗？”
又是一阵死寂，十分漫长的时间。
伊月就回了一个字：“嗯！”
真衣看到这个字，眼睛慢慢湿润，到最后痛哭流泪：“对不起对不起。”心里弥漫不正是后悔两字。
……
……
“爸爸？”忆雪进伊月房间。
伊月眨眨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的将短信内容给删掉了。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忆雪说道。
伊月装作奇怪道：“有吗？”
“嗯，很红，就像……”忆雪想说，就像刚刚哭过一样。但她很聪明，知道伊月为什么伤心，不去揭他的伤疤，而是装作担忧道：“爸爸，眼病是不是又犯了。晚点的时候，去滴下眼药水吧。”
“哦！”伊月顺着台阶下。
下午四点，玲奈还是没有回来。打她电话也不通，翻来覆去都是一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伊月慌了，打陈商电话：“玲奈在你那边吗？”
“没有。”陈商说道。
伊月看了眼窗外不知停歇二字的大雨，准备开车去陈商的补习班。
忆雪问道：“爸爸你去哪？”
“去你陈叔叔那边，马上回来。”伊月道，出了门。
忆雪在窗边微笑的看着伊月出门，伊月一走，忆雪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垂下头看不清表情：“要是爸爸只对我一个，那么温柔就好了。”转身离开。
窗户的玻璃上，蒙着层水汽，水汽上面写着一个月字。
补习班。
陈商看到伊月，为他倒了杯茶：“先别急，坐下来冷静下。外面雨这么大，她们有可能在屋檐下避雨呢？”
“那雨一直下怎么办？”伊月道。
“你打过她电话了没有？”陈商道。
“打过了，玲奈手机关机。”伊月焦急道。
陈商脸沉下来，现在雨这么大，电话又关机。
“会不会是手机被雨淋湿了，短路了，或者没电了。”陈商猜测道。
“你让她们去哪里发传单？”伊月心急如焚，不管这些。
“宏路路口那边。”陈商道。
伊月立刻跑出去。
“诶！”陈商想说什么，叹了口气。
伊月上了车，沿着宏路一直往下，四处张望，只要是能躲雨的地方，都认真的看上一遍。
但来来回回，翻来覆去，找了不下三遍，就是没有看到玲奈跟杏子的踪影。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伊月焦急万分。
杏子家门口。
玲奈有些紧张的问杏子：“等下见到你爸爸妈妈，我是不是该说阿姨好叔叔好。”
杏子道：“我爸妈都不在家，就我爷爷奶奶在家。”
“那我该叫什么？”玲奈更加头疼。
“问好就可以了。”
“不用叫爷爷奶奶，或者阿伯阿婆什么之类的吗？”玲奈总感觉就问好怪怪的，有点不礼貌。
“没事的。”杏子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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