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那里是舅舅的办公室吗？”
坐在车子里，小姑娘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高楼，眼中满是期待。
再过一会，就可以变强了。
小塔，小塔，等等我。
跟着文月上了楼，推开办公室的门，小姑娘兴致勃勃的向里面看去。
但让她惊讶的是，那个坏舅舅，此刻正跪在一个人面前，在他身前的地面上还摆着一根木尺。
小姑娘认得那个，是学校的老师用来打不听话的学生手板的。
这个人是谁？是舅舅的老师吗？是因为舅舅犯了错，所以要打舅舅的手板吗？
“文月回来了？”
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浑厚，其中带着一股令人信任的温暖，像是暖阳一般，很舒服。
小姑娘好奇的看向他。
好好看……
小姑娘见识不多，她只知道这个人很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他看过来了。
小姑娘想躲起来，但文月太瘦了，根本挡不住小姑娘。
“老祖宗，彦吾他知错了……请您……轻点打。”
文月虽然同情丈夫，但对方的身份让她难以多言，只能尽量劝说他，让丈夫少受些皮肉之苦。
“这孩子就是那丫头的女儿？”
他没有回应，反而将话题移到了小姑娘身上。
“呜……”
是在说她吗？
文月舅母叫他老祖宗？那他一定很厉害吧，他能不能把小塔救回来呢？
“是的，晖洁就是姐姐的女儿……之一。”
文月的情绪微微低落下来，但很快她就摆正了心态，将情绪调整了回来。
“嗯……是叫晖洁么……”
他看着呆呆的、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事的小姑娘，微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晖洁，小家伙，过来让老祖看看。”
“舅母……”
小姑娘抬起头看向文月。在没有得到大人的首肯前，她不会乱动。
“去吧，晖洁。让老祖宗看看。”
文月将小姑娘半推着送到了那人面前。
“呜……”
一下子就被抱起来了……
坐在了他的腿上，小姑娘小脑袋瓜里想的却是刚才那股像是飞起来的感觉。
“晖洁，认得我吗？”
他同小姑娘搭话。
“……”
小姑娘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小脑袋。
虽然乖巧可爱，但也让文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是换成机灵的小塔，现在应该已经老祖宗老祖宗的叫上了吧。
“嗯，不知道啊。”
他笑了起来，似乎是被小姑娘逗笑的。
“按照辈分来说呢，晖洁，你应该称我为天祖。不过你就和文月一样，叫我老祖宗吧。”
辈分什么的，太大太远了，叫起来也太麻烦，一个老祖宗就简洁明了了。
“老祖宗……”
小姑娘配合的唤了一声。
她还是有些怕生。
“嗯，真乖，好孩子。”
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他看向还在跪着的魏彦吾，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反省的如何了？”
“……回老祖宗，彦吾有愧老祖宗教诲……未能护我大炎百姓周全。”
魏彦吾乖巧的就像是个被长辈训责的孙子……哦，确实是孙子，都排到玄孙了。
“你说的没错。魏彦吾。”
他轻哼一声，又道：
“你将我大炎一位百姓给丢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敌人抓住而毫无作为。”
“……”
魏彦吾没有解释自己的顾虑，没有表明自己的观点，没有说什么一个人的安危不比全城的百姓安危这类话。
因为这些对这位老祖宗而言都不是问题。
顾虑？观点？一人还是全城？
这些是只有他们这等弱者才会考虑的事，老祖宗会直接将那条阴暗的黑蛇碾成齑粉而不伤那孩子一分一毫。
“魏彦吾，你自己选个惩罚……”
“老祖宗……舅舅他也有苦衷……可不可以饶过他……”
小姑娘打断了他的话，在魏家夫妇惊讶的注视中，小姑娘替他求了情。
但很快，小姑娘就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她仰着小脸看着他，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泪花，却被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老祖宗……晖洁……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
“没关系，晖洁说的没错。”
他露出微笑，抬起手轻轻擦去小姑娘的眼泪，随后抱着她，亲昵的安慰着她。
“但是啊，他犯下的错误太大了，已经大到了不能宽恕的地步。身为一城之主却保不住自己治下百姓的安危；身为当政者却毫无防备的让敌人潜入进来；身为孩子的舅舅，却毫无作为的便将自己的外甥女交给了敌人。”
“这样的人，如果不惩罚他，晖洁，你觉得他还有何颜面敢苟活于世？”
“……”
小姑娘看了看舅舅，随后摇了摇头。
“晖洁…不知道……”
“你还小，小家伙。等你再长大点就都明白了。”
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他看向魏彦吾。
“魏老二，站起来。”
魏彦吾默默站了起来，一旁的文月眼中露出担忧之色。
“拔出来。”
他指的是魏彦吾的剑。
那把曾经用来保护了自己的子民，也用来斩杀了同族亲人的剑。
“请老祖宗降罚。”
他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剑。
霎时间，难以言喻的吟啸之声响彻这间小屋。
小姑娘的眼中只留下了这一剑的影像。
但很快，她的眼中就被另一种色彩占据。
魏彦吾挥出的那仿佛划开了空间的一剑，简简单单的，就像是雨水被伞挡住那样轻松的被身边的老祖宗用手指弹了回去。
随后，短短的几分钟，却需要小姑娘用半生去遗忘。
那个无时无刻都在注意仪容仪表的舅舅，狼狈的被老祖宗用尺子各种教训。
小姑娘第一次见到舅舅这幅模样。
但不知为何，她心底里担心之意很少，解气开心之意更多。
她喜欢这个老祖宗。
“此次便惩治至此，若再有下次，魏彦吾，你自去宗祠领罚罢。”
教训够了，他收了尺子，再次警告魏彦吾。
“彦吾谨遵老祖宗教诲。”
鼻青脸肿的龙乖巧的站在那，出鞘的赤霄剑同样乖巧的倒在地板上，一点声音不敢发。
“彦吾！”
文月立刻快步来到他身边，心疼的检查丈夫的情况。
“我无事，文月。受这教训是应该的。”
魏彦吾牵住妻子的手，反过来安抚她。
“放心，只是破了面相，休息一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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