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拳拳相撞,引起的巨大波动将周围的树木草植摧毁碾碎。
“只是如此么。”
躲过巴蛇那如小山一般的蛇首的撞击,持剑者稍有遗憾。
本以为还能有更好的体验,结果这只野兽只会用本能和躯体进行粗鄙的战斗。
持剑者将手中青锋举起,直面如山峦之势压过来的巴蛇。
“这一式,其名裂山。”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霜寒十四洲。
那一道剑光,斩裂了云层,划分了地相。
山峦崩碎,鳞岩尽落。
【飞升模因—神话——第七重印记——骄阳耀世】
【玫红极光与蓝青电光争夺着天空。】
红色的雷霆撕碎了真龙的鳞甲,淌出的却不是红色的血,而是奇特的、如流水一般的光。它们滴落在地面上,催发出新生命的萌芽。
真龙视如若无物一般,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登,向山峦之巅攀登。
在他身上,不断涌起属于他的、蓝青色的雷霆冲向阴云,将那血色的雷霆与黑暗的乌云驱散。
【无夜晚亦无黎明,只存在预备为午的时辰和停滞于午的时辰。】
他终于登上了山巅,时间仿佛滞留于此刻。
他展开双臂,敞开胸怀。
雷霆是礼赞的乐曲,风云是庆生的舞剧。
苦尽甘来之刻,山河星月皆是贺礼。
【一切色彩在骄阳下皆显得更浓,亦更黯。】
“纵使是如山如海一般的妖魔,也要伏诛于某这剑下。”
“很好,Mon3tr,继续进行熔毁指令,慢慢地将它剥开,杀死。”
“转生之时已至,动手吧,朱员外。”
“落锋长日坠,起笔叠嶂起!在踏入这万里江山那刻,汝等,便已经败了。”
“生杀之机,焉能拱手相让?这败亡之相,如影随形,是汝等逃不脱的命运”
【只有骄阳,依旧闪烁着辉煌的光明】
战斗似乎结束了。
“你们输了。”
蜚被力量尽用的年锤倒在地面上。
但仙人赢得并不轻松。
蜚用自己的一支断角将她击伤,伤口流出的血落在地上,将沙土融化成浆。
“纵使我等失败了,又有何妨。”
计划失败,自己亦将身亡,蜚却没有丝毫颓落之感。
它早已有此预料。
失败不可怕,死亡亦不可怕。
只是很可惜,它无法再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了。
“他能击败祂吗?”
望着两色的天空,蜚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人能超脱规则吗?
“能。”
年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蜚的疑问。
“因为他是真龙?”
“因为他是阿玺。”
蜚沉默了。
“呵,如此么。你们如此信任他。”
“但新生的天,又能否困住背誓者?”
蜚看见了。
真龙的爪子擦着自己的头顶飞过。
即便是千寻之大、如山一般的巴蛇在真龙面前也犹如蚯蚓般渺小。
金色的冠冕覆于龙首之上,祂伟岸的身形遨游云海天穹之内。
凝风云作发须,叠山峦作鳞甲。
雷霆常伴其身,雨露是其恩泽。
其似骄阳,其是骄阳。
回五十一 风波尽散
那是怎样的伟大存在?
山峦峰岳?擎天之柱?
不,都不是。那些都不足以形容祂的伟岸容相。
即便是曾经最古老、最强的那位“神”,也不如祂那般大、那般强。
“这便是……有形的……天么。”
蜚整个躯体都在颤栗。
惊叹?瑟缩?崇拜?亦或是其他?
不,都不重要了。
那些贫弱的情绪都不重要了。
“只有如此!只有如此的真龙!”
“只有他,只有祂!只有祂有资格统御我等!”
它忽的变得无比热诚,几欲癫狂。
当不可阻挡的“真理”降下,即便是愚昧的顽石也会变得通透明澈。
见过“真理”后,纵使是厌恶人类、厌弃此国的妖魔也不可抗拒的选择向祂臣服。
“这也……太夸张了……”
年从没想到过……好吧,是她从没想到过所谓之大功业会是如此的……“大”。
但。这是他应得的。
就该是如此大功方能与他相配。
仙人抬起手,想要去触碰那如雷霆般闪耀的鳞。
天地之灵将她的行为尽收眼底。
巨爪轻压,缓慢而轻巧的落在她身边。
那每一片鳞都如一颗五六米高的古松树一般高大,其上还雕篆着点点星芒、细细微痕。
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并非是什么装饰用的纹身。
那些星芒,每一颗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山峦;那些微痕,每一缕都是这片土地上的河流。
祂身上凝聚着这片土地的容相。
“太,太美妙了。这真是太美妙了!”
此刻的仙人仿佛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抚摸自己最宝贵的珍藏。
事实亦是如此。
天地之灵,是她降诞以来所铸造的最美、最强之物。
这是她此生最大的荣耀与欢喜。
“殿下……”
“愉悦的嘶鸣~”
旅者轻抚身旁激动的怪物,望着头顶的天微微出神。
她参与……不,她见证了一场神话的诞生。
“他在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会是如何模样?”
是意气风发?还是日夜愁思?
但不管如何,现在,他成功了。
她还记得曾经初相识的少年是何模样,她还记得他那清软却故作低沉的声音。
她希望见一见他如今的面容,听一听他如今的声音是否变成了他所期待的那样。
“阿玺……”
画师一双虹眸只顾盯着祂看,手中的笔得她所视,思她所思,将她所需的一一绘于白卷之上。
祂看了过来。
天空落下丝丝雨露,清风徐来。
天地在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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