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她的身体在颤抖。
恐惧中掺杂了一丝愤怒。
“唯有抵身高卢换来援助，帝国才能延续生命。”
“但乌萨斯的细作无处不在，大张旗鼓的前往高卢只会为帝国的北方带来更大的灾祸。”
“白节不远了，士兵们在期盼着回家。”
“够了！不要再说了！”
泪如泉涌，声如鹃鸣。
她哭泣着举起手去锤眼前这个知晓一切的大恶魔。
“看来确实如此。”
白昼挡住那两只小拳头，随后一个脑崩将她弹开。
他偏过头看向凯尔希。
“要去看看吗？凯尔希。”
“如果这个小鬼这趟出了差错，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就还要持续很久才会结束。”
“……”
“但如果她成功了，在高卢的震慑下，北方就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咯。”
“萨尔贡短期内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去看看吧，殿下。”
凯尔希被说服了。
白昼回过头，俯下身看向她。
“庆贺吧，小鬼，你的勇敢得到了上天的回应。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天煞散去，露出他的面容。
“我们不是乌萨斯的暴徒。是应你祈愿而来的旅人。”
她不解的看着白昼。
这个人怎么一会一个样子？
“我们会将你送至高卢。”
“现在，汝若想达成所愿，便颂出你的名字。如果不想，今夜之事便会是一场梦，你仍会孤独的前往异乡。”
“做出你的抉择，梦魇。”
“……”
她轻轻抬起手，摸了一下白昼的角。
“嗯？”
什么鬼？这小孩听不懂话么？
“做什么呢，懂不懂什么叫仪式感？”
白昼瞪了她一眼。
小家伙害怕的缩成一团，呆了一会也没见白昼生气，她才抬起头望向他。
勇气暂时压倒了恐惧。
小嘴微张，她的名字随着软软的声音吐出。
“Atila。”
“阿提拉？”
白昼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她。
这是个男娃？
“准确的翻译应该是阿蒂拉，殿下。她名字第二个音节更低。”
凯尔希更坚定了即刻开始教学的念想。
“呃，一样啦，一样。”
白昼没有纠结阿蒂拉的叫法。他拍了拍小马驹的头，冲她笑了笑。
“好了，今晚就在我这呆着，明天我去和那个领头的谈谈运送费。”
白昼不打算现在就将她送回去。
等明天早上他们发现这个小鬼不见之后，就会第一时间来这里。
到时候白昼才能静下心来跟他们商谈。
营帐里重新归于安静。
阿蒂拉被剥去已经变得又脏又乱的衣服，被白昼套上了一件小袍子。现在小马驹正缩在一张毯子里盯着他看。
“凯尔希，你是没看到，我就稍微一吓唬她，这个小家伙就害怕的缩成了一个球。太有趣了。”
白昼靠着小桌子，向凯尔希讲述自己刚才看到的乐子。
“殿下，您太冒险了。”
凯尔希一边在纸上写下词汇，一边对白昼的乱来颇为责怪。
“哎嘿，这不是忍不住想看看她究竟是啥么。下次不会了。”
白昼转过身凑到凯尔希旁边，向她手下的纸看去。
“这是什么。”
“是您要学习的卡西米尔词汇。我在为您整理卡西米尔的常用词。还差一些。”
“看上去好多……”
白昼着眼一扫，看到了一个词。
“guo……pi……”
“是glupi，殿下。这是愚者的含义。”
“喔，愚者……”
白昼若有所思的念了两下。
“等等，愚者，那不就是笨蛋嘛？”
“您真是聪慧，殿下，已经能举一反三了。”
“明明是夸人，但为什么我感觉你在逗趣我。”
“您的错觉。”
短暂的娱乐过去，凯尔希继续将注意力投入在编写教材上。
白昼伏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她。
从漫长的忙碌中体会到了休闲的趣味，再加上他这半个月来的潜移默化和以身作则，如此影响下，凯尔希似乎终于有了变化。
她刚才……
黑色的小马驹紧紧盯着那个吓唬自己的怪人。
她想知道，这个人既然想帮她，又为什么要吓唬她。
他的尾巴……好长喔。
和自己是一样的黑色呢。
不过好像和自己的尾巴不一样，那上面，是鳞片吗？
等等！
女孩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他！他在做什么哇！
竟然和那个菲林……
呜！
她不干净惹！
回二十 贪恋于凯尔希的味道无法自拔
时间是什么味道？
白昼以前不清楚。
即便是和他最近的、历经时间酝酿的夕，白昼也只能在她身上嗅到墨的清香。
但现在白昼知道了。
时间是一股淡淡的味道，有清新的雨掺杂在其中，却又携着些许尘土的气息。
像是鸟儿破壳后的第一声啼叫。
像是攀登山峦时拂过面颊的风。
像是花枯败后凝聚不散的余香。
它好像一直在变，又好像一直没变。
这就是时间的味道。
也是凯尔希的味道。
“殿下……”
垂下手轻轻揉了揉倚靠在腿侧的幼龙，菲林放下笔轻声呼唤着他。
自关系确认之后，少年总是会无意中暴露出对她的信赖。
一些过于亲近的行为让她有些不知如何处理，以至于更多时候总是任其发展。
“就一会儿，凯尔希，就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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