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1998年,12月7日。
天命总部浮空岛第一空港,琪亚娜o卡斯兰娜在下午一点正式诞生。
同年同月,苏暮汐从圣芙蕾雅学园里正式毕业,成功避免了“拔舌地狱”般的酷刑。
夫妻二人对这个结果并无多少意外,毕竟这孩子终究不是真正的笨蛋,只是直到毕业那天都没发觉自己被封印了意识生命的大半能力这一点,还是叫人感到忍俊不禁。
苏青安一如既往的在门口送了一道花篮,就这样在无人觉察中离开了天命总部,他计算着愈发临近的时间,心中总有种进度条濒临99%,即将抵达圆满的感慨。
只要再过一年的时间,大约就是布洛妮娅的生日了。
因为以前送给过这个孩子礼物,所以对此依旧记忆犹新。
2000年8月18日,她会在西伯利亚诞生。
根据雷电芽衣和真琪的诞生时日与记忆里的完全一致能够看出,修正力大抵依旧会让布洛妮娅忽略诸多被改变的因果,以近乎相同的时间降临这个世界。
但如果按照原本的世界线,布洛妮娅和希儿的父母都会由于第二次崩坏的爆发丧失生命,后续两人则会陆续流落到可可利亚所创办的一家孤儿院,结识下对彼此之间的羁绊。
而换言之,只要自己阻碍了第二次崩坏爆发造成的大量牺牲,便能让她们早年凄惨的人生得到扭转,获得美满的家庭与未来。
苏青安对此存在着极为严苛的完美主义,他认为时光的倒流与逆转,就应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驱改变一些本可以不发生的悲剧,让所相识所相熟的友人能拥有对很多普通人来说,触手可及的幸福。
此刻,西伯利亚的一处街道。
少年透过窗户,在橘红色的灯火间,看到了那个女孩自身近乎素未蒙面的父母。
如果按照原初的世界线,这位名为阿列克谢的俄罗斯军方上校,会为了养活妻子和女儿,将军队的物资卖到黑市,以谋求生存。
但在被过度改变了未来的现在,这个国家的政体已然不至于造成如此状况。
为此,他仅是提前在这对夫妻家中的桌面上,遗留下了一道礼物,便转身离开。
…
…
外界的风雪摇曳着火炉间的光辉,那道白银与水晶交织构建而出的精美吊坠正安然的呈放在咖啡杯旁,背面还有着一道不知由何人所镌刻的字迹。
——вечный.
永恒。
35.西琳,不想被妈妈讨厌。
2000年1月4日。
俄罗斯,西伯利亚。
对于这片时代在白皑覆盖之下的土壤而言,冬季已经是文化里不可缺乏的一部分,它被记述于民间的故事和诗歌当中,一如乐曲里潜藏的复调,吉他声里的和弦,像是馈赠。
这里的雪景蔓延至天地的边缘,将万事万物洗礼至犹如童话般的澄澈而温柔,在这处永久冻土带间,不远处的雪林仅参差着极为少量的绿色,那些高耸的树木上挤压着白雪,黑褐色的枝桠交错,如通往古老城堡的信标。
女孩空洞的眼眸倒映着这幅景致,她染满了鲜红的轻薄衣物在大风里摇曳,**的双足陷入了柔软而又坚硬的雪地,如一头摇摇欲坠的幼年雪狐,随时都会彻底倒在零下几十度的酷烈环境当中,再也无法醒来。
可她对此无法产生任何恐惧,便是肌肤与双足冻得通红,似也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就没了对感官的共情。
往日的记忆像是残破的诗篇,过去的经历仿佛斑驳的镜面。
——西琳。
这是在混沌的意识里最先浮现出的记忆。
即,她的名字。
女孩紫罗兰般绮丽的发丝随风摇曳,她的眼眸里伴随着自己姓名的忆起,让如黄金般的眼瞳间点燃了几分薪火,似是破除了其中晦涩的混沌。
而随之到来的,是如搅拌机般剐痛着灵魂的强烈情绪。
——憎恶。
哪怕仅是一个简单的词汇,却足够容纳诸多悲剧的起源。
可自己到底是在恨着什么东西呢?
她迷惘间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岁月,家庭的贫穷、父亲的酗酒、赌徒的欢笑,以及那个勇敢面对世间之恶,将年幼的自己保护在身后的母亲。
破碎的玻璃珠、扯坏的玩具熊、堆满了垃圾的壁炉、动辄打骂的暴戾与轻蔑……
可那个背影单薄,性格温和,分明那样病弱的女人,就这样将让孩童无法欢笑的一切都努力的独自揽过,竭力的让她也能拥有对其他孩子来说,稀薄到微不足道的爱。
西琳并不知道,她所在的村落是一处几乎远离外界律法束缚的偏远之地,这里的民众愚昧而残忍,没有学校也没有警局,唯一与外界有所牵扯的是当地的一家邮局。
可那个不配被称之为父亲的恶人的动辄打骂间,年幼的女孩却还是意识到自己的母亲是被迫拐卖到了这个“家”。
她在长达十余年的岁月间被囚禁被侮辱被欺凌,还不得不为仇人生下了一个女儿。
但分明是这样会恨屋及乌的扭曲关系,母亲却依旧对自己很温柔。
她会耐心的教自己读书写字,会在有空的时候读一些睡前故事,会悄悄讲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会偶尔露出少女般的笑容夸赞自己很可爱。
她说:
“迟早有一天,妈妈会带西琳离开这里,我们会去一个坏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妈妈会悄悄攒钱,只要给外地寄出邮件,就有人会来救西琳。”
“到时候……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她说:
“妈妈已经把邮件寄出去啦,西琳记得要拿好这个包哦,里面有一些钱和吃的,你这几天要乖乖藏在这里知道吗?”
“这里太小了,妈妈会藏在其他的地方,所以你要好好待在这里不准出去,最多一个星期,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妈妈说的信誓旦旦,面上的笑容粲然,像是真当见到了离开地狱的希望,为此感到喜不自胜。
西琳信任着母亲的话,选择了留在那间地下室。
可是漫长的封闭空间让时间逐步模糊,她的心情愈发焦躁不安,到底还是没有听妈妈的话,在第三天的夜晚打开了门户,趁着那个酒鬼父亲呼呼大睡的时段,选择了悄悄回到了那个家。
然后呢?
记忆至此戛然而止。
可愈发汹涌的憎恶却像是在啃食着全身上下的骨骼,在胸腔之间烧着一场永不熄灭的大火,层层重影与鲜红在视网膜里闪现而过,代替过去言说着由此诞生的情绪。
女孩感觉不到冷,她也不在乎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只有纯粹的仇恨与怒火淬炼着意识,引导着血肉之间逐步扩散的天地之炁,就这样在一点一滴的缓慢改变着这具孱弱不堪的躯壳。
西琳喃喃低语:
“好大的雪。”
这简直就像……
无论是什么样的污浊,都会被这望不尽的白皑埋藏在辽阔的土壤里,化为陈旧的历史,至此不曾存在。
可怎么会呢?
那些污垢从来就不应该被掩埋,它应当堂而皇之的在世人眼中被大火烧成灰烬,去还掉所有欠下的债。
女孩恍惚间想到这些,所有郁结在意识里的情绪,便似乎要借着这个契机,即将化为实质,去彻底链接沟通上那一道冥冥之间的伟大意识。
可不知为何,妈妈在温暖橘灯里读着诗集的画面,回溯在脑海当中,久久不散。
无论是她温润的眉眼,还是轻抚在书页之上的指尖,或是眼眸低垂间逸散着光,都仿若夜色里不熄的星辰。
她说: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西琳沉默地望着视野尽头的那座白塔,胸腔里的火溃散着熄灭,在更为炙热的情感间为之颓靡。
女孩的潜意识里深知着这些迟早会卷土重来,却还是坚守着不知为何坚守的事物。
“西琳,不想被妈妈讨厌。”
她喃喃自语,步履蹒跚的走至满是云杉的树林。
西琳依靠着一颗树木坐下,阖上了眼眸,准备在毫无篝火的环境里,休憩着疲倦的身躯与意识,她的耳畔里传来妈妈用来哄睡的歌谣,意识逐步陷入了混沌,像是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沉沉睡去。
次日,晨光温柔。
女孩好似雪中的精灵,她的四周满是不一而足的动物,有雪原里的狼、有体型幼小的雪狐、有足够将之抱在怀里的白熊、还有可爱的兔子和松鼠。
她笑着与这些眼眸空洞的动物们互相依偎,对其中的真相一无所知,仅是满足而开心的低语:
“西琳,还有朋友。”
“还不是……什么都没有。”
…
…
2000年1月14日。
西伯利亚A-81军事补给站。
风雪呼啸间,站岗的军人们正身穿厚重的大衣,沉默的持枪屹立在附近的区域。
这里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军备要塞,位于巴比伦塔附近的关道之上,负责对其中的研究院进行物资的输送与兵力支援。
主要任务是筛除偶尔由于实验泄露的部分崩坏能诞生的怪物,并驱赶一些有可能被崩坏能侵蚀成妖魔的野兽靠近四周,同时防止信仰崩坏神的教徒与无意间来到附近的民众进入此处。
此处进行的研究具备着一定风险,再加上其中有一位喜欢做奇怪实验的博士,所偶尔造成的恐怖现象就更为严重且多变,故而将巴比伦塔建造在这种在西伯利亚里都算得上是偏远的地带,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策。
而为此,这里的军人对崩坏能抗性具备着极高的要求,至少要抵达300HW才能长期驻扎在这种环境里才不受到严重的崩坏侵蚀,避免成为失去自我的死士。
每逢一个固定周期还会进行轮班体检,并注射最新型的抗崩坏药剂,防止内部出现破解防线的裂纹。
罗蒙洛索夫将沉重的枪械换了只手掂量了一下,扶了扶脑袋上的保暖帽子,他蔚蓝的眼眸眯着望向远方,一座恍若直通云霄的白色巨型方塔不偏不倚的屹立在远方。
这里象征着人类的希望。
这个如熊般强壮的男人在心里念叨着这些,挺直了一些背脊,从兜里拿出高度数的伏特加抿了口,冷冽的酒液入喉却似烈火般灼烧着腔腹,将温度蔓延至全身,让这具长时间于风雪里伫立的身躯感知到了暖意。
罗蒙洛索夫强制逼迫着自己,让这份自乏味时光里麻木的精神,再度集中起来,注意着附近茫茫大雪里是否存在着异物。
虽然在日复一日的风雪间基本罕有会出现崩坏兽或是其余的敌人,军备设施的检测仪器也能及时发出警报,但那座巴比伦塔里所正在萌发的研究成果对整个人类都具备着重大的意义,不容任何放松和懈怠。
——抗崩坏疫苗。
只要这一项研究成果真正发芽,那此后便是天生崩坏能抗性极为薄弱之人,也能借此抵达不被崩坏潮汐直接化为黑灰的底线数据。
而这些有资格在这座补给站担任职位的军人们,都知晓着那被冠名为崩坏的天灾究竟有多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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