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江溶月就不是正常人,她只是在用着世俗的规矩与普世的道德观念来约束自己,想让自己更接近人类这个概念,性取向这个东西对之极为淡泊,不如说这个人常理而言就会孤寡一辈子。
李师师又很叛逆且向往自由,这种性子偏生又自幼在青楼里学习以色侍人的法子,稍大一些要开始与诸多形形色/色的男人虚与委蛇,常被人觊觎,又在命运的转折点上被自己带离了京城,没来得及磨去这些天生的棱角,会演变成这种事态也不是不能理解。
苏青安对这些八卦的兴趣并不大,他只是很头疼该怎么完美无缺的将最难整的事态给扭转至正常。
江溶月的确没死,但如果让她活过来却要接受“死”的风险。
仙人轻抚过女孩冷白的肌肤,轻声道:
“如何才能救活她?”
苏青安反问道:
“华,你知道溶月会选择自封的理由吗?”
符华闻言回应:
“为了避免被过于驳杂的“答案”抹除自我。”
苏青安摸了摸在手掌里蜷缩的白雀儿,这只吉祥物很看氛围的没有出去欺负小动物,显得很乖巧,他道:
“现在也是一样的。”
“江溶月不会死,至少不会以肉身的形式死亡,可她若是醒来了,就有可能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她将自己的能力运用到暴走的地步,想来也大约明白了其中的真相。”
符华没明白其中的含义,问道:
“你现在已经能确认她的能力正体为何?”
苏青安颔首回答道:
“华,我们已知的能力当中,有什么能力可以变相推演出未来走向?”
仙人思量片刻,眼眸眨动间似有所悟,面色微沉,叹息道:
“SU所执行的恒沙计划要用到的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能观测无数平行世界,他一直在试图从中找到战胜崩坏的可能性,某种意义上那就是在窥探着本征世界的未来。”
苏青安答道:
“而江溶月不需要外物便能做到这一点,既不可能出于圣痕,也并非是通过灵魂具现化从而获得了概念性的能力,如果参照这个已有的案例进行思考,再结合她周身随时都在纠缠交易的量子气息,就能得出答案。”
少年斟酌了一下言辞,继续道:
“江溶月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她天生便链接了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宛若一个专属于无数平行世界【江溶月】的量子纠缠锚点。”
“所以她自然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看见琐碎的未来;所以她才能在与你学习之际偶尔会发散出不正常的量子波动,以不可思议的学习进度完成授业。”
“所以她才拥有着突兀爆发出数倍乃至数十倍以往力量的能力,所以……她才拥有诡异到难以理解的恢复力,乃至以这种姿态活下去的资格。”
而所谓的登楼态,便是叠加了数十个江溶月的圣痕,身体素养乃至一切,所最终爆发出的破格力量。
所谓此后的重生,更是直接简单粗暴的替换了另一个世界江溶月的身躯,以达到未曾受伤的假象。
符华听闻着这个心中有所预想的答案,只觉得胸腔间堵塞得厉害,她抿着唇瓣,轻声道:
“所以,她看不到有关于你的任何未来。”
苏青安颔首道:
“在经历了升维后,无数平行世界的我被收敛了一切因果,回归了原初,没了踪迹。”
“我脱离了世界的记录,至此成就唯一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平行世界的江溶月都无法窥见关于我的身影,所以一切关于我的任何变数也自然看不见相关的后续发展。”
少年娓娓道来:
“我最开始便是从这一点猜测出她的能力正体,可又也是因为这个开始将之否决。”
“因为按照这个理论来看,其余世界的江溶月不应当能接受到太虚剑气的学习,也不应当能反馈出相关的体感与经验,从而让进度加快。”
“但后来我发现江溶月周边的现象不止于此,她的身上还存在着复数交叠出来之后不断乘以无数次方的量子纠缠演算,就结果来说,溶月会不自觉的收敛身边的信息,然后投放入一个以自己为蓝本的演算世界进行不断层叠交错的运行。”
符华以自己的理解阐述:
“简单来说,就一如超忆症在我身上会让经验的作用被放大很多倍,对于溶月而言,她所接触的一切信息都会在莫名的某一刻得到被方法无数倍的回报。”
“例如瞬间学会剑式。”
她又不自觉脱口而出了一句很有后时代风格的比喻:
“这有点像是随机挂机,随机获得相关经验。”
苏青安道:
“嗯,溶月的预知未来就是结合了其余世界“自己”的信息,配合上这个现象,所结合出来的产物,这种方式变相绕过了我对这个世界产生的一些很小的影响,反复纠错来抵达百分百的正确率。”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不知道其他世界的江溶月是否也处于一个锚点的状态,如果是的话,其余的江溶月是否也能将这个世界的江溶月被动的视为可以替换的物件?”
“而如果唯有与我们相知的江溶月是特殊的存在,那她在复活的一瞬间也需要替换出其余世界“自己”的身躯。”
赤鸢仙人幽幽低语:
“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者之间必然会死去一位,并且由于是量子交替的形式,当她成功复活之际,一切就已经结束。”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道出了最为重要的现实:
“而我们对这一切,无从干涉。”
63.江溶月与【江溶月】。
苏青安在考虑解法。
目前的情况是江溶月主动使用了这份禁忌的能力,以此获得了其余世界“自己”所能收集到的信息,由此陷入了无法分辨现实和虚幻的窘境,甚至偶尔会将人影与其余未来支线见到的妖魔重合。
而因为是借着其余“自己”的体验,过于驳杂的信息都是某种程度上的绝对真实,即使持续用太虚剑气构建的天地循环进行判断都无法看破虚妄,拨开迷雾,用肉眼进行确认也只会增加辨识的困难度。
在这种前提下,江溶月能做出的选择也只能是长久自封。
她深知自己的力量所是失控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若不选择自我闭合意识,恐怕迟早会入魔至剑心破碎,变相失去自我,届时便直接将今年来歌舞升平,逐步勃发着生机的朝仙城毁于一旦也不足为奇。
可选择闭合意识却不代表那些曾经接纳的“答案”会消失不见。
赤鸢仙人当然可以试着用羽渡尘唤醒对方的意识,但结果就是复苏不久的江溶月将再度承担起之前的干扰。
苏青安所能做到的,便是用末那识强制使得对方一部分的记忆消弭,至此以极为粗暴的方式彻底遗忘掉与【预知未来】相关的大半信息,达到无碍的状态。
可下一步,他却无能为力。
少年的身上只有【创生】的权能,缺少了【泯灭】权能的前提下想要完美复现一个人的躯壳活性,就像是要求草木按照自己的意志生长出一部帧帧清晰的电影那样离谱,何况便是能用末那识的精度做到,【创生】也处于残破到不堪大用的状态,根本无力为之。
所以,江溶月想要活下去只能依赖这份残酷而扭曲的能力。
她不得不杀死另一个自己,来成就自己的重生。
而两人也不得不面对着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江溶月的意识被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所取代,但由于量子纠缠的特殊性,能被拉扯过来的灵魂与身躯都必然是与他们所相识的江溶月完全一致的存在,甚至便连性格和以往的经历都趋于完美的贴合。
所由苏青安造就出的不同,也可能会由于继承了相关的记忆变得无法察觉。
少年当然能通过末那识的直感得出真正的答案,可他经历过希儿与死之律者的事件,对此遗留下了极为深重的心理阴影,导致眼下颇为犹豫不决。
江溶月与其余世界自己的关系,就像是一个被动的漩涡和被卷入的水珠,彼此之间都能算得上无知而无辜,便是连比虹膜与指纹更独一无二的灵魂气息也在这般境遇里没了分别。
她们都是江溶月,区别仅在于是否遇到过赤鸢仙人与苏青安罢了。
而作为信息匮乏时代,对自己能力一无所知的江溶月便是被迫沾染了杀死自己的罪孽,又能将这份错误归结于何方?
在经历了类同的状况后,如今的苏青安无论面对哪一位江溶月,都只会选择拿出一如既往的态度去进行认真对待,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选择逃避,更不会选择将自己溺死在虚幻的梦里进行自我欺骗与折磨。
现在的苏青安可以明白,装作浑然不知的粉饰着日常仍在延续,只是虚伪的温柔,互相坦白一切后,所进行仔细思量的选择,才是最好的解法。
所以无论迎来的是什么结局,他都愿意直面且认真对待。
至于第二种则是两人所相识的江溶月成功回归,可为了避免让之继续滥用能力,两人只能选择将对方能力的本质进行告知。
而她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苏青安下达了决定,轻声说道:
“华,你用羽渡尘唤醒溶月。”
“我在她醒来后,用末那识将多余的大量信息抽离抹除。”
“随即,便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赤鸢仙人不得不承认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或者说哪怕真当拥有能干涉以普朗克时间为单位的量子纠缠,并准确地分辨哪一位江溶月是自己所相识的那一位的能力,便能下得去手将另一位抹除吗?
做不到。
可难道要身为长辈的两人,直接看着对方无限沉沦在这具不会思考不再鲜活的尸骸当中,至此宛若顽石一般不得解脱吗?
依旧做不到。
而余下的方法,无非是直接将之杀死,代为解脱。以及将之唤醒,由她来进行抉择与判断,去面对自己所选择的命运。
符华和苏青安一样,只能选择后者。
少女瞥了眼依旧沉睡不醒的李师师,也明白了对方如此作为的理由,唇瓣翕动,低声回应:
“好。”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沉默地伸出皓腕,任由系住的红绳自行崩解,化为一道绽开的赤红莲花悬浮于半空之间,又是摇曳着飘落至江溶月的尸骸旁,涤荡出柔和的光辉顺着日轮的照耀,将之渡上金色的渐层。
唤醒自我封闭的江溶月并不困难,她目前的状态就像是深度意义上的沉睡,只是由于躯壳已然损坏得失去了活性仅余灵魂的存在,自然无法被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干涉出的喧嚣吵醒。
可羽渡尘能很轻松的迈入与之一个层面的世界,对其的灵魂进行呼唤,一如叫常人起床一般的做派。
……
……
那是永恒般寂灭的漆黑世界,又一如朝着巨大漩涡内不断下跌沉入的大海,四周皆是无声无息的起伏跌宕,她像是游鱼般顺着水波的涤荡自然而然地朝着更深处下沉,似无休无止。
江溶月的意识空白纯然,故而那追着她的大量星光便是不断将之穿过,也如入了水中的倒影,没能造就半分影响,只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这一行径。
而就在恒定不变的沉沦间,赤红的光辉宛若开天辟地般在这道灵魂的附近渲染而开,辐射出清晰的弧晕。
与此同时,那人的低语也在意识当中掀起涟漪。
【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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