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活人偶本身可以分辨神原家的血脉,这点毋庸置疑。
神原夕就是因为这样才只能待在祖宅。
神原修一没有选择和活人偶直接鱼死网破的原因是由于活人偶的行为逻辑,代表了在祭祀之前它绝对不会去动神原夕。
理由就是即使它已经不耐烦或者说饥饿到需要汲取多个普通人的血液来保持活性,也没有选择对神原夕下手。
这份耐心和规矩,就像是要将最好的口粮留在最后一样。
而为此活人偶抑制自己的方式就是杀戮。
在苏青安看来活人偶的做法是和吃小龙虾先把所有的壳拔完再一起吃那样的讲究。
某种意义上这究竟是确实拥有的灵性还是活人偶存在方式导致的惯性呢。
如果从前者考虑,活人偶就实在太特殊了。
总之,活人偶的特性就决定了,它不会拒绝佐藤由乃作为祭祀者,只要将时间提的比以往到祭祀日更为靠前一点。
未到真正吞食神原夕的时间前,活人偶自然不会拒绝一道送上来的口粮。
而这个方案的关键点其实在于神原家的祭祀是要在村民面前走进供奉神明的神社举行的,在那三日里全村的人会轮班围在举行祭祀的神社外围看守。
结合神原修一之前的说法,神原一家简直就是在被逼着献祭自己的血肉和生命来维持这个村落的信仰。
理论上虽然佐藤由乃和神原夕都是15岁的年纪,但是外貌上的差异应该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
而神原修一却表示,神原村的人从来就没有见过神原夕。
缘由就是这个男人对那个村子的一切都表示厌恶,从女儿诞生开始,他就竭力的拒绝她与村民产生任何接触。
如果不是活人偶的阻拦他不可能让女儿待在那样的地方,可即使如此他的手下也在祖宅的附近组成了防线。
手榴弹,手枪,全自动步枪,防弹衣,防爆盾这些装备都一应俱全,村民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不是活人偶的存在,神原修一将神原村犁一遍,把所有人按在地上锤都不是问题。
事实上十年前的那场祭祀之日,神原修一就领着这样的几百位手下和装备配给来到了神原村,打算武力镇压,想要将自己父亲祭祀的村民。
而后活人偶出来了,它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仅是看了一眼神原修一和他的部下,所有人就情绪失控的在原地哀嚎打滚,失去了战斗能力。
神原修一没有受到影响,但他被几个村民架住了身体,他咆哮着,怒吼着最后也只能无力的看着父亲被活人偶带进神社汲取鲜血。
神原修一至今忘不了那魔鬼般的三天自己是如何度过的,父亲进神社前看着他露出的笑容和安慰的眼神无一不是折磨着神原修一的利刃。
自那一天起,这个男人的脊梁就被硬生生打断了一半。
此刻的佐藤由乃和苏青安即使明白了村民的所作所为也无法彻底理解神原修一心中哪怕一半的憎恨。
而当到了神原村,他们或许就能明白一些更深邃的事物。
神原村是一个极端排外的村落,神原修一建议苏青安以未来会继承老管家职位的子嗣身份和他们一同前往。
所以他现在正和老管家学习一些基本的礼仪动作,以求用新任执事的身份瞒过村民混进神原村。
此刻的佐藤由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原本淡紫的发丝被染发膏染成了黑色,碧绿的眼眸带上了黑色的美瞳,她抿了抿嫣红的唇瓣。
自从变成拟似律者后身体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锻炼提升身体强度的速度明显和正常人不同了,长头发的速度好像变快了,代谢功能则被大大延缓,虽然依旧需要进食,但是这具身体的能量摄取应该更多来源于崩坏能。
女孩对人类已经有着近乎下意识的冷淡,唯有过去的回忆产生的情感才能支撑她人格的正常。
她的肌肤变得细致而白皙的过分,双瞳中的冷意隔着一层美瞳似乎也驱逐不去。
镜子里黑发黑瞳的少女,有着让人惊艳的外貌和魅力。
这样的自己,意外的有些陌生。
和苏青安一样都是黑发黑瞳了呢,转念间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佐藤由乃不禁有些分神。
女孩的背后是神原家的家仆,此刻她正在用吹风机吹拂着女孩濡湿的发丝,佐藤由乃身上清淡的香气随着热风挥发出来,闻到这股气息的女仆在霎时间就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愉快。
她撩起女孩的发丝,吹风机安静的涌出适宜的热风。
女仆的指尖无意触碰到了她脖颈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让女仆些许迷离的状态清醒了。
她捻着已经不在濡湿的发丝,将吹风机关上,看着女孩愣神的模样,有些关切的问道:
“小姐?”
“……嗯。”
“接下来我来带您去换衣服吧。”
“好。”
佐藤由乃明白女仆说要换衣服的理由,神原村的祭祀对村民闻言是一件极为庄重的节日,换上特定的和服是基本的礼仪。
虽然这样愚昧可笑的人们讲着礼仪有种诡异的荒诞感,但这的确是事实。
现在佐藤由乃要做的就是试一下和服的大小,看看能不能将装甲穿在里面。
女武神的装甲基本都很是轻便,像琪亚娜那样和紧身衣一般轻薄到将窈窕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的也不在少数。
虽然有点羞耻,但是佐藤由乃的装甲和琪亚娜的差不了多少。
其根源在于,当初填女武神装甲外观选择的时候,琪亚娜兴致勃勃的说了句,由乃我来帮你选。
天真的佐藤由乃表示没问题。
而后拿到的就是一套印着猫爪印的萌系紧身装甲,虽然自己是喜欢猫没错啦,但是堂而皇之的这样宣布自己爱好果然有点奇怪。
想象一下一脸冷淡的佐藤由乃穿着印着可爱猫爪的紧身装甲训练的模样,是不是就莫名有了种反差萌的感受。
当然比较残念的是,后面感到羞耻的女孩就会在装甲的外面套一层运动服作为遮掩。
而此刻,佐藤由乃看着眼前挂在木施上的和服陷入了沉默。
19.京友禅,完成不了的约定。
“小姐这是一套京友禅和服,是神原家主曾经为夕小姐准备的。”
“京友禅吗……”佐藤由乃默念道。
挂在木施上的是一件华丽精致到如同艺术品般的和服。
事实上,这件和服和艺术品已经无异。
区别于扎染、型染、绞染等外来工艺,京友禅是只属于日本的染艺。
它从亲笔绘制到最终完成,需要经过26个步骤,每道工序都会由不同的大师分别完成,最后再研磨金箔进行印金。
其成品无比豪华绚烂,某种意义上你说它是一件艺术品也没有问题。
对喜欢和服的女孩而言,京友禅算是梦想一样的存在,对以前的佐藤由乃来说自然也是。
没有女孩子会拒绝好看的衣服对吧?那就像是老鼠爱大米,小猫爱吃鱼,而女孩子都是由砂糖,香辛料和某种美好的东西组成的,所以她们会向往美好的事物就再正常不过了。
佐藤由乃以前上学看别人谈恋爱的时候偶尔会幻想着未来在花火大会上穿着和服和恋人一起看烟花的光景。
如果那时身上穿的是京友禅和服那自然更好。
佐藤夏之曾经在她15岁生日的时候揉着她的脑袋一脸自信的承诺在18岁生日那年会送她一件京友禅的和服。
那个男人笑着说道:
“由乃穿上肯定会特别好看,毕竟由乃是我的女儿嘛。”
那个时候的佐藤由乃只觉得佐藤夏之在吹牛,京友禅的和服多贵啊,平均要三百万到三千万日元的京友禅根本不是她的家境可以接受的奢侈品。
可是佐藤由乃最后还是相信了。
没办法,谁让佐藤夏之信誓旦旦的话语让女孩无法反驳呢?
如果一个父亲做出了承诺,那作为女儿无论他以后是否会违约,在那时你所能做的就是笑着说好对吧。
于是佐藤由乃笑着说好。
然后,佐藤夏之没能等来女孩的18岁生日。
京友禅的和服多好啊,可现在最上等的京友禅和服呈现在佐藤由乃的眼前却也只能让她感到难过。
她不是不喜欢京友禅了,她只是还想等待着佐藤夏之答应给她的那件,无论那件京友禅是三百万还是三千万,甚至不是京友禅也没关系,是普通的和服就好了,只要……
只要,佐藤夏之能够回来。
女孩无言的褪下衣物,女仆帮她将华丽的和服穿戴整齐。
她抬首瞥了眼镜子里陌生到判若两人的美丽少女,她被美瞳掩盖的真正瞳色愈发深沉,而如果能看到女孩真正的双瞳就会惊叹于那是多么哀伤又多么冰冷的眸子,可又好像……正在燃烧!
仇恨的火焰是无法熄灭的。
只要佐藤夏之一日没有将他答应的那件京友禅亲手送给女孩,佐藤由乃的杀意就永远无法平息。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哪怕用漫长的时间消磨,哪怕消磨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而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无法原谅的事情对吧?
那些劝人放下仇恨的人,往往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仇恨。
仇恨就像是一团火,而火灭了你也就死了。
什么叫至死方休?这就是了。
劝佐藤由乃放下仇恨的人,就等于是要她死。
所以德丽莎没有说话,琪亚娜选择沉默,苏青安也只能无言。
苏青安是明白那样的仇恨的。
那样咬牙切齿,那样殆尽所有,那样即使自我毁灭也要达目标的癫狂和决意。
别和我说什么仇恨最后只能带来空洞和虚无,也别和我扯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道理谁不懂呢?
可是如果你真的这么恨一个人,一件事,那你脑子里只会剩下涌动不息的杀意,区别仅在于冷静与否罢了。
“很好,很合适。”女孩的指尖捻了捻如绸缎光滑的发丝,她伸起手时,露出的皓腕白皙的欺霜赛雪,而比这更亮眼的是和服的袖口上描绘出的樱花。
那是色泽雅致而渐递的樱花,温柔而瑰丽。
色彩是一种无限存在。
最优秀的定制京友禅,是要大师为本人找到最适合她的色彩和图案。
而被定制的女孩会被称作“华主”。
为此顶级的染匠总是会选择最符合“华主”形象的主色调以及花纹颜色。
染匠必须在布料上不断地进行实际试色,然后从星罗棋布的“调色盘”中,慢慢探究出无限接近衬托“华主”的那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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