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若以悲观的角度来揣测,这几乎是在宣告着以往无形间笼罩的后路已然烟消云散。
何况若仅是人格直接迷失在天地之间,是否能被定义为死亡都是一个微妙的问题。
所以理所应当要慎重对待。
而苏青安本人在乎的不是这个问题,他并不在意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他只在意若在这个时候进入羽化态会白白浪费能维系住自我的时间,导致计划失败。
伏羲是否苏醒,对于沉溺在无量海挣扎的他来说,完全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可且不说拒绝晋级太虚之境拉高灵魂生命层级后,是否能抵御基因活化意识的问题。
苏青安连强制终止升维现象的能力与资格都不具备。
而即使他能做到,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太虚之境的瓶颈自认知到【念】之后,便彻底消却。
在此时灵魂具现化的最后一步,如彻底晕开的墨水染满了整张宣纸。
名为剑心的唯心器官由此迈入太虚之境,融入【念】的心冰破碎成万千无形无色的雾气,归于寥寥。
与此同时,那一直陪伴在自身左右,使得自己能走至如今的【圣痕】发生着剧烈的改变。
过往经历的种种,皆如永不褪色的油画,在意识海内不断闪现而过。
苏青安曾经想过,为何【圣痕】的本质是灵魂物质与自我经历的结合?
可到了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平行世界的自我被收束为一。
这不仅仅是在清除这些被规则所延伸出的【自己】,更是在掠夺世界记录机制内属于苏青安这个概念的一切痕迹与数据。
而掠夺之后呢?
这些曾经遗留过的事物就只能烟消云散吗?
即使似乎并不重要,但未来他依旧会为此觉得遗憾。
人类依旧记忆感知到温情,而若抵达了另一个维度却依旧拥有情感,兴许那些自我真切留存的痕迹也将变得独具特殊的意味。
这本身是一个驳论。
若没抵达太虚之境,走不出灵魂具现化的最后一步,想来便只能如此。
可如今【圣痕】进行着跃迁与改造,脱离了半死机的状态。
那铭刻于意识内的温度是前所未有的鲜活而炙热,它正在转为独属于其个人的记录机制与神秘器官,将所有掠夺的事物进行留存与刻印。
少年瞳底的斑斓与阴霾为之驱散,他感知着【圣痕】贯彻着灵魂与躯壳的纹理与笔墨,由衷的温暖与满足感自【念】的深处涌动而出,低语道:
“……终于,快结束了。”
这一生所经历的旅程。
这一世所积累的疲倦。
这一次所担负的责任。
在灵魂具现化彻底完整之后,意识海的那扇大门将自行打开。
羽化态的升维现象,基因改造的升维现象。
这两者将以螺旋般郁结纠缠的姿态,将少年推至前无古人的顶峰,也会使其落入神明都难以将之拽住的无间炼狱。
外界。
【神国】已然归于仅仅一公里的狭小区域。
外界能被调出的崩坏兽尸骸归于告罄,没人知晓这道耗费了全世界积累几年之久的储备所浇灌出的存在究竟会呈现出何等姿态。
原本被笼罩其内的的物质,全然被蚩尤的基因能力所吞噬于无。
从外面的视野望去,仅能看见一道圆球浮于空洞的大陆之上。
大西洋的海水自其中涌现,形成宁静如渊的蔚蓝湖泊。
从大小来看将之视为江河才更为贴切,可【神国】切割世界的角度与轴面是不差毫厘的半圆形,使得这道媲美贝尔加湖的全新景观代替了原先的薰衣草故乡,将所有在战火与尸骸下显得悲哀的痕迹尽皆抹除,恍若新生。
若极目远望,能窥见那枚巨大圆球的内部像是折射着无数支离破碎的镜面,其内偶尔会倒映出湖泊的水光,但更多的时候,细致而绮丽的光弧会将倒映的画卷覆盖。
如果说原先的【神国】像是一道培育着邪神的容器。
那此刻时常有如鲸鱼般庞大的云雾闪现,有如画般的景致交织,有霞光与黄昏垂落共舞的这枚巨型圆球,便正朝着这两个字的普世含义进行着努力。
但依旧只能用不可名状四个字来形容孕育在其中的存在。
卫星画面上,这道圆球正在以每秒百米的速率进行着再度收缩,并在刹那间止步产生诡异的膨胀,又转瞬会以更剧烈的速度压缩至更精炼的姿态。
那宛如一颗大型的心脏正在进行着擂动血液的起伏动作,可又比这更为异样且夸张。
最终,原先庞大至极的【神国】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内,浓缩至了一枚宝石般大小的奇异物质。
它呈现出不规则的姿态却又具备着天然的美感,半透明的材质内斑斓的色彩宛如星海。
【神国】就这样悬停于湖面的中央,涤荡出圈圈涟漪。
一道似艺术品般精致的剑刃在下一个呼吸自然出现,又缓缓垂落于湖泊深处。
旋即,【创生】权能于此展现。
在强大的灵魂操控之下,少年以人类的姿态重现世间。
【神国】在这个一瞬即逝的须臾内,融入这道一如既往孱弱的躯壳。
苏青安望着附近无边无际般辽阔的湖泊,握住了如游龙般自水面之下蹁跹游弋至身边的黑渊白花,崩坏能粒子与灵魂物质交织成形,神情沉静。
少年任由白色的衬衫与漆黑西装裤覆盖住裸露的肌肤,他感知着收敛无数平行世界之后归于一处的感触,以及那意识海内自行缓缓推开的大门,瞳底有斑斓闪烁不定。
自己依旧是人类。
虽然这仅是最初级最外侧所赋予的表象,但就实际而言,他的身躯清零了蚩尤的基因融合度之外,与以往并无任何差别。
准确来说,此刻的苏青安并不完整。
基因升华已经初步奠定完毕,这道融入于心脏的【神国】便是最终的成果。
【神国】仅是基因能力暴走之后所塑造出的一层外壳,其内部用着其躯壳为熔炉以大梵天、大黑天、大自在天作为三角构架,蚩尤基因作为中央的完整框架彻底定向升华完毕的果实,才是真正的升华结晶。
如果没有另一侧灵魂具现化,乃至即将迈入羽化态的提升作为压制。
苏青安毫无疑问会成为不可名状的怪物,但借着两者勉强平衡的空档,他却还能用黑渊白花的权能钻个空子,以自己的方式进行接收最后的基因改造成果。
少年喃喃自语:
“勉强还能压制一会儿,必须趁着这个阶段进入觉醒期。”
逐火之蛾所赠予的海量崩坏兽尸骸让框架得以完美定型,可这仅是等于培育出了行星级基因的胚胎。
简单来说,这有点像是刚刚与蚩尤基因进入融合状态,需要时间进行契合的阶段,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还需要用更多的崩坏兽尸骸去让其成长。
而若是想要完美且保持人形的抵达最终阶段,那在此前便不能利用【神国】的半分力量。
他现在的情况是由诸多要素所妥协所纠葛而成,就像是玻璃瓶里被装入了一枚熄灭了的太阳。
看似孱弱偏偏又极端强大,这种微妙的感触让人很不好受。
必须将之填充进足够的资粮才行。
可……
意识海的大门彻底推开。
灵魂与【念】在刹那内升华至虚无缥缈的末那识。
少年抬眼望向远方的澳洲,瞳内的斑斓似银河与星海相叠,终是归于死寂的极致和谐。
天人合一,交感万物。
是为,羽化态。
261.灭世的伏羲,自喰的少年。
这本该是夏季里最盛大的一场雨,豆大的水珠宛若一道道串联而起的银色帘幕,于主城之内似铺天盖地般倾盆直下,淋漓洒落。
整个天地像是在短暂的几分钟内被洗刷的一干二净,仿佛浓雾滚滚般漂泊的湿气将原先承受着炙热高温的高楼大厦洗礼至清凉,沥青的路面上水珠似落于玉盘般溅跃而起,跌宕晕开无数圈圈点点。
而在苍穹之上的天火彻底熄灭之前,如湖泊倒悬垂落的大雨在刹那止息,所有的雨滴悬浮在天地之间,溅跃的水珠与晕开的涟漪被止住了光阴的流逝,归于静止。
少女于天象沉默的须臾内缓缓踏步走来,那双裸足淌在沥青的公路之上,肌肤踏在水面的涟漪,既未改变其原貌也未掀起半分波澜。
她的眼眸是偏向纯白的银色,瞳仁与眼白的色泽渐进,划分出清晰的层次,并不渗人却透着天然的淡漠,其眸底偶有斑斓闪烁,归于极致和谐的境地。
约束之律者的领域至此被剥离至另一处未知的层次。
这并非刻意而为。
伏羲只是出现在此处,天地万物便自主归于她的一部分。
第十一律者的权能干涉的领域与这份交感万物的境界在须臾内存在着偏差,其结果便是被霸道地排斥至其余的维度。
无论那枚律者核心输送着多少崩坏能,都无法跨越着这道天堑。
少女刚刚苏醒不久,但仅是一个普朗克时间的逝去,她便自那处湖泊来到了这处给予了自己百万同胞的澳洲主城。
位于普罗米修斯主机内部的Mei与之的生命层级差距太大,即使直至如今都未必能通过仪器的观测发觉伏羲已然苏醒的现实。
【净化】领域在其意识苏醒之际,便收敛至不显于外。
这位近神之人的神情淡淡而又懵懂,她的注意力转至那苍穹之上的女孩。
而在望见约束之律者的瞬息,那于万万道念之间归一统合出的意识在瞬间得出了答案。
同胞……正在哭泣。
自己的同族,正在被所谓的崩坏扭曲囚禁。
伏羲【念】内逻辑编制成立,她忽略了这座主城存在的万万众生灵,踏着悬浮静止的水珠,如登着一道道存在形体的阶梯,走至苍穹之上。
万物静止,空间凝固。
她的脚步的间距与速率并不快,那像是礼拜着佛塔的香客正在拾级而上,并眺望着远山之上白雾间屹立的古老寺庙,神情专注,不紧不慢。
可无论是手握劫灭的白发战士、掌拖赤莲的少女、远方阖目不语的SU、持弓的粉发妖精、状若疯魔面带假面的男人、横斩冰刃的樱发刺客……
乃至执掌强大权能的约束之律者,都被止息了动作与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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