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代价呢?仅是给予了机制代表着你有着驱动的能力,但你的灵魂作为权能的承载物本身就已经够不可思议,再进行驱动肯定会产生其余的后果。”
“而且基础的崩坏能供应又如何解决,以现阶段的文明科技,足够供应权能启动的崩坏能动力炉并不存在,两者功率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我暂且还没空去解决这些问题。”
苏青安没有遮掩,他回答道:
“代价是会一次性消耗很多关于灵魂的力量,但这个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所以并没有大碍,关于崩坏能这方面……通过和希儿的战斗,存储了很多,至少使用几次并不是问题。”
灵魂殿堂内的全新基盘和白花领域交织构建的便是能进行自主撬动权能的大型机制,除却这个最初便知晓的结果,苏青安在这几天在那片白花领域望着蝴蝶发呆之际,也稍微做了一些尝试,并得出了更多结论。
最关键的信息在于,虽然自主驱动权能并不是问题,但在真正撬动权能,利用这份力量的刹那,意识会被迫承载由此诞生的巨大压迫,变相导致灵魂本质不断疯狂下跌。
而开启【羽渡尘o临界】本身也要消耗灵魂本质,这就意味着用【创生】来和【圣痕】能力互补作战的想法还未实践便宣告破产,二者的存在并不能在战斗之际互相共存。
可尽管如此,仅是为凯文的实验做到看护却也已经绰绰有余。
Mei对于这一点也心领神会。
而另一方面在权能的事情上,除非有必要,否则她并不想刻意提及,希儿o芙乐艾的死亡对苏青安造成的影响过于恐怖。
现在的她甚至难以分辨出希儿所做出的选择究竟是利是弊,苏青安身体的桎梏是得到了补足,可精神却反之陷入了难言的病态,甚至已经没办法正常战斗。
无论是从长远角度还是现阶段的状况,都很难判断哪种现状会更偏向正确,或许只能等待岁月的度过才能揭晓最终的答案。
Mei并不打算纠结于此,她只能做到现阶段能够做到的事情,何况就自身的状况来看,或许彼此之间都没资格互相担忧。
她道:
“普罗米修斯早就将相关的操作提前准备完善,凯文就在隔壁的训练室,所以实验一会儿便可以展开。”
苏青安颔首应允,他轻声道:
“希望能抵达预期的结果。”
Mei埋头看着平板,她操控着数据的流向,唇瓣翕动,低低说道:
“不会失败的,因为……我已经赌上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少年望着她近日来愈发苍白的面容,有些担忧。
Mei的身体愈来愈差,即使刻意用【圣痕】汲取了她躯壳内纠缠不清的崩坏能依旧无法让其获得解脱。
或许马上制作出黑渊白花,用死之律者的权能缓解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才是最耽误之急的事情。
但迫于现状,这件事情起码要拖到一星期之后,而即便是对方内心的不安,自己也已经没办法出言安慰,试图将之抹除。
苏青安是明白的,所谓最重要的东西,指的自然不是从最初便筹备至今的融合战士计划本身。
而是作为实验人员的凯文o卡斯兰娜。
【放心吧,我不会再让身边的人死去了。】
这是少年方才的一瞬间所欲言又止,没能倾吐的言语。
可一次又一次只能任由身边人被崩坏所掠夺的自己,又能做出什么有力的保证?
即使将之宣之于口,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连聊以慰藉都做不到。
所以苏青安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仅是与Mei一同静静地等待着凯文的到来,神思悠远地凝望着那片永不凋零的白花,仿佛那里面还寄宿着值得期待的事物。
可到头来,那两只蝴蝶依旧一如既往地静默,它们来回在天平的两端环绕,一如再也无法涌出泉流的死寂枯井,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期待与愿景。
胸腔处的心脏随之传递着无法麻木的哀恸,鼓动着冰冷的血液流动在四肢百骸,提醒着自我还存活于世的现实。
我还活着啊……
最近的苏青安总是一遍又遍地在神思恍惚间,再度理解着这一现实,那双无限接近于纯黑的虹膜则由此愈发昏暗,唯独在光线的折射下才能显得不那么黯淡。
剑心的裂纹无时不刻正在蔓延,却又无时不刻都在被自我惩罚所约束回归,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或许。
没有尽头。
160.融合战士,凯文o卡斯兰娜。
凯文踏入室内,他望着Mei的神情,以及苏青安逐渐褪成赤色的眼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轻声道:
“老师,Mei,开始实验吧。”
无声无息的回应间,几人足下的魂钢板块自行下移至地下深处。
森白的灯火亮起,映入眼帘的偌大实验室已然在普罗米修斯的准备下做到了一切的前提工程。
从帕凡提躯壳内萃取出的帝王级基因在一周前进行了几十道工序的筛选与冷却,最后放置于三人高的培育仓静待着今日的实验正式启动。
危险的帝王级基因混杂在澄澈的水流中呈现出浅色的蔚蓝,随着崩坏能不自觉地律动,冰痕由此诞生,肆意流泻于培育仓的角落不断生灭……
数十枚赤红的羽毛飘零而落,仅是幻相的羽渡尘不仅能作为【圣痕】的延伸,并且也不会影响到实验的进展。
这种远离物质界的幻相最适合作为【圣痕】使用的媒介,甚至由于【圣痕】的能力特殊,【创生】的权能也能通过羽渡尘直接释放,能几乎零间隔的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在两人的瞩目之下,凯文o卡斯兰娜在满是流冰的培育仓内沦为了一块透彻的浮冰,这个过程是那样渐变而绝望,若非有着【创生】的权能作为担保,仅是最初的准备过程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最初的化冰经历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这个阶段便是针对帕凡提基因的特性所设计出的移植手段,但由于技术现阶段的不够成熟,依旧显得粗暴而劣质。
实验者需要在期间遭遇着基因的粗暴侵蚀,却又必须在这个阶段抵达存活,否则移植便将直接宣告失败。
这也是为什么需要足够崩坏能素养才能参与融合战士实验的真正理由,后续的技术逐渐成熟后或许能降低很多这方面的要求,但崩坏能素养的门槛却依旧会维持到让大部分人类望而生畏的地步。
凯文的四肢百骸几乎在渐变的温度间真正陷入机能停摆的死寂,绝强的崩坏能素养使得他仍然能由此存活于世,可那份刀刮般肆意在每处血肉,乃至深入每个细胞的苦痛却是无与伦比的煎熬。
Mei抬了抬眼镜,她紧张的情绪得到由此缓解:
“实验很顺利,凯文的崩坏能素养是现阶段最不容易出意外的级别。”
苏青安能通过那些羽毛清晰感知到基因以崩坏能侵蚀的形式没入躯壳的具体侵蚀程度,他叹息道:
“除却他之外,即便是华的素养通过初次筛选的概率也并不高。”
Mei关注着和凯文生命体征的稳定走向,轻声道:
“这里面还和着基因的适配度有关系,符华和目前基因库内的帝王级适配度都并不高,基本都有着百分之五十的基因崩溃风险。”
“你是打算让她成为融合战士吗?”
苏青安对这个提问有些难以回应,成为融合战士意味着无论胜利还是失败,都将背负近乎永生的诅咒,假设说以往世界线的她别无选择只能走向那样的道路。
可在有着自己的世界,他希望这些都能让其拥有着自主的权利。
而少年不会亲自干涉符华个人意志做出的选择,但崩坏意识接二连三的操作却使得他逐渐意识到……万一符华也成为了律者,自己依旧没有办法改变对方灵魂被崩坏意识碾碎的惨剧。
按照原先的世界线,这是并不存在的未来,可有着自己存在的前文明却最不缺乏影响未来变动的要素与外因。
佐藤由乃成为了律者。
希儿o芙乐艾成为了律者。
苏青安并不知晓这是否是原本的世界线,但他明白在死之律者的一半权能由此承载于灵魂之后,自己必然引起了崩坏意识真正意义上的关注。
理由很简单,因为祂抢不回来,和正常的律者死亡的结局截然不同,和神之键利用着核心本身操控权能也完全不一样。
权能被掠夺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某个规则某种重要的物质被少年归于己身。
其他的世界线涉及的太多暂且不表,但至少如今的前文明即便毁灭,等待下一个文明诞生之际,若苏青安依旧存活,那下一个文明的死之律者将只能拥有半个权能。
这实在是很可笑且恐怖的事情。
所以苏青安认定,即便崩坏意识原先不在乎自己的存在,如今也必然将杀死自身列为了毁灭文明之外的第一要务。
这种情况下,自己无法进行正常战斗的状况不得不说确实很糟糕。
但比起自身的遭遇和危险,他更在乎崩坏意识由此继续将目光投落在自己身边的人。
与其祈祷于对方的选择和慈悲,不如寻找从根源上避免方法。
这样一来以往世界线的状况就可以作为参照物,历史文献上似乎并未出现融合战士成为律者的先例。
而最顶流的那一批融合战士无一例外都是具备绝强崩坏能素养的存在。
按照目前的信息这些无疑都符合崩坏意识筛选律者素体的标准才是,从毁灭文明乃至给予筛选的角度上来看,使其成为律者导致内部分裂出现矛盾并减少有生战力,实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祂没有这样做,是仁慈吗?是不想吗?是善良吗?是想不到这个方法吗?
苏青安想或许将其视为纯粹的游戏世界观,那即使这样判断也没有关系。
可如今处于的是再真实不过的世界,以这样武断的方式进行判断是对珍视之人的不负责任。
于是他认为崩坏意识并不是不想这样做,而是那些最强的融合战士的身上,必然存在着让其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关键要素。
所以,目前的少年才会有所纠结。
但说到底,符华本人的意愿和悲剧重复的死亡风险,究竟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
即使是强加的好意,是自我的自私,是虚假的关怀,苏青安也有着将这方面落实的打算,而不论是适合的崩坏兽基因,还是眼下的最初实验数据和结果,都是影响这方面抉择的关键要素。
“或许吧,一切还要等待这次实验的结果。”
实验的进度缓缓推进,基因的融合与侵蚀在不动声色间形成了漫长的拉锯战,凯文本来已然进入昏迷的意识也在这个阶段被迫复苏,绝强的崩坏能素养与帝王级崩坏兽的基因在预定公式的调和下发生了的化学反应,走向了不可知的道路。
外界由此产生了剧烈的崩坏能波动,申请到的魂钢份额几乎无法抵御这份以极寒形式传递而出的大量崩坏能,培育仓的表面在三分钟后变得满是裂纹,几乎是在依靠着冰层结成一块的黏着性质才勉强维系着原先的形状。
色泽幽冷的寒霜如藤蔓般攀爬在附近的角落,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朝着外界缓缓生长,好似狂乱的蛇群对着外界吐信。
可Mei未在防护措施多加准备自然存在着理由,赤红的羽毛在少年的操控下飘零坠落,持续地将这些崩坏能导致的现象全部汲取殆尽。
苏青安继续观察着产生着这般波动源泉的培育仓,Mei则聚精会神地观测着凯文由此变化的身体数据。
而对于凯文自身而言,就好似属于自我的一切都在永恒冻土间得到掩埋,岁月的流动在意识的煎熬中显得过于漫长,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宛如长夜。
万籁俱寂的世界里,永不熄灭的白昼偶尔有极光掠过,肆虐于感官与灵魂的暴虐和狂躁在死寂的苦寒里得到了短暂的平息。
培育仓内的冰层之间,凯文的肢体逐渐形成了角质状的外壳,他的表露于外的肌肤上青筋尽皆突兀,本应该显出淡青的色泽全都转为渗人的淡蓝。
他冷硬俊秀的面容乃至下颌与脖颈都开始描绘出恶鬼般狰狞的恐怖轮廓,身躯的血肉有一部分朝着硅基生命蔓延转化,这意味着融合基因的实验正在徐徐展开。
但违背人类基因规律的强制融合引导所招致的后果无比严重,一部分血肉转化成功的同时,一部分的血肉也由此无法适应般炸开。
坚冰的封锁与贴合使得这般描述放于画面的具体效果仅是冰层的罅隙被染成了刺目的鲜红,而大量的血液则就此顺着开始融化的冰落入培育仓的底部乃至附近的地表,慢慢蜿蜒成画……
凯文的意识彻底清醒,他迷惘地睁开双眸,其中的眼白被漆黑所覆盖吞噬,唯独虹膜还留存着原先的蔚蓝。
男人的神情由于基因与灵魂的异动开始无法自控变得扭曲,他仿佛咀嚼咬碎着什么事物一般将本应该存在的哀鸣全然吞咽而下,但脊骨蓦然从内侧刨开血肉与身体组织,将肌肤划开不自然生长的异样却在刹那间使得思维停滞。
凯文沦为异物的手掌轻易地穿透了坚固的冰层与外侧的培育仓表面,可未待赤红的羽毛有所动作,坚韧的意志便使得理智回归,令他自己收回了手掌。
培育仓内的人形怪物就这样沉默的克制住一切兽性,将所有的狂躁吞没进意志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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