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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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淡的日常,似乎还在继续维系。
145.完美圣痕的物质,嫁接计划。
在呼吸着外界的海风,望着晴朗的天气,抚摸着动物园里的考拉,感受着世间美好之际,确凿在活着的实感就变得愈发明晰。
彼时的女孩按住遮阳帽的帽檐,听着风掠过耳畔的轻响,似乎将一切不好的经历就此遗忘。
物理意义上的死亡,究竟经历了多少次呢?
当躯壳的衰亡逐渐变得自然而然,生命的权重就开始介于虚幻与真实的界限。
一个本就不在乎自我,习惯完全忽略自身的人,会彻底迷失在虚幻的死亡与真实的苦痛中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希儿o芙乐艾已经遗忘了自己究竟苏生过多少次血肉,那就仿佛以往做记录下的冰冷数字,其中所透出难以量计的死亡,事到如今也仅能在记忆里垂落下零星的残影,一如枯树沦为焦炭前的燃烧,给予炙热而代表着逝去的画面。
断裂的肢体、泉水般恣意溢出的血液、撕裂的喉管、被破开的胸腔、沿着肌肤表侧施加力道的冰冷、视野的空无、神经的断线……
这些鲜明而逐步寡淡的记忆是证明着真实经历的存在证据,每一次使用权能都好似正在离人类的身份愈发遥远。
彼时暗沉的朱红瞳孔像是不会凋零的彼岸花,盛大的血色迷离着感官与世界,将分明与意识链接着的苦痛彻底封存麻痹。
所能握住的实感早已寥寥无几,大脑中残片般的异样感随着权能的不断利用,肉体的重复死亡,精神的渐变扭曲,而愈发深重。
希儿o芙乐艾能察觉到自己在死亡与复活的轮回间褪去一些无法捉摸的事物,那份空落感并不会随着躯壳的复原而回归,就好似永久逝去了一般,细究之下便仅能感到一阵怅然若失,却始终无法确认那是什么。
而在日常的生活缓缓推进的某个空档,在望见少年的面容之际,灵魂偶尔间会闪现出奇异的感触,莫名的难过和愧疚总是会在心安理得的日常间蓦然油然而生。
每当这个时刻,她便会央求着实验的进度尽量加快。
小女孩会恳切的表明无论如何被对待也不会感到苦痛,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本该一直努力照顾Mei情绪的她会下意识的忽略掉这番作为对于少女究竟意味着多少重量。
恐怕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建立在半年前的盟约,会造成两人互相拖拽着对方朝着地狱坠落的现状。
而两人所付出一切的代价,都终将在并不久远的未来得到应有的回报。
但至少现在,痛苦的螺旋依旧绵延不绝。
……
……
这是他和希儿第二次通关这个游戏。
在带她出去玩后的几个星期里,这场骑士与修女妄图以两人之力达成救世的游戏终究由此达成了最终的结局。
结局一的达成条件很简单,就是在找到最终BOSS,进入特殊CG之前,将属于骑士的记忆碎片全部找到。
这样一来就能得知修女最后三块的记忆碎片分别隐藏在远东白塔间冰霜龙的逆鳞,静谧之森内已然污浊漆黑的自然之心,万古神殿第八千道石阶上神像内的残破世界。
这里会有两个选项,去寻找记忆与不去寻找记忆。
若是选择不去寻找记忆,就会多出名为回家的选项。
选择回家游戏便将干脆利落的直接结束,具体剧情大约就像是过了中二病时期的勇者放下了村里最好的剑,也放下了去娶公主以及找魔王麻烦的一系列想法,就此与整装待发的队伍道别,选择回家务农娶妻,大彻大悟。
而后日谈的画面最初也确实很温馨美好,但仅是三年的时间过去,大陆上的所有生灵就此陷入永久的安眠,恒古的冻土以及漆黑的物质彻底弥漫视野,天穹悠悠坠落摧毁了万事万物。
世界毁灭。
结局二的达成条件就是去杀死冰霜龙,净化自然之心,斩灭那个残破的世界,就此取回修女所有的记忆,弥补最后的残缺。
万象国的先知曾言这就是拯救世界的唯一办法,她在被罪孽的丝线缠绕成灰之前,意味深长而又哀伤地笑着说,只这样才能找到传说中最古老的巫女,才能展现出【棺】与【钉】的存在意义。
亡灵骑士坚信着先知的话不会有错,因为她已经为世界而死。
于是白骨长枪贯穿了冰霜龙的逆鳞,漆黑棺木装载了自然之心,梦之钉将本不存在的世界回归原初。
然后。
修女就成为了传说中最古老的巫女。
苏青安对小女孩不自觉流露出的哀伤神情有些难以忘怀,他想勇者就是魔王的故事套路其实早就被用腻了,就算搞人心态也不算是能破防的设定。
但假设操控代入这个角色的人是没玩过多少游戏的希儿,那会觉得有点难过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旋即,少年看向屏幕画面随着小女孩拒绝操作手柄后一起停止的操作,一瞬间有些无语,按照正常游戏的进展放完CG后直接展开强制战斗才是正常事件吧。
但为什么就算变成BOSS了还能让玩家自己操控?
这就是双人游戏的至极吗?
不过就算让希儿进行放海操作,直接一动不动,道具栏里的所有回血道具还是都随着附近不断蔓延的漆黑污泥疯狂削弱。
蓝条的积累机制类似动力条,除却固定的魔力外还需要支付时间的代价,所谓的大招在放出一次后就被迫在血槽的清空下无以为继。
亡灵骑士倒在了修女的足下,被吞没进虚无的世界……
苏青安看向回档后角色依旧保留的状态和空空如也的道具栏,幽幽说道:
“装备全部都没了呢。”
希儿瘪了瘪唇瓣,吐槽说道:
“为什么要让我亲手打死哥哥呢?明明这些装备和药水有基本都是希儿自己肝出来的,哥哥一直在摸鱼和小华姐姐打情骂俏,实在太狡猾了。”
你难过的原来是这个吗?
少年瞥向了长到诡异的游戏时间,一瞬间感到有些心虚。
虽然最近每天都会准时回家,但是指望有时间去一直肝游戏道具就很难做到,道具栏里的东西基本都是小女孩肝出来的,怪不得她会不开心。
然而实际上,这些道具很大部分都是由普罗米修斯代肝,小女孩之所以会觉得有点难过的理由,或许连她自己也并不明白……
希儿攥紧了小拳头,给自己打气道:
“哥哥,你下次一定要用出梦之钉,打出完美结局。”
苏青安楞了下,他的眼眸瞥向游戏画面,轻声回应:
“会的。”
如果是少年的话,是明白的……
关于她最近遗落事物的答案。
……
……
嫁接实验很成功。
预计可能出现的排异反应几乎没有出现。
从其余的尸骸移植后造成的影响来看,死之律者的“圣痕”并不会造成任何负面作用,按照数据推算,这个现象已然说明了很多关键。
活体实验也尝试用外地运送进来的崩坏教徒作为材料,经过对希儿本人的下手后,Mei对此外的同胞所能诞生的共情已经很低,或者说虽然依旧存在,但在可以容忍的范围。
由此数十道人命分别得出的结论是,移植死之律者的“圣痕”并不会引起任何排异现象,就好似这些血肉组织乃至更深刻的事物都温柔到不可思议,可相对的,这些死囚的崩坏能素养的提升都过于微妙。
与其说是效果不明显,不如说是不存在效果。
理论上嫁接的实验应当能获取预料的结果,Mei推测其中必然少了一些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导致如今的状况。
但至少从观察一周的信息可以得出,那些被移植了血肉的死囚并没有因为实验本身产生任何预料之外的不适。
即使无法获得预期的效果,移植的实验风险似乎也被将至了最低,假设这些血肉出现排异以及暴动,以少年那唯心般汲取崩坏能现象的能力,安全也已经能得到基础的保证。
本来Mei有打算继续深入研究后再返回来思考一些问题,但拿着苏青安血液惯例性的与死之律者“圣痕”进行测试排异之际,她却得到了崭新的发现。
活性。
奇妙的活性。
全新的活性。
死之律者的“圣痕”,本质上就是希儿o芙乐艾的血肉。
这些血肉移植的手段是用纳米机器人装载起来以粒子形式,进入人体内再重组成相应姿态。
这般做派的理由除却便利和高效外,自然是为了不让苏青安发觉多余的事情。
实际上所有接受实验的死囚几乎都没发觉自己的躯壳内多出了什么东西,因为这些由纳米机器人操控的粒子都高效且温柔,而其中的血肉也不会产生任何异动。
可这些本该彻底是死物的“圣痕”,却唯独在这道试管中的血液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作为承载物以及伪装的纳米机器人被高浓度的崩坏能就此湮灭,“圣痕”自行汇聚成绮罗而玄奥的奇妙光带,它们拱星追月般环绕着那滴血液缓缓旋转,好似远古森林间永不熄灭的萤火,透着无法理解的神秘。
就在Mei疑惑这一幕究竟因何而生的须臾,源源不断的光辉就这样自实验台的下方涌来,与之融合成更简练却更无法理解的盛景。
半分钟后,她望着强化玻璃内部的画面,陷入了沉默。
机械臂原先拿着的试剂内已然空荡,那些血液被“圣痕”所容纳一同变成了一颗纯白的玻璃珠。
Mei下达了指令:
“普罗米修斯将之前的画面记录保存,计算力的序列号全部依次往下排,我需要马上对这场意外所塑造出的圣痕进行完善调查和分析。”
普罗米修斯调出监控记录,陈述道:
“Mei博士,实验台下379道培育仓内的血肉全部消失,根据记录判断,它们大概率全都汇聚到了这枚重量为21克的不明物质所造就的圆球内。”
少女沉默了会儿,她道:
“排除一切其余不一样的因素,或许我只能将问题的关键归结于苏先生的血上面了。”
“虽然我不喜欢意料之外的状况,也讨厌莫名出现的无法理解的事物,但这是好事。”
“我有预感,普罗米修斯。”
“这枚珠子大约就是现阶段技术无法复刻的,真正完美复制了死之律者躯壳之上的圣痕物质。”
Mei望着那枚宛如死物般的圣痕物质,低语道:
“但我同时也很不安。”
普罗米修斯运用着试验台匹配的检测器将所得到的数据报表,与之前的“圣痕”数据进行详细对比,并在三秒内列出了所有对比事例,得出了结论:
“Mei博士,如您所言,初步判断这枚珠子有89%的可能性完美复制了死之律者躯壳之上的所有圣痕物质。”
“按照详尽的初步对比,想要做到完全一样的事情大约需要耗费至少一年的时间。”
少女瞥了眼上面的数据,叹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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