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良久。
希儿没有去看被重新关上的门扉,她只是默默调高了电视音量,像是想要多淹没覆盖一些内心涌上的寂寞。
这或许是不可思议的心情,在独自流浪于量子之海和沧海市的那些日子里,她早已经麻木了有关于孤独的情绪。
对于这方面的耐性小女孩早已经全然脱胎换骨。
原来的希儿o芙乐艾或许只是一个软弱无用的爱哭鬼,但在遇到苏青安之前游荡于沧海市的时候,她已经不会为那样的现状而感到多少动摇。
就一如之前所言,只要让希儿再独自适应一段时日,或许她就将变得彻底截然不同。
可现在她被拉回了现世也好像逐渐变回了那个像是爱哭鬼的希儿。
或许在获得了温暖的同时就难免会变得更容易感到寒冷。
所以短暂且廉价的温柔会变成溺死人的毒药,无谋而单薄的爱会塑造出冷萃的利刃刺入心房。
即使是现在,小女孩也拒绝着自己彻底对某人敞开心扉。
因为这是过于危险的信号。
理由很简单,若是希儿真正的将苏青安视为家人……
那她又怎么舍得会让他可能受到伤害呢?
希儿o芙乐艾是量子之海计划中唯一成功利用律者权能达成实验目标的特殊实验素体。
这点意味着什么,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在希儿之前这个实验从未成功过一次,留存了性命的更是只有她一人。
早在近一年前,遍布于不同孤儿院的一百多个孩子就陆陆续续的集中在那座实验室里,被不断收割着生命与未来。
而现在那座实验室里,已经没有和希儿一样的孩子了。
她是最后一位被送上实验台的存在,其余的孩童全部蒸发在了崩坏能抑制液里,连一具尸骨都没能留下。
有时候希儿也会想,是不是假设自己去第一个进行实验,后面的孩子就不用死了呢?
可这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天真念想。
电视里播放的人与自然讲述着外界森林各式各样的动物,而那些被装上了定位器从而进行节目录制的动物们,某种意义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命运。
实验室的大人们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小女孩用指尖轻轻按压着自己纤细手臂上的每一根血管与筋脉的流向,最后她那被少年修剪圆润的指甲盖点在了颈部的青色脉络,微微施加其上的力道带来让人醒目的刺痛。
希儿知道自己的身上一定有着能够进行定位的细微事物。
她的一生都在那家注定给予实验室素材的孤儿院里度过,作为最后一位被带到实验台上的存在,自己的价值从最开始就十分珍贵。
换句话说,名为希儿o芙乐艾的人类拥有着让实验人员为之欣喜若狂的优秀崩坏能素养。
而所谓的实验成功率就和崩坏能素养有关。
听闻唯有拥有达到这个指标的孩子才有资格成为实验的素材,所以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是有着相应资质才被收留的特殊人群。
至于实验成功率和崩坏能素养有关的理由在于,没有这种素质的人类不可能和第二律者的核心产生任何意义上的接触,甚至只要靠近一点就会直接死亡。
崩坏是近几十年才爆发的灾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成年人里拥有崩坏能素养的少之又少,比例远不如在新生代的孩童中出现的高。
这样一来拿便于控制,方便掩人耳目,同时拥有相关素养的孩子充当实验素材,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这些信息都是希儿很后面才彻底想通的,所以她深刻的明白一件事情。
自己逃离不了实验室的爪牙。
之前隔了几个月都没有被发觉的理由在于量子之海本身就是人类目前难以进行准确观测的存在,想要从里面找人就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沧海市的流浪期间,希儿一直处于量子态的状态。
这个情况下的她应该处于无法被观测的模式,即使身上被动了手脚,实验室也依旧没办法接受到相应的信号。
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只要实验室里依旧有人在乎着希儿o芙乐艾这具意义重大的实验素体,那她的行踪就迟早会被汇报上去,而结果就是有人会来沧海市强制将她带回实验室。
苏青安究竟有多少战斗力是希儿不确信的因素。
即使少年表现出了影响到量子之海的力量,但关于真实的底细,她依旧不得而知。
实验室的势力是很恐怖的存在,越是在外界了解了正常的常识与法律,小女孩就越是深刻的理解了这一事实。
即使对方派遣一个军队拿莫须有的理由封锁整所学园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人类哪怕再不正常又怎么能够去面对枪支弹药呢?
苏青安或许是有着特殊的能力,但他终究还是血肉之躯。
“不能再想了。”她低语道。
如果继续思考下去,希儿马上就要不得不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而那个选择,她尚且希望能够晚点去做。
……
……
天色已然被漆黑笼罩,寥寥无几的星星与月轮散落下如匹练的银色光华,它们装点着无人的花园,让蚊虫鸟鸣的喧嚣都变得格外寂静。
路灯下,橘黄色的暖调光晕渲染着她如画的侧颜。
符华独自坐在干净的大理石长椅上,长筒靴衬着纤秾合度的小腿格外笔直。
此时的女孩有些不安的悄悄挪动着足尖,外界的夜风也逐渐让自己发烫的大脑彻底冷静下来。
虽然说是要安慰小苏师傅,但是具体怎么做,又如何让对方出来,这些解决方案完全没有思考她就已经跑出了门外,回过神来就傻乎乎的坐在了花园的长椅上。
她完全不知道小苏师傅住在哪里嘛,就算想要去他现在的居所也做不到,那除了直接发消息让对方出来外,就别无他法。
于是符华坐在长椅上准备发消息。指尖则因为害羞有些颤抖,导致打了半天的字,最后也是一狠心才直接发送了信息。
最初的笃定和自信早就被夜风吹拂的不翼而飞,小姑娘只是沉溺在这份浓烈的羞耻感中难以自拔。
简直就和笨蛋一样。
而幸运的是,小苏师傅各种意义上都很迁就自己。
即使是在含糊不清的言辞下,他也很爽快的选择应答前来。
不过消息才刚刚发出一分钟,要是苏青安住的离这里很远的话,可能自己要需要等一阵子。
符华攥紧了拳头对自己暗暗打气,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思考好对策,恢复好情绪。
必须要像个成熟的大人给予对方无微不至的关怀,动不动就脸红害羞不知所措的话,完全就像是自己在单纯被对方宠着嘛!
虽然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对!不行!这种想法都是在逃避!
小姑娘用力摇了摇脑袋,她在心里激励自己说道。
给我去打直球啊!
要是连安慰人的话语都说的扭扭捏捏,那也太丢人了。
于是漫长的三分钟过去了。
女孩蓦然间迟钝的发应过来一件事情,这种半夜叫出异性出门相约在无人之地的行为,我们一般把它称之为不纯洁的开端或者现在进行时。
符华已经可以想象回去以后由乃的目光将会是多么微妙,她用冰凉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已然变得有些发烫。
没关系,没关系。
小苏师傅还没来,他又不是住在学园里,起码还要十几分钟呢。
只要在这之前把异样抹消掉就没关系了。
然而下一秒,女孩柔嫩的脸蛋被陌生又熟悉的指尖戳了戳。
“……华,你在发什么呆呢?”
软肉随着力道微微陷入,小姑娘呆萌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少年已经蹲在自己的前方。
他的脸庞近到连纤长的下睫毛都清晰可见,让符华大脑一时之间进入宕机。
难道太虚剑气练到第三层就能够瞬间移动!
完全就是在耍赖皮!
苏青安出其不意的接近————其实只是普通的走了过来————导致了女孩的计划全盘破产。
但符华到这个时候反而不感到不知所措了。
她没有回应苏青安的疑惑,只是简单而又坚定的将近在咫尺的少年抱在了怀里。
女孩微微濡湿的发梢有几根俏皮的落于他的颈后,麻痹般的瘙痒从肌肤接受到的触感直接蔓延进了全身。
少年的脑袋被迫埋在了符华的胸口,毛衣的质感与脸蛋充分贴合的同时,也因为过于紧张导致的力道让他感知到了织物下随着呼吸起伏的绵软。
符华摸着苏青安的脑袋,她垂下满是红晕的脸蛋,唇瓣贴近他的耳畔,笨拙而可爱的轻声说道:
“不准难过。”
于是,如山如海的情绪潮汐淹没了所有。
就仿佛名为言灵的魔法奏出了让世界万籁俱静的交响乐,那苏青安自然就理所应当不会再觉得难过。
45.符华一无所知。
以愈演愈烈的冬日作为新生开学的时间属实有些折磨,外界的严寒且先不提,在这般天气早起上课就是一件叫人为难的事情。
符华一如既往的在早上六点之际自行醒来,于有着准时生物钟的她而言,早起并不是值得去努力费心的事情。
女孩听闻着心湖间落下的滴答声缓缓远去,睫羽微微颤动后,便睁开了双眸。
落于床铺的阳光如牛奶般流淌,符华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掌遮住了光线的照耀,她的眸子微眯,从指缝间看到的景物仿佛被光斑割裂出了别样的画面。
符华又再次回忆起了昨夜的事情,她唇瓣不自觉的微抿,合上了眼眸,放任自己沉溺于那道长椅之上发生的旖旎。
少年透过织物的鼻息让细腻的肌肤有些发麻,在大脑灼烧般烫起的须臾间,她不自觉用力收紧的怀抱让胸前的软肉压成半圆的弧度。
月光洒在苏青安墨色的发丝上,他蓦然间泛红的耳垂让那时的女孩本能的心生怜爱,指尖的冰凉胜不过少年颈部的温度,微暖的触感像是轻柔的羽毛落于心间诉说着无声的话语。
苏青安被埋在她胸口的模样实在很可爱。
不准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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