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他们说过一句谎话,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余下时光美好的事情苏青安会选择沉默,其余的事情则直言不讳。
也正是因为这份奇妙的坦诚,才让符修然可以这么快接受苏青安的存在。
符修然瞥了眼楼下整装待发的老式轿车,说道:
“小苏啊,你知道吗?其实不说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这代表了,你所认为不能陈述的事实一定严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而这个危机同时也有着在不远的未来之后殃及到我们正常的生活。”
男人本身就不期待苏青安这样性子的人会选择和自己直接坦白,他现在所言的都是没有多少道理和证据的假说,是纯粹凭借想象力和阅历所做出的无厘头判断。
但他却能透过少年的反应可以知道一些真相。
而符修然有自信从苏青安几乎没有变化的冷淡面容上察觉到末微的细节,足够说明在这一段时间里,男人并不是单纯的把他当做一个借宿的客人。
理由很简单。
苏青安可以没有违和感的融入自己和女儿的生活中,这份意义已然并不寻常。
少年抬眼瞥了眼男人的面容,无奈的掀起了唇角。
符修然炫耀般露出了笑容,苏青安难得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的同时,也让他明白了苏青安对于自己与符华的看重。
因为若不是在乎,又何必去纠结于自己是否会为此受到影响?
他低语道:
“你真是不擅长隐瞒啊,应对他人假说的猜测你的第一反应依旧是低头沉默,记得以后要改。”
苏青安没有说话,如果符修然本身已经决意猜测到了这个地步,那自己说与不说本身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他渴望知晓真相。
仅是这个事实摆放在眼前,苏青安就认为自己没有剥夺对方知情权的资格。
男人面上的笑容很快就转瞬即逝,话题的沉重隐约裹挟着让人窒息的魔力,使得氛围如凝固的冻土,冬日的寒风好似吹息于室内,让温度都变得凛冽刺骨。
他说道:
“既然你没有反驳,那这个危机存在的事实就已经确认了。”
“假设顺着之前的思路继续延伸,若是这场危机的具体范围是这座城市,你已经开始坦白劝说我和小华搬离这里了吧,但是你没有的同时还留存着这份担忧,这只能说明这场危机……并不限于单单这座城市。”
“所以你本身也明白即使搬家也毫无意义,所以闭口不言。”
苏青安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望向蔚蓝的天空,低低说道:
“如您所想,这是会在全世界随机范围出现的危机,是没有人可以阻止,没有任何组织可以进行有效对策的大型灾厄。”
“伯父,我最后再问一遍。您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
符修然没有犹豫,哪怕武人的直觉已经让他察觉到了前方的深渊,但出于自身的理由,他也已经决意接受这些注定迟早出现在身边的现实。
“没错。”
苏青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您不像是在为了好奇心执着于此。”
男人笑了,他理所应当的说道:
“你那时候说过要保护小华吧,所指的会威胁到我女儿的事物,其正体只能是这些你不愿脱口言说的真相。”
苏青安颔首承认:
“嗯。”
符修然继续说道:
“小苏,我知道真相以后或许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但我不是为了改变而来的,我只是想明白小华那孩子和你,你们两人的未来里究竟会面对的究竟是什么的事物。”
“为此我想要知道。”
苏青安愣了下,他没能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仅是这样的理由啊。
可仅是这样的理由又好像已经足够。
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担忧,这个理由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它不需要道理也不需要逻辑,不需要思考代价也不需要明白后果。
符华是符修然唯一的珍宝。
而在他明白了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后,认同了苏青安的同时也将这个责任交接给予了这个少年。
以这个基础上,这个男人想要见证两人注定要面对的磨难本身是多大的绝望,不这样就不能心安理得。
苏青安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
符修然望着他说道:
“一直以来你独自背负这些秘密和沉重的事物很辛苦吧,不肯说出这些话或许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最大温柔。”
“所以辜负你的好意,我很抱歉。”
“但请你谅解我作为一位父亲的心情。”
苏青安的面容上流露出了难言的笑容,他低语:
“我怎么会怪您呢。”
“伯父让我想起来了一位故人,那个人也是这样,为了所挚爱的人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但他最后死啦。”
少年的话语落在室内,仿佛钢琴曲最后落下的尾音,是那样忧郁而寂寥。
24.一场盛大的旅行,托付。
神原修一是为了女儿选择赴死。
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可以放弃一切自我的尊严,积累的财力,拥有的权柄。
而事实是他做到了,他成功以自己的方式拯救了神原夕,哪怕代价如此惨重,于那个男人而言都是一场再好不过的答案……与救赎。
但符修然则截然不同,两者完全不同的处境导致了两位同样珍视自己女儿的父亲,只能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和曾经的自己一样,同样没有才能的符修然没有在之后时光中守护符华未来的可能性,在崩坏面前他连最后一搏的资格都不存在。
他是注定会湮灭在崩坏降临之际的一粒尘埃。
而苏青安……现在要做的就是直言出这个残忍的事实,这种行为和提前给男人的未来判定预定的死期没有任何不同。
扪心自问,如果可以选择……少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他知道答案后的神情。
“崩坏。”
“这样的灾厄,被名为崩坏。”
苏青安开始一字一句的娓娓道来,每个字的落下都像是冰珠碎裂在玉器当中,清晰而冷萃。
“您可以把它理解为这是一场对整个世界进行的文明筛选,所谓的崩坏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击溃整个人类现有的文明。”
“它们是人类的死敌,是未来时代崩塌的凶手,是无视善恶是非的暴徒,是灭世的洪水。”
少年抬眼直视着男人微缩的瞳孔,他轻声说道:
“也是我必须要亲手击垮的存在。”
符修然怔然。
全世界范围的危机。
这是涉及整个人类生死存亡的大恐怖,仅是透过言语,符修然就已经能体会到未来的会迎来多深沉的黑暗。
但他回味着苏青安尾端的话语,却是心情更加复杂。
必须要亲手击垮的存在啊……
曾经在那份武意里感受到的一往无前,竟是在明白了这份庞大的绝望之下后,还能所产生出的决意吗?
面前的这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要遭受什么样的磨练才能如此坦然而毫无畏惧的面对那样的未来,同时还在深刻理解对手强大的前提下,有击垮对方的意志。
某种意义上……这很恐怖。
在发觉了苏青安的一些本质之后,符修然就已经很难把他当做普通的晚辈来看待了,但可能出于奇异的心理,又或许是平常里的少年过于普通。
这段时间里男人也偶尔不经意间会觉得他是一个孩子,是晚辈。
而如今在苏青安把一切言明之后,男人却不由自主的诞生起了奇妙的情绪。
如果……
如果是将女儿托付给这个人的话,即使是这样的未来,符修然也莫名有了信心。
他询问道:
“那种怪物……就是你说的崩坏表现出的危害形式之一,是吗?”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像是逐步接近深邃黑暗的本能在促使着躯壳发出警告,情绪如夜色下弥漫于海岸的潮汐,一波又一波的开始沁透全身。
苏青安的喉咙动了动,他逼迫着自己的眼眸继续直视着男人,字字分明的说道:
“伯父,那是最低级的怪物,是人类被崩坏感染而成的死士。”
“而这只是崩坏的前夕,在灾厄出现的那一天之际,全世界的各个地区都很可能会出现大量高浓度的崩坏能,这是一场初步的筛选。”
“我曾经和您说过普通人没有触碰那种怪物的才能对吧,那其实就是对崩坏能的天生抗性,没有抗性的人类甚至会直接在那种环境下化为灰烬。”
“连……变成死士的资格都没有。”
符修然深吸一口气,又不禁敛气屏息,他青色的眸子里瞳孔已然涣散失神。
男人的内心正在面对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地震。
他压抑住种种情绪,低语道:
“出现崩坏能的前奏,很快吧。”
苏青安明白符修然的意思,假设崩坏能的爆发是有明确征兆的,那这份有迹可循就变成了唯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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