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你已经记住了剑心决的所有音阶,之后闲暇的时候在心中默念就可以起到磨练剑心的作用。”
以这个开场白,苏青安开始真正如老师一般仔细言说起太虚剑气的种种要领。
时间伴随着少年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慢慢过去,他认真的讲述所有可以拆分的细节,去教导很多他自己曾经也完全不懂的注意事项。
最后,苏青安坦言。
他说其实符华的资质比自己好很多很多,可能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可以超过他了,到时候一定要用这些力量好好保护好自己。
就仿佛是少年教导给她这份武学的真正理由仅是这个。
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双如古泉般暗藏清冽的漆黑眸子里没有遗憾或者嫉羡,有的只是宽慰散去后乍现出期待的纯粹明快。
苏青安不是不羡慕这些他从未拥有的便利,他终究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少年也很怀念凛化作圣痕刻印在背脊上时的自由和放松。
不会被崩坏能随意侵蚀的躯壳,肆意操控这份力量的资格,这些都是他必须以血的代价才能触及的事物。
可当这些遥不可及的先天优势放在女孩身上,他却只觉得她拥有的太少。
符华有些怔然,她望着那双眼眸,像是为里面复杂却又明晰的情绪感到迷茫。
好奇怪。
为什么我可以看出他在想什么?
女孩共鸣般看清了苏青安的心。
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
对方的内心难以形容,那像是在渊底被晨间雾气冷萃过后的幼小枝桠,它竭力的抽出一些嫩芽。
可仅是一时半刻就被吹袭而过的烈风全部拽下,弃之如敝的散落在满是尘埃的岩层,无人问津。
然后这一幕不断的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像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
又有人在对她说你应该难过了。
符华恍惚间有点心酸,就仿佛那道枝桠想要竭力盛开的事物是即将要递给她的,只是它没能做到。
可到了最后,它终究没折断也没有放弃。
旋即这些情绪散尽于无,恍然若梦。
她已经习惯今天经历的太多莫名其妙,所以女孩没有驻足于这些情绪多久,或许比起苏青安的内心究竟藏着什么过去和秘密,年仅15岁的符华更在乎那道目光。
她从未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过,这样笃定的,这样轻易坚定相信自己可以去做到什么的目光。
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比起父亲那样沉默如渊海的期许,苏青安的期待显得那样直白而热烈。
她纤长的羽睫眨了眨,纯净的眼眸有着躲闪的意味,樱花色的唇瓣翕动了几下,像是试图说话。
这份欲言又止的姿态显得优柔寡断。
苏青安没有注意她的异样,他在思考符华要耗费多久时间才能恢复在太虚剑气上的全貌实力。
在之前的相处中,他隐约明白对方的剑心已经碎去了,碎去的理由至今苏青安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很可能和符华身体状况如此之差的理由有关。
这样敏感的问题,在对方记忆残缺的前提下,苏青安自然不好多过询问。
何况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按照正常逻辑他哪怕明白了一切的真相也对这个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去无能为力。
但假设计算了重启的要素过后,或许苏青安多知道一些她的往事才是更好的选择。
而重启的存在,本身就是少年一直所努力忽略回避的事物。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总之符华的战斗力一直强的离谱,即便在不动用太虚剑气的前提下,她也能单纯依靠着寸心拳法杀死帝王级崩坏兽。
在苏青安的想象中,里面永生者的体魄和自带操控崩坏能的力量也占据了一部分要素。
而如今的符华只是一个天资优秀的普通人类,要到达让苏青安可以放心的水平,至少要超过他的剑心层次才可以。
【剑神】
在少年内心的思量里,只要对方重新登临这个境界,自己就不会是她的对手。
目前的长期目标,就是一直在符华身边保护她。
直到,她领悟【剑神】。
“师傅。”
女孩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软糯的声音传入苏青安的耳畔,敲碎了他飘忽不定的思绪。
待苏青安听清楚了对方说了什么后,他在某个瞬间产生了茫然的同时还隐约诞生出了些许的躁动。
该死,明明知道不对劲。
但苏青安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她再说几遍。
“华……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可少年内心存在的罪恶感和怪异则压倒了一切,让他做出了正经的选择。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吐出这两个字的女孩有些闷闷的应答道:
“哦。”
在符华的家规里,学习武术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就像她的父亲虽说开着武馆,但自身流派的武术依旧没有全然托付给任何一位学员。
即使是符华本人,在她没有到达男人满意的指标前也不会被传授一些招数。
而由于提供居所完全不能和太虚剑气的价值等同,所以纯粹交易的想法也无法成立,所以在符华的常识里被传授了这样明显应该是绝密的武学后,自己自然是要叫对方师傅。
哪怕她这样说的时候,因为那份古怪的羞耻和奇异感而产生了犹豫,但内心里依旧不觉得这是错误的称呼。
一向性格老实的小姑娘甚至为内心里这份犹豫的出现,产生了些许的惭愧。
苏青安有些脑壳痛,他难得有这么无奈的时候,教导给符华太虚剑气在他眼里是一件必然的选择,但确立起和原本颠倒过来的师徒关系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全新道路。
而且即使在原先的时候,苏青安也没叫过符华师傅,仔细算起来他完全占了所有的便宜,这让他内心十分微妙。
对于经历过之前世界线的少年而言,如果因为这个让符华对他产生好感,就简直就是在PUA对方一样,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某种意义上,苏青安也蛮古板。
他认认真真的对着小姑娘说道:
“华,你的师傅不是我,是赤鸢仙人。”
苏青安某种意义没有说谎,但其真实缘由完全难以让人信服。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有些迷惑,赤鸢仙人又是谁,这和你教导我太虚剑气有关系吗?
苏青安仅是面对这份可爱的神情,就有些难以继续忽悠的言辞,哪怕是在幼华面前他也不擅长在对方这里说谎。
于是少年别过视线,幽幽道:
“……总之你以后就会懂了。”
女孩小声的抗议,她嘟囔道:
“这样的理由完全算不上理由嘛。”
苏青安假装没听到,他突兀回忆起曾经被圣芙蕾雅全校统一叫自己小苏的时光,竟是感觉这个称呼也比师傅好上太多,于是他叹息道:
“反正……你叫我什么都行,叫我全名苏青安也好,叫我小苏也无所谓,就是不能叫这个。”
小苏?
看着气质偏冷的少年,女孩咀嚼着这个称呼感觉有些好笑,她如画的眉眼盈满笑意,水润的唇瓣强忍着抿出不那么上扬的弧线,说道:
“我知道了,苏青安。”
有些老实,遵循一些古旧礼仪的符华没有选择坏心眼的调侃。
见到她好像听进去了,苏青安松了口气,旋即他看向女孩透露出困意的萎靡精神,暗自蹙眉。
“你原先的积累最多只能达到塑造出剑心的最低门槛,所以精神会差一点也是难免的事情。”
“过几天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现在你就先休息吧,剑心决明天再练。”
苏青安说这话的模样像极了劝孩子明天再写作业,现在可以去摸鱼的溺爱型家长。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她听苏青安一说,却是真切的感到精神有些不好了,之前是练成剑心的兴奋和刚接触到神秘力量的好奇心强压住了疲劳。
眼下新鲜劲虽然没能过去,可也阻止不了困意上涌。
当下女孩乖巧的颔首,嗯了一声,在少年的目送下走进了房间。
旋即,机括扭转数次的声响清晰入耳让苏青安感到有点好笑。
刚认识没多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少年没有在意女孩的小动作,再关掉了客厅的灯后他也走进了客房。
之前的睡眠对比起三天未眠的疲惫而言过于短暂,他其实也很困了。
来这座城市的第一天,以安稳的睡眠度过。
…
…
符华背靠着门,在听到了客房方向门开启关闭的轻微声响后,才走到书桌前从柜子里拿出了日记本。
给房间上锁自然不是警惕防范苏青安半夜过来干奇怪的事情用的。
这是女孩写日记前的一个小习惯。
不用交流,只要听到门户锁上的声音,符华的父亲就会默契的在一段时间内选择不打扰她。
这算是父女之间无声的交流,虽然不知道放在外人眼里这样的交流奇不奇怪,但符华不讨厌这样的方式。
嗯,某种意义上过度的互相心照不宣也加重了她不擅长交流的缺点。
其实以前的日记里面所记载的也都是些泛善可陈的事物,没有什么好说道的。
里面没有多少青春期的烦恼,倒像是一篇篇没有意义的纯粹记叙文,单纯的诉说着一天里发生的事情。
当然,从字里行间里也不难看出小姑娘的心情到底好不好。
X月X日。
练武,吃饭,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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