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叮铃铃。”
他接通了来电,传入耳畔的是清澈熟悉的声音。
“苏青安,你在哪?”
是符华的声音。
苏青安有些茫然,他下意识的说道:
“不是说不让用通讯器吗?”
在对面那头的人传来一阵笑声,她按捺住笑意说道:
“他们说我就要听吗?这是什么道理。”
“再说了,就算作为一个资深的游戏玩家,试探规则的边缘也是偶尔会做的事情。”
“所以,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心尖,细腻的情感由此丛生于心脏蔓延出坚韧的蛛网,轻而易举的捕获了少年的喜怒哀乐。
分明未见到面,但就好似已经为之沉沦。
苏青安也忍不住笑了,他下意识的放轻声音说道:
“我在庙会,你呢。”
符华仔细的观察着自己四周的标志物,她回应道:
“我也在庙会,我在入口正数第四排的饰品商铺门口,198号牌。”
苏青安闻言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商铺牌子。
是199号。
他回过头,就仿佛福灵心至般于茫茫人海里一眼看到了仙人。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但在这人山人海里的人间盛世,苏青安只看到了那个少女。
她好像被工作人员要求换了一袭白色汉服,纤细的腰肢更显不盈一握,少女仅是安静的站在原地就洁白的犹如未染尘的瑞雪,一尘不染。
苏青安轻声说道:
“hua,我就在你背后。”
仙人闻言无瑕的面容流露出讶异,她蓦然回首,那双秋水眼眸在见到来人的那个瞬间,盈满了笑意。
150.走婚桥上的答案。
“你找了多久啊?”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唇角上扬的弧度不禁逐渐加深,像是明白了答案。
苏青安老实说道:
“从下来到现在,一直在找。”
符华无言的递给他一根糖葫芦,待苏青安接过后,她笑着说道:
“那你蛮笨的。”
“我下来之后就被他们带到了附近的一家汉服店,很久没有穿类似的服饰了,倒是有些怀念,就是穿戴繁琐了点,战斗也没那么方便。”
少年咬了口糖葫芦,融化的糖衣和果子的酸涩中和出了良好的口感,他轻声说道:
“很甜。”
符华扳着指头算了算时间,说:
“这家店是还不错,和几百年前的味道也差不多。”
他继续说道:
“衣服很好看。”
少女轻捻起衣袖,吃糖葫芦的动作微不可见的慢了一秒,旋即她待着唇中的糖衣融化,才道:
“那里的衣服都很好看。”
苏青安的眼眸里映射出她每一个动作的细节,漆黑的瞳孔里有着光辉,他笑道:
“不如你身上的这件。”
符华仿佛没有听闻到般,如小动物般安静的咀嚼着青涩的果子,在两人走了一阵子后,她才轻若蚊鸣的回应道:
“嗯。”
不知道为什么,唯有这次吃的糖葫芦,甜到有些发腻。
……
庙会很热闹。
对于仙人来说,这应该是以往记忆里数不胜数的一幕了,即使在残缺记忆里这也是不会缺少的琐碎。
张灯结彩的画面里总会有着川流不息的人流,这些喧嚣与热闹结合出了温暖的光景。
而仙人以往习惯于遗世独立的踏进人流,分明都是游客,可唯有她才更像是一个毫无瓜葛的过路人。
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就像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邻家少女,穿着好看的汉服,踏着悠然的步伐,旁边有着与之相伴的人共同见证着一样的光景。
似乎千年百年,她都从未有过如此真切的去尝试投入过这样人间的活动,那样旺盛的烟火气息冲淡了点少女骨子里的出尘气质,让她更加融入了氛围。
在路人的目光下,这就只是一对颜值很高的情侣在旅游罢了。
人声鼎沸的嘈杂熬炼着热烈的氛围,符华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场景,说道:
“这就是这片大地上的人们所一直在进行的习俗,明明已经看了这么多次,但我却第一次觉得,好像自己试试融入进去也会还不错。”
她说这话时的笑意变得真实而温暖,让少年有些恍神。
那就像是,他清晨在太虚山的心印里所见到的笑容一样。
苏青安愣了一会儿,旋即他说:
“那要去吗?”
符华瞥了眼他,疑惑问道:
“去哪里?”
少年一字一句的念道:
“走婚桥。”
她闻言缓慢的把手上的竹签丢入了旁边的垃圾桶。
良久,少女望着天边逐渐暗沉光线下连绵起伏的远山,只觉得暮色把远边的景色照耀的宛如胭脂,烫得厉害。
她说道:
“……好。”
……
这是这座古镇的独特景点之一。
走婚桥。
字如其名,是当地的有情人来此约定终生,结婚前必走一遭的景点。
湖面清澈而折射着色泽慢慢变化的阳光,四周环绕着远山,而被众星拱月般堆积至中央的就是一座古老的桥。
三百余米的长度,寸寸都是岁月的痕迹。
传闻其实在百余年前有座更老的桥,只是在时光的洗练下,那座桥的部分木头已经腐烂或毁坏,甚至散落在湖面中,遂后选择了弃用。
此刻这座桥面上,人很少很少。
唯有两人相伴,他们走在桥面上,脚步落下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很显然,今天这座桥也被金钱的力量所腐蚀了。
而所酝酿出的结果则是和这个截然相反的纯净无暇。
少年望着远方无比辽阔的天穹,此刻暮色已经逐渐沉沉,日轮安静的垂下,被绵延的山脉遮住了一半的光与热。
湖面波荡着日轮残存所散发出的光线,整个世界由天穹和湖面相互倒映成优美的金黄。
或许,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时候了吧。
苏青安打破了安谧的沉默,他搭话:
“hua觉得,自己还能活多久。”
少女闻言,她笑着做出了回答,言语间早已经没有了避讳任何秘密的意思。
她说:
“我吗?假设身体完好又不需要战斗的话,很久。”
“久到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有多久。”
“或许是到天荒地老也说不定?”
苏青安闻言,轻声说道:
“好久啊,会很辛苦的。”
符华理所应当的颔首,她说:
“是啊,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无可奈何吗?
若是什么都能不管不顾,或许这悠久的寿命可以过得很轻松吧?
可她偏生是个劳碌命,从五万五千前的那一日起到至今,却还是不得安生。
永无止境的战斗,遥不可及的约定。
她真的很辛苦,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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