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毕竟没有未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萌生期待呢?
Wraith在内心发出了叹息。
只有努力的燃烧着……在难看的死去前,做完你想做的事情,才不会感到后悔。
但……如果真的内心有所悸动,又怎么会舍得她注定会感到难过呢?
十分钟后,数十辆各式各样的车辆停驻在这座大楼的外围。
黑色的房车慢悠悠的随着大流停靠在荒凉的路边,已经换好执事服装的苏青安看着外界默契没有进入大楼地下停车场的车辆,内心有些明白了这些人对这场拍卖会的态度。
显然即使被对方当成了冤大头,但是真正过来的很少有纯粹的蠢货,贸然进去的下场是一个未知数,谁也不明白迎接的是礼貌周到的服务,还是各种明刀暗枪。
万一这个所谓的拍买会就是一场打着拍卖幌子的大型绑架案呢?
如果是想要钱的话,这样的操作一样可以得到,并且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并且对方还选择了这样偏远的场地,而即使这样也愿意前来的人都是有着不得不来的理由。
或许觊觎着武器所能带来的力量,或者是有着病重在床的亲人,或者只是谋取着更大的利益。
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显然都处于大家同时观望的状态。
如果打破僵局的人不出现,那这场相聚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但这显然不会是对方想要的结果。
“苏青安,你看一下。”
符华拉开了帘幕,显然现在她已经穿戴好了那件礼服。
这件充分发挥了女性魅力设计的衣物,和平时她习惯性穿的偏中性衣服完全不同,它将少女往日被穿搭中和的女性魅力释放的淋漓尽致。
从皮包里的资料显示,这件礼服有着一个听起来十分浪漫的主题名。
童话里的月光,寓意着美丽无处不在。
少女身上的礼服材质以轻柔的薄纱为主。
银灰色的纱裙上装饰着细致的星星,月亮,天马等图案,通透的水钻钉珠在层层薄纱掩映下若隐若现。
织物上复杂的纹理给予人娴静柔美的印象。
为了打造月光洒落裙摆的视觉传达效果,设计师还大量采用了微微带有珠光的银灰色面料,十分具备浪漫主义。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少女脱俗的容姿和出尘的气质也和礼服相宜得彰。
但这完全迥异于她平时的打扮,让苏青安一时之间难以对她真切的外貌表示感叹。
“很好看。”
说出了干巴巴的赞扬后,不待少年内心生出懊恼,符华就继续说道:
“我说的是邀请函。”
她递过邀请函后,贴近了身子,伸出纤手落在纸面。
葱白的指尖停留在了上面的一句话上。
【很高兴,您能接受我们的邀请。但这里并不是我们相聚的地方,这是为了防止一些小小的意外,请您谅解,安娜斯塔西娅小姐。】
苏青安蹙眉问道:
“什么时候出现的这句话?”
少女轻声回应道:
“就在刚才,这应该是某种即时生效的技术,到了固定的时间点就会出现这句话。”
她的靠近时让人心猿意马的香味,锁骨勾勒出的清晰线条,纤细柔软的腰肢,纱裙贴敷于臀背上那隐约有所张力的弧线本该都是致命的毒药,可当直视少女垂落的睫毛下那秋水的眼眸,欲念却自然的全部烟消云散。
对于苏青安来说,这次的任务仅仅是刚刚开始他就好像逐渐见识到了符华以往未曾表露出的一面。
这让他感到很愉快,内心萌芽出的事物一点点抽枝生长,可这最终能迎来的结果……
没人能明白会是苦涩、甘甜,或者是最落寂的空无。
苏青安颔首示意明白,脸庞上却是流露出了笑容。
少女没有看到他面上的笑意,她看了眼邀请函上多出的方块图案,继续说道:
“还有这个意味着拍卖会真正地址的二维码。”
“某种意义上还真是被耍了啊,不过之前踩点的结果出来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情理之中。”
“这里过于松散的防线和警戒,还有里面除了拍卖会场外的空空荡荡,现在思考下来都是合理的景象了。”
“姑且还算是谨慎的手段,接下来见招拆招好了。
少女扫出二维码,看着得出的地址,喃喃道:
“市中心啊,还真是大胆。”
“Wraith,去这上面的地址。”
“这次的任务,应该不如想象中这么简单了。”
118.我的名字是,安娜斯塔西娅。
这里是新加坡著名的旅游购物街,亦是时尚潮流的集结地。
赫赫有名的乌节路是现代化新加坡的橱窗和资本主义的美好成果,犹如新加坡的银座一样是属于这个国家的中央购物区。
这里排列了各式各样的购物中心,有不同种类的商品贩售,从日式小家电到东方古董几乎应有尽有。
你能在这找到大多数的国际旅馆、夜晚生活的去处和数不尽的餐馆、酒吧和休闲中心。
在独立之前,殖民地首长们的大宅就是建于此地,现在都成了这个国家的资产,也有很多无国籍者住在这些高尚的旧建筑里。
比较有趣是一点是,不同于新加坡的其他街道,乌节路并不是因为某位特别的人物而命名的。
相反,它的名字来自于19世纪40年代沿街道种植的肉豆蔻和辣椒。
列昂尼德很喜欢在接近逢魔时分的时候,在国际酒店大楼的最顶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满街的霓虹灯伴随着夕阳的落下和夜晚的到来而逐渐熠熠生辉。
他湛蓝色的眸子不复十多年前那样的幸福而温和,现在里面留存的只有混浊而死气沉沉的蓝色,而当这个高大的男人认真注视着太阳沉落的时候,折射进瞳孔中的阳光却仿佛在燃烧起猛然大盛的火光。
那是仇恨的火,只是冰冷到失去了温度,即使是阳光也只能短暂的让它显得热烈。
在十几年前。
在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列昂尼德和他的妻子与女儿面对着那场人力难以抵御的灾厄,紧紧互相拥抱着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抚摸着妻子和女儿柔软的金发轻声说道:
“神明会保佑我们的,不要怕,只要我们互相依靠,就算是死亡也没什么好怕的。”
女儿的笑容像是天使般温柔,她努力的从轮椅上移动着娇小的身体最后在男人小心翼翼的看护中重重抱住了两人。
她说,她不怕。
妻子也笑着说,我们的小天使都不怕,那她又怕什么呢。
男人心想假设这是神明降下的灾厄,或许祈祷也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但这最后的温存却让他可以感到些许的救赎。
即使更巨大的悲哀和无能为力的现实让他绝望的连愤怒都难以诞生,可看着家人的脸庞,列昂尼德觉得或许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寂寞。
他已经不惧怕单纯的死亡。
可那发导弹或者说更恐怖的东西被人挡住了,男人欣喜若狂,他觉得这是神启,这是神明的救赎,这场灾厄并不是上帝给予的磨难,而是一场恶魔的阴谋。
而现在恶魔被打倒了,神明洒下的光辉是如此美丽。
凛冽的寒风也没办法让男人的内心产生摇拽,他和家人的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了,以前他总为了女儿双腿的疾病感到发愁,但现在他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在见识过更残忍的绝望后,以前的瑕疵和遗憾都是一种别样的美好。
他列昂尼德强壮的可以和棕熊搏击,什么样的坏小子都别想欺负他的女儿,未来他还可以和妻子一起多带着女儿去外面玩玩,以前他总是顾及着家族产业很少有陪女儿一起玩耍。
现在他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时光,什么家族产业都给他见鬼去吧。
男人笑着对旁边的不言不语的妻子说道:
“玛丽莎?你是太高兴了吗,我明白,我理解,毕竟人生中可能找不到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了。”
没有回应。
他几乎语无伦次,但他还是努力的将话语以尽量最轻柔的口吻吐出:
“没事的,我的挚爱们,黑暗已经过去了,我们不用沉浸在过往,现在我们去找一个可以遮挡住这该死的大雪的地方。”
没有回应。
男人的笑容僵硬了,他看着妻子的黯然无光的眸子和女儿失去了感情色彩的微笑,被更庞大的事物所彻底压倒。
他的声音害怕到颤抖,高大的身体下意识的战栗,列昂尼德这个名字在俄罗斯里寓意着狮子,而现在这个如狮子一样强壮,一样高傲的男人畏惧了,退缩了。
他的瞳孔收缩,张大了嘴却无言无语。
他缓慢而安静的触摸了怀中女儿和妻子的肌肤,已经失去了温度……
那天,西伯利亚的风格外寒冷。
也是那天名为列昂尼德的男人失去了所有。
而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他或许才明白了当年事情的一些始末。
妻子和女儿是被崩坏波动的辐射直接杀死的,理论上死法应该更加残忍,但是似乎因为那个挡下导弹的女武神所支撑起的神秘力量,她们才能得以安详的离开这个世界,自己能活下来,或许也是因为这个。
列昂尼德明白,身为男性的自己所能活下来已经是邀天之幸,理论上他不应该苛求更多了。
可这十几年来,他蝇营狗苟的积累着财富,他努力的一点点向上爬,内心中的什么东西或许在那个时候已经坏掉了,他的情绪无处去发泄,他的悲哀没人可以与之共享,他的仇恨亦如藤蔓缠绕住了心脏。
心脏?或许也只有心脏了。
哪怕活了下来,男人的躯壳还是在短时间遭受了崩坏能的侵蚀,之后他做了一系列花费了高昂价格的手术,将身体的大部分切除替换成了冰冷的机械,才得以苟活。
这具躯壳里所曾经属于自己的血肉之躯已经所剩无几。
他漫无目的的探索了很多,却只能愈发的深知自己的无力。
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这腔无处可宣泄的仇恨,在生命到最后一刻必须迎来盛大的绽放才行。
就像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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