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直到那一轮黑日的出现，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登上了顶峰，将繁星的光芒彻底掩盖，宣告了那个时代的正式结束。
五年间，无数强者死在了那轮黑日的光芒之下。
除开那个足以毁灭人类未来的想法外，这就是世界各国以及其余强者，都想要杀死那位伟大存在的原因。
然而直到那位不知因何离开神座，被诸多强者确定死去前，都没有人能够将那位杀死。
在那谈不上漫长的五年间，那片虚无的大海中，抬头望去尽是黑日的光芒。
尽管如此，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迎着那道黑色的光，艰难地散发出了自己的光彩，宛如深渊绝壁上绽开的花。
那朵花有很多个名字，其中一个就是陆修。
他的身上背负着许多人的期望，有着无与伦比的评价，被整个世界看好能够成为第八位近乎神明的强者，甚至还有可能走的更远，踏入仅有那位到过的地方。
——登神长阶的尽头。
这样的一个人，理所当然有着极大的名气，成为众多超凡者前行的道标，以及被人视作偶像。
若不是陆修，钟重山又怎可能如此的服气，连自己的位置被取代了都没有意见？
换做过去的林牧诗，这时候必然肯定会紧张到极点，不可能只是有些，连声音都要颤抖起来，更别提故作冷静了。
但她终究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近墨者黑，她和顾与秋朝夕相处，没有办法不染上一些对方的脾性。
更何况她和无罪女皇吵过架，另外四舍五入也算是和深红有过一场战斗。
最重要的是，这两件事她都是胜者，是毋庸置疑的胜利的那一方！
陆修做得到吗？
那她现在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林牧诗想通了这些，微仰起头，神情不再紧张。
……
……
“不麻烦。”
林牧诗说道：“只是这里面有很多细节，电话里可能说不清楚，我觉得见面之后再谈比较好。”
“道理是这样，但你毕竟昨夜才险死还生，现在该是休息的时候。”
陆修的声音再次传来，依然沉稳，带着一丝的暖意。
如果是平时，林牧诗听到这句话都会生出些情绪，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候却偏偏想起了顾与秋。
——这是她想从顾与秋那里听到的语气。
因此她很自然地有些不爽，声音微冷问道：“您难道忘记进入特事局前，我们都是宣过誓的吗？”
陆修有些意外，说道：“抱歉。”
林牧诗说道：“那么您等会儿有时间吗？我过来为您解释。”
陆修沉默了会儿，说道：“我的秘书会联络你，尽快空出时间。”
“那再见。”
“再见。”
电话被挂断，林牧诗看了窗外一眼。
万里无云，冬日不再阴霾密布，阳光洒落在大地上，带来了难得的温暖。
她轻咬着下唇，心想今天阳光这么好，那我就先不和你生气好了。
毕竟事有轻重之分。
林牧诗这样想着，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微动，犹豫再三后，还是对着那个讨厌的名字按了下去。
数十秒后，电话被接通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正准备调整好情绪，学着那人的讨厌语气，冷嘲热讽上几句，接着再将正事说出来时……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林牧诗握着手机的手微僵，动作迟缓地放了下来，神情错愕到了极点。
挂断前，她隐约听到了一句话，带着困意，充满了不耐烦。
“不要吵着我睡觉。”
林牧诗极为认真地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于是她的右手再次僵硬。
“真的是……”
她强忍住没有将手机砸到沙发上，以此发泄情绪好让自己容易过些，愤怒说道：“不可理喻！”
……
……
无论是谁，被吵醒之后总归是要有些脾气的。
顾与秋也不例外，更何况她现在不再是神，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罢了。
阳光透过窗帘，艰难照亮了卧室。
她掀开被子，下床随意披上一件白衬衣，也不系上扣子，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走到窗前双手一拉。
窗帘随之而分开，阳光扑面而来，落在了她的脸上，照亮了微湿的银发。
顾与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直到一片白云自远方飘来，遮去了微暖的阳光，才收回了视线。
她将微乱的衣服穿好，让自己不再那么的动人，走出了卧室。
深红一夜未眠，始终在客厅坐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和白猫交流过。
见顾与秋终于从卧室走出，她下意识站起身，说道：“有人正在监视这里。”
顾与秋嗯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意外，说道：“很正常的事情。”
深红继续说道：“听说接替那个钟什么的人，是陆修。”
顾与秋的反应还是没变，慵懒地嗯了一声。
深红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这一切，包括陆修的到来，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不是，这其实在我预料之外。”
顾与秋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没有回头，说道：“教宗已经确定要过来新楚，结果特事局只来了一个陆修，哪怕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还是让我有些失望。”
深红面无表情说道：“如果你是抱着对付特事局，以及这个国家的心思，我建议现在的你最好还是三思。”
顾与秋觉得这个问题十分白痴，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转而说道：“陆修这人的天赋一般，但心思还算是灵活，算是方便我引导。”
这话不管换成谁说，深红都会觉得说话的人是白痴，必然要开口嘲讽。
然而此刻的她却只能沉默，心灰意冷想着，这个世界上有谁在你看来不是一般呢？
深红微微摇头，不再多想这些，说道：“那你应该清楚，陆修必然要找你那个信徒谈话，万一他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你要怎么做？”
她挑眉问道：“难不成你已经准备着要杀人灭口了吗？”
“以后别在我面前故意说弱智的话，哪怕你的目的是试探。”
顾与秋笑了起来，说道：“而且我现在都弱成这样了，还怎么杀人呢？”
说话间，她走到了深红的身前。
深红微仰起头，与她对视，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便在这时，深红的双腿不知为何发软，竟是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那只在窗边发了整夜呆的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目光，落在了客厅中。
顾与秋走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微笑说道：“看来我有必要让你回忆起过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微微抬起了右腿，赤足踩在了深红的脸上。
第87章: 第八十六章 好多的俗事
“我从没有忘记过去，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因为我想毁掉你的一切。”
深红仰望着顾与秋，看着这位此生再也无法忘记的仇人，声音变得极为冷淡，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这句话。
顾与秋说道：“那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说话间，她那雪白的赤足随之而动，白嫩而圆润的脚趾揉搓着，就像是把深红的脸颊当作了玩具。
深红没有说话，抬起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恨恨而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脑海深处。
顾与秋见深红难受，心情很自然地愉快了起来，说道：“看，我又给了你一个杀死我的理由。”
大概是因为被踩着脸颊的缘故，深红的说话声变得微弱了起来，断断续续的。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缺少过杀死你的理由，哪怕你死了，我也要将你的坟墓掘开，看看你的尸体到底是怎样的。”
她的声音越发的寒冷：“很愉快的是，你根本没有死去。”
顾与秋笑了起来，说道：“生气了呀？”
深红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顾与秋觉得有些意思，挪开了脚。
然后她从沙发上走了下来，将深红扶起摆好在沙发上，望向那头的白猫，叮嘱说道：“以后你别乱吓人了，不好的。”
松糖忍不住喵了一声，心想你在装什么呢？
要不是你让我动手，本大人肯定还在怀念小牧诗的怀抱，哪有心情去帮你吓倒深红，让你有脸可以踩？
结果现在还甩锅给本猫，你这还要不要脸了！
顾与秋微微挑眉，看了白猫一眼。
松糖立刻乖巧地喵了一声。
顾与秋收回了视线，随意坐下在沙发前的小桌上，依然居高临下地看着深红，说道：“那么你有记性了吗？”
深红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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