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林牧诗认真说道:“我负责保护你。”
她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想着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能力胜在诡异,并不擅长正面战斗,所以上级才决定让我和你配合,为何还要问出这样的话?
顾与秋哪里知道这种相对底层的超凡者的事情,更没有在这种部门工作的经验,心想原来如此啊。
见她沉默,林牧诗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强调说道:“你认识我不久,不清楚我是怎样的人,其实我很凶恶的。”
顾与秋想了想,忽然问道:“既然你很凶,那我以后是不是该怕一下你?”
听到这句话,林牧诗怔了好会儿才回过神来,心想你这就是在挑衅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强自微笑说道:“如果你觉得勉强,以后我会努力一些,让你怕我的。”
顾与秋还没有尝过这种滋味,感觉有些意思,点头说道:“我尽量。”
林牧诗沉默了会儿,决定以工作为重,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所以你忽然打断我说话,是找到线索了?”
这句话她只是随便一问,兼之带着些许的嘲弄心思。
毕竟幽眠教会的信徒太擅长躲藏,想找到那些痕迹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她早已做好了熬夜通宵的准备。
然而听到这句话后,顾与秋却很干脆地嗯了一声。
林牧诗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这就找到了?”
顾与秋问道:“不然?”
早在三个月前,她确定自己走到尽头的那条路,无法完成最初的念想后,便开始为之后的事情开始谋算。
幽眠教会作为设想中的第一环,有着颇为关键的作用,为此当初的她花了数个小时去做准备。
现在看来,她当时还是太过郑重了些。
林牧诗犹豫了会儿,说道:“你要不要再做一下确认?”
“不用。”
顾与秋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离开椅子,朝办公室外走去。
林牧诗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你这人也未免太过自信……自负了些吧?
……
……
在林牧诗递给顾与秋的平板电脑中,所呈现出来的信息,是数桩被认为可疑的自杀案。
以及死者死后的照片和相关的各种信息。
顾与秋曾经死过一次,这辈子与死亡同行了五年,对这些事情熟悉到了极点,幽眠教会那些信徒的手段,又怎可能瞒得过她?
在翻阅这些资料的过程中,她便确定了有问题的死者是谁。
正常情况下,顾与秋在得出结论后,正流程是先去检查一遍尸体,确定自己的推测没错,然后汇报情况再做行动。
问题在于,走流程这件事通常麻烦到极点,越大的机构越是如此,哪怕现在新楚的情况颇为特殊,但为了稳定,依旧需要耗费上不短的时间。
最重要的的是,顾与秋并没有骗白猫,她来到这座城市的确是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一个正在休息度假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为了走流程这种破事,耽搁自己下班的时间?
而且她有必要让幽眠教会感受到压力,将更多的力量投入到这件事情当中,直到她预想中的程度。
“你不是应该先去看一眼尸体吗?”
坐在主驾驶位上的林牧诗,听到顾与秋说出要去的地点后,下意识望了过去。
顾与秋反问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林牧诗怔了怔,说道:“因为上级认为你擅长对付幽眠教会的人……”
顾与秋说道:“所以你可以少些废话。”
林牧诗心想这确实是你的专业领域,自己没资格乱说,便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
顾与秋忽然问道:“不生气?”
相似的对话之前发生过数次,林牧诗的反应都来得相同,她不太懂这次为何变了。
“我没气的理由。”
林牧诗心想这似乎是闲聊的意思,看了她一眼,说道:“虽然认识没到二十四小时,但你这人实在太离……特别了,我都快习惯了,更何况这是正事。”
有些话她没说出来。
从昨夜见得第一面起,她一直觉得这个好看到不可思议的少女,身上有着很特别的气质,找不出半点的柔弱。
无论言行举止,乃至于此刻随意坐在副驾驶位上,顾与秋都有着一种静贵之气,就像是电影里的那种大人物,稍微认真起来便能令人下意识的信服。
想着这些,林牧诗有些羡慕地看了她一眼。
顾与秋算是满意这个回答,主要是最后那一句,说道:“走吧。”
第6章: 第六章 故事里的人
说走不见得真能走,因为现代都市最容易遇到的烦心事,毫无疑问是堵车。
两人要去的地方是市中心,中间需要经过一条大道,车流繁忙,堵塞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牧诗看着前方密集的车辆,叹了口气,瞄了一眼已经在闭目养神的顾与秋,问道:“要不我们聊聊天?”
顾与秋想到家里那位战友,嗯了一声。
林牧诗心想以你的气质来看,出身肯定是很好的那种,应该自小就受到各种各样的精英教育,见多识广,琴棋书画必然无一不通。
既然是闲聊,那便从爱好这方面着手好了。
“嗯……”
林牧诗沉吟了几秒,说道:“你喜欢听钢琴吗,最近有首曲子我听的还挺多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顾与秋说道:“不喜欢。”
林牧诗怔了怔,心想你难道是自幼练琴太多所以觉得腻味,于是变得不喜欢了?
她有些过意不去,假装咳嗽了一声,转而说道:“你家那个落地窗往外看去,风景和阳光感觉都挺好的,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坐在那里……画画?”
顾与秋摇头说道:“我不懂画画。”
林牧诗认真想了会儿,心想这好像也没问题,毕竟画画真想画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付出很大的努力,笑着说道:“那感觉你该喜欢拍照吧,不然挺浪费那风景的。”
顾与秋这次懒得摇头了,说道:“我不拍照。”
林牧诗不说话了。
这难道就是尬聊吗?
她沉默了会儿,还是想不到顾与秋的兴趣所在,懒得再想,没好气问道:“那你平时到底有什么爱好?”
顾与秋依然闭着眼睛,平静说道:“曾经有,这几年都没了。”
林牧诗闻言一怔,下意识问道:“那你的时间都花在哪里了?”
顾与秋心想这问题也太白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车内变得异常安静,只有空调口吹出的暖风,在微微作响。
“难道你是……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进阶上?”
“不然?”
“你就不会觉得累的吗?”
“习惯了。”
听到这句话,林牧诗望向顾与秋,眼神里只剩下了敬佩。
普通人不清楚,但她作为超凡者,很清楚这句看似寻常的话,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这样一位家世非凡的大小姐,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精神痛苦,冒着随时失控的危险,坚持在登神长阶上前行,不惜放弃过往的一切喜欢与爱好?
林牧诗忽然想起那个被官方命名为‘真实的谎言’的能力,想起每个自主觉醒者的能力,其实都是自己最为刻骨铭心的经历。
想到这里,她眼中那些敬佩顿时变成了痛惜与同情。
一个慷慨激昂的故事从她脑海中浮现。
看似冷漠的少女实则热血,受了不公待遇被谎言欺骗的天才,终将给予那些愚者以痛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林牧诗的思绪。
“绿灯了。”
顾与秋听着后头传来的急促喇叭声,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看着她问道:“你在干什么?”
林牧诗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将注意力放在驾驶上,带着歉意说道:“忽然想到别的事情去了。”
顾与秋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重新闭目养神,随便地嗯了一声。
林牧诗深呼吸了一口,按捺下心中情绪,不再沉浸在自己想的故事里,专心开车。
……
……
四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天空仍未放晴,街上却不昏暗,因为两旁大厦灯光极为明亮,照耀着一切。
像这种地方的街道自然不会冷清,哪怕见不到太阳,行人依旧如织。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顾与秋还是那件黑色风衣,银发随意系在身后。
与昨夜不同的是,此刻的她拉起了衣领,还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上去便没那么的显眼了。
林牧诗看着繁闹的街道,眉头微蹙,低声说道:“这种地方一旦出问题,那事情可小不了,你确定吗?”
顾与秋说道:“我不会错。”
林牧诗心想你这也太自负了些,认真说道:“我愿意相信你,但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该怎么保护你?”
顾与秋没有说话。
就在林牧诗以为她决意沉默,正准备劝说时,那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几件可疑的自杀案,事实上全都与幽眠教会有关,但真正存在问题的人只有那个赵固,其余的人都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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