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事实上，她这时候更想斟上一杯酒给林牧诗，可惜训练室没有这种东西。
林牧诗忽然说道：“我仔细想过一遍了，我准备……”
顾与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准备去找钟重山，向他申请从我身边调离，想法是你把我当朋友，不连累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和平常没有区别，却显得格外的嘲弄了。
林牧诗没来得及开口狡辩，便又听到了她的话。
“我见过很多白痴，天真的人也不少。”
她满是感慨说道：“但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白痴天真却又蠢得可爱的人。”
林牧诗从来没有被这样骂过，自然生气，但还是强行冷静了下来，对她说道：“你这句话有问题了。”
顾与秋看了她一眼，平静问道：“比如？”
“首先，我认为天真里面就包含了蠢，也就是你平时喜欢说的白痴。”
林牧诗认真说道：“当然你也可以说自己是为了强调这一点，特意说了三个具有重复意义的词，但我不认同。”
顾与秋觉得有些意思，说道：“那么天真除去愚蠢以外，还包含了什么东西？”
林牧诗想也不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干净透彻未经世事的好奇。”
顾与秋对此有别的见解，但没有开口。
“另外，你还有一点也搞错了。”
林牧诗面无表情说道：“我这个人跟可爱没有关系！”
顾与秋看了她一眼，摇头说道：“从外貌看上去你当然不是可爱，但可爱这个词是形容你的愚蠢，所以还是接受了吧。”
林牧诗忍不住冷笑出声，说道：“我觉得在你眼里，谁都是所谓的可爱的人，区别就是白痴到可爱，还是什么到可爱！”
“你又错了。”
顾与秋微笑说道：“我就不觉得苏颜有过可爱的时候。”
话音落下，林牧诗怔了会儿，然后咬着下唇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苏颜的名字就不舒服，只觉得那人见了就烦。
……
……
从审讯室深处离开，走过那条漫长的通道，苏颜乘坐电梯回到了地上。
雨已经停了，天上的云却没能散去，将阳光遮去了许多，只剩下几缕落下，照亮了空气中的尘埃。
她站在窗前静静看着，然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苏小姐。”
柳南来到她的身旁，低声说道：“有几个关于顾与秋的问题，我想和你探讨一下。”
苏颜没有看他，说道：“我到新楚的第一天晚上，坐在火锅店和顾与秋见面的时候，你就坐在监控后面吧。”
凡是在登神长阶上走的足够遥远的强者，无论本身所行走的道路如何，都会对关系自身的事情产生一种直觉，甚至是有直接的画面浮现眼中。
柳南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抱歉。
苏颜看了他一眼，说道：“换作我是你，这时候已经转身离开了。”
柳南早已考虑过这种情况，并不尴尬，平静说道：“因为我坚定认为顾与秋这个人有问题，所以我没有离开的理由。”
苏颜神情不变，说道：“那个让人刻意在我面前提起顾与秋，说她跟我老师有关的人，还是你，那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柳南看着她的眼睛，诚恳说道：“因为我相信你的身份，以及你坚守自己职责的决心。”
苏颜嗯了一声。
这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着的事情，没有因为任何变故而放弃，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她本就想弄清楚顾与秋是怎样一回事。
“顾与秋的身份很干净。”
柳南在心里松了口气，开始了讲述：“她的家庭十分富裕，从不缺钱用，家里人都健康活着，甚至还有一个妹妹，有着清晰可查的履历……但我还是觉得不正常。”
苏颜说道：“现代社会下，想要伪造出一个真的经得起调查的身份，是很难的一件事，你觉得她能做到？”
柳南对这件事十分清楚，继续说道：“我不清楚，但我认为她所拥有的能力，与她的生长环境，看上去并不合适。”
“那个能力的名字是？”
“真实的谎言。”
苏颜忽然沉默了。
柳南看着她，安静等待着，心想难道我真的猜对了？
便在这时，苏颜忽然转过了身，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直接把他丢了下来，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
……
时间一旦开始流逝，总是让人回不过神。
关于今夜行动的具体调令，在经过详尽的分析后，终于落实在了与会者的身上。
于是围剿行动，进入了准备的阶段。
白马湖距离特事局的办公大楼有着一段距离，属于另外一个区，周围人流较为稀少，十分幽静。
像这种地方一旦有人扎堆出现，很容易引人注目，吓走那些前来参加聚会的超凡者。
好在白马湖旁的那家酒店，平日里经常承担举办会议的事情，而明天恰好就有一场会议举行。
特事局办事向来迅速，在内部会议进行的同时，便解决了这方面的问题。
顾与秋和林牧诗与某些人得到的任务，就是前往那家酒店入住，然后近距离观察，提供那场非法聚会的参与者的信息。
傍晚时分，两人就像寻常游客一样，乘坐着一辆网约车，来到了那家低调而奢华的酒店门前，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在她们之后，还有别的特事局成员将要到来，而更多的则是以各种方式在旁等候，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办理完入住手续后，顾与秋走到落地窗前，望向那片名叫白马的湖泊。
夜色悄然而至，远方的高楼开始闪烁，那些在深春盛夏分外悦目的湖光山色，这时候已经披上了一块黑色的幕布。
她静静看了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另一间房门前，敲响。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林牧诗偏着头，从门缝后看着她，有些意外，心想你怎么一坐下就过来了？
还未等她说些什么，顾与秋推门而入。
与此同时，她将一枚戒指丢进了林牧诗的手上，说道：“戴上。”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放猫！
林牧诗接过了那枚戒指，然后怔住了。
因为她对这枚戒指有着很深的印象，知道它的名字叫做赦免，是当今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圣物。
她知道顾与秋的身份来历很神秘，背景说不定十分恐怖，远不是一般的富婆能比，但这时候还是很意外。
以及感动。
“我……那你呢？”
她看着手上的戒指，认真说道：“你应该比我更需要它吧？”
顾与秋没有回头，继续走向房间深处，说道：“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林牧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关上了门，望向那个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心想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与秋想的其实很简单。
林牧诗和她也算是厮混了一段日子，而她过得还算开心，还是她第一个追随者，要是就这样死掉了，那不就是在丢她的脸吗？
只是她现在还很弱，很多事情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必须要避开某些人的注意，能做的并不多。
“你对我这么好……”
林牧诗来到她的身旁，轻声说道：“我以后该怎么报答你？”
顾与秋正闭目养神，说道：“不用以后。”
林牧诗闻言一怔，一脸懵然地看着她，心想我现在有什么能替你做的吗？
“你去洗一下浴缸。”
顾与秋说道：“我想泡个澡。”
林牧诗诧异问道：“你还有心情泡澡？”
时值傍晚，六点已过，距离情报显示的九点已经不远，这时候难道不应该紧张准备，随时待命的吗？
她无法理解，但说话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惊讶，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更何况她在家里就做惯了类似的事情。
“这些事没有资格影响我的心情。”
顾与秋睁开眼看了她一下，说道：“另外，你难道真的傻到拿着毛巾去擦浴缸吗？”
“你是让我用自己的能力去给你洗？”
林牧诗再怎么笨也好，也不至于真的成了傻白甜，连话里的重点都听不出来。
她只是不太能够接受这种奢侈的行为。
那条被特事局彻底掌握在手中，明确可以通往登神长阶顶端，被称之为‘万象’的道路，是绝大多数特事局成员的选择。
林牧诗不是那个例外。
无论风水与雷霆乃至于世间万物，这些真实存在着的事物，随着她的强大，都将因她的意志而改变。
从这种角度来看，她真的很适合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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