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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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夜雨已歇。
特事局的灯火依旧明亮，整个新楚涉及超凡力量的情报，有条不紊地传递到这里继而得到安排，最终被解决。
钟重山将手上一份文件处理完，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飘到了窗前，如过去一般欣赏着此刻的夜景。
便在这时，叩门声响起。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很快地嗯了一声，示意可以进来。
来人是他的另外一位秘书，名叫柳南。
之前那位女秘书早在数个小时前，便到了下班的时间，回家休息了。
“什么事？”
钟重山没有回头。
柳南说道：“昨夜下午被逮捕回来的那个幽眠教会的神选者，高树已经醒过来了，但情况略微奇怪。”
钟重山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顾与秋，问道：“具体一些。”
“按照你的交代，审问过程中我们在他面前，提到了顾与秋的名字，当时他的情绪出现了很明显的变化。”
柳南平静说道：“我觉得那是害怕。”
钟重山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柳南低头说道：“高树是神选者，顾与秋不应该让他产生下意识般的惧怕，这里面必然存在着一个原因，我觉得需要查清楚。”
钟重山面无表情说道：“顾与秋进入特事局，与天灾信使那边有很大的关系，难道你还要怀疑她？”
柳南嗯了一声。
钟重山问道：“理由是什么？”
柳南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在几年前听过一个传闻，无罪女皇和那位有过一段交情，而且现在新楚的局势太过扑朔迷离，您有必要尽可能地掌握更多的信息，无论她的背后涉及到谁。”
片刻后，钟重山点头允许。
……
……
吵闹只是一时半会，生活总归是平静的。
那份最终成稿一万字的报告，在前些天已经送了上去，听说钟重山还亲自抽出时间仔细看了一遍，给予了表彰。
但就像顾与秋说的那样，特事局并没有安排新的任务给她们。
最关键的是，幽眠教会竟真的开始了装死。
于是两人便变成了拿着钱却无所事事的闲人。
好在无所事事地浪费着人生，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林牧诗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再觉得那个家空旷的令人难受，找到了不少乐趣。
她每天都会下楼逛一下超市，选购一些新鲜的食材，捣鼓着自己以前想做又没去做的各种菜。
当然，钱是顾与秋付的。
关于金钱，她在穿越后的不久就已经不用在乎，就算她真的花完了，也能随随便便地找到一笔干净的钱。
这种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好些天。
直到某天傍晚，林牧诗带着暮色回到了家里，对正在打麻将的顾与秋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
第20章: 第二十章 最初
顾与秋看着林牧诗格外严肃的神情，难得有些意外，心想到底是发什么了？
要知道她就是那位，那位就是她，而她这些天虽然无所事事地打着麻将，看似什么都没有做，但始终掌控着局面。
假如新楚真的出了大事，她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顾与秋轻声问道：“什么事？”
林牧诗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这事和你有关很大的关系。”
顾与秋神情不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白猫，示意它做好准备。
白猫先前就蹲在她的旁边，看着她打麻将，自然也把林牧诗的话听了进去，这时候险些炸开了毛。
只是它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顾与秋竟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时候外面到底来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仇人，自己还能活着离开吗？
便在这时，林牧诗的声音传入了它的耳中。
“我觉得……我现在这个状态很有问题，太过懒惰，太过悠闲，所以我刚才想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看着顾与秋，一字一句说道：“最后发现这应该是你的问题。”
话音落下。
人和猫都沉默了。
白猫原先微微炸起的毛，这时候已经平复了下来，但呼吸声却变得极粗，盯着自己这些天来的仆人。
顾与秋比它沉默了更长时间，直到林牧诗开始感到不安，她才开了口。
“我的问题？”
她以极大的耐心说道：“理由是什么？”
林牧诗叹了口气，望向宽敞的客厅，感慨说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还在过着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出门一趟见了喜欢的就买下来……”
顾与秋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断了她，面无表情说道：“矫情。”
林牧诗很是疑惑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你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没有一点儿感觉，完全不觉得有问题的吗？”
顾与秋心想自己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哪里有问题了？
林牧诗诚恳问道：“我们刚认识那天，你在车上对我说过，自己把全部时间都用在了进阶上，现在呢？”
顾与秋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说了句实话：“我已经不需要那样做了。”
林牧诗微微蹙眉，心想你是认真的吗？
灵气复苏至今只有二十三年，人类对于超凡领域仍有太多的未知，即便是那七位近乎存世神明般的至强者，也不敢说出像你这样的话吧？
这个世界上，除去那些还未完全归来的神明，真正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人，应该只有那一位了。
问题是，那位已经死了。
她想着这些事情，认真问道：“你的意思是，自己对一切都清楚了解？？”
顾与秋很仔细地想了一遍，最终摇了摇头。
没有人可以知晓一切，哪怕是神。
林牧诗认真问道：“那你是为什么这样说？”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想到那天夜里发生的战斗。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分析，顾与秋在那一战中所表现出来的实力，都远超第二阶该有的水平。
这也许就是自信或者自负的来源？
顾与秋心想自己为什么这样说，那当然有着一个很长的故事，大概要说二百二十万字才能说完，所以没有必要解释给你听。
她想了会儿，直接说道：“如果你是在这方面遇到了问题，告诉我就行了。”
林牧诗有些意外，然后很认真地想了一遍，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该做的第一步是什么？”
顾与秋想也不想说道：“先确定自己的路。”
登神长阶共分为六阶，若是不将她算在其中，目前人类所能抵达的顶点，便是第五阶的巅峰。
从最开始的第一阶‘超凡’，直到最后的第六阶‘原初’，想要在这段并不漫长的道路上走的更快一些，最为直接的办法就是她说的这样。
唯有坚定信念，抑或竖立起信仰，才能在相对应的登神长阶上走的比旁人更快，乃至更深入一些。
前者是绝大多数超凡者正在做的事情，后者是幽眠教会所采取的的办法，相对而言要简单上不少，但局限性也大。
林牧诗心想你这样说谁能明白，问道：“那怎么确定呢？”
顾与秋缓声说道：“每一条通往登神长阶顶端的道路，都有着其独一无二的权柄，当你确定那就是你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事物，它的大门就会对你打开。”
林牧诗无奈说道：“问题是，我根本不清楚每条路各自对应着什么权柄。”
顾与秋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嘲弄说道：“我看你是连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她望向因为超过等待时间，已经进入了自动出牌阶段的麻将游戏，决定起身离开。
林牧诗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气愤，然后发现自己是真的无法确定，于是感到了气馁，便也起身去厨房了。
白猫蹲在一旁，将这场对话听得很清楚，不禁生出了些感慨。
它作为顾与秋最亲密的战斗，很了解自己这位同伴的性情，心想这种生活果然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情。
——换做是之前的她，在林牧诗问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赶走了。
想到这里，它忍不住去到顾与秋身旁，喵了一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自从那天夜里杀死卓先生后，像这样宁静而幸福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几天，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尾声了。
顾与秋似乎早已想过，说道：“圣诞前。”
白猫有些惊讶，心想你难不成还准备过节？
顾与秋知道它在想些什么，随意说道：“我对外来的节日的确不感兴趣，但难得平静了下来，有个高兴的由头，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听着她的话，白猫忽然有些惆怅，用侧脸蹭了蹭她的手背，很纯粹地喵了两声，没有任何意思。
顾与秋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它的头。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浓，林牧诗的声音终于从饭厅传来。
顾与秋将松糖放好，起身走到饭厅，稍感意外。
桌上的饭菜十分丰盛，可以说是林牧诗这些天来做的最好的一次，只有第一天夜里可以比较。
顾与秋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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