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听到这句话后，顾与秋忽然开始了鼓掌。
她真诚说道：“我很欣赏你这种做事的态度，哪怕你这人并不聪明，大多数时候都只会依循直觉，但你明白自己的缺点，办起事来足够一板一眼。”
陆修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如果有人听到你对我的评价，肯定会觉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狂妄的不行。”
顾与秋淡然说道：“真话一直都是这样，上帝已死，这四个字听着不也挺狂妄的吗？”
陆修说道：“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些，我只是通知你一件事，在你的不稳定性还没有被排除之前，我希望你和林牧诗不要有太过深入的关系。”
顾与秋叹道：“那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啊。”
“麻烦在哪里？”
陆修看着她的侧脸，缓声说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将问题解决。”
顾与秋摇头说道：“这个问题你解决不了。”
陆修皱起眉头，问道：“连特事局都不行吗？”
“是的。”
顾与秋微嘲一笑，起身走进了病房里，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万分感慨。
“谁让我长得这么好看？”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概是邪神
陆修霍然站起身，看着顾与秋的背影，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沉默。
这些年来的许多经历，足以让他厚着脸皮，一脸淡然地说出荒谬的谎言，心里不会出现任何的障碍。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他也好，在长时间的思考后，还是无法反驳这句话。
是的，人类的审美存在着很多的不同，有人喜欢溢出指间的丰盈，有人喜欢恰好好处的盈盈一握，有人欣赏高挑，有人更喜欢萝莉……
这些都是只能求同存异，不可能达成绝对共识的事情。
就像你觉得火锅必须得是红锅，而我却认为清汤足够美味，潮汕的牛肉火锅就是最好的，吃的是食材的味道，而不是辣与麻。
这种分歧是人之常情，就像那句著名的关于人类悲欢的名言。
然而这一切却在顾与秋的身上失去了意义。
凡是见她者，与她对视过的人们，无论发不发出声音，内心都必然要发出一声惊叹，称赞她一声好看。
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月亮，那她对于诗人而言，就是行走于人间的明月。
那是人类向往的生命的更高层次的具象化。
又或者是神明。
于是陆修无法反驳，唯有沉默。
……
……
“陆局长对你说了什么？”
推门而入，顾与秋只是在窗边坐了会儿，便听到了这句很小声的话。
她没有回头，随意说道：“没什么，闲聊两句而已。”
林牧诗想在她身旁坐下，却没有找到椅子，有些不太适应地低头望向顾与秋，说道：“是昨天的事情吧？”
顾与秋想了想，嗯了一声。
从陆修先前的话倒退，一切的起因确实是昨天那场战斗，所带来的后果。
那么她这一声嗯，就不能算是撒谎。
——哪怕说谎对于她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
“这样啊……”
林牧诗的声音忽然转低，俯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那你想听听我昨天经历的那些事吗？”
不知道究竟是故意，又或者是有意，温热的呼吸恰好落在顾与秋的耳垂上，带来些微奇妙的感觉。
顾与秋没有回答，偏过头与她对视，问道：“另外，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林牧诗有些尴尬地退了一步，委屈说道：“我现在不是还伤着嘛，总感觉身体不知道哪里不舒服，没什么说话的力气，怪小声的，要是不凑到你耳边去，万一你听不见，我重复来重复去，心情变差怎么办？”
这么长的一大段话，她毫不迟钝地说了下来，哪里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顾与秋微笑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得照顾你的情绪？”
林牧诗下意识地嗯了声，紧接着又连忙摇头，一脸无辜说道：“哪有啊，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就是解释一下而已。”
顾与秋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行吧，我是这么想，但这不是你的问题吗？”
林牧诗微恼说道：“谁让你之前老是针对我，喜欢唠叨我蠢，就不知道好好说话，而且我昨天就是因为……”
话止于此。
不是顾与秋打断了她，而是她自己没有再说下去。
片刻后，她恍若无事般咳嗽了声，转而说道：“我都换了衣服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啊，真是怪怪的。”
顾与秋的视线从她眸子上挪开，时隔多日后再一次注视着她。
大概是那位女秘书的缘故，林牧诗的衣服有些厚，与平日相比很是不同。
厚实的围巾包裹住她的脖子，外面的大衣是藏青色的，太过凝重的色彩让她看上去不再那么稚嫩，但又没有出现任何违和感，反而生出了一种轻微的时尚感，也许是因为最后的侦探帽？
当然，这一切最为关键的地方，还是在于林牧诗长得好看。
哪怕她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都能令人目不转睛。
“对了……”
林牧诗犹豫了会儿，问道：“我这一身还行吗？”
顾与秋诚恳说道：“没我好看。”
林牧诗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心想谁跟你说的是这个啊？
“但也还行吧。”
顾与秋的神情很随意，语气中却流露出淡淡的满意，可惜只是转瞬即逝，因为她的话锋转的太快。
“走吧。”
“额……好！”
两人离开了病房，迎着那位医生复杂的目光，从漫长的通道中离开，乘坐专属电梯，以一条独立的通道，悄然走出了特事局大楼。
特事局大楼位于市中心，周围都是高楼与大厦，除了商场外，真没有什么适合闲逛散步的地方，周围人的脚步都匆忙，令人难有心情。
像这样的环境，最消遣的事情无疑是找一家咖啡店，坐在窗边抿着苦涩，闹中取静地……装一装。
顾与秋不是这样的人，尽管她时常看那些很适合装的哲学，但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至于林牧诗，她是真的不喜欢喝咖啡，更不觉得看那些书有什么享受。
她在还未离开学校之前，就已经看不进去那些严肃文学，对于晦涩的东西很是讨厌，最烦的就是别人说听不懂的谜语。
她心想自己就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对文艺与艺术毫无兴趣，彻彻底底的一个肤浅无知的少女。
这样有什么不好？
反正顾与秋又不嫌弃，而且她现在也不怕被嫌弃了，陆修的态度那么明确，她又不是真的白痴，作为单亲家庭活了那么多年，怎会不知道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将来说不定自己还要被某人求呢！
想着这些事情，林牧诗的心情越发美好，偏头望向顾与秋问道：“要不我给你买杯奶茶暖和一下？”
顾与秋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是白痴吗？”
林牧诗微微一怔，半晌后醒过神来，恼火说道：“这我想着你，你怎么还骂我呢！”
她的好意都这么明显了，居然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个骂，就算她已经被骂出了习惯，不以为耻了都好，这都是不对的啊！
“虽然我长得好看，做什么都会好看，但这件事还是太蠢。”
顾与秋嘲弄说道：“手上拿着一杯东西走路散步？这种画面想想都觉得蠢，你是怎么问得出来的？”
林牧诗想了想，发现的确很蠢，老羞成怒说道：“我这不还是在考虑你吗！”
顾与秋好奇问道：“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考虑我吗？”
林牧诗微怔，眼神渐渐生出了些茫然，想到了昨天自己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深红两次，还有苏颜的那一次。
然而这三次询问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顾与秋是谁。
她停下脚步，望向前方随着红灯转绿后如潮般的汹涌人群，轻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顾与秋很平静，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动用，说道：“这是你承受不起的答案。”
林牧诗想了会儿，说道：“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但我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深红，又或者是无罪女皇？”
顾与秋说道：“沈暮蝉和苏颜这两个名字很好，我很喜欢。”
“名字是不重要的事情……好吧，我现在说这种话很没说服力。”
林牧诗沉默片刻后，说道：“但我知道我不想在你的嘴里，听到这两个令我烦躁的名字，你可以理解吗？”
顾与秋想了想，嗯了一声。
林牧诗心想你为什么还要想一下，这句话难道还不够直接吗？
顾与秋说道：“如果你不满意，那你可以再问一次，期待一下我的回答。”
林牧诗很是无语，问道：“这也能有盲盒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顾与秋说道：“而且这不是也一种惊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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